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金手指导致扑街的十种方式(快穿) 作者:霜落林空(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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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廉查念旧情只禁足他一个月,要是换了别人,恐怕早已身首分离。陶慕嘉后怕地打了个冷颤,心里茫然又慌乱。
这个事件之后,他能明显感觉到自己地位的下降,皇帝本人的态度他不一定能敏感的捕捉,但是大臣们和学生们的态度他绝对能清晰地捕捉到。
不屑的眼神,排挤的话语,绵里藏针的微笑渐渐展露无遗,整个朝堂上,仿佛只有他游离在朝廷之外,他的清高孤傲把他与这群人区分。
1551问他怕不怕,觉不觉得孤独。
陶慕嘉表示很不屑:第一次那三年我都熬过来了,这算什么,再说我本来就不是这个世界的人,孤独什么的,也早就习惯了。
1551:唉,我是说你小心点,暗杀下毒什么的,这些家伙玩得可厉害,我就想着你又不了解他们,没法察觉他们的动机,什么时候被盯上了都不知道。
陶慕嘉倒不是很在意,他福大命大,想来一时半会肯定死不了。
日子虽然一天比一天难过,但好歹还算平静,只是廉查下手忒狠,自禁足之后,有几次陶慕嘉因为卜算的事挨打,要不是廉查总像憋着一口气似的没狠下心,恐怕以他的身子骨早给打废了。
他身边除了尹伯就没有其他照顾的人,那些丫鬟小厮他统统信不过,然而尹伯年纪大了,这些年也得了痛风,身体比他还不如。
只有高刘,每次在他被打之后带着伤药来,顺带着劝说一番。
“大人跟陛下不和,满朝文武都不乐见,大人不如服个软,顺了陛下的意思,做个两全其美的事。”
这番话陶慕嘉先觉得云里雾里,第二遍立刻明白了。
他这个人看起来十分好说话,然而在某些事上总有几分驴脾气,说不做的事坚决不做,廉查问了他好几次关于攻打伍国和越国的事,都被他以上天的名义否决,后来又提出把司天阁降级,把神权并入皇权之内,也被陶慕嘉否决。
廉查本就对他心有芥蒂,如此一来,便让他受罪。
陶慕嘉只觉得可笑,他廉查要是真有胆子,就别来问他这些天命,偏偏他要问,他就只能实话实说,何况他还没有完全的实话实说,天命所归,根本不在廉查那里。
东边不亮西边亮,他这边过得不好,伍国却发展得井井有条,文治武功,雷厉风行,伍国在独孤启得治理下日益强盛,原本空虚得国库日渐充盈,随后修桥铺路,大兴商贾,招兵买马,锻造铁骑。
这种变化,民众最能感受到,赞颂声一浪高过一浪,慢慢变成童谣传唱在小孩口中。
当然根据独孤启和廉查之前得协议,每年都要上供一次,这让廉查放心不少。
再加上廉查屡次进攻越国失败,伍国的供给填补了廉国因打仗而空虚的国库,廉查便没有对伍国下手。
这种匀多补少的情况持续了两年,各方实力参差不齐,伍国却在诸侯之内有了姓名。
整整两年,他们没有来往甚至一封信,陶慕嘉只默默地观察独孤启的变化,看他从一个双肩瘦削的少年,逐渐成长为一个眉眼深邃、肩挑重任的年轻人。
只是他明明越长越挺拔,陶慕嘉却觉得,他肩上仿佛有重若千金的东西压着,让他的脊背渐渐佝偻。
再过一个月,廉国全面稳定,最后一项防御工事也建造完毕,用石砌墙,厚三米,高三十米,长五百里,能在百里之外观察到敌人的行动。
随后,陶慕嘉最期待也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发生了。
廉国派去监视独孤启的人,全数被杀,不留活口,独孤启排使臣来说,是因为有人刺杀他,却错杀来他身边的人,不仅仅是这些监视者,就连他自己的亲信都死伤不少,这种鬼话廉查当然不信,当即震怒,欲杀掉来使,起兵进攻伍国,陶慕嘉与一众老臣死谏,才让廉查放过使者。
廉查怒发冲冠地坐在大堂之上,连摔了十几本奏折,摔完之后狠狠剜了陶慕嘉一眼,袖子一翻,宣布退朝。
陶慕嘉没想到自己为了廉查好还被扣一盆屎帽子,廉国国库空虚,廉查常年只想着打仗,都快不清楚自己几斤几两,他今天要是不制止,廉查根本没有能力撑下这一仗,没想到廉查还觉得他是为了保护独孤启。
陶慕嘉:虽然我承认自己有私心没错啦,但他也欺人太甚。
1551:那又怎样,他是皇帝,他怎么想你也管不着啊,你看你上次让他减少赋税,结果被打了吧,他想揍你,随便找个借口都可以,不找借口也可以。
陶慕嘉大致一算,这两年来他挨了十次棍杖,最狠的一次昏了五天,差点把小命丢掉,原本他多多少少还有些对廉查的愧疚,现在只剩下来两看相厌。
他甚至觉得,廉查所表现的对滕罗的感情,也并没有廉查和他以为的那么深。
陶慕嘉上次的伤还没好全,回到司天阁还要办公,真是一种煎熬,直到陶慕嘉听到楼下的学生们议论,廉查要使者回去告诉独孤启,一个月内亲自来进贡,否则两国交战。
陶慕嘉的心都悬了起来,伍国现在逐渐强盛,但一个君王亲自来赴约进贡,一旦有意外,整个国家都会动荡起来,他只希望独孤启不要接受这个荒唐的要求。
然而消息才传回伍国,陶慕嘉就知道来独孤启的决定。
独孤启将于八月十三号启程,历时十五天到达廉国国都聚阳城,向廉国皇帝进贡。
陶慕嘉觉得他简直疯了,就算不答应这个要求廉查也不能把伍国怎样,根本没有必要冒这么大的风险来示弱。
他在鼎阁房间里坐立难安,来回踱步,连1551都看不下去了:都跟你说了他是天命之子,不会有事的。
陶慕嘉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突然定住,问1551:我记得当时你要跟我讲独孤启的命运,我没让你说下去,那你现在告诉我他后来怎样了?
1551愣了一下,意味深长道:以前可以说,现在不能说了。
陶慕嘉一头雾水,不知道系统什么时候还有了时间限制。
1551没有解释,只有一连串令人恍然的叹息。
八月廿八,百来人的队伍从聚阳城外两里地缓缓走进聚阳城,侍女身穿鹅黄纱裙,一路向两边围观的群众洒谷子,侍卫两个并着两个挑起贡品,八匹马拉的车子从人群中穿过,木镶金的车顶晃得人眼热,后面四排侍卫围着两匹马接着两匹马的马队,车子上放满了用鹿皮盖着的宝物。
农田里都农民都放下手中的锄头,挎着篮子的妇女都拥挤过来围观。
队伍穿过城门,把街道填得满满当当,所有人只能挤在两边的巷子里观望,人堆人人挤人,放眼望去只剩下黑压压的一片。
如此盛大的场面,在廉国已经许久不曾看见了,自从去年廉查为了削弱司天阁的权利,连春日祭都不再有排场。
陶慕嘉站在天阁上,看着缓缓进入城中的队伍,手不知不觉地抓紧来栏杆,身体微微向前倾,他看不见他脸上焦急的表情,只有1551能看到他眼睛里的担心。
马车里坐着的就是独孤启,陶慕嘉再清楚不过,他甚至想现在就冲下去,闯进马车里,揪着独孤启的领子问他,为什么要来送命,可是他又怕自己太冲动,惹怒了廉查,谁都活不下去。
第84章 明月见江山
有使者来,皇帝为了彰显气度,午时大宴宾客,来使见过廉查之后入住四方馆。
陶慕嘉从司天阁出发,到了四方馆门前,却犹豫不前,以他的身份并不是不能进去,只是……没有理由进去。
四方馆的人新奇地看着他,国师几乎没来过这里,所谓无事不登三宝殿,陶慕嘉这一趟来得蹊跷,守门的对视两眼请了主事的过来。
主管是个中年胖子,整张脸笑呵呵的,凑到陶慕嘉面前,卑躬屈膝地问陶慕嘉:“大人来此,有何贵干?”
陶慕嘉被他唤回神,想了想问道:“伍国使臣都在里面没?”
管事不亏是招待来使的,八面玲珑,一看他这忧心的神色再联系前些年一直有的传闻,立刻就想到了什么,笑着说:“独孤陛下在里面呐,可要下官带路。”
陶慕嘉像被人戳穿心事似的,一时语塞,忙说:“不用,不用了,我只是来问问。”
管事的低笑一声,“大人来都来了,光站在外面,传出去都要说下官礼数不周的,不如进来喝杯茶。”
这人倒真是个圆滑的,陶慕嘉得了台阶,便随他进去。
到了大厅,门外众人忙碌不堪,进贡的珍宝都要一一归类,检查之后才能呈上去。
陶慕嘉坐在大厅里,主管给他倒茶之后对着下属耳语,让他去通传什么人,自己便说有事在身,先去忙了。
陶慕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脑子一热就跑到了这里,现在来了,他整个人都变得十分僵硬,颇有施展不开手脚的感觉,他目光无神地喝着茶,心里茫然。
直到有人从门外进来,那人逆着光,显得十分高大,陶慕嘉转头看去,心脏差点停跳,手上杯子一歪,茶水全洒在来衣服上。
俊美的青年嘴角带着笑意,手上一把折扇轻摇,衣服虽是明黄色,却不显刺眼,只觉得雍容华贵,腰上别着一对玉佩在一摆间轻晃。
斜挑的眉毛显得英挺,眼眶随着年纪地增大越发深刻,眸子也变得更加深邃,令人难以捉摸。
陶慕嘉常听1551描述独孤启,却没想到曾经的少年几乎变成了他认不出的样子。
许是时光太过锋利,独孤启年纪轻轻却显得有些疲惫,曾经马上征战的小将军,已经收起了他一身的锋芒,耀眼还是耀眼,只是变得朦胧,就像你明明能看见他,却觉得看不透。
才三年,满心算计,步步为营,终于把一个人改头换面。
别时,以为来日方长,今见,才知物是人非。
陶慕嘉突然觉得,面前这个人或许根本不需要自己担心,也许没有自己,这个人也能走得很远。
他曾经觉得自己和独孤启是一样的人,现在看来,也并不一样,不知为何,他感到一丝难过和心疼,自己曾说一定要拉独孤启出深渊,如今却好像把他推进了另一个深渊。
独孤启眼中的寒冷让陶慕嘉冷静下来,他把杯子放到一边,独孤启动作比他还快,立刻抽出手帕替他把水擦干。
低沉地嗓音从他喉咙里缓慢传出,带着暧昧的情愫,“国师大人衣服脏了,不若留下来换一身衣服,再随本皇一同赴宴。”
陶慕嘉虽然日常沙雕,但纯情还是纯情,每次被靠这么近总忍不住脸红,偏偏他要作一副高冷的样子,愣是板着脸把独孤启推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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