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二弓起背,往后躲了下,终于忍不住骂出声:“滚!”
袁彦轻飘飘道:“该滚的人是你。”
何二没滚,他执拗地望着袁彦,又看他身侧的遥控器。袁彦了然,哼笑一声:“这次放过你,这片子我会好好保密的,滚吧。”
何二一言不发地走了。他只顾着愤怒,从而忽略了在袁彦踹开他前,对方身体的颤动和微妙的变化。
宽大浴袍挡住了身体起的反应。关门声划破黑夜的寂静,袁彦低着头看自己微微鼓起的下亻本,心里暗骂一声。
估计是好些天没发泄了,对着那种粗糙货色竟也能起反应。
真他妈丢人。
何二出了门晕头转向,跟磕了药似的,好半天才摸回自己房间。想他天不怕地不怕,能靠拳头解决问题的绝不低头,这回竟也被闹得心有余悸。一晚上做了无数噩梦,先是他妈被袁行生压在身下做那等事,画面一转又是袁彦按着他的头让他给自己舔…...这一家出了两个畜生,真是争光。
几经周折,醒时出了一身热汗。屋外是阴天的清晨,何二下楼吃早餐,张明见到下属脚步虚浮、眼底乌青,脸色沉了沉:“你昨晚干什么去了?”
富家人的度假村,穷奢极欲,晚上提供那些个见不得光的服务是常事,难怪张明怀疑他。
“没睡好,领导,我认床。”何二打哈哈想混过去。只是这理由太烂,,哄小孩都不够。
所幸张明没追究,提点一句:“你在外面是代表我的形象,别随着姓子乱来。”
吃完午饭张明要回区里开会,准备下山。袁彦是度假村的老板之一,邀请函也是他发来的,于情于理张明都要在走前打个招呼。
袁彦今天换了身衣服,照旧是西装,藏青色,显年龄。一听张明要走,他眼睛转了转:“张书记方便带我一程吗?到山下就行了,我昨晚喝了点酒,没什么精力开车。”
张明能说不好吗?自然让他上了车。
何二眼观鼻口观心,站在车旁装瞎子。张明偶尔对他不摆领导架子,踢了一脚过去:“怎么不给人开门?”
这是笑着说的,因此也不含几分等级差距的侮辱在里面。
何二听得出来,陪着笑帮袁彦开后座开门:“来,您请进。”
袁彦在外人面前会装,这回没为难何二,或者说昨晚那桩事已经够他回味好几天,此时难得大发善心,施施然坐了进去。
关门前眼神不小心接触到,何二眼底是没笑的,冷冰冰一片。
袁彦跟张明差着辈分,但倒算投缘,一路上围绕着土地价格和地皮聊得开心。
“小袁啊,那块地不好拿吧?一群人都叫到我们这儿了。”张明看了他一眼。
袁彦年纪小,但运筹帷幕的架势做的足:“还好,张叔。”他换了个亲近的称呼。
张明一笑:“还是小心点,那群钉子户惹上了也麻烦。”
那块地袁行生掌权时都没拿下来,袁彦一个初生牛犊不怕虎的毛头小子倒是赶惹事。
何二专心开车,并不多听。但不知怎的,袁彦忽然把焦点聚在他身上:“张叔,你这司机开车倒是很稳。”
“小何开车是不错,这几年一出事故都没出。”张明笑道。
“技术不错的人去哪儿都吃香。”袁彦含义不明地一笑,“只是不知道除了开车,其他技术怎么样?”
张明笑笑:“身手也不错,给我做保镖的。”
“领教过的。”袁彦这话说的极轻,张明耳力不好,没听清。何二在驾驶座上听的清楚,轻轻扫他一眼。
快到山下时,张明说了句客套话:“对了,你爸爸现在好点了吗?我最近事情多,没来得及去看看他。”
何二一听这话先挺直了背,耳朵竖起来。
“逐渐稳定下来了。”袁彦笑笑,“不过还没醒。”
“那好,我有空去看看。”张明道。
袁彦下车了,特地跟何二打了个招呼:“谢谢这位技术好的司机,下次有机会再见。”
何二面无表情,连个笑都欠奉。袁彦丝毫未被他的态度影响笑容,挥着手走了。
不知是不是多虑了,何二总觉得他走前往自己的下身看了一眼,这一眼令何二又怒又恶。
张明看着袁彦的背影,问:“你们认识?”
“见过几次。”何二说,“不熟。”
“没听你说起过。”
“袁少爷认识我这种人显得挺掉价,我给他保保密。”何二嬉皮笑脸。
张明心知他在刻意隐瞒自己跟袁彦的关系,不过张明也不关心,只提醒:“这种人你确实要少接触,他现在可是一身的麻烦。”
“怎么说?”何二顿了片刻,没忍住从方才就燃起的好奇心,“刚才说他爸爸是怎么了?”
“出意外进了医院。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所以把消息封锁了。”张明说。
何二纳闷:“什么不光彩的事?”
“跟情妇在楼梯上玩情趣,不小心摔了下来。”许是这事儿确实好笑,因此张明话里带了点笑意。
何二也笑,脑子里却猛然蹦出了昨晚在袁彦那儿看到的录像带画面,喉咙里便又是一阵恶心,半天才不屑地说了句:“有钱人花样真多。”
“谁说不是呢。”张明搭腔。
“那袁少爷现在不是独揽大权?难怪又是搞度假村又是炒地皮。”何二凉凉道。
“独揽大权?那群股东哪个不是会吸血的老狐狸,袁行生都要礼让三分。袁彦才接手,暗地里已经不知道被使多少绊子了。”
何二这才记起袁彦最近的模样来,难怪每次都阴测测的,原来是被人“欺负”了。有钱人的日子也没那么好过,何二心里有种恶意的快感,却又明白,袁彦再不好过也没他们这些人不好过。
更何况对方不好过了,还能来找自己尽情出气。
第19章
生活陷入一滩死水。周围朋友总算后知后觉何二分了手,纷纷热心地带着他玩遍市里的夜店,何二着实过了段醉生梦死的日子。
周日晚上狐朋狗友招呼何二去看拳赛,说今晚有重头戏,去给Sam加油。到了地方何二才知道,Sam这次玩的有多大。对手是这段时间凭空在地下拳场出现的新人,俄罗斯人,名字老长一段,何二记不住,但记得这人外号“屠夫”。
“不是说他下手特别狠吗?打死了都不带停的。”何二说。
“这次下注的人多,我要是赢了这一场,可以收手好几年。”Sam在做准备,朝他笑笑。
“你女儿……”
“情况不好,上次借你们的都……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还上。”Sam眉间紧锁,脸上忧心忡忡。
打黑拳的,多多少少有些难处。Sam有着和五大三粗外表全然不相符的柔软内心。他是香港人,在内地捡了个患有先天心脏病的弃婴,明明是无关的人,这些年却把全部家当都赔给了他的女儿。
“借我的你不用急着还,反正我不用攒老婆本了,不急着结婚。”何二摆手。
“行。”Sam知道他分了手,但并未多问。
上回那十万块他就是借给了Sam给女儿看病,倘若他要是知道杜玲母亲也会倒在病床上自然不会借,也兴许他俩也不会散——算了,照那情形,不过是不会散的那么快且那么难堪。
“你注意安全,钱虽然重要,但命丢了,你女儿可就……”何二觉得自己挺婆妈,估计是最近酒喝多了,酒精全跑进了脑子里,于是一摆手,“不说了,丧气话。”
Sam腼腆一笑,拍拍他的肩膀以示了解。
其他朋友从后面奔过来,一个个加油鼓劲,要他把那“屠夫”打趴下。
周围人声鼎沸,人人脸上都夹杂着扭曲的兴奋和欲望,像回归了原始世界。
拳手背后自然都有捧他们的金主,这些人在台上当小丑,二楼的贵宾席上是姿态端庄的观看者。
何二往二楼一看,眼睛忽然定住了。
显然,楼上的人也注意到了他,微微挑起眼梢,笑了笑。
袁彦坐在二楼,眼睛又转向在场边做准备的一个俄罗斯男人,何二知道那是“屠夫”,紧接着,袁彦又看向何二这边,在Sam的脸上停顿了两秒,然后抬起手,缓缓地在脖子前比划了一下。
何二心里一紧。
等他反应过来,已经窜上了二楼。保镖没拦住他,或者说他们的主子允许了何二的进入。
“你在这儿做什么?”何二快步朝袁彦走过去。
“能做什么?”袁彦手臂一伸,让下属加张椅子过来,“坐,这个位置视野比较好。”
何二扯着椅子向后,一屁股坐下来:“屠夫是你的人?”
“那个香港人是你的朋友?”袁彦反问。
“你故意的?”
“我才知道,哪来的故意之说?”
何二盯着他,猜不出真假。
袁彦好整以暇地回看,忽然发现个细节:“何肖肖,你最近干嘛去了?脸色这么差,纵欲过度啊。”
何二最近醉生梦死,脸色确实灰败,他手指一伸,挑开袁彦的衣领:“你好到哪里去了吗?这是被谁抓的,袁少爷的私生活倒是活色生香。”
他个没读过几年书的混混还会说上成语了。袁彦想讽刺回去,但何二带着的温度的指腹在他颈上蹭了蹭,不知怎么,喉结一颤,话没说出来。
反倒是袁彦的身边的女人不乐意了:“我才发现,你这脖子上是谁抓的?”
何二才注意到这女人,定睛一看不免心里一跳。
袁彦显然注意到了他细微的变化,压低声音不怀好意地问:“怎么样?是不是像杜玲?特别是眼睛。”
何二按了按手指,啪嗒作响:“像个屁。”
“别不承认。要是今晚屠夫三场都能赢,我把她送给你,怎么玩都行。”
袁彦说话时靠的很近,呼出来的湿气全喷在何二的耳廓边。何二往后撤了撤,扯了下嘴角:“把谁送给我?屠夫吗?”
下面传来震天的欢呼声,屠夫已经赢了一场。袁彦看着虎背熊腰的屠夫,倒回椅子里,眼睛直直盯着何二,笑得开怀:“哦,原来你喜欢这样的,难怪面对文叶那样的尤物你都能当柳下惠。”
他一笑,眼睛就眯起来,显得促狭。
何二顶厌恶他这般模样,很快又因为他的话有了不好的回忆,立即嫌恶道:“你他妈少来恶心我。”
“我知道,你对男人不感兴趣。”袁彦手指在椅子的搭手上进行着有规律的敲击,“我说的是薇薇,薇薇还是敏敏来着,算了,不重要。”
旁边不知叫薇薇还是敏敏的女人显然听明白了,脸上不复笑意,正拿着那双酷似杜玲的眼睛盯着何二。
何二胸口生出一股闷气。
偏袁彦还在继续:“要是屠夫赢了,我把薇薇送给你玩一晚。”
何二拿起桌上摆放的酒一口灌下,提起嘴角,显得极为邪姓:“袁彦,你又想挨揍是不是?”
第20章
Sam状况很不好,或者说对手太强。原始的暴力一拳拳毫不留情的施加在他身上,即使周遭全是声浪,何二也能听到骨头和肌肉被击中的声响。
台上的人步步后退、摇摇欲坠,周围的观看者欢呼雀跃、手舞足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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