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人歌 作者:同花十一
Tags:
我目瞪口呆,"妈,我是你儿子么?"
母亲笑嘻嘻地把傅骁拉进来,"瞧瞧这眼睛,该不会是哭的吧!吃完饭再睡一觉,年纪轻轻的别把身体透支了。"
我冷笑,年纪轻轻的,身体早被女人透支光了!
傅骁坐我旁边,火花四射的,我觉得母亲的建议挺好,实在不行就打一架吧,我也不见得就会输。
傅骁憋着一股气,将一碗面吸溜吸溜下了肚,然后拉着我进房间打架。
看来我们很有默契,吵架什么的哪里有打架来得痛快!可是当我被傅骁压在身下的时候就不这么想了,他坐在我身上,双腿卡着我脖子,一边喘气一边训我,"看你下次还跑不跑!"
我被卡得喘不过气,但还是不服输,"我又不是欠你钱了,我去哪儿跟你有什么关系!"
他气急,竟毫无预兆地俯下身来咬了我脖子一口。
他留了点力道,不至于破皮。牙齿摩擦我皮肤的触觉还在血液里回荡,那灼热的滚烫的唇就这样落在我颈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记。
他捶我一拳,"咬你一口就傻了?"然后撸起袖子给我看他胳膊上的狰狞伤口,"昨天晚上代你受的,现在这口是便宜你了!"
那群人,果然不是一般的疯狂。我扶着他的胳膊有些心疼,"家里还有药,让我妈给你抹点吧!"
"哼!假好心,昨天晚上跑哪里去了!转个身人就不见了,还关机!你当你是小女生闹矛盾呢!事儿真多!"傅骁愤愤地数落我,恨不得再咬我一口。
我出去给他拿药,回来发现他已经躺在我床上睡着了,估计昨晚一睡好,还被灌了这么多酒,遭受了这么多"非人"的待遇……
我把他胳膊放在腿上,给伤口轻轻搽药。看这痕迹,应该是个女生,不知道是完美女友还是大学霸,还是剧组的其他姑娘,又摸摸我脖子上那个新鲜的齿印,竟不自觉笑出声来。
傅骁在我床上睡得昏天暗地,直到日头西落才伸着懒腰起床来,咧着一嘴亮闪闪的白牙去厨房觅食。
吃完晚饭去楼下遛了几圈,便告别父母坐公车回学校。傅骁吃饱睡足了心情很好,前一天的事情也不再跟我计较。
这一个多月课程落下不少,于是开始勤勤恳恳学习,偶尔也拉着傅骁和我去图书馆。他总是坐我旁边,拿过我的练习册和他的摞在一起,然后把脑袋搁上去开始美美地睡觉。
这种情况直到考试周快开始才有所改善,傅骁说他学习的目的就是不挂科,好像也仅仅是在为不挂科准备着。
毕业电影首映那天,所有人在一起看首映。傅骁坐在我旁边,看得津津有味。
他说,"游攸,我发现你在镜头前和镜头后一点区别都没有,都这么冷漠哈哈哈!"
我诚心问他,"我很冷漠?"
他略一思考,"不冷不冷!就是长着一张冰山脸!"
我懒得理他。
整部电影下来,傅骁孜孜不倦地对我评头论足,完全忽视了女主女配和他自己。直到最后一场戏,他的吻落下来的那一刻。
原来他并不是直接吻在我额头上,他盯着我的唇迟疑了那么久,眼神痴缠深情,最后才缓缓闭上眼,在我额头落下轻轻一吻。像羽毛一样轻得没有声音,却偷偷地撩拨我的心弦。
傅骁有些害羞得低下头来,小声嘀咕着,"都是导演,好好的非要亲什么嘴啊!"
我心里慢慢被甜蜜涨满,由衷感谢那个举荐我出演冰山的无名氏好人。
电影演完以后场上惊叹声不绝,"妈呀,男配太深情了!"
"男主会不会和男配在一起?"
……
傅骁从头到尾红着一张脸,导演对着我们惋惜地长叹一口气,"哎,早知道该让你们两个演同志片,一定名留青史!"
傅骁拉着我愤愤地往外走,"这导演不是什么好人,演什么同志片!"
我就跟在他后面笑。
晚上碰见方意,他意味深长地看着我笑,我问:"你笑什么?"
他一手托着下巴,佯装深沉,"我笑了么?我哪有某人那么浮夸,整整笑了一路,嘴巴都要咧到耳后根了。"
说完坏笑着朝我挑眉,然后大摇大摆地走开。
我早就知道瞒不过方意的眼,只是没想过他连装傻充愣都嫌费力气。
大一暑假通常会开展暑期社会实践活动,我打开地图左拉右拉,然后停在了傅骁的家乡,傅骁则和一群学生会的朋友去了大西北。
我在一个暴雨天到达了那座遥远的南方城市,下了车并没有想象中的亲切感,一切都是陌生的。我按照定好的计划做完了调研,也把这座城市走了个遍。我找不出傅骁在这里生活过的影子,毕竟这座城市这么大;而傅骁,这样渺小。可是既然不远千里赶来,总要有所收获才满足。心里面挣扎又挣扎,纠结又纠结,还是顺从心意去了傅骁家。
我看过傅骁的身份证,长长的一串地址我早已记住,只是不知道那里现在住着的是他爸爸还是妈妈。傅骁说他父母早已离婚,各自有幸福的家庭,我还没有问过他法律上是跟着父亲还是母亲。
公交车靠站,我走进一条长长的巷子,小区里的房子应该很有些年头了,在这座现代化的大都市里有些格格不入。按照门牌号找到了傅骁的家,敲了很久门也没人应答。我又等了一会儿,确定大概是没人了。刚想离开就迎面撞上一个老太太。老太太扶着老花镜,问:“傅骁?”
我微笑,“奶奶,我是傅骁的同学。”又问:“奶奶,傅骁家里没人么?”
老太太长叹一口气,“哪里还有什么人啊,他外婆早在两年前就去世了。”
我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这里住的是他奶奶,那他爸妈呢?”
老太太忧愤,“哎,做什么父母啊,生了又不养还不如不生!”
老太太摇摇头进了对面那间房,我站在原地踌躇半晌,然后在门口花盆下面找到了钥匙。这么破旧的小区,傅骁是一点都不怕小偷来啊。
我打开老旧的木门,不大的两室一厅,屋内摆设很简单,家具上面落满了灰尘,已经很久没有人生活的痕迹了。我很轻易就认出了傅骁的房间,因为那上面还贴着科比的海报。房门也没有锁,我轻轻推开门,里面一点也不乱,东西很少但都收拾得整齐有序。桌上盖着一个相框,我拿起来发现是傅骁和他父母的合照,那还是他很小的时候,那时候他父母应该很恩爱,他尚且还有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那时的傅骁和现在笑得一模一样,一口耀眼的白牙在太阳底下闪闪发光。
我把相框攥在手里,脑海里慢慢浮现出傅骁说羡慕我时候的模样,想起他总是喜欢跟在我母亲身后,一口一个“阿姨”叫得我母亲心花怒放,想起臣臣不管怎么调皮他都不会不耐烦……我想得心脏揪成一团,鼻头酸涩。
看着相片里小小的幸福的傅骁,我忍不住把相框塞进了包里。出门时太阳已经落山,我没有去坐公车,一个人在街头漫无目走动。不知走了多久,腿都酸了,索姓坐在路边的长椅上休息。一大一小两个男孩突然跑到我面前,互不相让地打成一团,一个男人挽着女人走过来,嘴里笑喊,“傅诚!傅枫!”
我下意识扭头,不可思议地看着眼前的男人,那张和相框里一模一样的脸正一脸慈爱地看着他的两个孩子,好似全世界最幸福的父亲。
我的脑海轰一声炸开,直到那幸福的一家远远走开还未反应过来。我第一次感受到这样从身到心如此深重的无望,我不知道傅骁经历过多少次等待又在等待中慢慢绝望,才能做到像今天这般无动于衷。
我这么喜欢的傅骁,原来在这个世界上已经没有人可以依靠的人了。
握着手机刚想给傅骁打电话,微信提示音就响起来。原来是傅骁给我发了一张照片,干瘪瘪的压缩饼干,然后说,想你们家的饭了。
我握着手机,心中的信念突然坚定。把包里的相框拿出来,拍了一张照发给他,说:我去你家了。
电话响起,傅骁问:“你怎么去我家了?”
我笑他,“你把钥匙放在花盆下面,不怕有小偷么?”
傅骁似在叹气,“不会有小偷的,那里太老了。”
我小心翼翼问他,“我这算不算入室盗窃?”
傅骁避而不答,“你怎么突然想去我家?”
我底气不足,“刚好在这边做暑期社会实践,就顺便来看看。”
傅骁说:“你知道我家地址啊。”
“恩。”
傅骁一直不说话,但也没有挂电话,我鼓足勇气问他,“相片既然都带回来了,要不就放到我家吧?”
“不用。”他说,“改天我们再去照一张,那张太老了。”
我笑他,“是不是还要把我爸妈叫上?”
他笑着补充:“还有臣臣。”
我问傅骁,“你什么时候回来?”
他大笑,“等连压缩饼干都没得吃了就回来。”
我握着手机跟他一起笑。
笑声渐渐平息,我听见傅骁在我耳边轻声说:“游攸,谢谢你,谢谢你给我一个家……”
“不用谢。”如果能给你有一个家,我该多么幸运,又多么幸福。
离开这座城市的时候心境坦然,我在心里默默和这个城市有关傅骁的一切道别。
傅骁比我回来得晚了一周,整个人又黑了一圈。不过看起来心情很好,津津乐道地跟我讲述沿途的见闻和风景。我问他假期还有什么打算,他茫然地摇头,然后转头问我。
我说吃饭睡觉打豆豆。
他咧嘴一笑,那带上我吧。
整个暑假,我们除了睡觉不在一起,几乎形影不离。晚饭后我总是跟着他去打篮球,闲暇时他也会陪我一起去市里的图书馆。心情好的时候我们会深入这个城市的边边角角,挖掘不为人知的美食。最热的天我们每天一起游泳,这时候我总是会远远地避开他,然后率先出来洗好澡等他。他总是笑我像个大姑娘一样磨磨唧唧,我一脚踢过去,他麻利地躲开,然后一脸得逞的欠揍样。
傅骁不好意思天天在我家蹭吃蹭喝,于是主动承担了洗碗等大部分家务。刚开始母亲怎么也不愿意,但又犟不过傅骁。时间久了常常会出现傅骁跟母亲在厨房做饭,我和臣臣在房间打游戏的和谐场面。有时候我甚至在想,就算我们在一起,也不过就是这样吧!
有一天我调侃母亲,是不是感觉养了三个儿子?母亲笑眯眯地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觉得和傅骁特别有缘。可能是上辈子的母子,缘分未尽呢。
我在一旁微笑不说话。
臣臣自从有了傅骁,黏着我的时间也少多了。我不得不承认,他们之间有更多的共同话题。比如他们热衷的动漫,我就从来不看。
但是我一点也不嫉妒,看着傅骁每天开心地大笑,我发现我和他一样快乐。
临近开学,舅舅家的表弟唐哲过来了。唐哲和臣臣关系要好,每年暑假都会过来待一段时间,今年阿哲被舅舅压着补了一个多月的课,好不容易才有了真正意义上的假期。阿哲肯定是要和臣臣睡的,这样一来傅骁就只能跟我挤一张床了。
这段时间傅骁和我好得比亲兄弟还亲,好到他大概连我是个货真价实的gay都忘了。得知要和我睡一张床,行云流水般坦荡,一秒钟的尴尬都没有。
洗完澡他先躺下,只穿了条大裤衩,裸着上身大字型躺在床上,我洗完澡出来他已经翻了个面,还是大字型,把被子压得严严实实。
不过我的目光已经牢牢地被傅骁锁住了,傅骁的身材一直很好,此刻几乎毫无遮挡地呈现在我眼前,赤裸裸地诱惑我犯罪……
傅骁突然翻身坐起来,速度之快我都来不及收收饥渴的眼神。他盯着我问,"游攸你刚刚是不是在视女干我?"
声明 :本站内容转至互联网,所有资源版权均为原创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版权请与我们联系,及时删除!站内所有作品、评论均属其个人行为,不代表本站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