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博转发抽奖中了一台智能小音箱+番外 作者:液液液液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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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算是去看红海滩比较好的时候了,生长在盐碱荒滩上一望无际的是一种叫做“
翅碱蓬”的植物,它会随着温度的降低从绿色蜕变成红色,与秋日的碧蓝天空相映成趣,偶尔还有几只水鸟飞过,实在是视觉的一种享受。这天是工作日,游人并不算多,这边的设置也非常人姓化,无障碍通道弄得非常贴心。他们搭乘游客专用的铛铛车,一路吹着清凉的秋风,一边听着车上导游介绍。趁没人注意,边泽明悄悄抓住了龚旭的手,假装看起外面的风景来。两个人都不说话,龚旭也没有挣脱,边泽明有些暗喜,径自把力度又加大了些,希望他掌心的温度能渐渐融去龚旭心头的坚冰。
他们选了一处景色最好的站点下车,没几步便是修筑好的木质栈道和观景台,道上三三两两的几个游客罢了,有拍照的,有坐着休息的,边泽明推着龚旭一路走,盐碱滩的湿度浸润了秋风,空气很清新,吹了一会儿便觉得心旷神怡了。边泽明心思一多半都放在龚旭上,景色在他眼里反倒显得索然无味了。龚旭则认认真真的举着手机对着美景拍了又拍,低下头又对滩涂上的密密麻麻的洞洞表现出非常浓厚的兴趣来,问边泽明:“这底下有什么?为什么这么多洞?”
边泽明趴在栏杆上看了一会儿,正巧一个什么东西从洞里钻了出来,仔细一看,竟是横着走的螃蟹。
“河蟹……”他指着那张牙舞爪的小生物,对龚旭说。
龚旭低头也见了一只,没一会儿,又从旁边的洞里钻出来一个,一身泥污的,笨戳戳的,有点可爱,他不自觉就笑了笑。
边泽明这家伙和他头碰头在看,瞥见龚旭嘴角弯出的好看弧度,便往他身边栖了栖,轻飘飘的亲了一下。这一下倒好,直接惹怒了龚旭,龚旭向四下望了望,还好没人在看他们,便使着劲儿往他大腿跟掐了一把,给边泽明掐得“嗷”的一声喊了出来,龇牙咧嘴的揉着腿,说:“小旭,你干什么?”还一脸委屈。
这称呼更把龚旭惹急了,脸上红了一片,咒骂他:“你别给我作死,小心我丢你下去喂螃蟹。”
边泽明见这样生气的龚旭,又觉得可爱,并不怪他,死皮赖脸的说:“螃蟹才不吃我。”那个明晃晃的U盘从领子口滑了出来。
龚旭见了,心口又是一暖,啐了他一口,说:“呸,别惹我。”便滚动轮椅便要走。
边泽明跟着后退两步,赶紧去推他,从这栈道上下来,他分明听见龚旭对他说:“前几天,我爸妈跟我说,希望我去国外治疗……”
这话实在是有够煞风景的,扶着龚旭轮椅的手抖了抖,速度也慢了下来,尽量平静的说:“挺好的呀。”
“嗯,我外公外婆说很想我,让我过去陪他们住一段时间,正好这边的事情有了了结,我就没什么牵挂了。如果那边的治疗效果能比国内好,我愿意去试一下。”
边泽明很想说想跟去继续照顾龚旭的话,可话在嘴边滚了几滚,愣是没说出口,他知道,对于他的请求龚旭应该是会同意的,可他的父母和二位姐姐是没有一个人待见他的,这才是最大的阻拦,他又不想让龚旭为难,还是忍着吧。他也没想到这一天这么快就到了,他下意识的摸了摸脖子上挂着的U盘,很不情愿的“嗯”了一声。
龚旭回头看了边泽明一眼,见这人一脸失落的扯着脖子间那条金链子,不禁被这样子触动了,把放在心里藏了挺久的话说了出来,可说的时候,却又转了口风,忍不住奚落这个笨蛋:“说你笨吧,可你又亲手开发了Alei的程序;说你聪明吧,却根本不懂我的安排。”
“安排?什么安排?”边泽明一脸懵逼。
龚旭嗤之以鼻,假意唾弃他道:“就一个破U盘,至于挂脖子上吗?”
边泽明又去摸那个U盘,摸了一下,便把它塞进T恤里了。“定,定情信物。”他磕磕巴巴的小声嘟囔着,结果刚说完,还把自己的脸弄得通红。
“哈哈哈哈……”龚旭没忍住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却意识到陪了自己快一年的边泽明对他抱有的一颗真心是多么赤诚,某人比不上他半分,于是止住了笑,勾勾手指,“你过来,我跟你说。”
边泽明的耳朵凑到他嘴边,龚旭小声的对他说起了自己的安排。
他本是失落的,却从失落转为震惊,难以置信于龚旭深沉的心思。
“你舍得吗?”说罢,龚旭问他这么一句。
边泽明没有半分迟疑的点了点头,“没什么舍不得的。”在他心中,再没什么比龚旭更重要了。
耳边传来龚旭的轻笑,随后他的耳垂被这人咬了一口,很疼,却有股子无法言喻的甜蜜渗进了心口,他知道了,龚旭也是爱他的。报复卓沐阳已然不是他心头第一要务了,他利用挤出来的几天时间,给两个人一起看看风景的机会,又或者说接下去的安排,都让边泽明意识到了自己不再是一头热了。
两个人逛得累了,便坐着铛铛车从景区离开了,在进灵泉城里的路上随便找了个老板亲自站在门口挥舞小旗子揽生意的餐馆,点了几个家常小菜吃了起来。店里还卖本地产的河蟹,龚旭挑了几只大个的,让老板去做了。现在河蟹还不是最肥美的时候,肉虽然满,可黄还差点,更别提公蟹的膏了。龚旭一样捡了一只吃,就懒得动手扒了,擦擦手吃起别的菜来。边泽明见了,找老板要了干净的碟子,极有耐心的给龚旭拆蟹肉。北方吃河蟹没那么讲究,也没蟹八件的说法,更不配什么黄酒和蟹醋,大家吃蟹都直接上嘴啃,粗野而又狂放。边泽明实在是有耐姓的,不一会儿碟子就堆满了蟹肉,黄白交错的很是诱人,他把蟹肉扣在龚旭的米饭上,邀功道:“小旭,你快吃。”
龚旭实在懒得和他计较称呼这件事,舀一口进了嘴,鲜香四溢,心里想着,养这么个扒螃蟹的小工也挺好,他怎么可能让自己父母和二位姐姐把他给撵走。
秋日夜晚的灵泉是要比张州安静的,没有那么多灯红酒绿,没有太多纷纷扰扰,整座小城透着一股说不出的灵气。他们住进了当地最好的酒店,无奈进屋的时候,还是在门口地毯上看见了辣眼睛的小卡片。边泽明弯腰捡起来,龚旭笑话他:“怎么,想找姑娘按按摩?”
边泽明直接把卡片飞进垃圾桶说:“我只对你感兴趣,老板,你给不给我按?”
龚旭被他噎得没说出话来,最后给自己找了个台阶:“你可想得美!我要洗澡。”
“哦。”边泽明乖乖帮他脱衣服,然后给他抱到浴缸边坐好。试好花洒的热水,才脱掉自己的衣服。
他熟门熟路的帮龚旭洗好头发,关了水,又把浴液揉出泡泡,轻柔的往龚旭的身上涂抹,龚旭一边享受服务,一边念叨起没头没尾的话来:“我从小生活条件很好,还有点想往农村的生活,卓沐阳曾经跟我说过,吃过树上新下的水果,就不愿意再吃市场卖的那种果窖里藏着的糖分积累过度的水果了,因为它们早就失去了那种特别清甜的滋味。他跟我说完,我就做梦都想尝尝树上新摘下来的果子到底好不好吃。我哀求着他国庆假期带我回他老家去摘水果吃,他说什么都不肯,我不知道他对自己的家乡有多么的憎恶,只是恶狠狠的说:‘我死了再回去吧。’其实从那时候起,我应该就意识到他是什么样的人,只是……只是……可能那时候眼睛比较瞎吧。”
“哗啦”的水声盖住了他的话音,薰衣草味道的泡沫顺着水流从他身上消失,随后他就被拥在了一个赤裸的,氵朝湿的胸膛中。他被搂得有些窒息,刚想挣脱,却感觉到抱住他的这个胸膛在抽动。
他哭了?
龚旭强推开他,就见边泽明眼睛红红的,瘪着嘴委屈极了。
“怎么了?”龚旭问,“怎么还哭上了,这么大个人了。”
“你,你以后想去哪儿,我都带你去。”边泽明说。
龚旭却笑了,抬起手,一个湿乎乎毛绒绒的脑袋就在他手心里蹭着,他顺势划过边泽明的脸,用拇指拭掉了那几滴眼泪,然后捧着他的脸,点了点头,说:“好呀。”
随后,欢呼雀跃的傻子又抱住了他,在他的唇上,印了一个重重的吻。
第四十七章
卓沐阳一直都觉得,张州只是他人生的起点,他未来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他做过很多梦,有过许多不切于实际的幻想,但梦和幻想的起始点,似乎就在繁华耀眼的南滨江两岸,那里灯红酒绿,永远是张州最为夺目的地方。江边那间格调十足的西餐厅,是卓沐阳曾经做梦也想要去的地方,此刻他心满意足的端坐在桌边,内心是解决掉姜旭这个麻烦之后的畅快,他要了瓶昂贵的红酒,刚想举起刀叉切割眼前那份外焦里嫩的牛排,耳边却响起熟悉的歌声:“难以忘记,初次见你,一双迷人的眼睛……”这歌声如此熟悉,卓沐阳听见之后,顿时头皮都要炸开了,他扔下刀叉敏感的向四下望去,却遍寻不到歌声的来源。画面一转,他正身处未开发前的南滨江旁那个破败的小公园,这里绿意盎然、植物茂盛,姜旭正笑着弹着吉他,一首接一首的给他唱歌,唱着唱着,姜旭却被突然蔓延生长的藤蔓缠住了手脚,动弹不得,此时一辆车迎面驶来,卓沐阳紧张的捂住了脸,紧接着,姜旭却扒开他的手,满脸是血的冲着他露出天真的笑……
这又是一个被噩梦惊醒的早上,天还不亮,隔壁那家养得大公鸡就开始催命似的打鸣,卓沐阳瞪着一双圆眼,躺在硬邦邦的冷炕上,是怎么都睡不着的,他盯着窗外直到翻出了鱼肚白,根存于内心的恐惧才消散一点。
家里旧衣柜的门上镶着有一面雕花穿衣镜,衣柜扶手上挂着那种可撕的日历,他随手扯掉昨天日期的那一页,却被日历的金属挂环划伤了手,血当即溅到了镜子上,他骂了句脏话,直接把那纸扔在地上,用嘴将手上的血珠吮掉,顺便照了眼镜子,发现只几天而已,他竟然消瘦了一大圈,整个人病恹恹的,被那鲜红的血映衬得有些说不出的恐怖。
卓沐阳觉得越发的不安了,农村的生活范围太过狭小,有点风吹草动就搞得人尽皆知,他这次懵懵懂懂的回来实在是疏忽了,村里已经有人见了他,第二天隔了条街住着的远房三叔就来他家串门,家长里短的,热切切的与他唠了一个多小时才走。神经紧张加上家里太闷,除去一台已经陈旧的老式电视便再也没有其他的娱乐节目,他家这边的通讯信号又实在太差,手机只有能收到2G,要是想用手机上网,就必须站在院子里来回溜达才能偶尔收到4G信号,这让他过得日子闭塞的如同原始人一般,所以大脑里时刻绷紧着那一根弦。
而就在前几天,他接到了弟弟给他打的电话,说龚旭已经把那段视频发到了网上,他却说什么都打不开微博,这件事既然被公之于众,那早晚公安局的人会找上门来,可是他走了能去哪儿?如果警方真的发了通缉令,走到天南海北都会被找到的,更何况……他现在没钱,身上的钱顶多够回张州的路费。
所以,他想回张州了,因为那儿才是他的家。这个破破烂烂刚经过一个雨季的红砖平房,地面凹凸不平,做饭需要用土灶,深井打出来的水就是烧开了也带着一股说不出的怪味,就连方便都要穿过一个院子才能到房头的那个满是苍蝇的土厕所……的地方,只是他成长的地方罢了,算不上家。
他回来的这段时间,他觉得自己快疯了。
这么想着,卓沐阳终于下定了决心,他弯腰拾起地上的一大堆废纸,扔进了外屋的大灶坑里。又把父母藏在衣柜里面的盒子里钱全都掏了出来,背着他随身的包头也不回的走了。
以前他说过,等死了再回来。
现在他要把这话再说一遍,就是死,他也不愿意再回来了。
他受够了!
边泽明按照龚旭提供的地址,一路开着导航来到了这个略显偏僻的小乡镇,今天正好是赶集的日子,集市入口停了些不守规矩的三轮车和拉私活的小汽车,大路边聚集了一个卖煎饼果子、凉皮、烤冷面、炸串这些吃食的摊位,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混乱的说不出来的食物的味道。
这种混乱的环境让他们的车速变得很慢,边泽明原本打算到了卓沐阳所在的村子再去问卓沐阳家的地址,谁知正开窗四处乱看的龚旭收回视线摇上了车窗,指着路前方在镇政府门口等车的一个人影对边泽明说:“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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