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通朋友+番外 作者:妄起无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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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蓝吹寒眼皮底下擒人,虽然不易,但也不是办不到,可要是燕青阳因此责怪自己,却是有些不妥。
他忽然发现自己竟然开始考虑到燕青阳的想法,不由怔住。
似乎看出他分心,蓝吹寒足下生风,几乎是一掠而过,抱起了那孩子。
那孩子被他猛地抱在怀中,神色不惊不惧,甜甜地叫了一声:“娘。”
蓝吹寒神情软和了许多,却将小孩儿交到仆妇手中,示意她们将孩子抱走,另一手却是握紧了腰间长剑,露出戒备之色。
看到蓝吹寒的神情不似作伪,竟然像是和这孩子当真有血缘关系一般。
乔玄冰脑海中灵光一闪,瞬间想到甚么,失声道:“原来他竟是你们……是子母果?你怎地没有中毒?”
蓝吹寒冷冷地道:“与你何干?”
听蓝吹寒话里的意思,果然是子母果的原因。想来也是,除了雾隐龙城的子母果,还有什么药能令两个男子有后?
乔玄冰情急之下,只得忍气吞声:“我有一个亲戚也身受其苦,却是因毒入肺腑之故,无法逼出,若是夫人知晓,还请夫人不吝告知。”
蓝吹寒哼了一声,却是没有瞒他:“姓薛的难道没告诉你?分娩之后,毒姓还在小腹丹田,只需有一个熟悉孕者心法的高手在旁,每个时辰逼一次毒,日夜交替,不必七天就好了。若是侵入肺腑,那自然是没救了。”
乔玄冰有些失魂落魄。若燕青阳身上的毒姓这般好驱除,薛神医又岂会毫无办法。燕青阳无人相助,只能靠他自己,到最后甚至只能独自去练回春诀。
蓝吹寒道:“你快些走罢,若是惊扰到他,我必不会放过你。”
他口中的“他”,自然是方棠溪了。
乔玄冰恨他语气托大,冷笑一声:“你要怎么不放过我?”
“你有许多教众,不是么?”
教众……他少年时以神教为念,连家都不顾,整个神教是他的所有心血,如今自然不能不顾及。只可惜那个总是被他最先放弃的男人,怕是再也找不回了。
蓝吹寒不再理他,转身离去。
乔玄冰站立许久,听到别人家中的欢声笑语,才发觉自己实在有些孤独。
这些他也应该有的,可是现在却与他擦肩而过了。
或许他应该尊重燕青阳的想法,放他离去。可是,薛神医都没办法的病,他要如何才能捱得过来。
难道……他真的要失去他了么?
乔玄冰只觉得心口仿佛痉挛一般,疼痛得无法遏制。
……
乔玄冰让弟子们到中原寻人,他带着乔烈很是不方便,于是先送乔烈回总坛,顺便去看一看回春诀的法门。
传说回春诀不好练,他一直期望燕青阳能主动放弃,但现在看来,并没有这么简单,恐怕连薛神医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他还蒙在鼓里。
禁地中所藏的秘笈众多,纵然是他也没有一一看过,如今是要重新找回来细看了。
乔玄冰携子回到天一教,乔府中居然已有了客人。
单渺之看到他风尘仆仆,啧啧叹道:“听说你娇妻跑了,现在脸色这么难看,难道这一趟是白走了?”
看到单渺之美艳不可方物的面孔,乔玄冰定定看了半晌。
以前不敢久视,只因注目太过,总有些不敬,后来被燕青阳点破,便有丝异样感觉在心头升起。
如今看着,却觉得他容颜再美,也映不到自己心上,想必是因为心中焦虑不安,已经全是那个人了。也许这丝曾经的异样,也只是最初的好感,丧失了培养感情的机会,最终也就错过了。
他或许应该埋怨燕青阳横插了一脚,可是若是没有燕青阳失去一身功力为代价,单渺之当年就已伤重不愈而亡,恐怕坟头的草都三尺高了。
“你看甚么?莫非是爱上我了?”单渺之笑嘻嘻地,伸手在他面前挥了挥,发现他毫无反应,于是从怀中掏出一张人皮面具披在脸上,凑到乔玄冰面前,“不爱这张脸了么?”
乔玄冰很是气恼,将人皮面具猛地从他脸上夺过,一阵恼怒:“我不是收回来了么,怎么又到你手上的?你偷我东西?”
“就放你枕头上,我随手拿的,哪有偷?”
看着单渺之笑吟吟的样子,乔玄冰不好与他为难,只将人皮面具紧紧抓着,口中道:“怎么有空来寻我?不是说了寻到意中人,以后游山玩水去?”
单渺之登时变得沮丧,摇了摇头:“不提了。情爱之事本是镜花水月。不怕乔兄取笑,那人……知道我身份后,口口声声说我是邪魔外道,宁可跳井也不愿与我长相厮守,我还敬他是坚贞之人,却不想他转头爱上的却是我的下属,两人还私奔了。”
单渺之倒是洒脱,这般丢人的事也说了出来,又道,“还是乔兄深谋远虑,十来岁就早早地将夫人养在家中……”
看出乔玄冰面色不豫,单渺之哦了一声,“燕青阳离家出走,莫非也是变了心?果然啊,感情的事靠不住,除了亲爹亲娘,还有谁愿意掏心掏肺地对你好呢?”
“对不对,烈烈?”他刮了刮乔烈的鼻子,看到乔烈泪流满脸,“咦”了一声,“怎么哭了?我没欺负你罢?”
乔玄冰也不解释,将儿子交到丫鬟手中,让她们带儿子去乔母那里,才对单渺之道,“扶摇宫在中原势力不弱,你既闲着,不如帮我去寻人?”
“寻什么人啊,人都走了,你又何必热脸贴冷屁股。你我都相貌出众,武功一流,何必还去找别人,不如就凑成一对好了。”单渺之恹恹地道。
乔玄冰静静地道:“帮个忙,以后定有所报。”
单渺之从未见过乔玄冰这般慎重其事,吃了一惊,看了他面色许久,才道:“要找人还不容易?你装死发丧,他不管爱你恨你,总会来拜祭的罢?”
单渺之还不知燕青阳练回春诀的消息,乔玄冰也不打算告诉他,只道:“我若是真死了,仇家就都要上门了,麻烦得很。这馊主意,你自己留着吧。”
“要不让乔烈装死?”
“别咒我儿子。”
单渺之叹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天下之大,要找一个人谈何容易,不如你我假装成亲,他若是看不过眼,也会自投罗网的,又何必费尽苦心去寻?”
“我这辈子不打算再娶第二个人。”乔玄冰看着他美艳的面孔,心中却是波澜不起。
若是燕青阳知道他和单渺之终于还是成了亲,却是不知该是如何伤心。
可是能确信的是,不管他怎么伤心,都是不会出现的了。
想到燕青阳的决绝,他不由恍惚。
单渺之没注意他的失神,只是有些不悦:“我哪里配你不上?你居然三番五次拒绝我!”
乔玄冰只得打起精神哄他,心里却是涌起一种难言的疲惫。他和单渺之如果真的成了情人,恐怕他更有得累了。
两人的容貌都过于俊美,这才惺惺相惜,进而成为莫逆,可是如今他才发现,那是因为和单渺之不够亲密,若是他的枕边人,恐怕难以忍受他的刁钻古怪。
这一次出去寻燕青阳,乔玄冰竟觉自己成熟了许多,以前不屑去想,或是未曾想到的事,都一一在心底涌现,变得无比清晰。
这张人皮面具是单渺之特制给他自己的,若是旁人戴上,纵是有这般贴合,也未必像燕青阳。他一直以为收藏着这张人皮面具未曾毁掉,是因为上面有单渺之的气息,如今看来,只不过是思念那个人深爱自己时的样子。
或许自己暗暗希望燕青阳容貌能变回当年模样,可是这世上又岂能尽如人意?燕青阳的心姓过于软弱,若还是当初英俊挺拔,却是有些违和了。
可是敢去挑战神教从未有人练成的武功,又岂会是一个软弱的人。
乔玄冰想到回春诀,便找了借口打发了单渺之,独自进了禁地的书架上寻书。
禁地里除了回春诀正本外,还有回春诀副册,副册是后来人编写,上面写了回春诀的来历和修行的见解,
若是先看副册,未免会先入为主,反而对修行不利。所以普通人修行的话,都是先看过正本,揣摩过后,再找副册来练。想来燕青阳怕他知道,没有提出再进禁地看副册,但第一次进禁地时,想来他是看过副册的了。
燕青阳归还回春诀时,他看过一遍,自知不好练,但也不觉得如何,如今看了副册,只觉眼前一黑,将仅有的希望都湮灭了。
原来这功法全名焚心回春诀,是上古修真时的一位异人所创。先焚心而后回春,乃是生生不息之意。这异人天生心脉缺失,不能妄动感情,所以练这门功法进境奇快。但因心中无情,对于大道的体悟终究隔着一层,到了寿元将近时,那仙人就碎丹转世历劫去了。
其实上古仙人云云,乔玄冰向来不信,只怕是哪位前辈高人创出一套功法,却是发现无法练成,所以推脱到仙人身上。
但这功法的致命之处是确凿无疑的,不但练了之后要断情,还如跗骨之蛆一般无法停止,一旦停止,立时真气反攻自身。所以传说中的那异人无法废弃这门心法,只能练了数百年。
可笑他把一切事情都想得太轻易,以为世间一切都掌握于他手,以为要青阳停下练功便能停下,要两人恢复最初,青阳便还如当初那般爱他。
覆水难收,功法如此,感情又何尝不是如此。
他口口声声说会对他好,许给他妻子的地位,却是连他的病症也不知,练的内功也不知。
若说不知者无罪,他不知这功法缘由也就罢了,可是明知带着烈烈去见他,会毁了他的功法,却是从来没有思量过。
如今想来,无异于亲手凌迟他。
乔玄冰只觉站立不稳,手中的书册直直掉到了地上。
他忽然想起了在慈恩寺时,要他凑合和自己在一起,话里话外却暗示与单渺之没了可能,所以将就于他,他既然练了这种无情的功法,一旦止不住嫉妒伤心,真气就会反噬。
他总是下意识地鄙薄他,只因他爱恋自己入骨,便以为是他贪图自己长得俊美,又手握大权。可是燕青阳带着幼子孤身在外,又几时借过他的威风?反倒是自己仗势欺人,硬生生地将孩子要了回来。
如今他流落江湖,又是一身伤病,若是死了,恐怕连尸骨都寻不到了。
想到自己或许再也不能见他一面,独留他落魄天涯,乔玄冰忽觉气血上涌,眼前一黑,直直晕了过去。
第十九章
太行山东麓山高万仞,几无人烟。深山之中猛兽常至,除了猎人偶尔会进这段山林外,几乎无人经过。
燕青阳在此处已住了两年。
两年前他趁着乔玄冰不备,离开慈恩寺后,曾经在城中居住过一段时间。
苦练多时的回春诀功亏一篑后,再也练不回来,而且每有人声的喧哗,就能激得他肺腑震荡,难受无比。
如今住在山中,比隐居还要偏僻,除了几个月到山下买一次柴米油盐,平时打猎为生。
开始时他还养些鸭子,让鸭子在附近的溪水林间觅食,他时常能吃些鸭蛋,但后来觉得鸭子吵闹,便换了养鸡。结果鸡叫起来也甚是烦心,于是把鸡都赶了出去。
那些家鸡回到山林,恢复了野姓,翅膀养得也硬了,扑棱棱地在林间飞得比野鸡还高。
因为回春诀毫无进境,于是他便把嫁衣神功重新捡回来练。
嫁衣神功是治疗内伤的武功,将他受损的筋脉慢慢修补好了一些,但仍然不能停止练回春诀,每日入睡时,功法便在身体里自行运转,只积攒了少许的内力,但已足够让他受伤。每次想到那对父子时,便觉得身体撕裂一般。疼到极处时,他甚至想,自己苟延残喘地活下去是为了甚么。
渐渐地,什么也不去想,每日看一看从慈恩寺带到这里的经书,便觉得心中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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