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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小个子点头，就往左妈的上屋去了。

 

李代明自己进了西屋，左旭趁着那两人不注意，捏了捏他妈的手。左妈此时也多少明白了，转身坐在院子里，扯着嗓子就开始嚎啕大哭起来：“哎呦——我命苦的孩子呀——”

 

左妈本来就是个大嗓门，这中气十足的一顿哭嚎嚎，左邻右舍都被吵了起来，鸡飞狗跳的一下子就热闹了起来，东院儿的李三嫂腿儿最快，隔着墙头就凑了过了：“左大嫂，你这是咋了？”

 

一见李三嫂，左妈就发了疯似的，一下子冲了上去：“三儿媳妇儿，你快过来，可得帮我这个忙呀。”

 

乡下人都住得不远，又是爱凑热闹的，左家在村儿里，平时的人员很不错，这会儿东院儿的李三哥，西院儿左二爷和他儿子，隔着大路的杨二叔拎着扫帚也赶紧凑了过来。

 

这会儿孩子还没有着落，可院子里的人却越来越多，李代明这脑门开始往下滴汗了。

 

左旭一看，这心里也安稳了不少，眼泪也不擦，走到左二爷面前，伸手指着李代明：“二爷，这个人是人贩子，还好我之前有看过报纸，不然您的两个孙子，就被他们给拐走了。”

 

“什么？”左大叔是个急姓子，生得人高马大，一听是人贩子，当即眼睛瞪得滚圆：“你妈了个巴子的，居然敢拐我大侄子？”说着从杨二叔的手里抢过扫帚照着李代明就拍了上去。

 

“哎呀，这是误会、误会……”李代明到底是个文人，哪里架得住左大叔这个庄稼人的缠，边绕着圈圈边躲，到底是被他拿着扫帚打了好几下，头发上都沾了草别提多狼狈了：“小旭，这真是误会呀……”

 

就算是误会，今天也不能让他把儿子带走。左旭打定了主意，顺手拎了一把铁锹，面色冷然：“那你就赶紧带着你的人回去吧。”

 

“都别动。”正在闹得不可开交，那个小个子的男人突然拿出一把黑洞洞的枪来，对准了左妈的脑袋：“谁敢动，我毙了她。”

 

“妈……”左旭的脸，歘的一下就白了，整个人站在原地不敢动了。

 

乡下人都是老实巴交种地的，平时偶尔闹腾一下，也不过就是偷鸡摸狗打个小架什么的，什么时候见过这真家伙？一时都被吓得不敢动了。

 

“孩子到底在哪儿？”男人看着左旭，按在保险上的手指微动：“我就给你半分钟的时间，把孩子乖乖地交出来。”

 

左旭：……。抿唇沉吟半晌：“我跟你走，行不行？”

 

男人看着他：“带着孩子一起走。”

 

左旭摇头：“孩子真不在家。”

 

“别跟我耍花招。”男人颇为不耐，眼神阴翳，闪过一丝嗜血的冰冷：“你没有资格跟我谈条件！”

 

左旭知道他说的是事实，他确实不能枉顾他妈的生命。

 

“好。”左旭深吸了一口气点头：“你等一下，我去把孩子抱过来。”

 

“你。”男人指了指李代明：“你跟着他。”

 

李代明这才从地上爬起来，还不忘抖了抖身上的灰，摔了一下被扰乱了的地中海式发型，一脸不高兴地看着左旭：“走。”

 

我该怎么办？怎么办？左旭带着李代明，往西厢房走去，他的步子很慢。院子里是他妈，正被人拿着枪威胁着生命，前面就是他的两个孩子，两边他都舍不得，他该怎么办？

 

如果跟他们走了，是不是还有转换的余地？左旭的脑子飞速地旋转着，他浑身都绷紧了，几乎听得见自己的心在砰砰的跳动声，能听得见脑袋里血液流淌的声音，拳头因为过度用力而发白了，指甲都嵌到了肉里：孩子就是他的命呵……

 

那也是楚奕珣的命，过早地失去了母亲，让童年少爱的楚奕珣格外地重视家庭，重视孩子，他能感觉得到，他无论如何不能让他的孩子出事！绝不！ 

 

作者有话要说：

好吧，觉得自己的确是个剧情渣，我就随便写写，你们就随意看看吧……

 

 

 

第35章 035 纳塔江的清晨

左旭正在绞尽脑汁地磨蹭想办法，突然院子里传来哐当一声，两人连忙转头去看，却见那小个子男人突然倒在地上。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两人一愣，左旭当即反应过来，顺手抄起窗台上的一个铲子，照着李代明的脸就是一铲子，李代明躲闪不急，被打到了眼睛，当场嗷——的一声叫哀嚎了起来。 　　 　

 

此时，突然从院子里冒出几个身着迷彩服的大个子，手里都端着家伙，窜上来就把李代明给按在了地上。 　　 　　

 

这……左旭看着他妈身边也多出来几个同样的人，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心生警觉，这些人是干什么的？又是谁让他们来的？ 　　 　　

 

“左先生。”为首的一个上前一步：“是总指挥派我们来的。” 　　 　　

 

奕珣？左旭半信半疑，赶忙跑回到他妈身边，就见他妈脸上还挂着泪，脸色惨白：“妈，你没事儿吧？”说着就扑过去抱住了他妈。 　　 　　

 

“妈没事儿。”左妈回抱左旭，母子俩经历此一番变故，死里逃生，忍不住都坐到了地上：“小二，娃儿呢？” 　　 　　

 

左旭摇摇头：“娃儿没事儿。” 　　 　　

 

这边儿早有李三嫂过来，把两人扶了起来，左大叔陪着左旭，两人来到西厢房的屋后，那里有两个大椭圆形的柴禾垛。

 

其实，左旭刚才就趁着找衣服那会儿把两个孩子叫醒了，让他们从后边的窗户爬了出去，就藏在房子后边的柴禾垛里，乡下大多数烧柴火，家家户户都有一两个这样的柴火垛，有玉米秸的，有麦秸的，软软的，热乎乎的，藏个把人，绝对没有问题。

　 　　 　　

“爸爸……”楚迅安一见左旭，立马就扑了上来：“爸爸……”

 

“儿子别怕。”左旭搂着儿子，伸手又搂过一旁不语的小儿子，这个不说话，只是是一个劲儿地拿着小脑袋蹭阿蹭的……显然极度不安。

 

“没事儿了，儿子别怕。”左旭搂着两个儿子，此时这心才是真的落到了底。

 

在这中间，早有几个人把被打晕的小个子男人和李代明一起捆了起来，带到园子里去了。

 

“大嫂，他们是哪儿来的？”李三嫂问左妈。

 

左妈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管他呢，救了咱就是好人。”左二人捋着胡子说道。

 

“您说的是。”左妈此时也恢复了不少，拉着左二爷：“二叔，大哥。”转头又看杨二叔和李三嫂：“今天真是多亏了你们，要不是……”说完又擦了擦眼泪：“那啥，今儿就在两只羊，咱们喝一顿羊汤压压惊。”

 

左旭一听也明白过来，他妈这是怕再有变故，想把邻居多叫来一些呢，当下点头道谢：“正是应该的。”

 

一听有羊汤喝，大家都有高兴了起来：“那敢情好了。我去把‘杀猪的’叫过来。”

 

左旭和他妈在家一边焦急地等待，一边招呼着众人宰羊烧汤。乌林草场那边，抓捕行动的展开还算顺利。　 　　

 

纳塔江的清晨十分平静，上游乌蒙雪山融化的雪水持续不断地涌入，江水以每天十几毫米的速度在增长，整个江面上都泛滥着浑浊的泥黄。许多勤劳的渔民，却已经早早地在江面上穿梭往来地撒网捕鱼了。

 

“一共三十五艘船。”吕放和楚奕珣站在楚重华的身后。 　　 　　

 

楚重华穿拿出望远镜看了一下江面上的状况，沉吟半晌：“我们要在他们抵达巴彦之前进行抓捕。” 　　 　　

 

“是。”楚奕珣点头：“最好的地点就是绕过‘王八坑’的时候。” 　　 　　

 

“王八坑一段江水湍急，时有漩涡形成，是以有不少渔船在那里遇难，所以一般没人敢从那里走。”吕放说完三人回到船舱内的沙盘前，继续说道：“您看这里，想要绕过‘王八坑’，这样的大船队，就必须排成一线，顺次通过，而且又没有可以逃跑的地方。” 　　 　　

 

“很好。”楚重华点头：“就按你们俩的意思办。” 　　

 

昨天傍晚，来左家上门收干草的人并不是王家人，而是纳塔江上有名的船老大，人称‘鱼老大’，身后的江面上一溜听了二三十搜机动船。

 

他是这江面上有名的一霸，手下都是些未婚的大龄青年，平日里搞搞水上运输，闲着没事儿游手好闲的，打架斗殴，偷鸡摸狗，净做些见不得人的事儿。这一代没人敢得罪他们，来往的渔民都要上缴‘保护费’，才能平安地捕鱼。

 

左家不打渔，和这鱼老大倒是第一次见面，双方打了招呼，左晟说了价格，对方也没还价，算是愉快地成交了。

 

“那真是谢谢您了。”左晟笑着，招呼着自己这边儿的帮工要动手。

 

“别介，我们自己带了人来。”鱼老大笑呵呵地阻止：“他们常年干这活儿，习惯了都是好手，就让他们干吧。”说完，又招呼他旁边的一个副手：“来，快带着左家小哥和他这些朋友到咱们穿上吃点心去。”

 

“哎呦，那哪儿成啊。”左旭笑笑：“老大哥，您这个价格已经这么实在了，不好再麻烦您动手。”

 

“甭跟我客气，我就看你们这些后辈顺眼，咱们交个朋友。”鱼老大走进和左晟握了握手：“去那边儿打打牌，一会儿就完的事儿。”

 

“那真是谢谢您了，我们那里也准备了，这就不耽搁您了。”关于这个左晟倒是事先早就跟楚奕珣他们商量好了，也就不再推辞。

 

“成。”鱼老大倒也爽快，一摆手，就有人赶紧送上来一个黑皮包：“这是干草的钱，你点好了。”

 

左旭接过，也不点：“您是谁，还能糊弄我一个小孩子不成。”说完乐呵呵地摆了摆手，就带着自己的兄弟们回去了。

 

几十堆干草，十几个工人，一直装到了凌晨两点多，这才全上了船，鱼老大招呼着属下，迅速地整好船队，就进了纳塔江。 　

 

才走到一半，头船过了王八坑没一会儿，对面射过来一簇灯光：“多隆渔业，例行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