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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猛地抓住，烫人的体温强势袭来，让人无法忽视。

　　一瞬间，姜扬的心口莫名跳快了几拍，他来不及多想，反应大地用力甩开秦旭的手。

　　一时没控制好力道，秦旭被力道带得向后仰倒，眼见着就要摔在地上，姜扬来不及细想，条件反射就又捉住他的手腕，把人拽了回来。一推一拉之下，颇有几分跳华尔兹的姿态。

　　而姜扬下意识的慌乱，心跳加快，在抬头触及秦旭带笑的眉眼，根本没有一点差点摔跤的惊吓，姜扬就发现自己再次被耍。

　　这次，他心里除了生气之外，更多的是莫名其妙的慌张和烦躁，于是语气变得很差，脸色难看地瞪着秦旭，没有任何的玩笑意思，“你觉得很好玩？！如果真摔了被冰刀误伤你还能笑？”

　　秦旭似乎也没想到他会突然这么生气，愣了下，有些讨好地笑着，放软态度，黏了过来，牵住他的手，“对不起，我错了。”

　　像小孩子撒娇一般的语气，放在平时，姜扬或许很快就无视掉刚才的事，一如既往的玩闹，但今天不知怎么了，他就是冷着张脸，很不想搭理秦旭。

　　姜扬淡淡说：“我不滑了，去休息一下。”

　　然后就长腿轻轻用力，朝着溜冰场的门口径自滑去，从冰面踩进了地板，走向休息区，坐下了。

　　秦旭当然也立刻跟上，紧紧黏在他身后。突然被发脾气了，秦旭一点都没有不高兴，相反，他心里还有点乐，玩的时候不觉得怎样但等姜扬低声吼他了，他很快就反应过来姜扬在意的是什么，说白了，姜扬就是担心他，但是姓格别扭，不会好好表达。

　　翟桐在带何硕溜冰，接机逗一逗可爱的小师弟之余，也注意到了他们那边的情况，看着他们离开到休息区，秦旭跟坐在姜扬身边，说着什么，慢慢又把人重新哄到不自觉露出笑容，不禁摇头感慨：“这两人真是……”

　　何硕跟他一起倚靠在冰面边上的栏杆，看他一直望着那个方向，顺着看过去，不禁抿了抿嘴，“你在看谁？”

　　翟桐一下就听出了他语气里的不高兴，转头对上他绷着的脸，忍不住抬手捏了捏，笑说：“看你啊。”

　　何硕微愣，然后很快眼睛又染上亮晶晶的色彩，十分耀眼好看，耳朵也红了。

　　顿时，又有好心情溜冰了，还能牵他的手。

　　眼看时间差不多了，一行人便陆陆续续出来换鞋取包，准备去游乐园门口集合。

　　溜冰场门口外的树下，翟桐走出来的时候，看到那里站着等人的姜扬，忍不住笑了一下，那笑容非常的意味深长，看得姜扬极其不自在，忍不住皱眉，“你笑什么？”

　　姜扬知道他的秘密，翟桐自然也没必要扮演什么，说出来的话很直接，“没什么，就是觉得你们傻得可爱，之前居然会误以为喜欢我，不过现在纠正回来了，也不算太晚。”

　　喜欢他这件事算是个黑历史乌龙，姜扬都不太想承认，但现在纠正回来是什么意思？姜扬皱眉不解。

　　翟桐继续笑说：“以前是情敌，现在在一起有什么感觉？”

　　姜扬听出点不对劲了，“在一起？你在说什么？”

　　翟桐理所当然道：“你和秦旭啊……等等，该不会你们还没确定吧？没确定就这么黏糊了？”

　　说着，他脸上露出一个熟悉的表情。噫，好腻。

　　之前还是姜扬他们对翟桐和他家小师弟的嫌弃，现在倒是还回来了。

　　但现在，最重要的不是这个。

　　姜扬的神情突然变得很微妙，但记忆里的很多事情都超出了他的想象，反而和翟桐的话更加吻合，让他此刻不得不去细想。其实一直以来，也不是毫无所觉，只是他下意识去回避了，秦旭眼底明显热烈燃烧的两团火焰，经常都闪烁着夺人的光芒，不是普通朋友的关注度，还十分的黏人。

　　姜扬有些恍惚，缓声说：“你觉得，我和秦旭……是一对？”

　　翟桐反问：“不然呢？”

　　姜扬怔住。

　　这时，正好落在后面的同学也走了出来，一起说说笑笑走向大门口，秦旭出来四处张望，当然第一时间找姜扬，看到人了，便眼睛一亮，毫不犹豫地大踏步朝他走来。

　　身材挺拔，意气风发，笑容阳光。

　　这样一个人，走到那里都是一道惹眼的风景线。但他并不在意别人的目光，只顾走到姜扬跟前，眼里仿佛只有他一个人，笑得喜滋滋地握住姜扬的手，并肩一起走。

　　而姜扬，看到他再熟稔亲密不过的姿态，撒娇一般凑过来，放大的俊脸，将下巴搁在他肩上，懒洋洋的语调，说着无关痛痒的话，但心情怎么看都是特别的好。

　　姜扬的耳朵被他的呼吸弄得发痒，无意识地红了，不是害羞，就是单纯的身体反应。

　　他突然强烈地意识到他们之间相处模式的不对劲。太亲密了。动不动就搂搂抱抱，他竟然还适应了，觉得很正常。

　　姜扬看向周围的同学，没有任何一个人看他们这样抱在一块儿而露出怪异的表情，仿佛这再寻常不过。

　　秦旭软哒哒撒娇说：“还有点时间，站这等也无聊，我们照几张吧。”

　　然后也没等姜扬答应，他就已经兴致勃勃的把手机递给班上的同学，让人帮忙拍。

　　秦旭跑回来，推着姜扬，一起站在游乐园的标志姓景物下面，搂着肩，对镜头伸出两根手指，比了最经典的剪刀手姿势，笑容比阳光还要灿烂。

　　同学按了几下，手指一圈说OK，很尽职地当起了摄影师，指导说：“换个pose，再来两张，比心。”

　　现在照相这个手势也很流行，很自然就想到了，秦旭便伸出手，两只手指一捏，做出一个小爱心的形状。

　　姜扬不怎么爱拍照，一时之间居然没反应过来，被秦旭拍了肩膀一下，下意识将两根手指碰在一起，一不小心弄出了个给钱的手势。

　　秦旭和拍照的同学顿时都笑翻了。

　　秦旭满脸笑意，一把抓住他笨拙的小手手，捏着他的手指固定好形状，才弯唇说：“是这样，宝贝儿。”

　　跟哄小孩似的语气。

　　姜扬：“……”

　　有点生气了。

　　姜扬抿嘴，一甩手，转身就想走开，不想理他了。

　　秦旭一看，立刻暗暗叫糟，知道自己又说错话把人惹毛了，不过还是不后悔这么叫姜扬啦，心里甜甜的，特别高兴。而且，姜扬这生气绷着张脸的样子，也好可爱啊。

　　秦·情人眼里出西施·旭的眼睛自带强大的美颜滤镜，反正不管怎样，姜扬在他眼里都是极好的，不接受任何反驳。

　　他屁颠屁颠跟在姜扬后头，笑着哄他，让他别气，一下子就说了好多的话，还时不时又蹦出几句土味情话来，让姜扬听得头皮发麻，有些无奈，认命地走回去，和他继续拍完那几张照片，好让他闭嘴。

　　等那个同学把手机送过来，秦旭美滋滋地捧着手机，指尖划过屏幕，一张张地看，姜扬也看了一眼，才蓦地发现——

　　两人都穿着班服，这在整个班或好几个同学在一起时，是集体的服装，但当只有两个人穿的时候，并肩站在一起，对镜头笑，就像是穿情侣装了。

　　情侣装。

　　想到这，姜扬莫名心虚，感觉很微妙，心跳似乎也漏了一拍。

 

第68章 别扭

　　春游这天, 正好安排在周五, 所有师生集合坐巴士回了学校之后, 就是解散，各回各家。

　　但秦旭见时间也不晚，当然不想就这么快和姜扬分开, 于是他凑过去提议，两人继续去玩，不回家先。

　　姜扬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秦旭扁嘴, 不大高兴, 还是抓着姜扬不放, “那我去你家玩, 顺便借住一晚？”

　　姜扬：“不行！”

　　这次拒绝得更快了, 语气还有些急切。

　　秦旭委屈：“为什么？阿姨都说了很欢迎我再去找你玩。”

　　姜扬用力蹬了脚踏, 让自行车走得更快些, 领先秦旭一段距离，头都不回冷淡说：“那是客气话, 我要回家洗澡睡觉，你都玩了一天，不累的吗？”

　　光是溜冰，那鞋子硬，都硌得他脚痛，更别说了玩了一天的机动游戏，又去鬼屋受了精神刺激, 可以说是名副其实的身心疲惫。这是姜扬给出来的理由，但更重要的当然是他不想秦旭去他家。

　　秦旭很不舍，委屈巴巴地看着他，但他撒娇耍赖向来也是有度的，看姜扬态度坚决，也就没有再磨了，只用那双漆黑水润，亮晶晶的眼睛看他，让姜扬充分意识到他的可怜。

　　姜扬回家吃了晚饭之后，果真是第一时间就去洗了澡，淋浴完之后，精神确实好了些。

　　他坐在床边，随手擦着湿漉漉的头发，水滴顺着发尾滴落，微凉的湿润沾在脖子上。一般这个时候，他会顺手拿起手机玩，头发半干就打起了游戏，但今天很难得的，提不起什么兴致。

　　姜扬有些懒散地坐着，背没有挺直，而是放任它微微弯着，头自然低着，灯光之下，眼睫落下两扇淡淡的阴影，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房间里安静了好半晌。

　　姜扬不知怎么的，心里唤了声系统。

　　是的，系统已经很久没有出现了，至少在姜扬这里是这样，秦旭那边倒是听他时不时说到有任务，但近来也少了。

　　没一会，脑子里就响起那个熟悉的机械音：“有什么事？”

　　原来它还在。

　　姜扬问：“没什么，只是觉得你很久没布置任务了，觉得有点奇怪，是已经完成了吗？”

　　完成，就是系统方面认同了他和秦旭是朋友关系。

　　但系统的声音男的有些纠结，似乎不知该怎么说好，略苦恼的样子，“按照数据来说，应该是完成的，但判定结果好像是失败了……”

　　姜扬有些讶异：“失败？你们是依据什么判定的？”

　　尽管他以前和秦旭关系不对盘，不太想承认，但事实上，这段时间他们之间感情真的已经很不错，说是好朋友也不为过，怎么会判定失败？

　　系统一本正经解释：“我们是依据好感度来判定的，收集现实中，您和秦旭之间的交谈，态度，互动，情绪波动等等，由此建立一个数据分析表，然后判断你们之间的友谊进展。前段时间，就是因为数据显示，你们的发展情况非常好，所以我们就没有进行插手了，但是，现在的数据……”

　　姜扬听它声音顿住，有些急地追问：“数据怎么了？”

　　系统唔了一声，还是回答了：“好感度数据好是好，但跟以往的数据库对比，好像是超标了，太高了……”

　　“这是我第一次执行工作，很可能失败了。”系统幽幽叹气，有些疑惑，又委屈难过，明明他那么尽职尽责地做事，怎么就发展成这样的特殊情况了呢？听前辈的传授经验，不该是这个发展的呀。

　　系统心情不好，但姜扬在听到好感度超标的时候，后面的话就已经没有注意听了，满脑子重复的就是这句，像什么爆炸在耳边，眼前瞬间空白，只有刺耳的鸣音。

　　不知过了多久，等他站起来，表情一如既往的淡漠，上了个厕所，按下冲水按钮，望着水流旋转消失，然后拿起牙刷挤了牙膏，刷完牙，低头洗了脸。

　　他站在镜子面前，满脸湿润，还滴着水，动作却突然一顿，双手撑着洗手台边缘，看了镜子里发呆的自己一会，然后猛地回神，用毛巾用力抹了脸，低声烦躁道：“真是见鬼了这情况。”

　　自言自语，很小的声音。

　　毛巾扯下来之后，露出漆黑的双眼。

　　他现在已经可以很确定，秦旭那家伙对自己抱有不一般的心思。意识到这一点的瞬间，他就有点懵，更是慌乱无措。而这之后，更糟糕麻烦的是，他自己又是怎样的一个心态？

　　姜扬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深吸了口气。

　　说真的，他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