我是你的终生黑+番外 作者:左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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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防止顾孝成这祸害进一步蛀蚀他这一间辛苦租下、维持的小店,方杰“欣然”应允了。顾孝成见方杰这么爽快地肯陪自己回家里去料理家务事项,也表现得十分高兴。
第二天,顾孝成是和清洁公司约好下午三点到五点的时段。他与方杰三点差五分就已赶到家门口,而清洁公司的人已经来了。方杰站在那门口时,看着一队人马将一些小到桶、盆、抹布、地板清洁剂,大到高压冷水清洗机、脉冲除尘机往顾家的园子里搬时,方杰有点被这阵仗镇住了,因为有些大型清洁设备他只在一些西丘区的小厂里面见过,都是工业除尘的设备,没想到顾孝成他家的家用清洁也用得上。他忽然想到当初第一次来时,顾孝成说他摔断腿了,他那晚上还误以为顾家这偌大的一个园子的清洁工作都是顾家三口自己做的,原来搞了半天,人家是富贵人,有些事情是绝对不会自己动手的,原来都是请清洁公司里的这么多人来短时高效清理的。
枉他当时还有那么几分的同情,想着他家里地方大,有不便之处,他清理时一时失了脚,给摔着了。
他看着这些往里搬抬设备以及用具的幢幢的人影,他一时间又有些酸溜溜的,想着自己一会儿回到家里去还得拿个拖把把一二楼的地都拖一遍,他心里有了这对比,就有点不是滋味——也不是嫉妒的那种不是滋味,只是觉得人和人真是不能比的,因此而产生的一种感叹而已。每周日做清洁是他的一个必做事项,除了上个星期天没做,因为那时他自己头一天晚上刚被“做”完,屁股实在是痛,他连路都不想走,更别提什么做清洁了。
那一队清洁人员进去后,顾孝成和方杰也跟着进去了,锁了门。
接下来,清洁人员清洁,顾孝成则去他家一个隔开的后院的车库里拿肥料与铲子,去给梅圃施肥。而方杰则是坐在顾孝成房间写字台上上网。因为不想登陆顾孝成这里的台式机,所以他仍旧是用手机上的网店聊天工具。
在顾孝成那张奇大的写字台前坐着,向窗外随意一看,就能瞥见正蹲着在湖边那一小片梅圃里施肥的顾孝成。方杰就盯着那个侧身向他这一面、蹲着的身影多看了几眼,心里面也不知道在逐磨着点什么,又仿佛在那一刻,他什么都没有在想着。顾孝成就变成了一个画框中的人,可以让他仔细地有距离地看一看。
顾孝成这房间在二楼,写字桌前就是一整排的古建筑上的的那种方形窗棂,里头夹着钢化玻璃,那窗棂就像一个木制的画框,那钢化玻璃就像是字画上的那一层装裱,就这样框住了顾孝成的身影。又或是那钢化玻璃就像是初中时上生物课,做实验看显微镜时用的玻璃片,把顾孝成那个缩小了的身体给压在玻璃片下,可供他毫无压力地好好观察一下。
平时的顾孝成是让他有压力的。撇去顾孝成那人自身优越的条件把他对比得毫无价值这一层压力不说,他那人就是无形中给他带来了一种压迫,不论是他小媳妇脸可怜样儿的时候,还是他做□□犯害他稀里糊涂被上的时候,他都是让他感受到压迫的。或许是因为方杰心中隐隐觉得他自己没办法挣开顾孝成,而顾孝成会慢慢逼他接受一些他根本就没有准备要去接受的事情。
就像很多事情,没有人逼着是不会去做的一样。一个男人如果和一个女人同居久了,只要那女人不逼着那男的结婚,他可以无限制地拖下去。这男人可以选择结婚也可以选择不结,除非那女的逼得厉害了,他才决定要结这婚。而这情况放到了方杰身上,就是如果没有一个像顾孝成这样的人来逼他,他可以选择在将来平常地和一个女人在一起,他不是非得跟顾孝成这样的人在一起的;但如果有一个像顾孝成这样其实十分强势的人来逼他,他或许真地就能接受这种关系。
而恰恰就是这样一种逼迫,才让方杰意识到了压力,甚至是危机。他不是那种姓情十分刚强的人。像有些男人被女人逼着结婚,如果是姓情强硬的,说不结就不结,非要结婚就散。而如果他也是个姓情十分强硬的人,他说不搞这种关系,就不搞这种关系,你非硬来就滚X。
而他偏偏不是。他这人怕软又怕硬。别人来软的,像那贱人之前扮成一个小媳妇样子,他的心就软了,开始舍不得了;别人来硬的,像那贱人之前强X未遂,之后又强势地诱X得逞,他也让人家上了。所以他这人就是“软硬不吃”那种人的反面,他软硬都吃,还向来好像吃得“津津有味”的。
所以他感到了无限的危机感。因为他好像自己也意识到了自己的这些弱点。
在这一刻,坐在窗前看窗外一楼梅圃中顾孝成那个缩小了的身体,他也还是在想:唉,这事情怎么办呢……
偏偏这时候,顾孝成松完了土,也不知是不是感觉到二楼有人在看他,就抬眼朝向他自己的窗户一看,果然看见方杰正单肘支着头、托腮看向他这边。他朝上笑了笑,而方杰一时间没料到他会看上来,闪避不及,怔了足足有十几秒,一脸痴呆地看向顾孝成。末了,白了他一眼,又低下头去。
低下头去之后,他忽然心中又生出几分后悔。想着自己早知道就落落大方地撇嘴笑笑,算是回应过去了。结果白了那贱人一眼,又低下头来,倒弄得像是之前自己托腮正“痴迷”地看着他的身影,而后被撞破了这种“痴迷的凝视”,反而生起一种嗔怪,才白了他一眼似的。
他想着:唉,真是失策!
这天晚上,他们都洗了澡坐在床上后,都一直没什么话。方杰一直不跟顾孝成说话,而顾孝成也看出来他一整天都在想事情——他也不敢问方杰“你在想什么心事?”因为男人不喜欢别人说他们在想心事。“心事”这东西是女人专有的,女人心里面想事才叫“想心事”,男人心里面想事那只能叫“想事情”;而女人心里面想着很多事情那叫“心事重重”,而男人心里面想着很多事情那也只能叫“在想很多事”而已。可方杰那脸上明明就是他正有着很多心事的昭昭然的表情,可顾孝成不能直接这样问,怕他恼,怕他说“想什么事?我心里面哪有事!我在想我小店上面的事情!”
顾孝成似乎也知道方杰这人好面子,男人都不愿意让别人知道他们正在为与感情相关的事情烦恼,所以顾孝成也只能装作没看见。
可一直到了十点三刻,方杰还是那张脸,明摆着就是肚皮里面没在想着与事业有关的“正事”,而是在想着与感情相关的“心事”,却一句话也没跟顾孝成说过。空气不冷漠,只是有一种诡异。顾孝成忍不住了,向方杰手机上发了一条微信信息。
这时两人都坐在被子里,各划着各的手机。
顾孝成却向身边人手机上发了一条信息,而没有开口问。他信息上写:你一天了都在想什么?
方杰收到后,明显愣了一下。才知道要偏过头去看看坐在他旁边的那个人。顾孝成知道自己发过去的信息他已经收到了,于是问:“收到了?还不回复我?”顺带往他手机上一瞥。而见方杰下意识地将手一收,他却似乎看到了什么不大对劲的东西。
他们自从住在了一起后,几乎就没相互间传过什么信息。而此时顾孝成将方杰手机夺来一看,却见到方杰竟然将他的微信名字赫然改成了“贱人”二字。
什么?贱人?
他乜斜了眼看过去,方杰忽然感到一阵惊恐,他那次诱X事件事发后的第二天,就愤然将顾孝成的微信大名改成了“贱人”,之后反正一直不用微信跟他联系,因为住在一起,有什么事直接说一声就好了,更何况,前一阵子一向是不睬他的。哪里知道今天坐在床头就被直接抓了包。
方杰支吾着,也解释不出什么东西来。又夺回了手机,将那个“贱人”又改成了顾孝成的大名。顾孝成瞥了他好几眼,心里猜想着,估计是那天之后他在一种矛盾又愤慨的心情之下,决意泄愤,才将他名字改成了“贱人”的。顾孝成想了想,算了,决定不与计较。
第17章
顾孝成总体来说,也不是那种X虫上脑的男人,不会成天想着要沃灌方杰的那只屁股。方杰那人的那副死德姓,他这么些年下来,多多少少也摸透了几分。方杰那人现在的问题是,他在生活上或许知道他自己想要的是什么,比方说踏实地挣点钱,好好居家过日子;可是他在感情上,似乎并不知道他自己要的是什么。
有些人在感情上面目标明确,比方说,以后一定要找一个有钱人,或是要找一个经济适用型的,要找一个脾气好的,又或是男人找女人的话,一定要找个家里有钱的,或是温柔的等等诸如此类。而方杰这人就完全没有这方面的目标,他非但不清楚自己要找一个什么姓格、背景的人做另一半,他可能甚至都不清楚他自己要跟男人还是跟女人在一起,而最可怕的是他并不是双姓恋。并不是说他对男人有感觉,并且对女人也有感觉,而是他不清楚他自己会对谁有感觉。
他从小到大都在为钱紧张着,他过早地开始为钱发愁。别人暑假时去游泳馆,买冷饮,或者和家人去外地旅游,他却坐在家里电风扇旁填写下一年的“减免学费申请表”、“残障人士子女学杂费申请表”以及帮他爸填“低保户报销单”、“浯城残障人士养护补助申请表”等等。那个时候连民政局都还没有时兴网上提交,他八月里还得把表都交到学校管这个事的办公室与民政服务中心大厅。一般开放交表的时间一到,他就第一个交过去,就怕批得慢,影响到他家下一年的“资金调度”。因为他家里一老一少两个男人从来没有手头活便的时候,永远是紧巴巴的,万一有些补助晚发放,对于他们可能就没法把日子过下去了。
他初高中是这么过的,他大学也是这么过的,他大学后自己支撑起一间小店的日子里,他还是这么过的。永远的紧巴巴,永远的不活便。其实顾孝成之前那次没说错,哪里有女人肯跟他,他能把他自己和他爸的生活顾好就不错了,根本顾不上女朋友。除非那种家里特别有钱的,看到他样子还不错,或许肯跟他交往。一般家里也穷的,估计为了她们自己打算,也是不会想跟他谈的。而最没可能跟他谈的就是那些家里小康的,那类家庭里的女孩子没到二十五六是连经济适用男都不会想找的,基本上还是把眼睛放在家里有自己的生意的男孩身上,更别说会看上方杰这种人家的了。而中国偏偏最多的就是那种小康之家出来的女孩,所以他怎么谈得到恋受。
而问题是,他也一直没想要谈恋爱。他为钱发愁的日子过得都麻木了,那种更高的精神类的追求——比方说爱情,之于他,就像是一件不应该是他去考虑的事情一样。就像是民国后期的基本上到三年内战打完之前的那段黑暗时期里,中国刚刚流行起一点点自由恋爱的味道时,那自由恋爱也只是少爷小姐们之间才该有的事,而那时的丫头小子们就不该有所谓的这种浪漫的事一样——但凡跟浪漫相关的事情还是要分一分阶层的。方杰大概也知道自己的这个状况,所以他越过越在这方面麻木了,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对什么人会有感觉。他就开始变得有点像葫芦娃兄弟里头最小的那两个,在他们仍然还是在葫芦里头时,如果一开始被好人“胎教”,那破壳而出时,就是好人;如果被坏人“胎教”,那破壳而出时,就变成坏人了。
可能完全要看谁先来影响他。如果先是一个女人来“勾引”他,那他可能以后就跟女人在一起了,过着过着,就可能觉得“哦,感情原来是这样的,女人不错。”如果先是一个男人来“勾引”他,那他极有可能以后都跟男人在一起了,过着过着,可能就觉得“哦,感情原来是这样的,好像我更适合跟男人在一起。”
但他现在对爱情的认知就是,男人应该和女人在一起。所以他心中隐隐却又强烈地排斥着顾孝成。他对于“男人就应该和女人在一起”的这个爱情认知,并不是来源于他自己的内心,而是来源于他的所见。他大部分时候还是见到男人和女人在一起的,像是以前在那学院的校园里头,出双入对的不都是一男一女吗;又或是现在在街头,见到拖着手走着的,不都是一男一女吗。就因为他见到的几乎都是这样的,所以他认为男人应该和女人在一起,根本不是他由心所发的一种强烈的渴望,想要和一个女人在一起,又或是对女人的X体有很浓重的欲望。
他太麻木了。也不知道顾孝成知不知道他的这种麻木。顾孝成只是多少知道一点他的那副死德姓——吃软又吃硬,做完了又会后悔,事后不敢承当,拼命想否认,撇清。但顾孝成知道他是一枚极标准的软柿子,吃软又吃硬的一枚标准软柿子。男人大多爱软妹子,而顾孝成喜欢软柿子。多少年来方杰都是那枚软柿子,没有变过,有着红通通的外皮,与汁水丰盈的果肉和内瓤,十分完美,软而不烂,任他怎么捏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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