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天我不爱你了 作者:漫写诗书
Tags:虐恋情深 现代架空
“不是这个……”
话都说到这了,李关眠也彻底放开了,他说,“我现在立即能搬出去,如果万灵要和我解约我也立即解,魏先生,咱们就……”
在魏春煊的目光注视下,李关眠愣是没勇气说出下面的话。
他们怎么样呢?终止交易?是他一个人说得算的?李关眠觉得自己简直是太失败了,为什么就不能一条路走到黑?他总是回想起卓不语欲言又止的神情和那双好像洞悉了世事的眼睛,他在那种目光底下自惭形秽,越来越小,小到就快看不见自己了。
“不是因为魏容星。”魏春煊的手指在他手背上点了点,“那是因为什么呢?”
没人能回答,李关眠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生活被他搅得一团糟,像用水化不开的黏稠蜂蜜。魏春煊拽着他坐到自己腿上,语气像哄小孩子,“我明天过来给你照相好不好?”
“……”李关眠不知道话题怎么就被引到了这个上面,于是整晚都懵懵懂懂的。魏春煊有意堵住他的嘴,也不让他发出声音,压抑的呻-吟被手或其他东西堵回,任凭李关眠挣扎着。
他的想法不再重要,因为当日既然做出了选择,即便他想回头,也没有说走就走的道理。这件事还是被搁置了,因为他都没力气再去想,醒的时候房间一片昏暗,李关眠揭开厚重遮光帘,才看见太阳已经升到头顶。
晚上魏春煊来得很早,Tryna先进来放好相机。看她的架势还以为魏春煊把所有摄影设备都搬来了,但其实也没有那么多,只是几个镜头和三脚架而已。
魏春煊没有别的爱好,不玩车,不玩表,更不会脑抽地去买私人飞机和游艇,在科技高速发展的今天,他在带领灵光科技前进的同时,只有几个小爱好,摄影算是其中一个。
李关眠精神欠佳,最近又有点瘦了,Tryna看见后也没多话,显然之前被魏春煊提点过,不敢再说什么,对他笑笑后就退了出去。
其实还是瘦了上镜好看,魏春煊对这个模特很是满意,吃完饭后就拿着相机寻觅合适角度,让李关眠放松些,就当自己不存在。
李关眠说:“我做不到,而且……我要不去换身衣服?”
白天他弹琴,穿着T恤和短裤,虽然称不上不修边幅,但这样拍照确实不太好。
“以后还有机会,先这样。”魏春煊让他坐在沙发上,先拍了几张找手感。
没有阳光,更容易拍出清晰的照片,不需要运用太多技巧,只需要李关眠面对或者避开镜头。
李关眠一直是拘谨的,哪怕现在让他抽烟都无法放松心情,在看见魏春煊全神贯注看着自己时,他以为自己被钉在了这一瞬间。
拍照持续了一段时间,魏春煊让他随便走时,他看见琴凳放在那,没去坐,兜兜转转又坐回了沙发上。
“对了,我明天要去外地一趟。”魏春煊终于开始说话了,也就象征着拍照工作告一段落,他收回相机,想着回来时再拍几张让Tryna一起洗出来,现在拍的不太满意。
李关眠点点头,魏春煊说:“好好等我回来,别想太多。”
“会的。”
“容星那边的钱还完了?”
“嗯。”前几天就还了,微信和他说话时才发现已经被他拉黑,李关眠手里不剩多少钱,Tryna只给了他定金。
魏春煊坐到李关眠身边,刚才拍照时他就想做一件事,现在总算有了机会。他凑近了李关眠,看他向后退却无路可退的状态,轻笑了声。如此近距离地接触像是头一回一样,两个人的鼻尖都要碰到一起,李关眠精神紧张,如果有尾巴早就竖了起来,他向后缩了下,魏春煊便一下堵住了他的嘴唇。他亲得很轻,像是生涩的少年人,一点点撩拨李关眠似的。
李关眠的手被他攥进手心,按在沙发上分开五指,就这样交握起来,不安的灵魂陷进柔软的棉花糖,身在其中的人哪里会知道这叫做陷阱。
李关眠感到一点点安心,像初次尝到糖的小孩,甜蜜战胜了恐惧。也许魏春煊对他不同,他要再想着离开就显得有些不识好歹。晚上他们相拥而眠,直到李关眠觉得有些热才从魏春煊怀里离开,微风透过窗帘缝隙吹进来,周围只有空气净化器运行的声音。
没过几天,李关眠在新闻上看见魏春煊的照片,他去参加人工智能大会,照片上的他意气风发,人群中最出众,在一张照片中他看见魏春煊在盯着什么人,顺着他目光寻找,一个穿着白衬衫的男人坐在最边上。李关眠看介绍,这是回国发展的AI学者,曾与魏春煊是同学,业界猜测他将加入灵光团队成为研究院院长。
李关眠关掉网页,看了眼自己写的代码,连保存都不想了。
作者有话要说:
悄咪咪更~
第13章 13
虽说魏春煊说了几日就回,让李关眠等他回来,但事实上又过了将近半个月的时间,两个人都没能顺利见上面。
一日下午李关眠接到王姨打的电话,说是刘予娟的情况又有点不好,持续发烧,即将恶化,他关了直播去家里接,把人给送到了医院。
一通检查下来,医生又让办住院。按理说糖尿病影响伤口愈合,并不能证明之前的截肢手术不成功。
刘予娟瘦得脸都凹下去了,这些天李关眠没怎么见她,再见时看她瘦成这样着实吓了一跳。心中愧疚逐渐放大,直接去自己直播间修改了名字,发了请假公告。
现在他的直播事业发展得十分不错,万灵不动声色推他,据Tryna说是砸了不少人力财力,谋求可持续发展,本来就不该太频繁的直播,以免观众产生审美疲劳。
李关眠对这些是不太关注的,只是听管理和Tryna的安排,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与其说是随和,更像是对周边世界的疏离与冷漠。
在病床边默默注视刘予娟,手机铃声突兀响起,他拿出来一看,竟然是魏春煊。到外面接电话,魏春煊的声音传出。
“我晚上过去。”
听不出什么情绪,也很安静,不像是在外面。
李关眠对此感到抱歉,“我妈住院了,我在医院陪她。”
对方沉默一阵,“那好,有钱吗?”
“有的。”
在他等待魏春煊下一句话的时候,电话就挂断了。李关眠放下手机,盯着看了会儿,不一会儿看到Tryna给他转了一笔钱,五万块。
这几天他把平台的礼物钱也提了出来,用作后续住院费用已绰绰有余。他觉得这钱花得心甘情愿,如果不是刘予娟的病,他似乎也不能有每天弹弹琴就能赚钱的一天。
日子还是要过。
麻烦的是刘予娟不太配合治疗,每天胰岛素都不让打,把护士推到一边,让她滚回去。
小护士也不是没有脾气的人,忍了许久后把针管交给李关眠,“你给你妈打完去护士站还我吧。”然后就转身走了。如果不是李关眠的长相赢得了好感度,她的声调应该还会大上一些。
李关眠沉声道:“你闹什么啊?”
他想不通,打破头都想不通刘予娟的脑回路。
也是,如果自己是她的话,现在也不会出现在这病房里。
刘予娟先是把头扭到一旁默默流泪,随后才说,是因为想见吴悔。
李关眠能理解这种感情,毕竟她没有看着自己长大,想见儿子也无可厚非,可他实在不愿意联系那个人。他掏出手机,翻到微信界面递给刘予娟看,上面是他单方面和吴悔的交流。隔三差五问一句他回不回来,始终不得回应。
“我问了,我真的问了。”李关眠说,“如果他愿意回来我现在立马就走,可是他不回我啊,我有什么办法呢?”
他保持着镇定,尽量心平气和地道。
病房里四个床位,旁边还有个阿姨在休息。他不想声张,尤其是在医院这种环境。可刘予娟大概没有体恤他人并注意场合的意思,她拿着手机似乎想发语音过去,又不知道说些什么,把手机塞回李关眠的手里。
“我知道,我知道……”她回应李关眠。她清楚李关眠在想什么,也想过有这样的儿子是她走运。但吴悔不一样啊!她照顾了她那么多年,把他从小拉扯到大,那孩子不听话又叛逆,没少气她。
可那也是她生下的儿子。她最苦最难的时候都有吴悔陪着,现在这么多年没见,她早已想他想得不行。
刘予娟不配合治疗,饭也不吃,就这样僵持着。
就这样持续了几天,她不打针李关眠就强行打胰岛素,吃饭时比较折磨人,从早到晚抓住机会就喂一点,也算是表面太平。旁边病床的阿姨看着李关眠啧啧感叹,说有这么大个孝顺儿子有福了,刘予娟从不搭话。
等到晚上,病房里有人出院,有人回家住,王姨出去买饭。明亮灯光下刘予娟更显憔悴,白发堆积在鬓角。
李关眠上了微博,他开了个新号,偶尔发直播预告,转转官方视频,姓冷淡风格,谁的评论都不回,关注的都是灵光官方号。最新一条微博里大批人催他直播,质问他是不是把这件事忘了,有的粉丝情真意切实名催他滚回平台,李关眠笑了一声。
刘予娟顿时警觉,睁开眼问他,“怎么了满满,有消息了吗?”
刚松口气的李关眠被拉回病房,困在床前,他收回手机,摇头说没有。
刘予娟叹了口气,断断续续给他讲之前的事。包括他小时候如何如何听话,带出去别人都夸,以及她亲手缝制哄他玩的布娃娃。
“那娃娃可丑了,有一天不知道被谁给弄丢了,你找不着不肯睡觉,你爸一个人打着手电筒出去,结果在隔壁那大狗窝里找着了。”
“啊。”面对刘予娟有些期待的神色,李关眠笑了下,“我都不记得了。”
那布娃娃命运多舛,被李关眠丢过好几回。他知道刘予娟走那天就跑了出去,正下着大雨,水汇成小河似的向低处流。他跑到水沟前又返回家,把娃娃扔到了水里。小孩子总是抑制不住自己的情感,蹲在地上忍不住要哭,娃娃随水流了一段时间被石头卡住,李关眠哭着回家。
刘予娟说得对,没有布娃娃在身边是睡不着,纵然那娃娃丑得不行,针脚粗糙,身子不协调,但他还是觉得亲切。等到第二天雨停,李关眠跑出去找,在垃圾堆里翻出了娃娃,带回家洗干净,有种失而复得的喜悦。
直到很久以后李关眠才懂得一个道理,很多东西失去了就没办法强求,再找回来的已经不再是当初的那个。
自己总是犹豫又心软。
李关眠想着,他别无所求,保持现状就好,等事情都过去了,再过上十年八载,换一个问心无愧。
自我安慰是很有效果的,李关眠过了这些年都没能崩溃,心越来越软。而他想不到的是,作为自己的母亲,刘予娟说的话轻飘飘飘的,落在他心上时却等同利刃,且伤人不自知。
缓解疼痛的方法还有喋喋不休的讲述,刘予娟讲到吴悔,难过不已。那些年她过得不太好,跟着的男人有家室,她与吴悔孤儿寡母住在一起,提心吊胆,形同做贼。好在经济基础足够,从不缺钱,想去哪里都可以,这些是在小镇生活的她永远体会不到的精彩生活,她懂得什么叫有舍有得,选了就不后悔。
“我是想如果我活不长了,能在临走前看见你们两个,我就……我就值了。”在那极为稀少的片段里,刘予娟美丽强势,几乎不会哭成这样,软弱不堪,轻轻一碰就能倒一样。
李关眠语气平静地说着,“别说这种话。”
而刘予娟丝毫没有意识到儿子的情绪发生变化,她还是忍不住哭。
她也怕死。
“别哭了!”李关眠甚少发火,对亲人更如此,而病床前堆积的怨怒和琐碎越积越多,堵得他胸口闷痛,哭声对他来说更折磨,他说,“你不是好强吗?吴悔不理你你就把病治好回去找他打他,现在就算哭死又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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