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久 作者:静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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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树宝笑起来:“你这是要送谁啊,这么宝贝。”
江深的脸被火光印的又烫又红,他翻好了面将铁锅小心翼翼的放进灶炉里,轻声道:“送给一个最重要的人吃的。”
他转过头,双眼似星火,笑容热忱又害羞:“只能给他一个人吃,我们说好的。”
第20章
江深这个年,过的可从未如此忙碌过,他做了草莓干,领了东西家的红包,去狗毛家看了鸡,和小伙伴们一起放鞭炮,第一次半夜三更的赶寒假作业,最后在大年夜的晚上还接到了白谨一的电话。
“你在美国吗?”江深这边全是震天响的炮仗声音,他捂着一只耳朵,几乎是吼着讲电话。
白谨一:“你那怎么这么吵?”
江深:“在放鞭炮呀,马上过年啦。”
白谨一又问:“你怎么不去放。”
江深认真道:“我要和你打电话呀。”
白谨一似乎笑了下,只听江深又道:“美国打来的诶,那么长的电话呢,真神奇。”
“有什么神奇的。”白谨一嗤了一声,“不还是在地球上。”
江深:“可是我们离的好远好远啊,我之前看狗毛家的地球仪,隔了个大海呢,我们还能像现在这样说话,真好啊。”
白谨一又笑了起来,他最近对着江深似乎爱笑不少,只是面对着人是还爱憋着,隔着电话反而笑的多起来。
“小天鹅。”白谨一听着另一头的鞭炮声,突然道,“祝你新年快乐。”
冬去春来,江家和陈家一块儿烧了麦秆做肥料,乡田里的花儿也是新开了一季,姹紫嫣红引得小姑娘们全去菜花,青灵子也是要赶时髦的,狗毛只能跟着,江深跳舞回来,便见花堆里狗毛和树宝还在努力拼搏。
青灵子举着花朝着江深挥了挥:“回来啦!”
江深:“回来啦。”
他今天下课前被林老师叫住,说是要排练一部歌舞剧,双主角,他既要跳男步,也要跳一部分女步。
“你马上四年级了,歌舞剧要排很久,六年级下学期文化宫会有个汇报演出,到时候这个作品得拿得出手。”林老师看着他,语重心长道,“文化宫的汇报演出会有不少名师来看,要是挑中了你,是件大好事。”
江深不太懂名师来看的意思,只知道歌舞剧很重要,他一定要跳好。
除了歌舞剧,江深的另一个烦恼是白谨一很久没来拳击馆了。
他拿着草莓干去了几次隔壁,出来的都只有赖松。
“你把这个给他吧。”江深最后一次只好把草莓干给了赖松,“要是碰得到的话。”
赖松举起饭盒看了看:“什么呀?”
江深:“草莓干。”他叮嘱道,“你不能吃的哦。”
赖松哂了一声:“不吃就不吃嘛。”
江深放下心,他笑了笑,还是有些落寞的,赖松抓了抓头,只好说:“我是真不知道白二代啥时候回来,只知道他美国找的教练挺看好他的,可能就算回来了,也不会在这儿练了。”
江深皱着眉:“那会在哪儿练呀?”
赖松想了想:“应该在大城市吧,上海什么的。”
江深和青灵子一块儿坐在花海里,身边都是开的活泼的半枝莲和金盏花,青灵子采了一捧,插了半天花,问他:“好看吗?”
江深看了一眼,点头道:“好看呀。”
青灵子嘟着嘴:“你在想什么呢?”
江深叹了口气:“青灵子,你会去大城市学画画吗?”
“大城市?”青灵子叫了一声,“我还能不能继续学都是个问题呢,大城市太远啦,不过我知道像我这种可以考试,读完初中读高中,高中的时候考美术,我就能去专门学画画的大学读书啦。”
江深没说话,芭蕾舞也有专门的考级,但那是业余的,林老师说过,专业不需要考试,但是要上好的高等舞蹈学府得经过学校的甄选。
青灵子看着江深,怀疑道:“你不会真想跳一辈子吧?”
江深沉默着,他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道:“文化宫的汇报演出你来吗?”
“来呀!”青灵子晃着腿,“不过还早呐,你要表演节目吗?”
江深点了点头:“你帮我叫上狗毛和树宝吧。”
他抿了抿嘴,笑的有些不好意思:“我到时候跳舞给你们看。”
小孩儿的光阴总是调皮,既不够用也不够玩。
狗毛终于是攒够了钱,给妹妹买了Escoda的画笔;青灵子完成了她的画,题目叫《我的哥哥》,意外得了全国少年绘画大赛的金奖;那幅画还被陈毛秀裱了一起来,专门挂在客厅的墙上,逢人去他家里都要听他吹嘘一回。
沈树宝是村里唯一一个考上重点高中的,他近视眼又深了几度,平时在学校妆模作样,回了乡下还是脱鞋光屁股的和陈毛秀在鱼塘里面混。
江深终于在最后半年完成了林老师布置的歌舞剧,跳女A的是宋昕。
“你这儿跳的真好。”宋昕和他一块儿在舞蹈房看排练回放,“这动作怎么你做就比我好看呢。”
江深笑起来,他长高了一些,身量肌肉线条明显,曲折腿随意坐着:“你能做的一些动作我也做不了啊。”
宋昕瞪他:“绿腰你都跳得了,上次还跳过。”
江深嘿嘿笑着没说话,他和宋昕又看一会儿,直到赖松过来叫人。
“你们两好了没?”赖松已经高二了,整个人超过了185,因为常年打拳的缘故,看着跟门板似的结实吓人,不过一笑还是傻的。
宋昕翻了个白眼:“谁让你等我们了呀?”
赖松顶着门,他一弯胳膊就能触着门框:“谁说我等你了,我等小天鹅!”
江深起身去换衣服,出来时两人还在斗嘴。
“行了。”江深看着宋昕,“我们去吃点东西?”
宋昕叹了口气:“又不能喝奶茶,我不能再胖了。”
赖松唏嘘:“你们跳舞的真辛苦。”他从包里掏出个盒子,递给江深,“白二代托我带给你的。”
这两年白谨一的确不怎么来拳馆了,就算来也是找赖松或者江深,但是每个礼拜两三通电话少不了,谭玲玲经常打趣他们是交了“远距离朋友”,一通电话跟汇报工作似的,恨不得把一天做的事儿都讲完。
除了电话,两人之间互送东西也是陆陆续续的频繁,白谨一大概除了钱没别的,买的都是用的,最贵一次送了手机,江深拿到时差点没吓死,放着几天没敢用,直到白谨一打电话来催了,说用了能视频他才答应。
相比之下,江深送的就质朴了许多,时鲜的茶叶,自己做的果酱,腌的咸鸭蛋,初夏的枇杷杨梅,深秋的大闸蟹,这些个东西白谨一收到了都会拍照发他,两人还有朋友圈,挨个互相点赞。
“你们关系好的也太肉麻了。”赖松买了炸鸡吃,不过外面的酥皮的都给扔了,“手机好玩吗?”
江深点了杯不含糖的奶,吸管吸着慢慢喝:“还行呀。”
赖松:“你都用什么APP?”
江深老实道:“我就一个微信,专门和白谨一联系的。”
赖松:“……”他无语的嘟囔道,“你又不是白二代的童养媳……”
江深没听清,他正拆着白谨一送他的包裹,打开一看,是一双新的芭蕾舞鞋。
赖松撑着脑袋:“你试试看大小,不对我给你退回去。”
“怎么会不对呀?”江深笑的眼睛都眯了起来,他宝贝着摸了几下,乐呵呵道,“白谨一不会搞错的,我穿多大衣服他都知道。”
赖松:“……”
第21章
汇报演出对整个文化宫来说都非常重要,尤其是学舞蹈乐器方面的学生。一般这种时候,全国有名的学府老师,教授,甚至南北派著名的舞蹈家都有可能亲自来挑选钟意的好苗子。
这些话林老师没对江深说过,但是有和他母亲谭玲玲提起。
回了家后,江落山坐在院子里,沉默半天才慢慢道:“我一直都觉得,深子就是学个兴趣……”
谭玲玲看着他叹了口气:“听林老师的意思,她向不少人推荐了深子。”
江落山皱着眉又不说话了。
谭玲玲当然是希望自己儿子好的,要是真能像自己之前说的,出个一个半个舞蹈家,她这个做母亲的梦里都能笑出来。
只是梦终究是梦,小孩儿可以在梦里高兴、欢喜,大人却没那么容易,先不说选没选上,要是真万一选上了,这乡下小地方也留不住江深的梦。
去大城市生活、学习、求艺,这些对成年人来说都是一件困难的事,更何况,如今世事都是需要用钱花人情的地方……
谭玲玲只觉着一阵鼻酸,心中半是愧疚半是不甘:“那让深子不去学了吗……?”
“瞎说什么呢。”江落山抚了抚自己媳妇的背,“不是你还想着,万一深子真成了舞蹈家呢,对不对?”
谭玲玲泪眼婆娑,她抹着眼睛摇了摇头。
江落山抬头看着夜晚的天空,乡下与城里不同,这儿的星星繁密又明亮,星光落下,碎在那远处的稻田里,清凌凌的水渠传来蛙声一片。
演出定在周末,前一天晚上江深还与白谨一通了电话。
“你紧不紧张?”白谨一突然问。
江深想了想:“你不问不紧张,一问就有点了。”
白谨一哼笑了一下。
江深:“你明天来看吗?”
白谨一懒洋洋道:“你巴巴的票都送来了,我能不来吗?”
江深不好意思的“嘿嘿”了两声,就听白谨一道:“你等会儿。”
江深乖乖等着,只听白谨一那边似乎有人在说话,过了一会儿才安静下来。
“怎么了?”江深好奇地问。
白谨一:“保姆问要不要吃宵夜。”
江深有些羡慕:“我也想吃……”
白谨一大方道:“你下次住过来,我让朱阿姨给你烧。”
江深高兴着答应了一句,他又问了些别的:“白二怎么样啦?”
白二就是白谨一养的那只鸡,现在已经长得很大了,从小娇生惯养,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真真是一只人间富贵鸡。
白谨一似乎不怎么高兴:“长太胖了,我明明天天盯着定时定量定点,也不知道是不是趁我不在我爸我妈瞎喂别的,这两月每天逼着在院子里散步。”
“……”这么久了,江深还是搞不太懂白谨一养鸡的习惯,在他看来,乡下的小娃娃都不会这么养,半大不小,光屁股在田里吃土的多得是,都比不上白二代养的一只鸡娇气。
江深忍不住感慨:“到底有多胖啊?”
白谨一冷冷道:“胖到我担心它会三高。”
江深:“……”
汇演当天的上午,江深和宋昕早早就到了,他们还得过一遍剧情,彩排最后一次现场。
林老师给他们排的歌舞剧是一个土地神的故事,千年前,土地神降临,福泽大地,筑起了高山,汇起了河流,土地神似男非男,似女非女,子民爱他却又怕他,最后山河覆灭,土地神化作一只鸢,飞去了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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