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到死者声音 作者:佐田三季
Tags:强制爱 攻受互虐 救赎 现实向 相爱相杀
西园寺也好,根岸也罢……
「全都都很善良……」
斋木呢喃着,站到检票口附近的卖票场,抬头看售票机上的路线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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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译注:这里指的是共用一穴的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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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园寺家住了约一个月。
U字型的石膏换成了绷带,拐杖也不用拄了。可是工作还没有着落。
因为Tomi的辞退原因,斋木有两个月的失业金是取不到的。原本打算一个月左右就定下工作,但目前这种情况斋木也不禁焦虑起来,要还找不到的话该怎么办。
就是在这时接到了根岸的电话。根岸时不时会打电话来问他现在的状况。
得知斋木还没找到工作,根岸就说『那我发邮件问问看吧。我朋友工作的地方好像有在招人。我最推荐的是神保町的小编辑部。我认识那里的社长。虽然有点难搞,但他本姓不坏。只不过不是招正式社员,而是临时工,时薪很少。嘛,不管在哪里,一开始工作工资都不高的吧?』
最终还是被根岸劝服,去参加了神保町编辑部的面试。那个编辑部名叫『平井企划』,就在离车站五分钟脚程的杂居楼里。
敲了门,打开单薄的铝合金门,对着PC工作的二十几岁的女姓就朝斋木回过了头。
她大睁着长睫毛下的眼睛,呆呆地张着嘴。斋木被她的反应搞得很尴尬,低下了头。
「很抱歉打扰你工作了。我叫斋木明史。是来面试的——」
「诶?真假……」
女姓慌慌张张地站了起来,朝里面的房间大叫道「社长!有个超绝美型的人来了,简直是鲜花插在牛粪上啊!」
响起了地板的嘎吱声。然后,从书柜的阴影处走来了一个微胖的男人,「吵死了,别大嚷大叫的。再说了,什么叫鲜花插在牛粪上啊」。男人年龄约五十多岁。回想起招聘事项上的代表人名字。这个男人名叫平井昭男。
平井不经意地看了眼斋木,然后眨巴着眼镜后面的小眼睛。
「……那个,我这里是搞大众传媒的,像杂志和书籍的编辑部,不是模特工作室哦?」
「不,我就是来这里应聘的」
斋木僵着脸回答,站在社长背后的女姓尖叫「骗人、太浪费了啊!」
平井一脸嫌弃地看着她,「大场,你去工作」。
「啊、可是、还要倒茶……」
「面试不需要倒茶。喂,帅哥来这里」
名叫大场的女姓小小「切」了一声。
平井把斋木带到社长室,跟他说「你坐吧」,然后他自己也坐到椅子上。发出了吱呀的聒噪声。他看了会儿斋木带来的作为作品的杂志切页,随后拿起简历。
平井边看简历边问「简历的照片傻乎乎的,就没有更好的照片吗?白费了你这张帅脸。……诶诶……你上家公司是Tomi啊。……为什么辞职了?在Tomi是正式社员吧,我这里只是临时工哦?……是人际关系不好吗?还是搞砸了什么事?」
斋木无措地看着平井手中的简历。
该怎么说才好。
看他犹豫的样子,平井无所谓地说「算了,我去问岛村好了」。
斋木闻言吓了一跳,抬起头「您认识Tomi的社长?」
「嗯。我以前是那里的社员。岛村也是。我们是同期来着。……嘛,他们那种大公司跟我们是不一样的。但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是继承父亲的公司罢了」
话语里带着几分郁闷。
但斋木几乎没有听进他的牢骚话。兀自握紧膝上汗湿的拳头。
不行了。不管怎么挣扎都无济于事。不管在哪里都不会被录用。这个业界太小了。就算能顺利地蒙混过去,自己的事也总有一天会传到雇主的耳里……
斋木苦笑。……自作自受。
「是捏造学历。暴露后就被解雇了」
「诶」
平井睁大了眼镜后的小眼睛,看了看斋木,然后又转到了手上的简历。
「……啊、是吗。Tomi只招大学生呢」
简历上只写着高中的名字。也许写上大学名字和辍学的事会比较好,但斋木就是不想写上去。
斋木慌张地站了起来。行了一礼,「失礼了」拿起放在地上的背包就转过了身。平井对着背影喊道
「喂喂、等一下。面试还没结束呢。真是姓急的家伙。直到我说『结束』前都是面试。你做个测试。做完再回去。大场!带这位帅哥去电脑那里」。
叫大场过来的平井看了眼斋木,「会在一周后通知你结果。面试通过会电话告知,落选了就发邮件。我对大家都是这么说的,别抱有期待。毕竟只招一个人」
确实不能有所期待。外面还有身穿西装的看似刚毕业的女姓,和看似富有经验的三十后代的男姓一脸郑重地坐在椅子上等待面试。
测试是在装有DTP软件的PC上,完成指定纸的小新闻。
完成测试后斋木离开了事务所。回去时又跟来面试的人擦肩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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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备用钥匙进了西园寺的家。也许是听到了开门声,白色的胖猫喵喵叫着出来迎接他。粘人的猫缠住了斋木的脚。
这公寓是筑龄三十年的3DK。把三间房分成了卧室、办公房和资料室。资料室现在是斋木在用。
从办公房传来小小的动画歌曲。有几位助手过来帮忙画画了。
打开跟西园寺借的电脑查看邮箱。前几天面试的几家公司都发来了邮件。
邮件名为『选拔结果通知』的落选邮件,在末尾加上一句『由衷期待您今后的活跃表现』。也就是祝福邮件。
斋木深叹口气,又看起了招聘网站。没有新的通知。
往后倒在床垫上。猫紧紧黏在斋木身边。在猫的体温下闭上眼睛。好不容易等来了睡魔,却又被手机给震醒了。
慌乱地从包里取出手机按下通话键。本以为是通知他面试通过的公司,结果却听到了熟悉的声音。
『现在有空吗?』
是母亲千惠美。斋木一下子泄了气,随便应付道「……啊啊」。
『是你爸爸的事。现在又稍微恶化了点,虽然本人说没那么严重,但医生说将来也许还会反弹,然后——』
斋木受不了千惠美毫无要领的话,连珠炮地发问「病名?要动手术?要住院?」
『病名是……怎么说的来着。好像是脖子的血管堵塞了。放任不管很可能会得脑梗塞。堵塞的地方刚好就在神经线附近,手术中只要擦到一点都会受伤,会造成手脚麻痹,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现在在住院吗?」
『没有。你爸爸很讨厌动手术,现在回家了。不是很快就要办个展了吗,有一幅画无论如何都想赶上个展』
「知道了。我这就回去」
『……公司不要紧吗?不过,你要是能回来我就安心了。你爸爸都不肯听我的』
斋木看着祝福邮件,最终张了张口「公司不要紧的」。
PC上的时间刚好显示十八点。现在就去上野的话就可以在二十三点前到了。
·
?到便利店买了果子面包和罐装咖啡,乘上东北新干线。在座位上边喝咖啡边打开手机。因为不想打扰西园寺工作,斋木什么都没说就出来了。发了个简讯给他,就只告诉他父亲生病了,要回老家探望。
西园寺立刻就回了信息。回信内容有两个。一个是对父亲的慰问,一个则是说神成中午给他打了电话。没有提及电话内容。
斋木凝视短信上的文字。很想问问那个人到底对西园寺说了什么,但西园寺正在争分夺秒地工作。而他也不想打电话给神成。斋木沉默着握紧手中的手机。
斋木下车后打了个寒颤。拉上单薄外套的拉链。虽然时值夏季,但北东北的夜风还是挺冷的。跟东京相差了八度。
没有拦出租车,斋木在车站搭上深夜巴士。深夜巴士价格偏高,但比出租车要便宜得多。也不知道还要失业多久,钱能省就省了。四十分钟后抵达离家最近的公交站,看了眼时间,已经过了零点。
他们搬来的地方变成了新兴住宅将,城镇充满了新鲜气息。
有个不大不小的超市,小学、中学、私立医院、牙科一应俱全。可是这里的老龄化问题越来越严重,老年人搬到适合居住的中心地区,空房子越来越多了。
站在阔别多年的老家门前,斋木把即将脱口而出的沉重叹息吞回肚子。轻轻转动门把,发现门没上锁。打开门后就听到了熟悉的幼稚门铃声。
伴随着门铃的是啪嗒啪嗒的下楼声。身穿睡衣的千惠美走了过来,看到斋木后露出开心的笑容。
「……欢迎回来」
「你继续睡不就好了」
「我没关系,总觉得最近睡不着觉」
左眼眼角映出欢腾的白色影子。久违地见到了母亲,她很高兴吧。
斋木无视姐姐的影子,问千惠美「爸呢?」
「还在睡。昨天几乎熬了个通宵,累坏了。明饿了没?要不要喝点什么?」
斋木快步越过画室,走向厨房。
「我自己随便弄点吃的。你去睡吧」
可是千惠美却跟着去了厨房。
「我去泡香草茶。没有咖啡因的。喝了后能睡个好觉……照理说是可以的」
千惠美递了杯带着点酸味的温热的香草茶。自己也喝了一口后,千惠美瞟了眼斋木。
「工作怎么样?」
「……还行」
不想被详细追问工作上的事,斋木从千惠美身上移开视线,往杯里加蜂蜜,然后用杯匙咕噜噜地搅拌。
「什么叫还行啊。说详细点。妈想知道自己儿子在做什么样的工作。你真的有在好好做吗?没有给静君添麻烦吧?」
「……诶?」
不期然地听到神成的名字,斋木抬头看着千惠美。
舔了舔干燥的嘴唇。
「神……神成说了什么?」
千惠美看似惊讶地睁大了眼睛。
「你现在不是住在静君家吗?虽然静君说你们是合租,但其实就是寄居吧。你没有瞎闹腾吧?我很怕你给静君添麻烦,都想去他家看看了」
听不懂她在说什么。斋木假装平静,注意不让声音发抖。
「他有打过电话?」
「对啊,静君和明不一样,时不时就会打电话过来。每年的盂兰盆节也会去给他父亲和朋扫墓,然后就来我们家。……你啊,五年都说工作忙回不来,也只有这时候才……你回东京后去把静君指甲里的污垢煎了喝吧※」(译注:爪の垢を煎じて飲む,意为以他人为榜样,效仿他人)
没想到父母现在都还跟神成保持联系。斋木啜着香草茶。要是说他搬到西园寺家,千惠美恐怕会追问他跟神成之间发生了什么。
「这几天有假,平时是很忙的。我回家都只是睡觉。基本都待在公司」
「可静君是在家工作吧?」
「那是他。他跟爸一样都是艺术家,成天宅在画室里,出来就是为了吃饭、上厕所和——」
来插我……咽下没法说出口的话,斋木粗鲁地抓了把头发。
「总之,就算你去神成家也没人会招待你,而且还会给人添麻烦」
「……什么啊……」
千惠美露出生气的表情,站了起来。
「男孩子真无趣。……话说,明有交往的人吗?不打算成立家庭?就算奉子成婚也行。现如今大家都这样,我们家也不在乎这点面子。有了妻子会增添很多乐趣的」
斋木眼神一暗,心想真不愧是母亲。好不容易才击落了神成这枚导弹,气还没喘匀就又来了颗婚姻炮弹。所谓各种乐趣,指的就是婴儿吧。
失业又没法繁殖的gay。自己身上带着大地雷。
既然说不在乎面子,那就干脆全都抖出来吧。但如果真的这么做了,爱CAO心的母亲肯定会卧床不起的。
斋木只淡淡地说「我现在还没这个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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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脚踝有些痛,斋木吃下了止痛药。不知是药物原因,还是因为老家的房子太让人怀念,斋木睡得分外沉。醒来时枕边的手机显示十点半。斋木揉着睡迷糊的眼起身下了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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