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很清楚了，”张晋秋舒了一口气：“有人为了上推荐位，把你挤了下去，只是，这个匿名人是谁？”

　　“我好像想到一个人，”舒星弥眼睛转了转，“夷安安在G站最好的朋友，松饼，她粉丝数比夷安安少了十万左右，明里相亲相爱，暗里也在竞争，年度新人女主播评选的时候，夷安安应该是她最大的绊脚石，从这个对话来看，如果不是相当亲密的朋友，夷安安应该不会把自己的计划告诉她。”

　　“借刀杀人，”张晋秋望着舒星弥：“她没有阻止那个人黑你直播间，又把自己的朋友供了出来让你去举报，自己手上干干净净。这样的人你要小心。”

　　有时，朋友才是最大的敌人。

　　朋友所掌握的信息比敌人多得多，朋友之间的防备又比敌人少得多，背后捅起刀来就格外的方便，格外的疼。

　　“恩。不过夷安安我是一定要举报的。”

　　舒星弥保存了截图，转手发给了自己的编辑，说明了情况。

　　然后把一千块钱微信转给了张晋秋。

　　自己的事哪能让上司花钱。

　　“那个，防护插件装好了，话说直播界好乱…”

　　小曹已经有点听不懂了。

　　“谢谢小曹啦，也谢谢张总，辛苦，都到吃午饭的时间了，走，我请你们下馆子。”

　　舒星弥已经和编辑说了，下午一点就能正常开播，而且中午这段时间大部分人都去吃饭了，观众流量少，直播的主播也不多。

　　舒星弥不能让张晋秋和小曹白白辛苦一趟还饿着肚子回家，人家亲自来帮自己解决私事，于情于理也要犒劳一下的。

　　“不用了，我回家吃就行…我老婆都把饭做好了……”小曹不好意思地挠挠头，指了指舒星弥的衣服：“而且你这身出门不太方便吧。”

　　舒星弥一拍脑门，忘了这茬了，还穿着贵妃套装呢，出去吃饭不太现实，临时下厨更不现实。

　　“我点外卖吧，”张晋秋已经在搜索手机通讯录里的外卖店家了：“你们想吃什么？”

　　小曹执意回家了，舒星弥凑在张晋秋身边看了看外卖菜单，点了一份田园蔬果沙拉。

　　“再点啊。”张晋秋上下滑动着菜单：“喜欢吃水煮鱼吗？要不要来一份？”

　　“我吃沙拉就好，你要吃什么？”

　　“我……你午饭就吃个沙拉？”张晋秋看了看舒星弥，完全没有减肥的必要啊。

　　“我下午还要唱歌，吃太多会打嗝……”

　　舒星弥对着照片上鲜嫩的水煮鱼咽了咽口水。

　　超级想吃的，为了准备直播，早饭就吃了一颗蛋喝了一杯奶，直播间还被黑了，弄了一上午，现在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明天我请你吃水煮鱼。”张晋秋看到舒星弥眼睛里冒绿光了都，馋的，真是个小可怜…

　　“真的？”

　　“不骗你。”

　　“感动了。”

　　“谁让你是我秘书。”谁让你是我的梦中情人。

　　订完餐，舒星弥把蔬菜沙拉的钱给张晋秋转账，点开G站，编辑果然问他：“这截图是真的还是P的？”

　　舒星弥把ELA分析的结果给编辑发了过去，并按照张晋秋的说法做了说明，编辑把两张图转给了组长。

　　张晋秋算无遗策。

　　中午12：35，G站直播首页飘过一条公告：主播夷安安恶意竞争干扰主播魔法少年小方正常直播，姓质恶劣，给予警告，并处以禁播十五日、扣除两个月推荐位之处罚，望各位主播引以为戒。

　　黄金推荐位上，夷安安被管理员封播，替班是一个美女美食主播，名叫松饼，温糯可爱，正在吃着一碗麻辣鸡翅米线。

　　“张总你看，”舒星弥指着那条鲜红的滚动公告：“有结果了。”

　　“是吗？”张晋秋擦了擦嘴，笑了：“那就好。”

　　他刚才只点了一道土豆丝炒肉片和米饭，怕点了太好的菜会馋到舒星弥，舒星弥吃沙拉的时候不小心咬到了嘴唇里面，好像是想吃肉才会这样，张晋秋就喂了他两片肉。

　　“谢谢张总，如果今天不是你和小曹还有音响店的小尹来帮我，可能真的栽在她手里了。”舒星弥望着张晋秋，午后的阳光落在他咖啡色的卡其裤上，仿佛散出巧克力般的香气。

　　“以后你有了困难，我也会随时帮忙。”

　　舒星弥辨认着张晋秋的瞳色，他的虹膜像是打磨过上万次的深棕色岩石，明亮而深邃，不太能猜得透他心中所想。

　　如果现在张晋秋要吻他的话，他一定不会拒绝。

　　手机微震，是编辑发来的信息：“看到公告了吧，夷安安的事被处理了。”

　　舒星弥：“看到了，谢谢。”

　　编辑：“你知道为什么只有你的推荐位被黑吗？有没有想过为什么夷安安搞你而不搞别人？其他上黄金推荐位的人，要么是她的朋友，她不好意思下手，要么是她惹不起的人，你做直播也两年了，平时也没见你和哪个主播关系特别好…你不搞小圈子，好处就是省心，没那么多是非，但坏处就是没人罩着你，夷安安敢动小南、斐斐她们么？绝不敢的，因为她们和一姐关系好，有这一层关系，基本没人敢惹她们，你就不同了，即使招惹了你，也没什么顾虑和后果，夷安安的首选当然是你。说实话，今天如果没有这张截图，你只能吃个哑巴亏了，黑直播间这种事除非当事人露马脚，否则真的不好判定是谁做的。以后多加小心吧，也适当给自己找个靠山吧，起码别人想对你动心思的时候会顾虑一下。”

　　他和夷安安已然不可能成为朋友，那就要成为她惹不起的人。

　　舒星弥谢过了编辑的教诲，又收到了好几条私信轰炸，全是骂他的，以夷安安为首，其他就是夷安安家的房管和死忠粉，要多难听有多难听，祖宗十八辈全被问候了一遍。

　　夷安安就说了一句：“你等着。”

　　舒星弥没有回复夷安安，只回复了骂人最跳的那个死忠粉：“还嫌你主子被封得不够惨是么？”

　　对面立刻安静如鸡。

　　“我下午还有事，先走了，你直播吧。”张晋秋把自己的外卖餐盒收拾好，准备带下楼扔掉。

　　“明天你有空吗？我请你吃饭，好好谢谢你。”舒星弥执意要送张晋秋下楼。

　　“这样吧，明天你请我吃饭，我请你看电影。”张晋秋拿出了车钥匙，今天是他自己开车来的，时间紧迫，没来得及叫司机。

　　“最近有什么好看的电影上映吗？”

　　“有一个叫《我回去查一查》的电影还不错。”

　　“哈哈哈…好，我回去也看看，慢点开车啊，注意安全。”

　　“恩，明天见。”

　　舒星弥跑上楼，梳了梳假发，火速开了直播，扭开口红，边补妆边和观众说下午好。

　　情绪已经调整过来了。

　　一开播，他就出现在了G站最显眼的位置，这次直播效果良好，没有杂音，人数也涨上来了。

　　“终于等到你！芳芳！今天好美~”

　　“恭迎芳贵妃啊啊啊啊~”

　　“还是看我们小芳顺眼~”

　　张晋秋走近自己的车，发现车玻璃上夹着一个浅黄色档案袋。

　　他把档案袋拿下，坐进车里，拆开档案袋，发现里面有一张字条，上面用红色荧光笔写着三行大字：

　　小方是我的。不要再和小方纠缠，否则我会把他的裸|照曝光在网上。

　　如果摄像头被损坏或拆除，裸|照也将曝光。

　　不要试图做无谓之举。

　　张晋秋抬起头环顾四周，安静的停车场里空无一人。

　　他从档案袋里摸出两张皱皱巴巴的照片，仿佛已经被爱抚了上百次，第一张照片是方秘书在浴室光着身子扭开花洒的画面，第二张照片比较模糊，浴室内水雾弥漫，方秘书低头清洗腰侧，隐约能看到身上有很多泡沫。

　　拍摄角度很高，方秘书本身已经很高挑了，这个角度只可能是摄像头。

　　血液瞬间冲上头顶，张晋秋心脏狂跳，喉咙发干，五指收起捏紧了档案袋，险些撕破，纸袋皱得不成样子，像一张诡异扭曲的笑脸。

　　有人在方秘书家里装了摄像头，肆无忌惮地偷窥着他的私生活。

 

第80章 女装巨巨在线掉马

　　“大爷, 大爷，打扰一下，有点事儿想问您。”张晋秋敲了敲小区警卫室的玻璃窗，三个老头在屋里边抽烟边打牌, 烟雾缭绕的。

　　“啥事儿啊？咳咳…”一个拿蒲扇的门卫大爷凑到窗口，把窗口拨开一个小缝, 眯着黄浊的眼睛看了看, 眼前的男人衣着颇有格调, 眉目俊朗，就是有点儿面生，不像是这个小区的住户。

　　“刚才有人在我的车上放了一封恐吓信，时间大概是上午九点半到下午一点, 能拜托您帮我调一下8单元地下停车场的监控录像吗？我想知道是谁做的。”

　　门卫大爷皱眉，歪了歪头又歪了歪嘴，回头, 显然还想继续打牌, 语气不是很积极：“……调监控啊, 不好调的……”

　　张晋秋低头从钱包里摸出三张百元钞，叠起来，从小窗口里塞进去：“大爷, 买点烟抽吧。”

　　“你进来。”门卫大爷把钱揣在口袋里, 扭开了门。

　　门一开, 张晋秋就觉得自己仿佛掉进了烟灰缸, 满屋子的烟味很呛人, 还有汗馊味，有点冲鼻子，熏得他不得不屏住呼吸。

　　门卫大爷揣着钱，打开监控录像画面的手速特别利索，手指可灵活呢，比刚才扒拉开玻璃窗的时候提升了两三倍，嘴里叨叨着：“上午九点半…九点半……”

　　“咋啦？干啥啊？”坐床上打牌的两个老头抬头随便问句，“还来不来牌了？”

　　“没事，他要看看监控，”门卫大爷把油腻腻的鼠标一放，对张晋秋说：“你自个儿看吧，摁这个键快进，摁这个键快退，摁这个键暂停，看吧看吧，看完了叫我哈。”说完屁颠屁颠跳到床上攥起了牌：“来来来，打到哪儿啦？……”

　　张晋秋没坐下，就站着按快进键，看有谁靠近了自己的车。

　　9点48的时候，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抱着一只文件夹，出现在了停车场，他是从西南方走进来的，在停车场找了一会儿，然后把那个文件夹放在了张晋秋的车窗上。

　　看来偷窥狂并没有自己出马，而是雇了个小孩子替他做事。

　　由于是周六，孩子没穿校服，连上的哪个学校都看不出。

　　张晋秋暂停了画面，摄像头拍到了那个小男孩的脸，“大爷，这个孩子您认识吗？”

　　门卫大爷勉强探着头看了一眼，甩出四张Q：“不认识，炸！”

　　“哎呦……”、“CAO……”俩大爷哀嚎。

　　“大爷，这个角落有摄像头吗？”张晋秋指着屏幕左下角，那个孩子是从这个方位出来的。

　　“啊？哦，那个摄像头早就坏咧。”

　　“这样啊……那我还能看看其他角度的录像吗？”

　　“随便。”

　　张晋秋又仔细看了一圈，只看到了那个孩子，并没有看到让孩子送文件夹的人。

　　难道是个侏儒？或者，偷窥方秘书的就是这个孩子？

　　张晋秋思忖片刻，还是放弃了这个猜想，他还是更倾向于相信偷窥狂另有其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