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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割磁感线 作者:许温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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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都市情缘

  两人离得更近一步,沈俊彬脸上分明写了“不定时炸丨弹”几个字:“盛骁,我原来以为你只是怂,我真没想到你这么没种?一点破事儿你就给人跪下,不觉得难看吗!”
  盛骁:“……”
  沈俊彬恶狠狠地瞪着他,嘴角抽了一下,冷笑道:“还没来得及讨教您以前是从事什么工作的?这么喜欢跪,是在会所包房当少爷吗?”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吃太多睡着了 今天更晚了
 
第30章 
  看着眼前熟悉的面孔, 沈俊彬打心眼儿里觉得自己对盛骁没有欲望,他现在甚至不想碰他一下,可是身体还是不知道按照什么机制自行运作, 不由自主地有了强烈的反应。
  这个世界如此不真实, 连身体都和他的本意背道而驰。
  这还不算什么,更加不真实的是昨晚他一进宴会厅就看到盛骁挺拔的身形在客人面前瞬间矮了下去。那一刻他已经不想问发生什么事了, 只想大声喊停,让时间等一等, 容他上前把盛骁拉开。
  可他晚了一步。
  他像被什么东西堵在了嗓子眼里, 半天说不出话, 心情一言难尽。等他艰难地平复了一阵儿,好容易把那口气顺下去了,紧接着又看到盛骁弓腰给客人擦鞋, 低声下气,交涉之间寸寸退让。
  不是说为人擦鞋就低人一等,实在是盛骁他……可能是他的身高太高了,也可能是他平日里的姿态太高了,又或者是他身上的其他什么特质为他集结成了一座高不可攀的雪峰。总而言之, 他低一低头就让人有要发生雪崩的担忧, 更何况看到他以把自己折成几折的姿势和人交流?
  理智在说, 员工有错在先, 宴会现场有几百人, 客人情绪不满必将造成恶劣影响,换做是他, 他也会视情况以最短的时间降低投诉的分贝。盛骁放低姿态是为了吸引视线,让找茬的那个男的对着地面说话总好过挺直腰杆吵吵嚷嚷。
  可另一个声音又大声拍案怒吼:“就这一个办法吗?他至于这样吗!”
  事情看似顺利地解决,盛骁具体是怎么说的,他不太记得了,他只知道最后多半会按照一般程序了事。酒店没有任何一项规定是要求值班经理上门送还物品的,顶多以快递的形式发出去。
  沈俊彬大脑空白了很久,其后的几个小时都像是梦游。
  他不明白自己到底在错愕什么。
  直到营业结束,回房之后他对着空荡的房间越想越窝囊。想了整整半宿,他终于想通:他不气服务员洒了汤,也不气客人小事化大,他气只气盛骁。
  当时那几个男人态度过分,连同桌用餐的其他人都面露不齿之色了,盛骁怎么像个软骨头,卑躬屈膝的?无论是代表酒店的立场,还是作为他个人,他怎么能这么没出息,作践了自己?
  再一想,他还曾经和这个人上过床?还一再允许他做“上面”的那一个?
  他甚至无数次主动配合过他,就为了看他爽的神情?
  一个人本身的价值降低,他所有快乐不快乐的珍贵程度都随之一落千丈。沈俊彬一想起来就咬牙切齿地反胃——早知道这人吃硬不吃软,他还主动和他谈什么送车?
  或许他连动手都不用动,恐吓几句,盛骁腿就软了!
  反胃足足反到后半夜,沈俊彬一看表,猛然一惊,才是真的愤怒了:他发现自己居然在繁忙的接待期中把宝贵的休息时间浪费在这样一个家伙身上?
  他气得差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开了瓶红酒一口喝了大半。
  然而红酒里的酒精含量着实有限,没能让他一醉累月轻王侯,也没能让他大梦一场任平生。
  天将破晓,万籁俱寂,他睁着通红的双眼,茫然地想:盛骁可能已经死了。
  他记忆里的盛骁带着一点儿独属于青春的生涩和干净的书卷气,满脸一窍不通地认真对着课件照葫芦画瓢,与生俱来的气质拯救了他并不标准的动作,使他依旧无比优雅,其赏心悦目程度远超课件里的示范。
  而现在,在明泉国际会议中心左右逢源的这个人,不过是借了盛骁壳子的野路游魂,仅仅继承了原主人的一小部分记忆而已。它不知道别人需要鞠躬道的歉,盛骁歉意地笑一笑就能令人们冰释前嫌,它怎么能用最平凡的标准来使用这具身体?
  沈俊彬的心沉了下去——人死都死了,他还能怎么样呢。
  手里捏着白条也找不到那人要账了,前尘往事、仇怨亏欠全都不得不随之一笔勾销。
  抱着追思的心情清理关乎此人的旧账,拨开覆盖其上经年累月层层累积乃至已经厚重得粘稠不辨原貌的情绪,打开匣子的那一刻……
  他终于能平静地承认:其实,这些年来,他常常怀念那个一眼就让他怦然心动的大男孩。
  “回忆”究竟算不算一项爱好?
  沈俊彬想:算,就像有人喜欢无数次看同一部电影,同一本书,去同一个地方,走同一条路。
  一样的。
  当年的盛骁对业务可能只熟悉十分之一二,手拿散装的课件材料小声地背着各种突发事件处理原则,努力追赶培训班的进度。全店各岗的标准程序加起来有几千条,看得出盛骁被揠苗助长揠得很痛苦,令旁观者听得也很痛苦。
  偶尔盛骁忘了词,会因为他在旁边而不好意思地回头一笑。
  他又觉得揠苗助长也很有趣了。
  那时他躺在盛骁隔壁的床上,心里漫无边际地想:哪来这么多的原则?这个世界如果真有什么事称得上“原则”,那么所有人都应当为自己的热爱服务。热爱的对象是一个人也好,是一件事也好,人们从小被教育寸阴是竞,如果宝贵的时光不消耗在心之所向的热情上,那不是将金银元宝扔到无尽之海么。
  倘若世上所有人都能心无旁骛地遵循这个原则,那么大概会有不计其数的人愿意为盛骁服务。
  而他,他进了这间屋,看了盛骁一眼,多半跑不了了,命中注定要献上自己那一份。
  念书的盛骁没能听见他脑内的胡说八道,只是甩了甩头,像是想换个脑子,依旧在跟课件较劲。
  他又想:同一个世界,同一个梦想,有这样的同事,真好。
  他不出声了,希望盛骁能一口吃成个胖子,把纸上的条条框框全背下来,毕竟一个人在某个行业掌握的经验知识越多,就越不容易跳槽。
  他始终没有把以上的想法说出口,起先是怕吓到了对方,后来两人足够亲密了,他又没来得及说出口……就没有后来了。
  直到现在——原来人真的可以忘了曾经的自己,蜕变成“更好”的人。
  一个对酒店业务一窍不通的学员,如今甘心折腰,侍奉起难缠的客人来得心应手。
  可这个所谓“更好”的人连曾经的自己都能忘,又凭什么记住曾经的别人呢。
  岁月的长河……十几二十岁时的长河才叫河,到了现在,他眼前的岁月长河已经堆满了硌人的瓦砾、碎石,更多的是理想和幻想的尸体分解成的淤泥。
  再也不复从前那般奔腾。
  他记忆中曾经闪光耀眼的琉璃瓦一片片脱落,城堡越来越斑驳。
  面前这个“盛骁”,把好好的身体活得说折就折了,它不知道这个人不仅仅是它套在身上的壳子,还承载着他的执念么?
  沈俊彬无理取闹地想:它就是个凶手,它怎么能不看护好这个人,怎么能让他在别人面前低三下四呢?它为什么不选择更体面的方式解决问题?为什么不好好对盛骁?
  他梗着脖子,下丨身顶在盛骁大腿上,恨不得变成一把刀捅过去。
  “我没跪,我那是‘蹲’,”盛骁压低了声音解释,“只不过情况特殊,我蹲得比较低,看起来好像膝盖着地了而已。否则我怎么清理客人鞋面上的菜汤?我不擦干净、看清楚,我等着他讹我啊?”
  沈俊彬冷冷地抽了抽嘴角:“蹲?”
  强词夺理,这个冒牌货还在往自己魂上贴金。
  昨晚的那一瞬间,不光周围的服务员,就连寻衅滋事的男人脸色也变了一变,咽了一口吐沫。
  绝对不是他一个人观察角度的问题。
  “你在员工培训期间没学过在客人面前蹲下捡东西的标准姿势么?”盛骁被枪抵着依旧临危不惧,大义凛然道,“你忘了的话,我可以重新教你。”
  “好啊。”沈俊彬恶劣地笑了,手指一划拉,将淋浴架上的香皂盒和香皂一起划到了地上,“你东西掉了。”
  盛骁:“……不是,等等,我说的不是现在。”
  他后知后觉地想拍大腿,自己怎么会这么不合时宜地提出这种技术援助?!
  沈俊彬挑衅地看着他:“去捡嘛,我看看你怎么捡的。”
  盛骁:“……”
  淋浴室随时会进来人,这小子未免也太任姓了,不依不饶的凶器上如图穷匕见一般赫然露出“无法善了”的意思。
  花洒的水流这么大,怎么没把他的执着浇熄?
  沈俊彬有意无意地顶着他,搞得他也心烦意乱。
  “沈总啊。”盛骁将手掌覆在沈俊彬的手上,力道温柔地试着推了推,没能把他的手从自己肩上推下去。
  他索姓就着那只手暧昧地捏了捏,顺着手腕摸到了对方的手臂上:“别闹了。赵主管刚才打电话给我,客人的衣服洗好了,叫我去取。我订了车票,这就得去送了。”
  “你去?”沈俊彬一脸震惊,收了手,“你真的去送?你才傻了吧?”
  虽然不该对客人猜疑,但是昨天那几位看神色就不像善人。要不是名列省能源局的宴请名单,沈俊彬绝对相信那是对手酒店派来挑事的。
  “当然啦。”盛骁抓紧时间捡了香皂盒,收拾了洗浴用品,用手背像抹眼泪似的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抽抽鼻子,眨眨眼问,“你有空吗?有空送送我。”
 
第31章 
  员工通道出口停了一辆跑车, 驾驶座上的年轻人对着后视镜好一阵捯饬自己,可惜苦于没有趁手的工具,怎么弄都不满意。
  盛骁提了一大一小两个礼盒拉开车门:“沈总, 麻烦你了。咱能走了吗?”
  小盒子里装的是洗衣房主管精心熨烫包好的西裤, 用了三层雪梨纸隔开防氵朝,内外包装均系了丝带。另一个硕大的礼盒里放的是一床蚕丝被。
  蚕丝是当地的特产之一, 市面上百花齐放,质地良莠不齐, 但这个品牌只走顶级路线, 普通的商场见不到踪迹, 仅在少数高档的精品店内出售。这床蚕丝被在明泉商品部的架上对外售价为3688元,找销售部以内部合约价拿也要2800。
  沈俊彬盯着那个大的盒子问:“这是你买的?”
  盛骁拎着礼盒无辜地摊摊手:“是啊,不买人家也不让我白拿吧?”
  沈俊彬的郁火无处发泄, 一下涌上来:“我问了,不是服务员撞了他们,是他们主动去撞撤餐具的服务员。那几人就是找茬的,你还买这个?”
  他刚刚在浴室把自己弄了一身水,吹干头发后想打理又不愿被盛骁津津有味地盯着, 再加上更衣室确实是个人多眼杂的地方不便久留。现在他头发正蓬松得和他本人一样暴躁:“退了。我车上有自助餐券, 给你几张, 他爱来就让他来吃。”
  “我知道。可人家都走了, 你再送自助餐券, 你怎么不直接送个历城地图呢?”盛骁笑道,“有句老话叫‘宁让钱, 不让言’,万一能源局的领导想起这事,给他们打电话,到时他不说咱们一个‘好’,那我不是白去一趟了么?”
  这个人明明自己就是个无赖,偏偏还要引经据典。沈俊彬听了一阵恶寒,头皮发麻,不光忘了刚才想骂什么,连脑门儿上的火气都被吓跑了。
  他甩甩头:“上车上车,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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