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睡指南 作者:卡比丘
Tags:青春校园 现代
至少梁崇肯定不会给普通姨夫捐实验室。
思及此,孔深丰心中又是一沉,他极不善于应对这种求人办事的场合,想了想,先问梁崇:“你爸爸好些了吗?”
“正在ICU观察。”梁崇简略回答道。
“那么……”孔深丰硬着头皮问,“宁亦惟到了吗?”
“到了,”梁崇说罢,补充,“谢谢您替他请假,我尽早带他回来。”
梁崇的环境音略显空旷,孔深丰怀疑他在室外:“你和宁亦惟在一起吗?”
“在,”梁崇依然客气地回答,“孔教授有什么问题?”
孔深丰觉得梁崇油盐不进,很难沟通,更不知从哪说起,一时静默下来。
梁崇倒是很耐心,一直等着他说话,过了或许有一分钟,孔深丰觉得再不开口不行了,才艰难地问:“梁崇,你和宁亦惟……现在是什么关系?”
梁崇顿了一下,答复孔深丰:“您希望我们是什么关系?”
孔深丰觉得对话进行不下去了。
梁崇听不见孔深丰出声,又加了一句:“您还有别的事吗?没有——”
“——有!”孔深丰打断了梁崇,整了整思路,道,“是这样。”
“我想让你帮我收集一些宁亦惟的毛发。”孔深丰忽然之间不知道自己这个电话打得对不对。
但他想过了,梁崇是最合适的下一个知情人。梁崇是康以馨的亲人,也与宁亦惟关系特殊,梁崇重视宁亦惟,更重要的是,梁崇很可靠。
哪怕现在不说,等事情捅出来,梁崇也会是最早知道的人之一,倒不如先与梁崇通气,既可获得帮助,也能有个盟友。
因此饶是开口困难,孔深丰还是强迫自己说了。
万事开头难,提出了要求后,孔深丰觉得轻松自然了很多。
梁崇问孔深丰“要毛发干什么”,孔深丰顺势将他发现的事一一说与梁崇听。
起先,梁崇还稍提了几个疑问,到后来,便是一味的沉默了。
孔深丰的故事以康以馨的全家福为开端,孔偬的亲子鉴定报告为线索,舒梦的死亡为终点。
他说完了前因后果后,梁崇顿了一小会儿,问他:“所以你怀疑宁亦惟是你的亲生儿子?”
“对,”孔深丰连忙说,“所以我需要检测DNA,你能帮忙吗?”
梁崇停了两秒,说:“不能。”
“……为什么?”
“孔教授,”梁崇像是边思考便问,语速比平时慢上一些,“即使宁亦惟和您有血缘关系,那又怎么样?您想让他认祖归宗?”
没等孔深丰回答,梁崇继续问:“您告诉阿姨了吗?”
“暂时没有,”孔深丰听梁崇提起这个,有些头疼地道,“你也知道你阿姨,对孔偬比较……”
“以后准备告诉阿姨吗?”梁崇大概是没兴趣听孔深丰说康以馨的脾气,比先前没礼貌一些地打断了孔深丰,继续问自己想知道的问题。
孔深丰确实想过这事,他认为,如果鉴定结果显示宁亦惟真的是他的儿子,那么康以馨是有知情权的,所以孔深丰说:“告诉当然要告诉,但还没想好怎么告诉。”
“怎么告诉不重要,”梁崇说,“你能控制住她吗?”
孔深丰不说话。
两人又无言少顷,梁崇告诉孔深丰:“宁亦惟现在过得很稳定,他的养父母对他很好。”
孔深丰想自我辩解,梁崇却又忽然退了半步,折中道:“这样吧,孔教授,你先把你和小姨的DNA样本给我,我让实验室检测。”
“有什么不同吗?”孔深丰不解地问。
“我要第一时间知道结果,”梁崇道,“如果你想和宁亦惟做亲子鉴定,把你们的样本给我。”
他的语气听上去十分独断,孔深丰来不及反对,又听梁崇道:“交给我秘书,她会立刻联系你。”
孔深丰迫于无奈,答应了梁崇。
梁崇回到起居室,看见宁亦惟躺在沙发上。宁亦惟双眼紧闭着,嘴唇很红润,哪怕并没有被人吮吸舔舐,也一样红得像发生过什么。梁崇靠过去,碰了碰宁亦惟的脸,低声叫他:“这就睡着了?”
宁亦惟正在努力装睡,他听见梁崇说话,装得更起劲,嘴里梦呓似的“嗯”了一声,又往左翻身,想面对着沙发靠背睡觉,只是还没翻过去,就被梁崇按了回来,重新恢复仰躺的姿势。
“不是真睡着了吧,”梁崇的声音近在宁亦惟耳边,他叫宁亦惟,“小奴隶。”
音色尚算动听,内容不大礼貌。
“小奴隶”是好多年前的老黄历了,宁亦惟都快忘记了。
有一回梁崇当着某个朋友面让宁亦惟替他做这做那,朋友便说宁亦惟像梁崇的小奴隶。梁崇听罢不但没有反思,还不知怎么回事有点喜欢“小奴隶”这个称呼,当作爱称叫了宁亦惟好久。
直到险些被康敏敏听见,才不再继续喊。
“小奴隶,起来给我敲背。”梁崇又说。
宁亦惟没理他,假作睡得不稳,晃了晃脑袋。没晃两下,就感觉面颊上有人的手触摸上来,
梁崇捏着宁亦惟的颌骨,不给宁亦惟乱动,用拇指碰碰宁亦惟的下巴,又碰碰宁亦惟的嘴唇,再叫了宁亦惟一声:“小奴隶。”
宁亦惟倒是想跳起来让梁崇不准这么叫他,然而他正在装睡,不可以露出马脚,只好凄凄惨惨地承受了侮辱,一动不动。
梁崇抚摸着宁亦惟的脸,宁亦惟感觉梁崇应该是看着自己,又半晌过去,梁崇才贴到宁亦惟耳边,叫他:“惟惟。”
宁亦惟的脸霎时间就红了,心跳加速几乎要跳离胸膛,紧接着,有温热的气息扑面而来,梁崇吻住了他的嘴唇,含着宁亦惟的下唇,用上下牙齿轻轻磨着,梁崇没用多大力,让宁亦惟只觉得很痒,以及很热。
梁崇咬了一会儿宁亦惟的唇,撬开了宁亦惟的唇齿,卷着宁亦惟柔软的舌头,温柔地要吻得更深。吻着吻着,梁崇的气息急促起来,手原本搭着宁亦惟的手臂,又慢慢向下,隔着衣服抚摸宁亦惟的腰。他似乎犹豫片刻,才将手指探进宁亦惟的卫衣下摆,指腹在宁亦惟的小腹上轻轻滑动。
宁亦惟闭着眼什么都看不到,只觉得全身被梁崇摸了个遍,不安又羞涩,终于还是扭了一下,手肘把梁崇的手挡开,摆脱了邪恶的掌控,又装作刚刚被吵醒的样子,大方地打了个哈欠,揉着眼睛看梁崇:“我睡觉呢,你干嘛吵我。”
梁崇愣了一下,对宁亦惟笑了笑,说:“你说我干嘛吵你。”
“你知不知道睡眠对健康非常重要,”宁亦惟眼神四处瞟着,嘴硬道,“你的电话打太久了,我决定睡一会儿,刚睡着,又被你吵醒了。”
看清了梁崇的脸,宁亦惟觉得梁崇的神情里掺带着深意和什么不可告人的东西。
“是么。”梁崇说,那种有秘密的感觉消失了。
宁亦惟没多想,对他矜持地点头:“当然。”
梁崇“嗯”了一声,突然抬手捏住了宁亦惟的脸颊,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宁亦惟:“别此地无银了,你装睡装得假过头了。”
梁崇拿着手机,给宁亦惟看,视频第一帧赫然是宁亦惟闭着眼的睡脸。
画面上宁亦惟的眼睛闭得过于用力,嘴唇还紧张地抿着,尽管宁亦惟不甘心承认,但看上去确实很假。
“继续看吗?”梁崇说着,按了播放,宁亦惟就看到画面中,属于梁崇的手扣住了自己的下巴。配音是来自梁崇的“小奴隶”。
然后视频里宁亦惟的睫毛抖了一下。
宁亦惟给了自己一个公正的评价:的确没有天赋,以后别再装睡了。
视频还在继续,梁崇的拇指碰着宁亦惟的唇角摩挲,宁亦惟的嘴唇有些湿润,被梁崇一揉,看起来很有点让宁亦惟头皮发麻的情色片气息。
“别放了,”宁亦惟忍不住打断了梁崇,“你录这个干嘛,快删掉。”他想伸手点删除视频,不料运气很差,不小心滑到了进度条,视频开始播放后半部分。
手机屏幕的画面变成了一片黑色,大概但是被梁崇放在沙发上压住了摄像头,但接吻的声音从扩音器里传出来,水声不断,宁亦惟本就心慌意乱,听见自己被梁崇亲得失神时发出的一声呜咽,脑袋“嗡”的一下,从锁骨热到了脸。
梁崇大概也听见了,他松开宁亦惟,又把视频拖回去一点,好像是想再听一遍。宁亦惟反应过来,马上斥责梁崇:“什么东西,快点给我删掉!”又以自认为的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去枪手机,终于在冲动之际,大胆地小声骂出了口:“你怎么这么变态啊!”
然而连手机的边框都没碰到,就被梁崇单手卡住了手腕。梁崇低头看着宁亦惟,轻而慢地反问:“这也能算变态吗。”
第30章
宁亦惟脸烫着,一言不发跳起来,想趁梁崇没防备再次争夺手机,然而最终都没能成功把梁崇手机里的视频删除。
梁崇一脸坦然地把手机放在一旁,轻松挡着宁亦惟想扑过去抢的手,嘴里说“这又没什么”,还污蔑宁亦惟“侵犯个人隐私”、“不要知法犯法”。
宁亦惟尝试了一会儿,停了手,自我安慰道:“算了,比体力我是比不上你。”
梁崇听出他弦外之音,掐着他脸逼他解释,这话什么意思。
此类情形曾多次发生,宁亦惟早已学会跟梁崇捣糨糊,他叹了口气,答非所问地关心梁崇道:“阿姨不是让你睡睡,你多久没睡觉了?”
他又靠近了梁崇,抬手用指尖和指腹去碰梁崇眼下的皮肤,惋惜地说:“眼下浓重的黑眼圈呈暗灰色,说明你需要——”
梁崇抓开了他的手,敬谢不敏道:“停。”
宁亦惟没有坐回去,还是很近地看着梁崇,又问梁崇一次:“你到底多久没睡了?”
梁崇想了想,松开宁亦惟的手,不确定地说,“到了就没怎么睡过。”
“这怎么行!”宁亦惟大惊,“快点去睡。”
宁亦惟站起来,拽着梁崇手臂把梁崇拖起来,拉着往楼梯的方向走。
梁崇人高马大,还走得磨磨蹭蹭,宁亦惟拉他拉得很费力,才能隔一会儿拖动几步。
走到楼梯扶手边,梁崇总算主动迈了一步,他抬手把宁亦惟困在他和扶手中间,低头问宁亦惟:“让我睡觉,那你干什么?”
宁亦惟被梁崇锁在胸前,稍作思考,犹豫地说:“我……改改论文?”
梁崇愣了一下,无语地和宁亦惟对视了两秒钟。
发现似乎是错误答案,宁亦惟便迟疑地问:“怎么了?”
“算了。”梁崇伸手按在宁亦惟背上,一施力,把宁亦惟扛了起来。
宁亦惟猝不及防地悬空了,吓得趴着一动不敢动,等梁崇上了半层楼梯,走到小平台上,他才敢轻微挣扎着说:“快点放我下来!”
梁崇没理他,拍了一下他的屁股:“别乱动。”
他们又上了半层楼,经过走廊,进了大概是梁崇的房间,宁亦惟眼前灰色的地毯一晃一晃,终于停住了。
梁崇把宁亦惟扔到柔软的床上。宁亦惟凌空往下摔,背重重地贴上被褥,只觉得头晕眼花。
“你干嘛,”他手肘支起来,看着不远处穿着衬衫的梁崇,小声说,“你想摔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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