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次初恋+番外 作者:醉白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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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猛地拉开门,果然,楼道空空如也。正要关上,却被什么东西挡住了。
林佑转头,就看见一只苍白修长的手掌,五指牢牢扣住防盗门金属缘,重新将门推开,一个身材颀长的黑西装青年迈步进门。
青年凤眼微挑,俊秀风流,可旁人很难欣赏他的好相貌,因为他浑身绕着惊人的死气,冰冷漆黑,看起来只叫人感到害怕。
来人随手往余笑澜眼睛上一抹,余笑澜愣住,眨眨眼,满脸惊诧:“你谁?”
黑西装正要往林佑眼睛前抹去,林佑下意识地朝后一让,他的手僵在半空。
陆柏川撇撇嘴:“不用,他能看见。”
黑西装满满收回手,不由多看了林佑两眼,意味深长地挑挑眉。
“你……”余笑澜皱眉。
他正要转身赶人,余光瞥向沙发,竟第一次看到了寄居自家的鬼小姐,呼吸一滞。
黑西装倒是很自然,从前胸摸出几张素白名片,礼貌地分发:“您好,我姓白,公务员。”
两人接过,只见白底黑字,简明扼要。
[白光晏]
[地底人民政府,外派部,游魂司,怨念科 06号职员]
[就职日期:1945年7月]
作者有话要说:
于是白白也来客串了。
虾虾日万中!
第27章 落水狗
“……喝茶吗?”林佑憋出一句。
“不了不了,”白同志连连摆手,“你们要是有心,烧点纸钱就行。”
夫夫俩面面相觑,余笑澜当即找出打火机,想将这位不速之客,连带屋里一大一小两只鬼速速送走。
白光晏余光瞥见他真打算出门买黄纸,忍不住笑出声:“哈哈哈。”
陆柏川踹了他小腿一脚,怒瞪:“别听他瞎说。”
老不正经的地狱公务员同志吃痛,正色道:“是是是,纸钱其实卵用没有,不然照你们这儿过个清明,底下还不得通货膨胀啊。”
说罢,他掏出手机:“现在都流行收款码。驱鬼解怨、镇宅辟邪,不二价,您扫扫看,支付宝微信都行,海外信用卡5%手续费……”
“白光晏!”陆柏川左手还拎着那团“小墨鱼”,怒火中烧。
白同志讪讪一笑,摸摸鼻子:“开个玩笑而已,哪儿能真收钱呢?底下那位廉政建设搞得火热,咱不拿群众一针一线。为人民服务嘛,说罢,什么问题。”
林佑面无表情:“是你家那位整出的事儿,别问我。”
“婴灵?”白光晏戴上手套,从陆柏川手里接过,细细打量。
说来也怪,扯着嗓子嚎丧的婴灵一到他手里,作天作地的哭声变作一个嗝,硬生生刹住,连黑气都溃然一散,隐约露出一个青紫的婴儿,瑟缩着往后躲。
“嗯,你不挺能耐吗?”白光晏英俊的脸上,笑容很恶劣,“怎么不哭了?”
婴灵打了个哭嗝,小脸紧皱,张牙舞爪地往陆柏川怀里扑。白光晏铁钳一般的手掐住它后颈,用牙撕开一个“密食袋”,随手往里一扔,封条折叠一气呵成。
他拍拍手:“行了,搞定。不用谢啊,要实在想送礼,记得送面锦旗。”
“这就完了?”余笑澜被超自然力量惊呆,怔怔道:“那她呢?”
“她我带不走。”白光晏摊手,“只有像婴灵这样没有思考能力的怨灵,才能由我司直接收押。她嘛,得等她自己做出选择,我们才好插手。”
“什么选择?”林佑一头雾水。
“秘密。”白光晏老神在在地竖起手指,拽起陆柏川,施施然往外走。到了门边,他突然回头,冲林佑眨眨眼:“最近小心。”
他俩来去匆匆,转眼屋子里又只剩下一家四口。
小女鬼安安静静地躺着,林馋馋也非常识相,默不作声缩回箱子里。可两人早没了做|爱的兴头,余笑澜起身,按着他:“你坐会儿,我去收拾。”
林佑替女鬼掖掖被子,小姑娘大概鼻子不通气,难受地直哼哼。林佑犹豫了一秒,抬手摘下她歪歪扭扭的口罩。
口鼻歪斜,舌头吊在外面,是被人生生扼死的模样。他原本觉得这模样恐怖,此刻,心里却有点凉丝丝的疼。死人没什么可怕,人间才是修罗炼狱。
林佑抬手把她凌乱的发丝捋开,很自然地摸摸额头。哈,鬼怎么会发烧呢,他自嘲一笑,放下手,开始整理客厅的满地狼藉。
“……最新进展。七年前,高校女生恶性自杀案件,竟取得突破性进展。女子轻生原因疑似未婚先孕,腹中胎儿与导师有关。医院翻新资料室发现数本检查记录,证据确凿。下面,让我们连线本台驻B市记者……”
林佑一愣,转头,只见电视里,女记者正追着一个风衣口罩的男子。那人虽少年白头,却向来神采奕奕,此刻,狼狈不堪地躲闪镜头,看起来竟像是未老先衰。
他被人潮挤个趔趄,险些栽个狗吃屎,神情激动,猛然转身,把离得最近的一个女记者用力搡开。女记者后退两步,被电线绊到,不知所措地坐倒在地,丝袜破了,渗出鲜血。
众人静默一秒,旋即群起而攻之,话筒拼命向前递去,闪光灯亮成一片。
文徵口不择言,怒骂:“空穴来风的事,说个屁!有证据就去警局,没证据造谣,行啊,咱们法庭上见……”
余笑澜不知何时回到客厅,随手关了电源,掐断嚣张的叫骂,有些担忧地看向林佑。
林佑脸色如常,淡定道:“陆柏川?”
余笑澜心中一定,过去搂着他咬耳朵:“嗯,我也喊二叔帮了点小忙。”
林佑任他抱着,不言不语,眉头微皱:“如果他反咬你们一口……”。
余笑澜见状,用拇指抚平他眉心,道:“别担心,随他怎么公关,这回绝对翻不了身。”
“……”林佑握住他不安分的手,贴着自己冰冷的脸,艰难开口道,“如果遇到困难,我愿意做证。”
余笑澜眼角一跳,急道:“我不会让你再受到二次伤害……”
“不是。”林佑摇摇头,语气平静,“是我害了小云。当初我若没有逃避,主动指证文徵,或许三年后,她就不会……小澜,我已经懦弱一次,不能再错第二次。”
“他……有录像的习惯。前些年,每年都会寄给我,还有许克贤。这些足以证明他做过的事。”林佑紧盯着余笑澜的眼眸,有些心慌,小声道,“如今有你在这里,我不怕了。”
余笑澜反手握紧他,神色坚定:“既然是你的决定……不用怕,我不会离开。佑佑,那些东西……不是你的耻辱柱,该是他的。”
林佑眨眨眼。我没有信错人,他想。
眼前的青年眼神坚定,似有无垠星光。
子兮子兮,如此良人何!
毕生所求,不过此刻而已。
他微笑起来,抬手揽住余笑澜,在黄昏残阳里,他抱紧了他的良人。
惹怒媒体的后果非常严重。自杀事件,殴打记者,网络上添油加醋,迅速发酵,甚至已有阴谋论者写文质疑女生的死因。
文徵多日闭门不出,联系公司出面公关,B大美院被记者围了个水泄不通。风口浪尖的当儿,另一颗重磅□□落下。
知名艺术家文叫兽从教数十年,竟又被挖出第二位受害者。这回妥妥的实锤,照片视频聊天记录俱在,甚至还有十年不间断的骚扰威胁证据。
业界哗然,仅存的几个替文徵说话的大V也不敢再开口,愤怒的群众口诛笔伐,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足以把它们喷死。
这位受害者的出现,就似拔起了尘封多年的浴缸塞子,流言呈决堤之势轰然而下,更多的高校性侵受害者站到阳光下,一时间,校园风气为之一凛。
文徵垂死挣扎,辗转托人放出该生在校出柜,遭到留校察看处分的黑历史,暗示对方性取向不正常,报考自己的研究生本就图谋不轨。
可惜,如今不再是十年前“谈同色变”的时代。微博风向只来得及往“同性恋害人害己”的方向微微一倒,就被机智的吃瓜群众识破。
题为“祸水东引——文叫兽的公关手段”以及“荡|妇羞辱,我们该如何看待性侵受害者”的两篇软文放出,彻底把人锤进地心。
一个月内,他被解除美术家协会的职务,人大代表身份,教学工作全面停滞……
林佑念笑话一样,斜靠着沙发,大声朗诵那篇“文叫兽的公关手段”。小女鬼撑着下巴在一边旁听,眼睛笑得弯弯的。林佑念完最后一个字,揉揉她的脑袋:“有趣吗?”
小云点点头,可怖的五官也柔和下来,她伸出手指点点,示意他接着念下一篇“荡|妇羞辱”。
林佑扫了眼内容,啪地合上手机,道:“小姑娘家家的,不要听这些。”
小云气鼓鼓地锤一把沙发,不理他了,转头去揉搓林馋馋的猫头。
自从家里多了这么个凶残的姐姐,林馋馋被欺负得够呛,如今逆来顺受,躺平任她搓扁揉圆,敢怒不敢言,还要出卖尊严喵喵撒娇。
老天鹅,说好的喵星人才是一家之主呢。
“biang!”鬼小姐做口型,比了个开枪手势,林馋馋啪唧往后一倒,小舌头伸出半根,翻着白眼示意对方自己死透了。
鬼小姐终于开心起来,呼噜了一把他的白肚皮。
林佑望着这一鬼一猫天真地滚作一团,心底怅然若失,突然开口:“对不起。”
“?”小云满脸问号,点点手机。
“不是这个。”林佑坐到她身边,轻声道:“是我害了你,对不起。”
小云放开林馋馋,肥花猫以平生最快的速度从她膝盖上一跃而下,躲进了沙发底。她用空闲的手,挠挠脑袋,从茶几上取过一支笔,歪歪扭扭写在便签页上:“不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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