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个人跟自己已经不仅仅是像了,而是一模一样。
程凉扶着墙,胸口好像塞了一块大石头,闷得他喘不过气。
“俞修远、他是谁?”程凉指着巨幅油画。
俞修远眼里带着宠溺和调笑:“你看不出来是谁?是我老婆啊。”
“你老婆……”程凉心里一阵抽疼,你老婆是凉凉还是梁梁。
“你老婆……是谁?”
“你啊~”俞修远以为程凉的气还没有消,就走过来把人环进怀里蹭着脸亲昵,“老婆,天色已晚,咱们干点身心愉悦的事吧。”
去你妈的身心愉悦,老子才不取悦你。程凉推了俞修远一下,审视着眼前的这个男人。
眼前这个男人是个影帝,能把所有的情绪收放自如,他的眼神,他的动作,都是那么诚恳。如果他不知道真相的话,画中的人,他真的就相信是自己。太像了,怎么会有一模一样的人,程凉难以接受自己只是一个替身。
“我不想做,今天你在外边忙了一天,肯定很累,今天我在你家也忙了一天,也挺累的,今晚,我想早点睡。”
俞修远顿了顿,不明所以,只能依着程凉,“好、老婆说什么就是什么。”
夜半、程凉躺在自己屋里,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一个人的情绪怎么可以变化这么快,上一秒还能喜欢得形影不离,下一秒就能排斥得此生不再见。
凉凉、梁梁,发音一模一样的称呼。他怎么早就不问刘姨,偏等自己陷入泥淖的时候知道了事情的真相。他是个替身,一个将死之人的替身,俞修远给过自己的温柔和霸道都是原本属于另外一个人的。
程凉越想越难受,他跟俞修远本来就是从肉/欲开始发展的,他甚至不知道俞修远为什么对自己有这么强烈的肉/欲,就已经被他推向深渊。
程凉终于明白,为什么自己问了那么多次俞修远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他的,这个人始终不做正面回答。
这个人根本没有什么开始时间,因为长得像,所以对自己有肉/欲,因为长得像,所以没有开始时间。
程凉把一切都理顺了,心情却糟如乱麻。
俞修远!你个大混蛋!骗我!程凉忿忿地抹了一下眼角,湿漉漉一片。
谈恋爱果然能把人谈成傻子。他程凉才不要去当一个傻子,他才不要做替身!
第36章 第 36 章
第二天天都没亮,程凉就收拾了他的行李出门了。
行李还是他之前带来的,在这买的在这用过的,他一概没带,就当出来旅了个游。
那二百五十张画,加上他后来画的“结婚照”他也没带,整整齐齐地放在桌子上。要是俞修远看到,气死他!
要是能气到俞修远还好,程凉一想到自己是个替身,人家估计连屁点感觉都没有,心里就气得难受。
自己当初合同期限到了就应该滚蛋,自己长得又不丑,家庭条件也不差,那个鸟病也莫名其妙地被激好了,找什么样的妹子没有,非要在着跟他搅基。
程凉!你特么是个傻逼吗?!
“程先生,你这是要去哪?”门口刚换上班的小保镖拦住出了大门的程凉。
程凉要平时被人拦,直接就蔫儿了,但他现在正在气头上。
今天他巴不得赶快从这个房子里出去,不想再见到俞修远第二眼。
他昨天想了一夜,今天早上一定要找俞修远问个清楚,竟然耍他。
如果俞修远的回答让他不满意,他就上去跟人打架,打不过就拼命。
早上洗了把脸,他又清醒了很多,他已经知道真相了,俞修远怎么回答他都不会满意。这样上去跟人家吵吵闹闹显得自己多重视他一样。
他爸说了,就算跟男人谈恋爱,自己也不能活成个女人。
就这么不声不响走算了,看在他还把自己的病激好的份上,俩人就算两清了。
跟彼此都留那么一点尊严,两家也算是世交,犯不着撕破脸。
他没有理拦路的小保镖,径直了往前走。
小保镖倒是不依不饶非要拦住他。这小保镖的脸长得跟娃娃似得,劲比牛还大。
程凉火了。
“怎么了,你们俞大明星还是个土皇帝不成,我这回个家是得拿通关文牒还是那圣上手谕啊。知不知道你这样是限制人身自由,是犯法的。”
小保镖脸上有点尴尬,他记得老板说不要让程先生乱出去走动,出门要跟着他,保障他的安全。程先生不愿让他拦,那他就跟着他算了。
程凉无奈,俞修远的保镖还真是尽职尽责。他走哪保镖跟哪儿,还贴心地帮他提行李箱。
照这个势头耗下去,他非得大早上跟俞修远打个招呼不行。
程凉咬了咬牙,脸上忍出一派和颜悦色,拉着小保镖,温言道:“我呢,跟你们老板已经打过招呼了,今天我回家。定的早班的火车票,你这么一直跟着我是要把我送到家再折回来吗?你们老板给你报销路费吗?”
小保镖想了想,好像是不报销的。
程凉继续吓小保镖:“这样吧,一会我搭计程车走,你别再跟了,回去工作吧。你们当班的人都不齐了,万一有个什么恐怖分子进你们俞大明星家劫持了他怎么办?”
小保镖怔了一会儿,正在想法子。
程凉趁他不注意,拦了一辆早班的计程车,逃也似得钻了进去。
这回可算是摆脱这个鬼地方了。
程凉舒了一口气,舒完新旧立马堵上了,颇有阴沟里翻车,爬也爬不起来的难受。
程凉没坐到火车站就下车了,蹲在路边抽了半包烟。
他没有烟瘾,尼古丁穿喉过肺给他带来的感觉不好受,之所以会选择抽烟是因为他想用身体上的难受来遮掩心理上的难过。
正吞云吐雾时,他妈给他打了一通电话。
开口就是“你跟修远处得怎么样。”
程凉的脸都要黑焦了,能怎么样,分了呗。
他强忍着情绪跟他妈胡扯八道了几句,借口外出旅游。他实在不忍心以这副失意的面容回去见他爸妈。
程凉原地愣了一会。
这半包烟显然没有什么作用,伸手把剩下的半包扔进了垃圾桶。
程凉一个人在C市漫无目的、失魂落魄地溜达了半天,删了俞修远的所有联系方式。
最后随便搭乘了一辆火车去了跟C市相邻的N市。
他有个叫赵小舟的发小刚好在N市发展。
赵小舟是个典型的低富帅,工作的时候一本正经跟个业界精英一样,一闲下来就要出去找女人,身边的女人一个月换一个,一年换一打。
程凉本不喜欢跟赵小舟这种滥情的人交涉。但是赵小舟从小学就跟他一班,两个人一直同班到高中毕业。在赵小舟身上,“兄弟如手足,女人如衣服”这句俗语被体现的淋漓尽致。他对兄弟的好已经可以让程凉忽略他对女人的滥情。
程凉觉得自己要想忘记俞修远必须得赶紧找下一家。
以他以往整天被女友踢的经验,他必须得向赵小舟取取经。社会舟哥可是天天女人黏在身边追着跑的。
程凉刚到N市就被赵小舟拉去了酒吧。
重金属音乐和缭乱的闪光灯充斥的酒吧里,程凉的脑子乱哄哄的,俞修远骗他的事也被他稍稍给撂在了一边。
在程凉记忆里,赵小舟的嘴就没有瘪过,永远都跟弥勒佛一样扬着嘴角瞎乐呵。
然而这次——
赵小舟给自己点了一杯无调的Bowmore,给程凉递过去一杯雪碧,俨然一副要诉苦的模样。
赵小舟苦没诉完,酒先下去了大半杯。
拍着程凉的肩膀,脸上一副深仇大恨的样子问了一句,“你喜欢过男人吗?”
程凉刚滑到喉咙的雪碧一下子喷了出来,他还没取经呢,人就弯了。
“小舟哥、几个月不见,你特么弯了?!”
程凉说完自己也怪心虚的,毕竟,几个月不见自己也弯了。
赵小舟咕咚几口把杯子里的酒喝得剩了个杯底,恼得不行,“草!哥不仅弯了,哥还被人耍了!”
“草!”程凉与有同感,招呼了一小调酒的小哥,“给哥上瓶二锅头!!”
调酒的小哥拧开酒瓶盖子往杯子里倒酒。程凉拦住小哥的手,把二锅头揣过来:“别倒了,别倒了,哥要对瓶吹。”
程凉仰着头吹那一瓶二锅头,边吹边想,这赵小舟真特么够哥们,一起弯还一起被骗,这特么算不算共患难。
程凉被二锅头呛了一下,酒劲儿上头,脸色微红地拍拍他哥们儿的肩膀,委屈道:“小爷我遇见跟你一样憋屈的事了。”
“你特么也弯了?!”
程凉恨恨地点点头,“小舟哥,你说咱还能撸直吗?”
“刚摊上事儿,还真特么没试过。”
程凉提议,“要不试试?”他现在想立马把自己变成阳光大直男。
“怎么试,你那下得去嘴试吗?”
“刚治好。”程凉又要了一瓶二锅头。
赵小舟惊讶:“这病也能治好?!”
“怎么?!你不希望我治好?”
“不是、”赵小舟特好奇,“你这病是怎么治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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