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彦靠在床上正打着游戏，小混蛋的消息突然蹦出来，让他手一滑，正在风骚走位的英雄被几个人群殴死了。

 

“真是小混蛋！”秦彦切换进微信，就看到栾星发过来的不知所谓的消息，更加确定了对方在耍他的心。亏他中午还有那么一瞬间觉得栾星像个小天使。

 

他无视了栾星的消息，等自己的英雄复活之后，继续推塔。

 

栾星现在对于秦彦没了小心翼翼，一条不回又发一条。

 

栾星：左不右，力什幺不回？

 

打的正起劲，消息又蹦出来，就把消息滑走的功夫，秦彦的英雄又被几个人给偷袭了。看来不回一下，今天是彻底不能打游戏了。

 

这次的消息和上一条依然有异曲同工之妙。他懒得打字，直接打了语音过去：“你到底在闹什么？”两次被打断游戏，加上栾星发的消息又不明不白，秦彦说话时不自觉就带上了火气。

 

“只是想问你在干什么……”

 

“我干什么跟你有关系吗？栾星，我不知道你在玩什么把戏，但我告诉过你，我不想和你们这种被父母宠爱过头的小屁孩玩游戏。”秦彦扒开额前的头发冷漠地说，“你也好，今天照片里的女生也罢，被人拒绝还死缠烂打你们是受虐狂吗？以为戏耍别人自己就能高人一等吗？知不知道你们在别人眼里是多么的无聊又智障？”

 

栾星抿着嘴，眼眶有些发热，他也知道自己这么做不招人喜欢，也知道这种行为很无聊，可被人大喇喇地说出来，就像是脱光衣服站在舞台上一样，既羞耻又可怜。

 

他一声不吭地挂掉语音，把手机放在一边，在床上躺了一会，又把手机拿起来，点开秦彦的头像，直接删除了好友。

 

不是记恨，也不是恼羞成怒，只是觉得他的确不该再去打扰对方了。

 

秦彦不喜欢自己，不是他的错，没必要把拒绝后的不满发泄在别人身上，这样的话，和颜素瑶又有什么区别。

 

第二天，栾星在家里不紧不慢地吃完饭，骑着自行车晃晃悠悠的去学校，路过青年路时目不斜视，不再去寻找任何身影。

 

“那不是栾星吗，擦肩而过怎么也不打声招呼。”曹润看了眼手表奇怪道，“也不算晚啊。”

 

“人家一个有钱人家的少爷跟我们这基层交警有什么可聊的。”从昨天被删好友，秦彦就料到了这一幕，毕竟昨天说话的确不留情面，只希望以后桥归桥路归路，栾星以后别闲的没事又来招惹他。

 

曹润叹了一口气说：“有钱又怎么样，像栾星这样，还不如生活在平凡的家里，不需要两头惹人嫌。”

 

秦彦脚步一顿，正准备过马路的腿又收了回来，他扭头问道：“什么两头嫌？”

 

上次听栾星说了他家庭曹润就想吐槽了，只不过当着人家儿子的面，自己身为人民警察不好开口，现在一向两耳不闻窗外事的秦彦都八卦起来，大大满足了他的倾诉欲，他也不卖关子，直接说：“就是父母离异又各自重组了家庭，夹在中间的孩子两头都不讨好。栾星当时说的时候轻描淡写，可里面的难处也只有孩子自己知道。”

 

“真的假的？”

 

“人家没事编这故事骗人干什么。”如果栾星还是那个在马路上横冲直撞的小纨绔，曹润肯定觉得父母不喜欢孩子肯定是还在的问题，可现在嘛，好歹认识了这么久，从现象认清了本质，曹润就忍不住护短了，“这样的家庭出什么事都不奇怪，何况只是离异再婚。就是可怜了孩子，之前在F国上学，等成年了，不管不顾地让人家在高三的关键时期回国。”

 

秦彦轻笑一声说：“有时间同情他，还不如多同情同情自己。首付攒够了没？”

 

“扎心了！让我再逮两个乱停车的才行！”

 

秦彦望着他的背影，眼里的笑容淡了下来，他转过身，看向一中的方向，心里泛起了阵阵涟漪，最终只是摇了摇头自言自语道：“小混蛋嘴里哪有一句真话，就他那样的性格，怎么看也不像会吃亏的。”

 

栾星这边好像真的放下了秦彦，上课的时候就老老实实在草稿本上“鬼画符”，偶尔和安白传递字条，打算在运用中学习汉字。安白也是第一次见到汉字如此差的高中生，万年差生的他忽然有种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感觉，不知道从哪摸出一个无框眼镜，兴致勃勃地给栾星当老师，就连平时传字条的字都一笔一划写的清晰明了。这让栾星的常用字书写的水平稳步上升。

 

然而还没等栾星高兴，周五班主任就带来了一个噩耗——周考。

 

“不是月考吗？”栾星崩溃地问。

 

安白对于高三地狱早有耳闻，他摆摆手说：“安心啦，反正再怎么考也是垫底，别慌。”

 

栾星干笑两声，觉得怎么都好不了了。还以为有一个月的时间熟悉一下汉字，万万没想到战场来得如此之快，成绩出来之后，恐怕又有一段时间耳朵不能消停了。

 

 

 

 

 

第18章 第十八章

考年级倒数第一是个什么样的体验？

 

栾星看着刚出来的名次表，不禁叹道：学校的老师为什么那么闲！不过是一个周考，为什么还出个年纪排名？不知道会给自己带来多少工作量？不知道会给差生带来多么重的负担？

 

考之前他还抱着侥幸的心理想着或许有比他更差的，毕竟班上很多学生的确学习不认真。然而现实是一中不愧是一中，差生的成绩也绝不会难看到难以言说。

 

103分……只怕学霸一门的成绩都不止103分！

 

当然，栾星自己也没想到才考这么一点，他明明把英语试卷写满了！

 

屋漏偏逢连夜雨，从栾星开学后都一直忙于工作的栾庭辉忽然说晚上一起在铂鑫酒店吃饭。

 

“这边学习学习特别紧，我就不去了。”

 

栾庭辉难得温和地说：“再紧也要吃饭，一会放学我去接你，吃完饭就让司机送你回来，不耽误你学习。”

 

栾星不情不愿地应了一声，转念一想，老头子也只在嘴上关心关心他的学习，到时候他就敷衍地说都挺好就行了。成绩考得这么烂，别说老头子看了生气，他自己看了都觉得丢人。

 

“唉……”以前考试的时候总是拼了命地考差，现在想认真考试，并且尽力去做题了，结果却不尽人意。

 

语文老师走进教室，把周考试卷发了下去，栾星看着安白的分数羡慕道：“哇，你语文考了47分！”只差没把真厉害说出来了。

 

“啊？”150分的试卷还没达到三分之一，宣布成绩一直都不敢抬头的安白突然升起一种优越感，对着自己满是红叉叉的试卷，他心里高兴嘴上还要虚伪道，“哎呀，这次我状态不行，好的时候我能考六十多分呢。”虽然六十多分也不到满分的一半，可跟栾星那21分一比，47分很厉害有木有！！

 

见栾星心情不好，安白得意完又发挥了同桌爱精神，安慰道：“你才回国，肯定不适应我们这的题目，过两个月，成绩肯定突飞猛进，总分拿个200分不在话下！”

 

“安白老师，那你得教教我！！”

 

“放心，我一定不余遗力把我毕生所学传授给你！”

 

这波商业吹捧，吹得安白有种自己拿起笔杆子就是学霸的感觉，上课铃一响就看着黑板认真听起课来，记笔记改试卷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栾星也不甘落后，哪怕写字的时候错别字无数，也坚持用汉字来写。

 

由于栾星每拿到一科试卷都吹了安白一波，两人认真的学习态度一直持续到放学。栾星接到老头子的电话，心情不那么美丽了。

 

栾庭辉闭着眼睛坐在后座上养神，见栾星过来，抬了下眼皮又闭上，嘴上问道：“在学校怎么样？”

 

栾星心虚地望向窗外应道：“挺好。”

 

栾庭辉也就是例行公事一般地问问，之后也没理栾星。栾星乐的清静，拿着手机和安白发消息。

 

汽车驶向青年路时，栾星在人群中四处张望，没看到印象中的那个身影，也不难受，只是有点怅然。

 

十分钟后，栾星下了车，跟着栾庭辉走进酒店，一打开包厢门，愣了。

 

一个可容纳20人的圆桌上已经坐满了一半，并且大部分都是他不认识的人，对，大部分。

 

也就是说里面还有一两个是他认识的。

 

这两人不是别人，正式他的同班同学，栾星记不得名字，但可以确定的是他们就是颜素瑶那个小团体里的人。

 

“栾星居然是栾叔叔的儿子。”其中一个女生见到栾星就大声说道，“真是看不出来啊。”说完用那种饱含深意地眼神在栾星和栾庭辉之间转来转去，被她爸呵斥了一声，噘着嘴满脸写着不高兴。

 

栾星皮笑肉不笑地说：“那可不，我长得比我爸帅多了。”

 

“胡说八道什么！”栾庭辉拍了他脑袋一下，又笑着和其他人说，“这孩子顽劣，佩佩你别他一般见识，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哪里会，我就算不给栾星面子也要给栾叔叔面子。”那个叫佩佩的女生熟稔地笑道，“对了，叔叔，虽然我成绩也一般，但如果栾星不嫌弃，我也可以帮他补习的。毕竟是叔叔的孩子，栾大哥那么优秀，做弟弟的考了年级倒数第一，103分实在有点说不过去……”

 

栾庭辉紧蹙眉头，不着痕迹地瞟了栾星一眼问：“你们考试了？”

 

佩佩受惊般地捂着嘴巴，眼睛瞪的大大的，惊慌失措地问：“我是不是说错话了，栾叔叔，对不起，我不知道栾星没告诉你……”

 

栾庭辉腾一下站起来吼道：“栾星！在车上我问你的时候你还撒谎，这就是你所谓的挺好的？年级倒数第一？103分？你哥就算闭着眼睛写都不止这么一点分！你真是……真是……我栾庭辉的脸都被你丢完了！在学校别说你是我儿子！”

 

佩佩在别人没看到的地方勾起嘴角，并且在栾星看向她的时候给了他一个挑衅的眼神。

 

考年级倒数第一本来就够丢人了，栾庭辉还嫌不够似的大吼大叫，栾星喘着粗气猛地站起来，身后的椅子因为他起身太急朝后倒下，如此大的动静让包房一瞬间安静下来。

 

栾庭辉冷着脸说：“栾星！怎么，还说的不得你，本事不大，脾气还不小。早知道你脑子差成这样，还上什么一中，不如把钱扔到水里，至少能听声响。”栾庭辉从小骂栾星骂惯了，脾气一来，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兔子急了还能咬人，更何况栾星不是兔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