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哭包+番外 作者:果子酱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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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那年,他为了考上好大学,每天晚上熄灯后,就躲在被窝里打着手电筒复习,一年下来,把眼睛折腾坏了。
近视了好多年,还没习惯带眼镜,看东西都是马赛克一片,经常十米开外人畜不分。
等他跑过去的时候,才发现那不是他心心念念着的小桃心,只是一枚不知道是谁遗弃的粉红色圆珠子。
秋正扬蹲在路灯下,将粉红色的圆珠子捡起来,捏在手里。
他看了好久,久到身边的路人都没剩几个,久到他双腿发麻快要站不起来,久到天上开始下雪,掉落在头发上,久到身体里的每一颗细胞似乎都要在这个冬天被冻成碎渣。
他终于慢慢意识到,那颗他小心爱护了十年的小桃心,也许再也找不回来了。
手机铃声响起的时候,秋正扬还沉浸在剧烈的悲伤里,他自暴自弃的捏着那颗小桃心,倚靠着路灯,在这片冰冷的雪夜里坐下。
看清来电显示后,他用袖子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调整好声音。
“我们要结婚啦,下周的婚礼,你来吗?包机票包酒店包所有一切行程!”
谢童兴高采烈的声音在电话另一端响起,秋正扬恍惚了好一会儿,对面的谢童没听见回答,才想起来国内现在还是晚上,连忙道歉。
“没关系,我还没睡。”秋正扬哑着嗓音道,“下周是吗?”
谢童说:“对,你有空吗?没空的话也没事……”
秋正扬眯起眼睛,吸了吸鼻子,“当然去啊。”
谢童在那头开始嘿嘿嘿的傻笑,没一会儿就听见另一道男声传过来,让他快点儿挂电话,马上到店里了要挑选礼服呢。
秋正扬一听,就知道是袁星然的声音。
他心里羡慕的不得了。
他和谢童是在大学后才重新取得联系的。
据他所知,两人从高中时期开始交往,大学考到一座城市,在大四那年向家里出柜,没多久,秋正扬就听谢童说他要出国深造,一问才知道,深造事小,家里想把他两分开才是真。
那天,他陪谢童呆在酒吧里喝了个烂醉,或许说他看着谢童趴在桌上,一边喝一边哭,哭到最后,又醉死趴在桌上不省人事,嘴里喃喃的都是袁星然的名字,。
当时他一下就想起了当年温水离开时的自己。
一连灌了好几杯高浓度的烈酒,才忍住了跟着一起哭的欲望。
他和谢童不一样,谢童趴在桌子上哭的再凶,喝的再不省人事,最后他心心念念的那个人总会过来接他回家,黑着脸把人凶一顿,又抱在怀里给他仔细擦眼泪,再把人背起来,一边嫌弃他是不是又重了,一边又小心翼翼生怕人掉下去。
秋正扬看的又心酸,又羡慕。
他那会总是会忍不住想,假如他和温水没分开,他们会不会也像这样,在一方喝的酩酊大醉时,哪怕是深夜,也会驱车来接人回家。
那颗路边捡的小珠子被秋正扬带回了家,搁置在床头的抽屉。
婚礼当天,秋正扬发现来参加的人并不多,除了双方父母,就是部分关系亲密的好友,其中还有几张外国友人的面孔,想来应该是谢童在这边上学时的同学。
这些外国人在过程里,还试图向他搭话。
秋正扬英语一般,只能勉强口语交流,本来只是想随口应付几句,结果没想到对方格外热情,到了结束,甚至还掏出手机问他要邮箱。
“他说他特别喜欢你。”
谢童下了场,穿着白色的西装,头发做了个简单的发型,这几年他个子长了不少,快一米八,眼睛格外漂亮,里头好像闪着一团永不灭的光。
秋正扬知道,那是对未来的期望。
“欧洲人喜欢我?”
谢童点点头,贴着他的耳朵小声道:“他是个双,虽然人不错,但感情太乱啦,你别搭理他呀,他觉得没意思就没事儿了。”
秋正扬还没来得及说好,谢童就被后边过来的袁星然拽了过去。
“客人不接待就算了,还把老公落在旁边,和别的男人咬耳朵,能耐了你,嗯?”
谢童拍开他的手:“大家都看着,别动手动脚啊你。”
袁星然勾着他脖子,贴在谢童耳边:“咱两都结婚了,你害羞个什么劲。”
谢童反驳道:“谁害羞了!”
袁星然捏住他的脸:“你呀,不害羞的话你证明给我看看。”
“怎么证明?”
袁星然不要脸的指了指自己,“亲一个呗。”
“……”谢童看了看身后的秋正扬,红着脸骂他,“臭不要脸的!”
“跟你我还要什么脸呢。”
秋正扬被喂了一嘴狗粮,又羡慕又心塞,末了,又觉得有些开心。
看着袁星然和谢童,他好像能稍微想象一下,假如他和温水结婚的模样。
其实也没奢望太多,只是有个念想足够他继续撑下去,就够了。
婚礼结束的那个晚上,秋正扬在楼下买烟的时候,意外遇到了袁星然。对方手里拿了好几包湿纸巾。
“你打算这么一直等着?”袁星然突然问。
秋正扬抽出一根烟,笑了笑:“要不然也不知道干什么。”
袁星然和谢童不一样,秋正扬和对方的谈话次数并不多,过去的几次基本都是因为谢童才会和对方有交集。
两人沉默的买完东西后,上楼时,袁星然突然说,“熬一熬就过去了。”
熬一熬就过去了。
秋正扬望着向上飘浮的烟雾,眯起了眼睛。
他熬了十年,从一个被迫随波逐流的高中生,熬到身边人都成家立业娶妻生子,马上奔三的成年人。
十年,三千六百五十天,八万七千六百个小时。
这辈子还有多少个十年呢?
秋正扬掐指一算,又觉得自己还很年轻。
可他怕自己再等下去,人老珠黄,那到时候再遇见温水,对方还喜欢他么?毕竟记忆里那个洋溢青春的少年变成一个叼着烟又无趣的男人,会不会觉得物是人非。
“你什么时候回去?”
秋正扬没想到那个在婚礼上对他表现出非比寻常热情的外国人,居然会在婚礼结束的几天后,再次找上门来。
“明天的机票。”
外国人表情立马变得失望,“这么快吗?为什么不多玩玩呢?英国还有很多好玩的地方啊!要不然我带你去吧。”
秋正扬说了一连串推辞的理由,然而也许是有地域差异的缘故,这位外国人丝毫没听出来他就是单纯的不想和他出门,还在那里不停的逼叨,甚至掏出ipad开始看地图。
“不好意思,我有约了。”
外国人一顿,“谁?”
“我男朋友。”
“……”
秋正扬也希望自己没有说谎,可男朋友在十年前就离开了,如今尚还音信全无,就连约定也是他单方面。
约好这辈子都等他。
一个冬天过去,春天渐渐暖和起来,秋正扬那颗小桃心还是再也没找着了。
谢童在一个温暖的早晨里,给他打了通越洋电话,说他和袁星然要回国了,以后就定居在国内,方面照顾父母。
秋正扬听着对方诉说这他们未来的展图,听得很是开心。
也许是因为他没有的缘故,所以秋正扬总是特别乐意听谢童讲他和袁星然的事情,这样一来,好像他也能想象一下未来某一天,温水回来后他们会怎么样。
住在一栋房子里,用着同款的牙刷和牙杯,匆匆忙忙的吃早餐,在小区门口告别各自上班,偶尔开车的一方也许能送对方一程,下午买菜回家,他做饭,温水洗碗,对方笨手笨脚肯定要把碗打碎,但是多洗几次习惯就好了,毕竟煮饭的人不洗碗,这是钦定的规矩。
他们也许可以养一只猫或者一条狗,假如温水都不喜欢,那就买个扫地机器人当儿子养。
生活可以有很多种模式,秋正扬并没有什么硬姓要求,他只有一个奢望,未来里有个名叫温水的人就好了。
这个未来他逍想了好久好久,万事俱备,只欠温水那股东风吹来。
“你来机场吗?”回国的前一天,谢童又打来电话。
秋正扬问:“你们几点的飞机,我可能赶不上……”
“晚上七点,赶得上,肯定赶得上!”谢童发现自己语气有点过激,连忙平复道,“你来吧,咱们好久没见了。”
秋正扬:“咱们上个月不才见过?”
谢童凝噎半晌:“那也已经一个月啦,总之你就来嘛!”
公司到机场有一个多钟的路程,中间还可能堵车,秋正扬五点下班,饭都没吃直接赶过去,结果因为高峰期,直接堵到快八点才到机场。
他正准备打电话问问谢童是不是直接回去时,远远看见一个人,在这尚还有些微凉,需要穿件外套的初春的季节里,叼着一根冰棍。
他长的很高,穿着大衣,带着帽子,看不清脸,只能从露出来的半截冰棍里判断出那根应该是绝大部分国人都吃过的老字号——老冰棍。
秋正扬的心一下就跳起来了。
他迈开脚步,从开始的走,到后面的疯跑,仅仅只有三秒的转换。
“咔擦。”
那人将冰棍的最后一口咬碎,露出一根干净的棍子。
秋正扬见他转过头,熟悉的面容让他以为自己在做梦。温水摘下帽子,张开双臂,丢下行李,朝他飞奔过来,两个奔跑的人撞了个满怀。
这是两个人十年光阴的碰撞。
他们先在这个人流不断的机场里接了个吻,秋正扬哆哆嗦嗦的亲着这片冰凉的嘴唇,眼泪哗啦一下掉的停不下来。
温水放开他,也红着眼眶给他擦眼泪。
两人就这么抱在一起,又哭又亲了好一会,谁也没空思考明天会不会上新闻的事情。
“春天吃什么冰棍,小心拉肚子。”秋正扬咽了咽口水,相隔十年的第一句话,依然是熟悉的训斥,然而浓烈的哭腔却没有半点威胁力。
温水放开他,举起手中的冰棍给他看。
“我中奖了,”温水笑道,“再来一根。”
(全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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