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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柯梦言顺着我的胡话认真道：“那我们可以一路认识到林森森，组合可以一直到八木。”

　　“三木大大，你完了，你已经被我的冷笑话完全传染了。”

　　我也不知道这句毫无槽点的话为什么会值得柯梦言沉吟许久，就在我有点疑惑时，柯梦言开口了：“说冷笑话这一点，是唾液传染吗？”

　　“一本正经说什么调戏人的话啊你。”

　　吃过早饭之后我打算去赶一赶设计稿，刚刚站起来柯梦言就两眼冒亮光跟在我旁边问道：“是要开始准备食材了吗？我要帮忙！”

　　我拿起手机，想确认一下我对时间流逝的感知是否正确。还不到十点，完全没问题。

　　于是我抬手摸摸柯梦言的头，安抚了一下这个期待秋游的小学生，“不急，十一点再准备也完全来得及啦。”其实十一点半的时间更合适，不过柯梦言要帮忙的话，我还是要给他多留些时间来慢悠悠地尝试一下的。

　　然后这一个多小时，我深刻感受到了什么叫做如坐针毡……开玩笑啦，不过柯梦言饱含期待的灼热视线确实让我心里笑得没法安定下来做正经事。

　　我觉得柯梦言之前那个“期待秋游的小学生”的比喻真是过于贴切了，他时不时偷偷投过来的视线里仿佛写满了“我想玩”，“带我玩”，“陪我玩”，“我等不及了”。

　　柯梦言多少岁了来着？二十四还是二十五来着？反正应该不是三岁。

　　但他此刻的心理年龄绝对只有三岁，不能再多。

　　我从床头柜上摸过柯梦言的掌机递过去，“快，用你最爱的游戏让你自己冷静一下。先声明，我一会儿只是要去做三道菜，不是要去搞什么炼金术哦。”

　　柯梦言超认真，瞪圆了眼睛，说话时用上了我用的语气词：“在我心里也差不多了哦。”

　　拿兴奋的他完全没办法，我无奈地摇摇头，打算上网搜一下电磁炉做米饭的步骤是什么——之前完全没用过电磁炉做这事儿，在家里蒸米饭当然是用电饭煲了。

　　“呃……我先去把米饭弄上。”我起身，刚想去厨房，突然想起来了什么回头问道，“对了，米放在哪里？”

　　我本意是我自己过去就可以，反正米饭这东西完全没有技术含量，柯梦言肯定也会，没什么稀奇可值得围观的。没想到柯梦言“腾”地一下子跟着我站了起来，音调都比平时高了一个欢快的度：“我去帮你找！”

　　我亦步亦趋跟着柯梦言走进厨房，看着柯梦言翻出一个不大的米箱，然后一脸郑重地递到我面前。

　　看着他的表情，我也不敢过于不正经，只能双手接过米箱，艰难道：“我……这里面可变不出来花的哦，你不要那么期待好不好。”

　　柯梦言理所当然地解释：“我又不想看大米开花，我就是想看你蒸米饭。”

　　我思索片刻，抱住了米箱，“……学长，你是不是喜欢□□属姓？”

　　“你觉得你是□□类的话，那我可能就是喜欢的。”柯梦言笑眯眯。

　　“那你可能偏爱咸鱼属姓，奇怪偏好哦。”

　　之前在网上查过之后，我发现电磁炉蒸米饭没办法像电饭煲一样轻松。为了防止粘锅，水开之后要不停搅拌，水煮干到无法搅拌之后，为了防止必然到来的糊锅，接下来就要上蒸菜架，隔水把米饭蒸熟。

　　谁又能想到今天最大的难题不是炒菜而是蒸米饭呢。在担心菜好不好吃之前，我还是先担心一下能不能把米饭弄熟而且不糊吧。

　　我站在电磁炉面前拿着新买的勺子搅着锅里的米汤，柯梦言在我背后心情甚好地洗菜——他又小声哼起歌来了。

　　洗菜的间隙他回过头来看我，疑惑地问：“蒸米饭这么困难的吗？还是说林林你现在在煮粥？”

　　我也相当疑惑：“你没蒸过米饭吗？那你这些电磁炉电煮锅都是拿来做什么的啊……”

　　“电煮锅拿来煮方便面，电磁炉……最开始我本以为一个电煮锅就够了，直到我开始想吃火锅。” 柯梦言一脸悔不当初，“早知道我就直接买电磁炉。”

　　我搅动着锅里的“粥”，看着崭新到闪闪反光的电磁炉，心想估计柯梦言买了这炉子之后这几年一共也没吃几次火锅。

　　水煮干了，我从柜子里拿出同样崭新的不锈钢蒸菜架——这当然更加缺少使用痕迹——把在盘子里盛好的湿乎乎的米饭坐在架子上，加好水之后盖上了锅盖。

　　说实在话，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熟，所以就只能一会儿多注意了。

　　柯梦言之前就洗好了菜，存在感很低地站在一旁，眼巴巴看着我的一系列CAO作。直到我盖上锅盖，他才开口说：“电饭煲的话，买什么牌子比较好？”

　　“学长，你冷静一点。”我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你想一想，就算真的买了电饭煲，你在家里蒸米饭的次数又能有多少？”

　　柯梦言冷静道：“只要我买了电饭煲，我就会天天在家吃自己做的饭的。”

　　“干吃米饭吗？”我失笑，“学长你还记得你的人设里没有做菜这项技能吗？”

　　柯梦言从善如流改口道：“那等我加上这项技能，我就要去买电饭煲了。”

　　虽然我是觉得没什么买电饭煲的必要，不过它也不是完全不必买，或者买了完全是浪费的电器。那这时候就随柯梦言高兴嘛，反正不管用的机会多少，放在那里也不会坏掉。

　　米饭还没好，我趁着这段时间处理了一下食材，该切的切一下，需要腌制的腌起来，鸡蛋也提前打好，准备好之后我就开始专心观察米饭了。等到米饭安全出锅，既没夹生也没糊掉，我终于放下心来，准备做菜了。

　　这期间柯梦言一直在充满求知欲地观察着我的每一个动作，这直接导致我本来就不够快的切菜速度又下降了一些，打鸡蛋的时候差点让筷子脱手。

　　我面对着灶台呼出口气，本来并不存在的压力硬是被我身后这位满是好奇心的小学生召唤出了不少。

　　做菜之前我决定先和他沟通一下。

　　“学长，照理来说，你应该知道炒菜做饭的过程吧？”我准备旁敲侧击一下。

　　“知道是知道，但是我没看过你做菜呀。”柯梦言听懂了我的意思，但是相当理直气壮。

　　“看是可以啦……就是，你能不能，稍微调整一小下你的视线？”我尽量委婉地提出建议，“存在感太强烈了，我怕自己会手滑掀锅……”

　　“对哦忽然想起来光靠眼睛是不足够的。”话还没说完，柯梦言转身就走，小跑回屋，“林林你等我一分钟我把摄像头拿出来——”

　　我……我是哪句话提醒到柯梦言了啊？？你们游戏主播都那么喜欢用录像来记录人生中各种微不足道的时刻以及自己对象并没有丝毫特殊的行为吗？！学长你冷静一点啊！！

　　不得不说，我可能已经习惯摄像头的注视了。多了这个玩意儿，我反而没有了刚刚那种紧张感。

　　“我把两个素菜炒出来，就可以先开饭了，可乐鸡块最后要炖上一会儿。”

　　听了我的话，柯梦言的眼睛闪闪发亮，就像是秋游出发前坐在大巴上听到“车要开了”的小学生一样，雀跃又期待。

　　顶着这样的眼神，我每炒一道菜都忍不住尝了至少三次咸淡，生怕有一点味道不对。

　　西红柿炒鸡蛋和鱼香茄子已经端上了桌，锅里的可乐鸡块也只差一点时间，我在燃气灶旁边等着最后一道菜出锅，顺带催柯梦言先进屋开饭。

　　“不，当然要等你一起啊，再说现在也还早。”柯梦言振振有词，“而且一定要让你看到我第一次吃你做的菜时会有何反应。”

　　我忍笑，“什么反应哦，爆衣吗？那真是不容错过，你一定要等我。”

　　柯梦言突然沉默，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宽松的T恤短裤，勉强道：“我……我尽力，从哪个方向撕比较合适啊……”

　　我忍不住要重复之前说过的话了，“学长，你冷静……不，你清醒一点，你还真的要爆衣的吗？”

　　柯梦言一笑，露出一排整齐的牙齿，“也不是不行啊。”

　　三道菜都端上了客厅的茶几，两碗米饭也在冒着腾腾的热气。菜刚刚上齐的时候柯梦言就全方位各角度地拍了个遍，不知道他是打算留作纪念还是要拿出来秀恩爱。

　　我坐在桌旁，没端碗也没拿筷子，照片也没拍，只是全神贯注地盯着柯梦言，等着他给出他的评价。我没有试图去表现得淡定，因为我就是很、在、意。

　　我还没有百分之百的自信觉得柯梦言一定会喜欢我做的菜啦。

　　柯梦言拿起筷子，在下筷之前迟疑了片刻，最后夹起了一条茄子。我的视线就追着柯梦言的筷子尖缓缓移动。

　　茄子有点烫，柯梦言吹了几口气，抬头看了我一眼，突然道：“林林，你这么看着我，我有点紧张。”说完他把茄子一口塞进嘴里。

　　这下更紧张的人换成了我。

　　不过我的紧张没有持续多长时间，因为柯梦言的表情实在是太好懂了。

　　

 

　　☆、六十二

 

　　他在咀嚼了一两次之后表情就开始闪闪发亮，而且越是咀嚼，就越是喜形于色，最后还没来得及咽下嘴里的东西就迫不及待发表了自己的评论：“好吃！！！”

　　我忍不住露出了笑容。

　　他迅速朝着下一道菜动了筷子，夹起一块蘸着汤汁的金黄色鸡蛋，吹了两下就塞进嘴里——然后被烫到张嘴哈气。就算这样他也没忘记一边哈气一边含含糊糊说出一句激动的“这个也超好吃！！！”，然后捂着嘴开始朝着下一道菜进发。

　　“西红柿炒鸡蛋再好吃能好吃到哪里去哦……”话是这么说，不过我依然很开心，托着下巴等柯梦言对最后一道菜的评价。

　　这回柯梦言好好地吹了吹，也不像之前那样狼吞虎咽，一口一口吃完了鸡块，把骨头上的肉吃得干干净净。

　　他没马上就对我说对鸡块的评价，放下了筷子，十指交叉举在下颌前，摆出了相当严肃的动作和表情，然后低下头把眼睛藏到了双手的后面。

　　他这个架势搞得我又有点紧张了，于是我摆出了一个不输给他的严肃造型，等着他的评价。

　　柯梦言开口时，声音都带着点儿抖，“我觉得我要泪洒餐桌了……”他猛然抬头，“也太好吃了吧！？”

　　他又夹起了一筷鸡肉，然后端起饭碗，一边吃一边开心地说：“林林你也吃啊，等我吃完我一定要好好吹你一波！”

　　我总算能放心了，也端起碗来开始吃饭。吃饭的全程我都在认真盯着柯梦言的表情，他咀嚼时嘴巴一鼓一鼓的样子相当可爱，还有他全程带着的愉悦情绪，让我整顿饭的时间都很开心，甚至觉得嘴里熟悉的味道都变得更美味了一点。

　　剩菜盖上保鲜膜放进冰箱，碗筷放进水槽，柯梦言整理好残局之后就一溜小跑进了卧室。

　　坐在卧室电脑椅上的我听到他拖鞋在木地板上踢踢踏踏的声音，明显比平时速度快，就先转了个方向对着卧室门，等着迎接他。

　　之前的愉悦情绪还留在柯梦言的脸上，他离我的距离越来越短，我还以为他要坐到屋里面的床上，没想到他直接奔过来用力地抱了我一下，然后一个响亮地吻“啵唧”印在我唇上。

　　这之后柯梦言才坐到床边，我转了个方向，和他面对面，忍俊不禁道：“就是一顿午饭嘛，这么激动的哦？”

　　“我此刻有点羞愧。”柯梦言这么说着，视线有点不好意思地对上了我的双眼，“我男朋友明明刚成年没多久，怎么就这么能干呢？我到现在也就只会煮个方便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