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久 作者:静水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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毛巾和牙刷是提前都准备好的,白少爷长这么大第一次在露天院子里刷牙洗脸,他姿势有些笨拙地蹲在水龙头下面,皱着眉,总担心水溅到自己的拖鞋上。
十月的浅薄凉意化成了山间的雾霭,白谨一洗完脸,一抬头就看到江深提着保温瓶走进院子里。
两人打了个照面,一时都有些愣住。
“你醒啦?”江深先开的口,他很是羞怯,低头又抬头的,耳根子便红了,不过仍是大着胆子的上前几步,蹲在了白谨一旁边,“我给你洗毛巾。”
白谨一于是把毛巾递给了他,江深凑着水龙头搓了几下,看着白谨一接过去又擦了把脸。
白谨一问:“你去哪儿了?”
江深提了提保温杯:“花儿阿姨做的豆浆,让我去拿点。”
白谨一点了点头,没再说话,他看着江深,心口一点一点的滚烫了起来。
白谨一润了润嗓子,伸出手抓着江深的手指尖,他开口道:“江深,我……”
“你们怎么起那么早呀?”谭玲玲边梳着头发边出来,嗓门清亮,“豆浆拿回来了?”
“拿回来了。”江深赶忙站起来。
白谨一只觉得掌心一空,江深指尖的丝凉就没了,他握了握拳,有些懊恼的皱起了眉。
谭玲玲热情的问他:“睡得好吗?”
白谨一点头,他用冷毛巾盖着稍烫的脸,含糊道:“谢谢阿姨……”
谭玲玲:“哎哟,谢什么呀,你就是我干儿子。”她招呼着两人进来吃早饭,“我给你们烙了饼,吃完了再出去玩呀。”
两人这回起的太早,周围的邻居伙伴都还赖着床,吃饱了肚子无事可做,江深只能又带着白谨一出去闲逛。
谭玲玲照样给了一把零碎一把糖,叮嘱着:“好好玩,随便玩,想买什么就买什么。”
话是这么说,但乡下还真没什么好买的,时鲜的芦柑和枣子水果园里多得是,自己动手,采了就能吃,江深爬上树,摘了几个熟透的芦柑,白谨一在底下仰头看着他。
“下来吧。”拳王催了几声,他感觉自己到了这儿啥事都做不了,跟个姑娘似的。
江深掀起衣服下摆包了一包,慢慢爬下来:“这个很甜的,你多吃点。”
白谨一伸出手,半当中就把江深抱了下来。
“哎!我的芦柑。”江深被半抱着,几个芦柑从他衣服里滚了出来。
白谨一抱着没让他下去:“不要了。”
江深纠结了一会儿,不怎么舍得的放弃道:“好吧。”
虽然芦柑掉了,但白谨一也没把人放下,他一路横抱着江深出了园子,江深在他怀里剥着芦柑皮,掰了一瓣塞进白谨一嘴里。
“甜不甜?”他问。
白谨一点头:“甜。”
江深笑眯了眼,他想着要下来,白谨一不情不愿的放了手,嘀咕道:“你又不重……”
江深不怎么好意思:“我又不是女孩子。”
白谨一看了他一眼,认真道:“我知道你不是女孩子。”
在此之前,江深其实是无法确定白谨一到底懂不懂男人是可以喜欢男人的,他的感情热烈又单纯,在察觉到自己喜欢白谨一的时候就算迷茫也从未后悔痛苦过。
江深想,要是白谨一不喜欢自己也没关系,他喜欢白谨一就很好了。
他那么多的喜欢就倾注在一个人身上,白谨一快乐他就快乐,白谨一幸福他也一定会觉得幸福的。
两人摘完了芦柑去爬山,南方的山与其说是山不如说是丘陵,有草地的地方就开满了花。
江深和白谨一仰面躺在花海里,阳光透过大树的枝丫斑驳的落在两人的脸上。
白谨一突然道:“小天鹅。”
江深侧过头,他懒洋洋的闭着眼,答应道:“嗯?”
“我知道你是男的。”白谨一突然没头没尾的说道,“我也知道男人可以喜欢男人。”
江深睁开了眼睛,他看着白谨一侧过身,与他面对面躺着。
“我不像你,我只会打拳击,粗鲁又不好看。”白谨一说。
江深轻声反驳他道:“没有……你很好看的。”
白谨一笑了下,他无奈道:“你听我说完。”
江深点了点头,他安静下来。
白谨一隔着一地的半枝莲与江深十指相扣,他的掌心汗津津的。
“你对我来说,就像天上的星星。”白谨一深吸了一口气,他慢慢道,“然后你从天上掉了下来,掉到了我怀里。”他抬起头,看着江深的眼睛,“我想把你藏进我的心里,不知道你愿意不愿意?”
江深睁大了眼,他一时竟然有些反应不过来,直到白谨一靠近了他。
对方虚撑起胳膊,低着头,目光落在了他的脸上,阳光被遮住,斑驳的树荫也不见了,江深只觉得唇上一暖,白谨一纤长的睫毛轻轻的刮过了他的眼睑。
他吻了他。
在山间清爽的风中,在一片光晕的阴影下,在花海里。
白谨一贴着他的唇,突然低声道:“江深,为了你,我可以不去美国。”
“……”江深显然还没从刚才的亲吻中回过神来,他红着脸,下意识问道,“为什么不去了……?”
白谨一挑了下眉:“你不是不舍得我吗?”
江深:“我、我是不舍得你……”他有些急,皱起眉道,“可、可是……”
白谨一撑着脑袋,他伸出手指,压在了江深的唇瓣上,然后探过身,一点一点的亲吻过对方的额头,眼睛,鼻尖和脸颊。
“我最喜欢你了。”白谨一咧开嘴,笑了笑,“我爱你,小天鹅。”
第45章
虽然没有一丁点的恋爱经验,但没吃过猪肉也至少见过猪跑,来仪从不限制学生之间的交往,所以江深也算是见识过各种小情侣间的相处模式,从拉拉小手到亲亲小嘴,反倒是白谨一,从小在糙男人群里长大,别说交往经验了,他对情爱的概念,从小到大也就只有在江深的身上积累出了雏形而已。
两人倒也不能在村镇里表现的多亲密,当然,最重要的是也没那个机会。
狗毛特意跟陈老实告了假,就为了陪江深玩,青灵子得上学,就没那么好运气了,沈树宝补足了觉,中午不到就来了江家,午饭都是和白谨一一块儿吃的。
土鸡蛋,土鸡土鸭,还有新鲜的河虾鲫鱼,白谨一吃的虽多,但也得控制体重,沈树宝见了忍不住感慨:“你们做运动员的都挺辛苦的。”
江深:“习惯就好了,白谨一还好,我容易发胖。”
沈树宝笑:“你哪儿容易发胖了,这么瘦。”
三人吃完了饭,出门去找狗毛,最近是大闸蟹的最后一波收成,大人们都在鱼塘忙活,沈树宝提议带白谨一去瞧瞧,顺便正好能吃上最新鲜的大闸蟹。
狗毛拿了捞网,问他们:“要下水不?”
白谨一没明白,他拧着眉峰:“下什么水?”
江深解释:“就是下鱼塘,有些很浅的,你能直接下去捞。”他想了想,又说,“之前宋昕就下去捞过小龙虾,我拍照给你看过。”
白谨一记得那张一群疯子在泥里打滚的照片,脸色明显阴沉了下来,他的偶像包袱比强迫症还重,要让他在江深面前狼狈还不如要了他的命。
“挺好玩的,你穿好防护裤子,下去能随便玩。”沈树宝怂恿他,“别担心,我和狗毛都在。”
白谨一仍是很犹豫,他又看了一眼江深,再次确认道:“真不会弄的很脏?”
江深笃定的安慰他:“你脏了也是天下第一大帅哥。”
白谨一穿好了背带款式的防水裤,还戴了顶帽子,他本来身板就高挑结实,这么一穿更显壮硕,江深想给他拍照,白谨一臭着脸。
“你笑一个。”江深说,“挺好看的。”
白谨一将长竿子的网兜插在地上,硬声道:“瞎说。”
江深:“真的,在我眼里你啥样子都好看。”
他笑着,又补充了一句:“在拳台上的时候最帅。”
“我被打的时候就不帅了。”白谨一把竿子拿在手上,“每次哪儿受伤了你都一副要哭的样子。”
江深叹了口气:“那是我心疼你。”
白谨一挑了下眉:“你心疼我,我也很高兴。”
狗毛和树宝离得远,也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与白谨一不同,土生土长的农村娃下塘可没那么多精致讲究,两人就挽起裤腿穿了个雨靴。
“下去啦。”狗毛在岸边吆喝,他和沈树宝前后脚的滑下塘,长竿一捞,几只蟹就上来了。
白谨一都穿成这样了,也不能临时打退堂鼓,他僵着脸道:“扶我下。”
江深快笑死了,他抓着白谨一的手,小声嘀咕:“你跟大姑娘上花轿似的。”
白谨一瞪了他一眼,但手却抓紧了没放,江深伸着胳膊将他小心翼翼的送了下去,白谨一终于站稳在了塘子里。
“随便捞。”狗毛跟搅泥水似的,甩着长竿网子,他“哗”的一声突然把网举起来,塘里的泥水四溅,白谨一下意识闭上眼。
网兜里五六只大闸蟹张牙舞爪的爬着,离白谨一的脸也就一两厘米的距离。
白谨一:“……”
狗毛兴冲冲道:“这几个都给你吃!”
沈树宝是勤劳干活话最少的那个,捞了一网又一网,白谨一穿的笨重,又没那么熟练,捞了十几竿子也就七八只,他不知道什么毛病,自己捞的都要在蟹腿上绑个绳结,最后才放进了草兜里。
傍晚青灵子回来后,几个人才收了工,狗毛拎着自己的两草兜蟹向妹妹炫耀:“今晚够你吃啦。”
青灵子娇矜道:“你给我拆呀。”
狗毛一拍胸脯:“没问题,哥哥拆好了都给你。”
沈树宝那儿螃蟹最多,干脆一起提去江家煮,最后一大锅出来,白谨一仔仔细细挑了半天。
“怎么了?”江深看他把蟹腿上有草绳的几只都给挑了出来。
白谨一:“这些给你。”
江深笑起来:“不都一样嘛。”
“当然不一样。”白谨一说,“这是我抓的。”他特意强调了一遍“我抓的”这三个字,朝着江深抬了抬下巴,命令道,“吃。”
江深:“……”
他还好不是特别爱吃蟹,七八只就完全够了,白谨一毕竟是新手,抓的蟹也不会看公母,十月下旬,母蟹的黄已经不够饱满,公蟹的脂膏却不错,江深拆着蟹,沾了醋和姜,一个人慢慢品赏。
白谨一回头看了他好几次,最后忍不住问:“好不好吃?”
江深鲜的眯起眼,嘴角边上还沾了点膏黄:“当然好吃。”他边说边拆了几根蟹腿出来,混着姜醋一起捞进嘴里。
白谨一的心情似乎终于好了起来,他没笑,眼神却是软的,白谨一伸出手,大拇指捻过了江深的嘴角。
江深:“?”
白谨一动作自然的舔过指尖的蟹黄,淡淡道:“沾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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