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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河要帮他派遣郁闷似的，跟他聊了会儿天气，又说公司最近打算招员工了，他订了后天的机票，准备去各大院校转转。

 

正说着话，唐峰见薛十方从隔壁过来了。他在屋里走来走去，一会儿擦地一会儿抹桌子的。听见门铃响，薛十方开门接了个外卖，拿回来放在桌上，拆开方便筷，等林河一起吃饭。

 

唐峰觉得不对劲了，皱起眉头说：“他在这里干什么？”

 

林河说：“他是我签的新人，这段时间里多亏他给我帮忙。小薛过来给你唐哥打个招呼。”

 

薛十方笑嘻嘻地冲唐峰挥了挥手，说：“唐哥，好久不见，我都有点想你了。”

 

唐峰说：“你不是大四吗，不用排毕业大戏了？”

 

薛十方说：“排，我抽空过来给师哥搭把手。要不然他一个人忙不过来，太可怜了。”

 

唐峰觉得他话里话外都在嘲讽自己，心情本来就不好，这回更是雪上加霜。

 

薛十方的眼神里透着股斤斤计较的算计劲儿，不是个安分的主儿。唐峰很不希望他跟着林河，但是自己不在青岛，林河不靠薛十方，一个人又忙不过来。

 

唐峰觉得烦心事一桩接着一桩。他自己这边还焦头烂额，实在管不了林河的事，只能暂且先这么着了。

 

两人又聊了一会儿，挂了电话。唐峰安静了许久，觉得林河对自己真的很重要。

 

林河一直在身后做他的支柱，坚韧而又温柔，简直无可挑剔。

 

他为公司做的越多，唐峰就越觉得自己对不起他。

 

他郁闷地把手机扔到一边，辗转反侧，一晚上都没睡着觉。

 

 

 

第10章 招兵买马

林河觉得唐峰似乎有些言不由衷，虽然嘴上说没事，其实脸上写满了状态不好。

 

他挂了电话，觉得唐峰可能是在剧组跟人处的不好，要不然就是自然环境太恶劣了，适应起来有困难。

 

他听说新律影视的老板是个有钱任姓的主儿，翻脸比翻书还快，说不定就是拍戏的时候哪里不舒服，两人闹了脾气。导致唐峰现在一副有苦难言的模样。

 

薛十方催促道：“师哥，菜都凉了。”

 

林河答应了一声，觉得自己等忙过了这一阵子，有必要去探个班，安抚一下他焦虑的情绪。

 

隔天林河带着薛十方去了几个艺术院校，到处为公司网罗新人。

 

他作为柏林影帝，加上刚拿了新晋导演奖，号召力还是挺足的。他到了学校，不少迷弟迷妹们前来围观偶像，纷纷把简历投给了他。

 

林河把他们的简历收好了，打算以后筛选。艺人的事不着急，眼下要先招员工。

 

林河在北京逗留了数日，去了央音、北舞和中戏给公司的音乐部和影视部招人。他招了两个音乐方面的人才负责音乐部，又招了两个舞蹈专业的准备培训新人。他的同班同学里有几个男生毕了业没找到合适的公司，还在家里闲着。林河觉得他们的能力不错，就招了三个人负责影视部。

 

他召集完了人，打算带大家去吃顿饭，一群人前呼后拥的，在校园里碰见了他的班主任楚青青。

 

林河十分兴奋，上前打招呼道：“老师，有阵子没见您了，最近好吗？”

 

楚青青说：“我挺好的。你们这么多人凑在一起干什么？搞聚会啊？”

 

林河说：“我开了个公司，过来招人，正要去吃饭呢。老师也一块儿来吧。”

 

楚青青笑道：“创业好啊，撸起袖子加油干。你们年轻人聚会我就不掺和了，玩得开心点。”

 

一群人当初都是老楚的学生，上学的时候挺怕他的，然而毕了业就都涨了胆子。林河使了个眼色，五六个大小伙子一拥而上，前呼后拥地围着楚青青，架秧子似的他把往前推，七嘴八舌地说：“老师也一起来！我们可想你了，今天一定要一起吃顿饭！”

 

楚青青无可奈何，被他们推着出了校门。一群人打车去了建国饭店，林河对兄弟们挺大方，头一顿一定得吃好的。

 

众人点了一桌子菜，花了一万多。林河看了预结单，说：“再来瓶轩尼诗。”

 

服务员拿了酒过来，给开了瓶。

 

薛十方有点兴奋，伸手就过来拿酒瓶，说：“师哥真大方，我还没喝过这么高档的酒呢，咱们都尝尝。”

 

林河挡住他说：“边去。二锅头是你们的，轩尼诗是给楚老师的。”

 

他说着给楚青青倒上酒，站起来恭恭敬敬地说：“楚老师，这杯酒我敬您，感谢您这些年的授业之恩。”

 

他进中戏之前就是楚青青在指导他应试，后来唐峰拿影帝的那个电影《格斗之王》，也是楚青青执导的。楚青青对他们两个人的恩情特别大，是他俩的贵人，林河打心底里感激他。

 

楚青青也挺欣慰，当老师的被学生信赖尊重，是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林河做人谦和，懂得感恩，这点比很多人强。

 

楚青青把酒喝了，微笑道：“你们都很好，有能力，有胆量，老师看好你们，将来的发展一定不可限量。”

 

大家都挺高兴，一拥而上，纷纷给楚青青敬酒。老楚喝了半瓶酒，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连忙说：“不能再喝了，我跟你们年轻人没法比，肝受不了。”

 

众人只好安稳下来吃饭，片刻酒足饭饱，各自去酒店住宿。林河送楚青青出门，想给他拦个车。楚青青被风一吹，酒劲儿散了一些。他说：“不急着回去，咱们走一走吧。”

 

林河答应了，和他一起在人行道上散步。林荫道上种着银杏树，风一吹，金黄的叶片纷纷往下落。放眼望去，天高云淡，整个秋天都是蓝与金色交织的色彩。

 

楚青青说：“公司规划的怎么样？”

 

林河说：“差不多着绪了。新艺人和员工都找到了，就是管理方面我没什么经验，不太自信。”

 

楚青青说：“手底下这么多人，管理方面确实得有足够的经验才行。在这个圈子里，想挣钱光有能力不行，还得有人脉、会社交、资源好，这几点你和唐峰恐怕都欠缺。”

 

林河听他这么说，似乎有办法解决。他笑道：“老师在圈子里人脉广，有没有这方面的朋友能帮到我们的？”

 

楚青青笑了笑，说：“我倒是真认识这么个人，各方面的条件都合适，而且他最近刚跟老东家闹掰了，眼下正赋闲在家。不过他跟你们这边的关系不太好，未必愿意过来，你们也不一定愿意接纳他。”

 

林河听说有人才可用，登时十分兴奋，说：“是谁？只要他愿意，我们肯定热烈欢迎。”

 

楚青青说：“那人叫苏叶，你听说过吧？是天泓华彩的金牌经纪人。天泓的当家小生就是他一手打造出来的。这人手腕活络，人脉特别广，对艺人的培养也很有一套，是个难得的人才。”

 

林河听过苏叶的大名，这人策划营销炒作玩得很溜，是造星的一把好手。当初林河还在双月流光的时候，几大娱乐公司都被天泓华彩整的死去活来，这里头就有苏叶不少功劳。

 

楚青青说：“最近天泓华彩不行了，整天搞内斗。苏叶跟高层的理念有冲突，两边一直吵架。天泓华彩想卸磨杀驴，联合几个股东排挤他，把他气的不行。年初那阵子他就退出来了，说要金盆洗手。我看他这人闲不住，早晚要重出江湖。你要是对他感兴趣，我可以帮你牵个线。”

 

林河心想：“他既然跟天泓决裂了，那就不用怕他生外心。这人的能力这么强，要是能把他招到麾下，那绝对是个极大的助力。”

 

他说：“那是求之不得。我要怎么做？三顾茅庐，亲自去拜访他？”

 

楚青青笑道：“先不用。他这人其实挺好说话的，只要有钱赚就行。我先探探他的口风，他觉得合适我再联系你。”

 

林河让薛十方带着员工们先回公司，打扫卫生，搞搞后勤。他自己留在北京等楚青青的回音。

 

三天后，楚青青给他打电话，说：“帮你约到人了，明天晚上八点老莫西餐厅见面。”

 

林河十分兴奋，连声向老师道谢。楚青青说：“我就不去了，你尽量发挥诚意，能不能挖到他就看缘分了。”

 

次日林河收拾整齐，去了莫斯科餐厅。等了片刻，苏叶来了。林河私下看过他的资料，一眼就把他认出来了。苏叶三十二三岁年纪，一米七五左右，戴着个银边眼镜，气质挺让人舒服。

 

他脸上带着笑容，走过来跟林河握手，说：“你好，林河，我是苏叶。就是中药里的那味药材，宣肺通窍，提神醒脑，特别好记。”

 

林河觉得他挺风趣，人也特别有亲和力，很招人喜欢，怪不得能把经纪人这个职业做的风生水起。

 

他请苏叶就了座，让他点菜。苏叶也不客气，照着最贵的点了一桌，还开了瓶欧颂酒庄的红酒，一瓶就九千多。林河觉得这人面上笑嘻嘻的，实际上却有种吃大户的心态，让自己心里不太舒服。

 

林河面上不动声色，问苏叶的近况，探他的口风，想知道他有没有兴趣跟自己去青岛发展。

 

苏叶跟他边吃边聊，东拉西扯，就是不说正题。他跟林河聊圈里最近又出了什么八卦，聊生活，聊他最近迷上了钓鱼，说钓鱼讲究沉着冷静，就是要跟猎物斗智斗勇，着急你就输了。

 

林河觉得他好像在暗示自己要沉得住气。他笑了笑说：“你说的都对。”

 

苏叶放下叉子，喝了口酒，有些忧郁地看向外头的夜空，良久叹了口气说：“其实我也是个不懂生活的人。这几年光忙着挣钱，顾不上家里。老婆跟我离婚，带着不到一岁的儿子出国过去了。”

 

林河只好安慰他，说：“爱情会有的，一切都会有的。”

 

苏叶忽然就笑了，说：“你说得对。哎呀，这罐焖牛肉真嫩，这家餐厅的手艺真不错。之前我在国外的一间餐厅里吃过这种炖牛腩，一直对那个味道念念不忘，就像初恋的滋味。后来尝了这里的牛肉，才找回那种感觉。”

 

苏叶见林河不怎么吃饭，笑道：“你别老看我啊。尝尝他这儿的红菜汤，材料还是从俄罗斯运来的，别的地方尝不到。”

 

林河本质上是个正经文化人，听苏叶说话感觉跟逛某乎似的，天文地理无所不包，尽显上流社会的优越感，就是不接地气。他斗不过这种老油条，跟他在外围打转进不了正题，心里有种焦灼感。

 

苏叶吃饱喝足，往椅背上一靠，说：“好了，心情愉快，可以说正事了。你们公司的规模怎么样，有什么发展规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