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头草的自我修养+番外 作者:白衣执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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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管家劝慰道:“少爷,小少爷不接手秦家也好。”仅仅是刚刚两人之间的几个互动,就可以看出来林墨被楚琰吃得死死的,如果真的把家族交给小少爷,用不了多久,秦家就该姓楚了。
秦怀旻闭上眼,靠在真皮座椅中,又想起二十五年前的那个夜晚,女子抱着仅仅几个月大的林墨,冷漠地看着自己,清冷的声音响起,“秦先生,我想你弄错了,他并不是你的孩子,他姓林,双木林,你的孩子我早就打掉了。”
飞驰的跑车上,林墨盯着后视镜沉默不语,楚琰哄他:“我今天公司没事,想去哪儿,我陪你。”
林墨强打起精神,看看天色已经不早,笑着说:“回家吧,该吃饭了。”
“好。”金主大人揉揉林墨的头发,“朋友送了一盒大闸蟹,今晚吃螃蟹。”
林墨眼睛亮了起来,点头,“嗯嗯。”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金秋九月,正是蟹子最为肥美的季节,满满一盘大闸蟹端上来,剥开一只,香气四溢、蟹黄盈壳。
林墨看看金主大人手中那只雌蟹,又看看自己剥开的雄蟹,再看看雌蟹,再看看雄蟹,颇为伤感地一口咬在蟹腿上。
楚琰见他这副模样,心中好笑,拿过一只乳白色的瓷碟,将黄澄澄的蟹黄尽数舀进瓷碟内,推到林墨面前,满意地看到正在跟蟹腿奋斗的爱人眼前一亮。
为了配螃蟹,林墨特地熬了一锅海鲜粥,又在金主大人的酒柜中一小坛女儿红。螃蟹本身是大寒之物,宜配些黄酒暖胃,楚琰给林墨倒了杯酒水,接过他手中的螃蟹,熟练地剥去硬壳,露出白嫩的蟹肉,沾了些许姜醋,喂到林墨嘴边。
北方吃蟹没有那么多讲究的工具,所有螃蟹都是楚琰用手一一剥开的,而肉大半都进了林墨的肚子。林墨有点不好意思,讨好地舀了碗海鲜粥捧到金主大人面前,楚琰笑着接过,顺便在爱人唇角偷了个香。
初识林墨时,楚琰也曾带他参加过一些应酬。餐桌上如果有螃蟹,林墨多是不动的,有时服务员一人一个分好,林墨躲不过就意思着吃两口,若是雌蟹,还能掏掏蟹黄,如果是雄蟹,只是随便剔几缕蟹肉下来,剩下大半就放在那里。
楚琰初时以为林墨不爱吃螃蟹,直至某天夜晚,突然想吃林墨做的饭,没有打招呼就直接去了那栋两居室的房子。刚打开门,一股蟹子的鲜味就飘了过来,走进餐厅,看到林墨正叼着半个蟹腿傻傻地看着自己,桌上一小堆被咬得稀碎蟹壳蟹肉混在一起。猫爪子上更是伤痕累累,被螃蟹的硬壳划出几道口子,连下唇都被扎破,离近了还能闻到淡淡的血腥味。
吃螃蟹能把自己吃这么惨的,林墨是楚琰见过的第一个。那时金主大人才知道,不是林墨不爱吃,而是他根本不会剥,在外人面前不好表现出来,才不得不一口不碰。
楚琰被他那副样子逗得好气又好笑,自那之后,剥螃蟹这个任务就被金主大人全盘包揽下来,至于林墨,只用张嘴等着吃就可以了。
这一场投喂,足足持续了两个小时,螃蟹不饱人,两人喝了大半锅海鲜粥,一大盆大闸蟹,才算有了些许饱意。
餐桌上,林墨一直等着金主大人开口询问今天的事情,可是楚琰没有表现出丝毫好奇的意思,最后还是林墨自己没憋住,磕磕巴巴地解释,“今天……今天秦先生找我,是因为……”
楚琰将林墨抱到自己腿上,吻吻他的发顶,“那个位置,你想坐吗?”
林墨吃惊,“你知道了?”
秦家虽然默认林墨是小少爷,但是从未外传过。外人只知道秦家一直在找流落在外的私生子,却不知道秦家少主这个位置早有人选。
“嗯,听说了一点,如果你喜欢,不用顾忌太多,那本来就是你该得的。”
林墨摇头,“我不知道秦先生为什么会认为我是他儿子,对我来说,父亲这个称呼,只能给一个人。而且,那种位置,我也坐不来。”
楚琰宠溺地摸摸怀中人的脸颊,“好,你不喜欢就不要,安心准备婚礼就好。”
“可是……”林墨还是有点担心,“既然你能知道,那别人早晚也会知道,就算我不是秦先生的儿子,别人未必这么认为,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我怕……”
“你知道如果秦怀旻没有后嗣,秦家的继承人是谁吗?”
林墨摇头,“我不了解秦家。”
楚琰:“……”本来以为林墨是知道齐策身份的,至少能对秦家有一点了解,合着连对手是谁都不知道。
金主大人想了想,没有把齐策的名字报出来,只是将人抱进卧室,又把pad递给他,“有我在,别怕,拿着玩,我去洗碗。”
本来前半句话安了林墨的心,结果听到后面,林墨脸色变了几变,最后小声说:“要不我去洗吧,家里就那几个碗了。”
楚琰不喜欢家里有外人,是以偌大的宅子没有半个佣人,平日打扫都是请钟点工每周来打扫两次。后来林墨入住,常年闲置的厨房也总算有了几分烟火气息,于是洗碗一项工作随即被提上日程。为了讨好爱人,金主大人主动承担起洗碗重任,导致林墨一直没好意思告诉他,其实厨房有洗碗机。
家中用的白瓷餐具还是林墨来之后买的,结果没过三天,十多个碗碟,被楚琰cei了大半。看着一地白瓷尸体,林墨心疼得不得了,说什么也不让男人继续洗了。
但是如果林墨能拗得过楚琰,也不会被吃得死死的了。
除了叶清送得那两只骨瓷杯被林墨拼命护住,家里剩下的餐具,从碗碟到汤勺,无一幸免。
不意外地,两分钟后,林墨听到厨房里一声清脆的响声。去查看时,楚琰拿着个缺了个口的白瓷碗,尴尬地轻咳,“这个好像还能用。”
林墨生无可恋,只能默默安慰自己,没关系,只剩两个碗了,很快就可以再换一套餐具了,我要换不锈钢的!
夜晚,一场激烈的床上运动自然是避免不了的。给一身疲惫的爱人轻轻盖好被子,楚琰走到阳台上,点起一根烟。烟草味在口中蔓延开来,压抑住主人莫名的躁动。
楚琰把玩着给林墨防身的那把蝴蝶/刀,在黑道太子爷手中,刀柄如同蝴蝶的双翼开合不止,在空中划出一个漂亮的弧度,又稳稳落回男人手中。
林墨突然出现的身份另楚琰措手不及,如果有些东西本就是林墨该得的,那他一定会给爱人争取到。可是看林墨的样子,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不是秦家人。更何况,一个大家族的家主,在外人看来是一块大馅饼,只有他们这种真正坐到那个位置的人才知道,家主意味着多大的责任。
任邵钧刚刚接手任家的时候,一度因为压力过大而成为心理医生的常客;自己坐上父亲位置之后的几年里,几乎没有睡过安稳觉,时刻都要警惕会不会在睡梦中被人一枪爆头,自己的烟瘾大概也是那时染上的。
齐策说得没错,如果林墨当了秦家家主,自己可以就很轻易地掌控京城中的几大势力,可是……墨墨,我怎么舍得让你受委屈?更何况,秦家继承人这个名头本就是块烫手山芋,不单单是齐策,不知道有多少人盯着那个位置。
回到卧室,吻吻床上人的额,因为男人不在枕边而睡得不□□稳的林墨被烟味熏醒,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男人硬朗的面容,伸手环住他的脖子,一把将金主大人拽到床上,嘟囔一句,抱住人形抱枕,翻身继续睡。
楚琰看着林墨的睡容,轻笑,现在这样就很好,爱人拍拍戏度度假,不论二十五岁还是三十五岁,自己都会让他活得像十五岁少年一样无忧无虑。至于林墨怀里那块璧玉,不论会引来什么罪,都让自己来替他挡住好了。
——
婚礼当日,古朴的宣武门教堂前车马骈阗、人声鼎沸,身着白色燕尾服的林墨站在一身黑色西服的楚琰旁边,一一接待来参加婚礼的宾客,脸都笑得有些僵了。
虽然说好只请朋友,可金主大人的朋友也太多了,曾经一起玩乐的狐朋狗友就来了二三十人,还有道上的兄弟、白道上的朋友。而更多的是听闻太子爷结婚的消息,不请自来想要套近乎的,对于这种人,楚琰一律没什么好脸色,没看到我媳妇儿都笑累了吗?
一个微微发福的中年男子带着女伴从宝马上下来,满脸堆笑地跟两位新人道喜,“恭喜楚总,恭喜林先生。”
林墨不认识这个中年男子,瞟瞟一脸不耐的金主大人,就知道又是一个不请自来的主儿。楚琰脸上的厌烦快要化成实质,就差说一句“滚”了。
楚琰脾气不好是大家都知道的,近几个月因着林墨,笑容才多了起来,前些年不少人私下里叫他冷面阎王,不但冷面冷心,而且手段狠辣。
林墨悄悄拽拽金主大人的衣角,好歹别人是来祝贺的,能不能别冷着张脸,楚琰这才勉强点点头。
中年男子显然对楚琰的脾气有所了解,不知道自己哪里触了这位阎王爷的霉头,心惊胆战地走进礼堂。林墨在心里叹气,这已经不知道是第几个了,再这样下去,楚琰西服的衣角都要被自己拽烂了。
任邵钧来的时候引起一阵不小的骚动,毕竟比起楚琰,从政的任家少爷更加难以见到。任邵钧的身后还跟着一身笔挺军装的任家二少。
任邵珩的脸上已经没有了两年前的张扬肆意,却多出了作为军人的沉稳果决,见到林墨时,任家二少微微一笑,行了个标准的军礼。如此光景,就连林墨都不禁想感慨一句,邵珩长大了。
任家大少让弟弟叫“嫂子”,邵珩却还是倔强地一口一个“小墨”,林墨笑笑,原来依旧是小孩子脾气。楚琰也没跟好友的弟弟计较,拍拍邵珩的肩膀,赞了句:“有出息,以后能压住你哥。”
指针渐渐指向十点,来的宾客渐少,林墨才有机会喘口气,正揉着自己笑僵硬的腮帮子,楚琰突然凑到自己耳边,轻声解释:“那些人我没有请,是他们自己来的。”
林墨莫名其妙地点头,我知道啊,你写的请柬不都给我看过吗?
楚琰见林墨这副反应,没再说话,看媳妇儿这个表情,应该是没生气吧?之前媳妇儿就说不想大办,要是他以为这些人都是自己请的,一气之下不结了怎么办?这些人好烦,回头让老五把这些人都记下来,明天就让他们破产!
金主大人还在脑补天凉王破的一百零一种方法,一辆黑色的红旗突然停在教堂门口,齐策从副驾上走下来。林墨愣了愣,小声说:“齐哥也不是我请的。”
楚琰眯眯眼睛,他当然知道不是林墨请的,因为齐策那张请柬可是他亲自发出去的,只是这辆车……
齐策下车后没有马上过来,反而躬身打开后座车门,一个一身墨色中山装的中年男子扶着影帝的胳膊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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