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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霖晟摇头：“我不清楚。”他跟唐林生说了一声, 便先掏出手机打电话联系市中心医院的心胸外科主任。

　　他刚打完电话放下手机就听到咕噜一声, 唐霖晟转过头，看着唐林生脸上淡淡的红晕，嘴角微微上扬：“走吧, 带你去吃饭。”

　　唐林生摸摸自己的肚子，有些不好意思：“到饭点了……”自己这肚子有点不争气啊，这么严肃的时候还咕噜咕噜显示存在感。

　　唐霖晟笑道：“是该吃饭了，我还要谢谢你。要不是你，我也找不到方蕊。”

　　“是我们一起的啦~学长你比较辛苦！”唐林生脸上笑容真诚，带着在唐霖晟面前一目了然的崇拜和满满的喜爱之情。

　　“等到事情结束了，我要好好犒劳你。”唐霖晟笑着看向他，说，“你有什么想要的吗？”

　　唐林生亮亮的眼睛里闪着光——我想要学长你啊！

　　当然现在非适合时期，唐林生只好把这句话憋在心里。学长现在CAO心着方蕊，自己就不要给他打岔，增加影响了。

　　唐林生想了半天也没想出来想要什么，他推着唐霖晟往外走：“学长走吧走吧，这件事之后再说！我们先去吃饭！”

　　就在俩人即将走出心胸外科的时候，一个衣着革履的中年男姓匆忙跑过来见到路上穿着白大衣的医务人员就问：“心胸外科是在哪边？”

　　医务人员给他指了方向，他就加快了脚步往那边赶。

　　唐林生和这人擦肩而过，他下意识地转身看了一眼，只见那中年男姓在护士台问了一下就走进了方蕊的病房。

　　唐林生心里闪过一个荒诞的想法：“有没有可能是方蕊一直没联系过的爸爸？”不过这个想法转瞬即逝，他就把它抛到脑后了。世界上哪有那么巧合的事情，他们都十几年没联系了，在女儿生命的终末期，如果突然联系上，那这也太狗血了吧。

　　早上出门出的急，俩人早饭也没吃，现在又到了吃中饭的点。饥肠辘辘的俩人便在医院门口随便选了一家店解决温饱，随后先回酒店休息。这件事只需要方蕊最后的决定，他们只能选择等待。方蕊一旦同意了，手术就要开始准备起来。

　　当天下午三点左右，唐霖晟接到方蕊妈妈的电话。方蕊妈妈在电话里略带激动地哽咽着说：“唐医生，蕊蕊她同意了！”

　　一听到这个消息，俩人便连忙赶回医院。

　　唐霖晟坐在床旁椅上，看着在病床上消瘦，皮肤白中带青的女孩子说：“你确定你想好了？”

　　女孩子虚弱的点点头：“我还是舍不得我妈妈。”她用尽自己本就不大的力气握住妈妈的手，她看着她妈妈，眼睛湿润：“唐医生你说的对，如果我手术成功，术后认真服药我还可以陪她几年。如果我走了，我妈妈没人陪，到时候我要是后悔就来不及了。”

　　“我想再陪我妈几年，我妈陪着我的痛苦那么多年，我也应该带着我妈的期望再多活几年。”方蕊虽然声音略虚弱无力，但态度坚定：“我要跟我妈好好活着。”

　　一天后，车祸患者告别了痛苦，选择长眠。他将自己身体的-qi-官捐献给有需要的人们，选择了另一种在世界生活的方式。

　　方蕊一直处于围手术期，随时可以准备手术。

　　心脏供体者简单的遗体捐献仪式结束，车祸患者和方蕊便推进了手术室。

　　唐霖晟跟之前联系的三院调整了信息，三院那边将会派较有经验的医生过来协助他一起手术。虽然之前唐林生跟过来用的理由是可以更好的配合唐霖晟手术，但事实上他想要在其他医院进行相关护理CAO作是不被允许的。

　　也是到了手术前没多久，唐林生才想起来。方蕊已经被推入手术室，他便跟方蕊妈妈一起在手术室外的家属等候区等待。

　　他担心着手术结果，前面刚想起来的问题就被忽略了个彻底。方蕊妈妈很紧张，眼睛紧紧盯着前方电视上的即时手术信息。

　　唐林生担心她精神太过紧张，到时候身体受不了便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抚道：“方蕊妈妈，您别太紧张，我们要对方蕊和唐医生有信心！”

　　方蕊妈妈随意地点点头，但紧张的情绪依旧不减。

　　俩人身后突然传来一个男声：“张春玲，我来把钱给你。”

　　唐林生转过身，一看，是上次在走廊碰到的那个中年男人。方蕊妈妈站了起来，走到他面前接过他递过来的一个信封。

　　“支票在信封里面，”中年男子往手术室大门看了一眼，说：“我给蕊蕊付了这么贵的手术费，也算是我把欠你们的给还了。”

　　方蕊妈妈打开信封，拿出支票看了一眼。她嘴巴周围的肌肉有些抽动，但说出的话却是语气平淡：“这是你应该做的。”

　　中年男子点点头，他心里很清楚。当年是他在方蕊小的时候抛弃他们母女，是他对不起方蕊。要不是张春玲跑去方蕊奶奶家等他，他也不会知道蕊蕊现在的身体情况是这样的。只是他也有了自己的家庭，能为蕊蕊做的只有帮她把手术费给承担了。

　　方蕊妈妈直接背对他坐下，开口只有三个字：“你走吧。”

　　中年男子嘴唇翕动几下，最终只是说：“我妈那天对你态度不是很好，我代替她向你道歉。”

　　方蕊妈妈眼睛专注着上方电视显示的信息，一言不发。

　　那中年男子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事发突然，整个事情发生也不超过一分钟，唐林生还没来得及走开就看完了全程。

　　四个多小时后，方蕊手术结束。手术室的大门打开，唐霖晟摘掉口罩走了出来。

　　方蕊妈妈连忙跑上前问：“唐医生，情况怎么样？手术成功了吗？”

 

第42章 

　　唐霖晟扶住方蕊妈妈的手说：“您别担心, 手术很顺利，现在还在麻醉苏醒期, 等麻醉效果过去后方蕊会被送到监护室观察情况。”

　　方蕊妈妈眼睛一下子就红了，泪流满面，颤抖着嘴唇重复说着：“手术顺利就好, 顺利就好……”

　　唐霖晟见她可能是之前太过紧张，现在一下子悬着的心放下去了情绪有些过于激动, 便先扶着她到座位上坐下。

　　唐林生看到学长过来，他心中的喜悦化为脸上的笑容, 心中那股与有荣焉的感觉让他也跟着有些激动起来。他冲唐霖晟比了个大拇指，无声地说：“学长真棒！”

　　唐霖晟看到他的动作, 嘴角微微上扬。

　　俩人在G市又待了两天, 看到方蕊醒来后身体的各项指标都在逐渐趋于正常，俩人也就彻底放心了。

　　方蕊已经转到了普通病房，她妈妈一直在床旁悉心照料着她。回B市前, 俩人来到病房和她们告别。

　　方蕊精神状态还可以，紧紧牵着她妈妈的手，乖巧又脆弱的样子让人看着怪心疼的。

　　“唐医生, 谢谢你。也谢谢你小伙子。”方蕊妈妈刚给她女儿把香蕉切成小块, 见到他们来就连忙把手擦了擦站起来对他们说：“要不是你们, 我女儿可能就……”

　　“阿姨, 别多想啦~现在开始你女儿可以好好地陪着你了！”唐林生见她说着说着就有点哽咽，便连忙出口安慰。

　　“说的对，你说的对。”方蕊妈妈破涕为笑, 擦掉了眼角的泪水有些不舍得说：“唐医生你们今天就要回去了吗？”

　　唐霖晟点点头：“这次算是在医院那边请假过来的，时间到了就要回去继续上班了。”

　　方蕊妈妈双手握住唐霖晟的手，脸上满是感动：“唐医生，真的真的谢谢你。我都不知道要说些什么来感谢你了，我……我……”

　　说着说着她就打算跪下，唐霖晟哪会让她跪下，一见她屈腿就立马扶她起来。“您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方蕊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他们，听到他们要走了连忙让她妈妈将她扶起来。她对着唐霖晟尽自己最大努力小幅度地鞠了个躬说：“唐医生，谢谢您。是您给了我和我妈继续好好活下去的希望，谢谢。”

　　唐霖晟看着她们笑了：“也是你们给自己的希望。”

　　走出病房的时候，唐林生转头看了一眼方蕊母女。方蕊妈妈正小心地扶着方蕊躺回去，方蕊虽然身体虚弱但脸上的笑容却很温暖。走出医院的时候正是早上九、十点钟，唐林生跟在唐霖晟的身后，看着外面的阳光照射进来洒在唐霖晟的身上，像是给他加了一圈光晕。

　　他心里有些温暖也有些自豪：这是给患者带去希望的学长啊，是他喜欢的学长。

　　唐霖晟见身边没人跟上来，一转头就看到唐林生站在自己身后冲自己笑。那一瞬间，唐霖晟心里暖了暖，对他伸出手说：“还不走？”

　　唐林生脆生生地应了一声，便小步跑上前。可他却只敢轻拍一下唐霖晟伸出的手，跟他并肩往前走去。毕竟大马路上的……还有这么多人，他要是就这么趁机牵学长的“小手”不太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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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俩人回到B市便各自回家休息去了，毕竟第二天就要开始上班了。

　　唐林生第二天起床的时候，人还没清醒呢，就先在床上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这一下鼻子也堵了，他连忙起床给自己倒了点热水喝暖暖身子。

　　今年好像冷得特别快，这才十一月中旬呢怎么就有点冷飕飕的。

　　唐妈妈也正好从自己房间里出来，看见唐林生穿着短袖在那边喝水就连忙往他房间走去，边走边说：“林林，今天要降温了！你不要穿短袖啊，今天里面穿个长袖，外面再穿个薄薄的毛衣怎么样？”

　　唐林生喝了一杯热水好多了，一听唐妈妈这么说连忙跑去房间说：“妈，现在这么早谁穿毛衣啊？”他把拿出来的毛衣又放回衣柜里去，拿出一件戴帽夹克说：“我穿这个就好！”

　　唐妈妈明显不放心：“你今天是不是七七班啊，要上十二个小时。你到时候回来晚上冷了感冒怎么办？”

　　唐林生听着妈妈关心自己的絮絮叨叨，连忙给了他妈一个熊抱之后就连忙把他妈推出门：“妈，我要赶紧准备出门了！不然要迟到了！”

　　唐林生今天在病房上班，虽然还会时不时打几个喷嚏，身体有时候感觉寒战一阵一阵的。但今天高主任是去看门诊的，据说他收病人收得比较“丧心病狂”。

　　一大早上刚交班结束就来了两三个病人说是之前跟高主任预约过的，来住院的病人。整个八西又是唐林生负责的三个房间空床比较多，就都给了他。

　　唐林生这一早上就忙各种事，收新病人收的脚不着地。身体的那点不适感觉都还没来得及显示自己的存在感呢就被他给忙忘记了。自己一直跑动来跑动去的，他觉得自己倒是出了一身的汗。

　　八西今天一天收了二十几个新病人，光唐林生收的就有五六个。不做病房不知道，一做病房吓一跳，他是真的领略到高主任的“丧心病狂”是什么样的了。八东那边有护士过来问他们借点一百毫升的生理盐水的时候看见他们的忙碌程度，表示东西俩边同病相怜，八东那边也收了近二十个病人。

　　唐林生忙到晚上十点左右才结束手头工作。这一休息，他的头就隐隐痛了起来，程度还越来越重。他跑去更衣室洗了个澡希望能够洗去一些疲劳，让自己的头痛减轻一点。只是洗完澡他却觉得自己浑身酸痛，头是又痛又涨，疼痛发散到眼睛，让他觉得自己睁眼都有些累。

　　时间已经晚了，为了方便休息他决定坐公交车回家。只是刚走到医院门口他才发现外面下雨了，而他身上又没带雨伞。

　　他叹了口气，认命地把外套的帽子套上，往雨中跑去。

　　等唐林生跑到公交车站，身上本来就薄的衣服几乎湿透。他只觉得自己身上穿的衣服沉甸甸的，又沾了雨水的湿冷。没办法，他只好把外套脱下来，单穿着里面一件薄薄的长袖，带着雨水的风吹过来时他无意识地抖了动一下身体。

　　唐林生眯着眼睛看了下手机App，发现公交车要十五分钟后再来。车站的座位已经被雨水打湿，他只好往里边站一站，把身子靠向站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