肋骨 作者:只烟片语(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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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乐。”
“哎!”
“帮张启按住了。”
江海州从外面把门关上,叼着的烟没点,门里传来一声一声的惨叫,听着触目惊心,毛骨悚然。
付宽拿着上次送江海州没送出去的打火机,走过来要给江海州点烟。
“哟。”江海州赶紧低头欠身,眼里闪过一抹诧异,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挺上道啊。”
都知道用人之后给点烟了。
付宽吸了吸鼻子,刚想说话门里又传来一声刺耳的叫声,他皱了皱眉。
“咱出去吧。”江海州说,“他们能处理好。”
江海州牵着付宽的手,带他去了外面。此时已经临近十一点,外面已经黑的差不多了。小镇不像灯火通明的大城市,只剩下偶尔几个自家开的小店还亮着或明或暗的灯光。
“下次再遇见这种人,直接让我过去,该怎么弄怎么弄,千万别委屈自己,听到没?”
付宽点点头,好半晌突然开口,“废了手,是什么,意思?”
“骨头碾碎,走运的话以后勉强能拿东西。”江海州淡淡道。
付宽脸色一白,身体哆嗦了一下。
江海州低头看他。
付宽双手蜷缩起来。
“怕了?”
江海州没像往常一样哄他安慰他,没抱着他和他说不要怕,他弯腰双手握着付宽肩膀,幽深的双眸如深渊泥潭一般凝视着他。
“怕。”付宽说。
江海州突然笑了,把烟扔在地上踩灭,咳了两声。
付宽定定的看着地上的烟头,这是第一次他见江海州抽烟,没把烟头扔进烟灰缸或者垃圾桶。
“我以前也想过,能不能用文明的方式去解决,不要这么血腥。”江海州说,“我今天要是和他们谈心一样的说你们别欺负我家付宽啊他其实不想和你们睡觉。”
“我要不是江海州,或者说不是这样的江海州,你他妈明天走在大街上就得被这几个玩意直接拖走到哪个旮旯胡同让人给轮了。或者更可能的是你今天根本走不出那个屋。”
付宽后退了一步,脸色惨白。
“这世上不是每个人都能活下来就一直无病无灾的幸运到底,很多人往往面对的都是无妄之灾,原因甚至都不明白,可能是看你长得好看,好欺负,或者真的就是逢上他们心情不好,你就遭殃了。”
“对有些人讲道理,跟讲笑话没什么区别。”
“你可能觉得我凶残,是因为你看不到他们的可恨之处,天道轮回,我没权利主宰他们的因果,但这种小小的惩戒对他们那些作恶多端的过去来讲,实则无足轻重。”
“我会一直保护你,守护你,尽我所能不让你受到一丁点的伤害,但是你不能对我抵触。”江海州走近他,握着他的脸,逼近他的耳膜,平静沉稳的声音融入心底,如惊雷般炸出朵朵莲花,每一朵都带着醍醐灌顶般的符咒,在他的意识里交织成一张坚不可摧密不透风的网。
他说:“哪怕你看到我手刃人肉满身鲜血,对着你的一面,我永远干净如初。”
“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付宽眼泪突然涌了出来。
“擦干。”江海州吩咐。
付宽赶紧伸出手,用手背擦把眼泪擦掉。
江海州叹了口气,好半晌摸了摸付宽的头,声音放柔了,“要回去了,今晚还和我睡吗?”
付宽点头。
“你胆子不小啊。”江海州笑了,“不怕我心情不好,对你做什么?”
付宽抬头看他,眼圈通红,他刚开始的确有点害怕的,看江海州眼里那种藐视众生的神态,听他随随便便就把几个活生生的人搞成残废。
可随后他发现,江海州眼底有很温柔的笑意凝聚,像潺潺的溪流,淌过他战战兢兢的心田,温暖了整个被风吹的凉透的身体。
是啊,无论他对别人怎么样,是别人口中谈之色变的煞神还是什么凶狠的洪水猛兽,他对自己都一等一的好,把自己当宝贝,含在嘴里怕化了那种,那他还有什么好怕的呢?
我怕,但是我不怕。付宽心想。
付宽跟着江海州去了他家,洗漱完之后躺在床上。江海州把被子铺开让他钻进去,然后找出了一本书,就要出去看。
付宽伸头看了眼,是一本英语原文,上面密密麻麻的一片,他基本都看不懂。
“你睡吧,我去客厅坐会儿。”
付宽看着他。
“怎么了?”
“你为什么,睡不着?”
“我在反思。”江海州说。
“反思,什么。”
“反思,我是不是给你带来麻烦了。”江海州叹气,“你原本的生活应该很平静,不会遇到这么多乱七八糟的人和事儿,自从认识我之后,总觉得……”
付宽突然拽着他的衣服,把人拉坐在床上,躺到了他的腿上。
“遇见你,是我,活这么大,最开心,的事。”付宽认真的看着他,一字一顿。
江海州挑眉看他倒着的小脸儿,“你不会是哄我开心呢吧?”
付宽笑了起来,“我说的,实话。”
“唉,你不嫌弃我就好。”江海州摸着他的头,想起刚认识这小孩儿的时候,这孩子就一直哭,一副被吓到的样子,没想到现在已经成长到经历这么多还能和他谈笑风生,还学会说好听的哄他开心。
“我听张启他几个说,你是和陈秀一去买资料,然后那傻逼把你扔下自己跑了?”
“嗯。”付宽说,“孙超,送我,回去的。”
江海州冷笑一声,“那种垃圾。”
“对了,你想知道他现在过得什么样吗?”
付宽眨眨眼,心下有几分好奇。
“他现在给一个以前被我收拾过的混混当小弟,前天去我地盘闹事被我的人打折三根肋骨。”他眼里不见任何炫耀的得色,“他妈气病住院了,真是可悲。”
是啊,真是可悲。付宽看着他干净澄澈的眼睛,暗暗的想,不是所有人都能像江海州一样,活成人人羡慕的样子还能保持清醒。
“不说他了,成不了气候。”江海州说:“也不会再有第二个垃圾,好在你没和他搞到一块儿去,不然绝壁他妈的黑历史。”
付宽笑了笑,没说话。
“这次学校传你和李论这事儿,你怎么看?”
“李论,自己说的?”
“有可能。”江海州点头,“有很大可能。”
他轻嗤,“我没想到李论是他妈弯的,现在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弄他,他刚替你挨完刀子,啧。”
“没事儿,”付宽说,“我能,解决。”
“真的?”
“信我。”
江海州看着他,“你……”
“你要是敢给我头上换个色,付小宽,我铁定让你屁股开花!”
“我不会。”付宽翘着嘴角,缓缓的,坚定的摇了摇头。
“不会就好。”江海州说:“说好了,谁也不许甩谁啊。”
付宽点头,他听懂江海州说的了,谁也不提分手,谁也不许甩谁,那这样的话,俩人就能一直在一起了,这正是他梦寐以求的。
“还有个事儿。”
“什么?”
“孔骁要搬走了。”
江海州以前从来不和别人说这些乱七八糟鸡零狗碎的事儿,而今有了付宽,他就不知不觉把想说的一股脑都说出来,也不管付宽愿不愿意听。
不过小孩儿应该是愿意的吧,每次自己说话的时候,付宽都很认真的看着自己,没有一丁点不耐烦。
“嗯,嗯?”付宽看着他,“去哪了?”
“市里吧,读高中。”江海州说,“走了好,这地儿就算我帮他澄清,也不可能全部到位,他待不下去也正常。不管这招谁想的,都他妈挺狠的,这是对仇人最直接,最简单粗暴一劳永逸的法子。”
“这种人,能不结仇最好不结。”江海州说完,隔了几秒钟又道,“不过我无所谓,说不定他妈的已经结了。”
付宽:“……”
还真是聪明如江海州啊,付宽偷偷给他竖起大拇指。
“你不怪我没给你报仇?”
“啊?”付宽眼神茫然。
“他拿刀捅你,我却没给你报仇,你不怪我?”
付宽摇摇头,像是很纳闷江海州会问出这种问题,“他搬走,就是最、最好的,结果。”
江海州愣了愣,想来也是,付宽的世界里可能没有“恃宠而骄”这个词,无论他江海州多牛逼,付宽都不会顶着自己的名头为所欲为,虽然他完全有这个资本和能力。
这就是根本的人格问题。
付宽是很典型的不忘初心的人,哪怕在他身上经历过再多再大的变化,比如突然有了很大的靠山,突然就能让街面上原本闻风丧胆见之退避三舍的小混混听命于自己,突然就有了不管在学习和打架方面都能吹逼炫耀的男朋友……他始终还是他,还是那个安安静静与世无争的付宽,不会因自己突然有了什么之前不曾有过的东西就忘乎所以忘了自己姓甚名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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