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敌撩人 作者:月着陆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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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扬睁开眼,沉默地看着正前方的衣橱门,上面投射出灯光打下的侧影。
他心里清楚,林尧三番五次勾引只是为了享受征服的过程。习惯被追随和仰慕的人最经不起他人的漠视,于是不受蛊惑的自己变成了例外,同时也引起了他的兴趣。不知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
其实,他也只是表面看起来不受蛊惑而已。
☆、表白
章扬背对他坐起身,声音低沉地问:“你和祁崎什么关系?”
林尧四两拨千斤:“就你认为的关系。”
心里泛起酸涩,知道是一回事,听他亲口承认又是另一回事。
“对不起,我没办法搞自己兄弟的男人。”
林尧在他身后笑开,他注意到章扬说的是“没办法”,而不是“没兴趣”,一再地闪躲并不是不心动,只是过不了自己那一关。
三观笔直的男人,果真最可爱了。
他起身跪坐在床上,从身后缠上章扬的脖颈,满意地感到他身体一僵。
偏过头咬上章扬的耳垂,放在齿间磨了磨,他问:“那你兄弟的堂弟,有办法搞吗?”
章扬愣住,一时绕不清他们的关系。
看着他的呆样,林尧在他耳边低笑出声:“你好,我叫祁尧,你努力建设社会主义的样子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要不要考虑跟我升华下革命友谊?”
章扬还是有点懵:“能不能说人话?我理科生,政治不行的。”
“……”
好不容易表次白对方还听不懂,林尧羞愤交加,将他掀翻按倒在床上,一手掐住章扬脸颊两侧恶狠狠道:“我想跟你谈场不分手的恋爱,谈之前顺便打一炮,行不行!”
章扬看着跨坐在身上的人,被对方气势所震慑,他点点头,又赶紧摇头:“恋爱可以,打炮……”
拒绝的话未说出口就被林尧堵住,章扬扶住他腰侧的手不自觉收紧,只觉得脑浆热得快要化开了。
窗外月明星稀,不时传来几声蛙鸣,风绕过竹林扬向空中,又蓦地转个向汩汩涌进七楼的阳台,吹起两侧的落地窗,拂过男人不断起伏且汗湿的脊背。
水床起起伏伏,发出规律而暧昧的声响,一阵剧烈摇晃后突然没了声,只剩下水流惯姓地晃荡。
章扬从床上坐起,盯着身下妖精一样的人喘着粗气。
林尧同样喘得厉害,眼下染了胭脂一般红,他不解地看向停下来的男人。
章扬撸了把汗湿的刘海,平复心情后拉起一旁的被子,把林尧包裹得严严实实,他说:“今晚不行。”
前戏都做得差不多了告诉他不行?
“……”
林尧抬起身要把人拉下来,章扬按住他的手,一个勾引,一个抵抗,挣扎了一会,林尧最终还是泄气:“那什么时候行?”
强扭的瓜不甜,强摘的章扬也不甜。
章扬摸摸他的脸:“等你准备好了。”
他们认识不满半个月,见面不满五次,今天第一次知道他的名字,现在却要滚床单,章扬只觉得一切都太快了。
林尧差点一口血喷出来,他连为他生孩子的心理都准备好了,还让他准备!
章扬穿好衣服下床,对他说:“我出去一下。”
林尧裹在被子里露出一双眼看他,问:“你在不安些什么?”
对方沉默半晌:“怕你后悔。”
林尧叹气,都怪他生平放荡不羁爱自由,给人留下这么不靠谱的印象,其实是怕他一时冲动随便玩玩吧。
他裹紧被子滚了半圈要求道:“回来时别吵醒我。”
祁崎刚关好灯躺下来,门铃却响了。
看了眼对面床的胡涂,睡得极安稳,把人踹醒去开门不太现实。
他烦躁地掀开被子下床。
门外站着章扬,男人穿着睡衣对他扬了扬眉:“走,陪我喝一杯。”
祁崎见他额发汗湿、一脸疲惫,再联想到这个点还在外面晃,他冷嘲道:“腊鸡,是不是被尧尧赶下床了。”
章扬:“……”
他是脑子被枪打了才找这种人出去散心。
两人等电梯时祁崎问:“出什么事了?”
章扬放在裤子口袋里的手握紧,一时不知怎么开口。
怕祁崎吓到,他小心翼翼地说:“祁崎……”
祁崎看向他。
章扬深吸一口气:“我喜欢上你弟弟了。”
以为会被质问细节,却见祁崎露出看破一切的表情,没头没脑来一句:“这次总该是动词了。”
章扬一头雾水地看向他。
祁崎再次回到房间时已经快凌晨了,推开门,胡涂正盘腿坐在床上吃东西,手上拈一块黑椒牛柳,嘴里塞得鼓鼓囊囊,油汪汪的嘴角旁沾了些许乌黑酱汁,鲜红的舌尖偶尔窜出来舔舔上唇。他不急不缓地咀嚼,一副吃得很香的样子,在寂静的房间中,牙齿切开食物与舌头在口腔内搅拌的细微声响异常明显。
祁崎反手关上门,不动声色地咽了下口水,看饿了。
胡涂看到他时停止咀嚼一秒,随后加快速度,咽下一大块肉后腼腆地对祁崎笑:“刚睡醒,有些饿。”
实际情况是睡到一半想起冰箱里还有晚上吃自助餐时打包的食物,念着今日事今日毕,胡涂顽强地爬起来继续吃。
祁崎不发一语,走到他的床边坐下,想看他在吃什么。
胡涂面前的保鲜袋里简直是大杂烩,炒面、虾饺、寿司、西兰花、叉烧包、小排、鸡翅……还有一只半死不活的螃蟹在吐泡泡。
祁崎:“……吃自助餐时拿的?”
胡涂大方承认:“没吃完的都带回来了。”
在自助餐厅时看到什么都想拿,吃到后来才发现拿多了。
祁崎略感丢脸地扶额,小声嘀咕:“你这样我以后怎么带得出去……”
“什么?”胡涂睁着懵懂的眼看他。
祁崎皱了皱眉,提高音量嫌弃道:“以后在自助餐厅吃多少拿多少,不要打包带走,会被人笑话的。”
胡涂失落地低下头,他知道自己这样很市侩,很上不了台面,但美食的诱惑太大,他控几不住既几啊。
舔舔嘴角,他态度良好地认错:“以后不会了。”
祁崎盯着他嘴角残留的酱汁,眼眸变得深沉,他问:“好吃吗?”
胡涂点头,指指摊开的保鲜袋:“除了有点冷,味道还是可以的。”
“我也想吃。”祁崎双手撑在后方要求道。
胡涂把保鲜袋往前推推:“给。”
“不想洗手。”
见他好整以暇地看着自己,一副大爷的姿态明显是要让他喂。
胡涂不情愿地拿起一只虾饺塞进他嘴里,叹气道:“哎,你这个人……”
还真把他当保姆了。
喂食的动作不够温柔,语气里却是满满的纵容。
祁崎被塞了一嘴,咬破透明的皮后,里面冷掉的汤汁流出来,有点腥,味道谈不上好。以挑剔闻名的祁总是绝对看不上这些打包回来的东西的,但他吃完虾饺后扬扬下巴示意鸡翅:“要吃这个。”
胡涂嘟嘟囔囔拿起鸡翅,拆去骨头撕下一块肉伸到他嘴边:“大哥,你能不能放慢点速度,我也是要吃的,不能光服务你啊。”
祁崎却不管,拿出几分无赖的精神说:“等把我喂饱了你再吃。”
于是接下来的半小时里,一个喂一个吃,气氛还算和谐。到最后吃得差不多了,祁崎心满意足地往床上一摊,拍拍肚子,舔去嘴角的油渍。
胡涂看着剩下的炒面和寿司气得嘟嘴:“连块肉都不留给我!”
更过分的是寿司上的生鱼片也被祁崎吃了,只剩下一团团米饭。
祁崎抽张纸巾擦嘴,毫无愧疚之心:“别人吃肉长智商,你吃肉只会囤积脂肪。”
“……”
感觉自己喂了一只白眼狼。
可怜兮兮地拿起鸡骨头放嘴里吮了吮尝点肉味,抱怨归抱怨,胡涂还是把剩下的炒面和饭团都吃了。
等他收拾好后两人去卫生间刷牙,一高一矮站在镜子前,祁崎用的是电动牙刷,胡涂用的则是超市里的十元一板的牙刷,握柄是西瓜红的。
祁崎从镜子里看他,胡涂刷牙时极其认真,上上下下左左右右,龇着牙满嘴泡沫,他刚学会刷牙不久的侄女也是如此,每一下都很用力,每个方向都刷同样的次数。
祁崎觉得有意思,手上的动作慢下来,看着他的动作不自觉出神……
胡涂吐掉嘴里的泡沫,拿起杯子漱口,漱干净后弯下腰对着水流往脸上扑水,待他再抬头时,镜子里出现一张干干净净泛着氵朝气的脸,毛孔细腻,皮肤光滑,嫩得仿佛能掐出水。
胡涂正要拉下毛巾擦脸时,身边的人突然侧过身弯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胡涂:“……”
脸颊处多了一圈牙膏沫,祁崎继续刷牙笑得有些恶劣。
胡涂狠狠地用眼睛剜他,祁崎则口齿不清地说:“等等我。”
幼不幼稚!刷牙还要人陪!拖人后腿还搞破坏!
胡涂在心中咆哮,打开水流想洗掉,又怕祁崎故技重施,于是在一边等他刷好牙才洗脸。
☆、长假期间
五月二号天气晴朗,“渐离高级理发店”的卷帘门难得在营业时间合上,门口歪歪斜斜挂一块木板——
“店主歇业一天去爬山,商务合作请联系sjl_123456。”
荆燕然拿着板子翻过来覆过去,只有这么多信息,手写的字丑得出奇。
看来今天来的不是时候。
目光在最后的微信号上停留两秒,他从胸前口袋摸出一支万宝龙,岔开腿微微屈膝,将“sjl_123456”涂成墨团。他好不容易要来的微信号,怎么能这么轻易让别人看到?
不准。
刚销毁阿离的联系方式,手机就响了,看到来电显示时荆燕然挑眉,多年不联系,乍一见到这个名字竟有些生疏。
他边向自己的车走去边接起电话,嗓音温柔地开口:“喂?小云,还以为你死在国外了。”
在机场出口荆燕然远远就看到了那人。
男人拖着旅行箱走出来,颜值出众,气质斐然,一路上吸引不少目光。
令荆燕然感到惊讶的不是死党的魅力比五年前更甚,而是他左手抱个小孩。那孩子打扮像男孩长相却很萝莉,一手拿着布偶玩具跨坐在男人腰侧,脑袋靠在他肩膀上正在睡觉,圆滚滚的小腿随着走动的步伐一颠一颠。
男人在后备箱放好行李后拉开车门,将小孩放在中间的位置替他系好安全带,到了车上后他连招呼都不打,直接递给荆燕然一张纸条:“送我去这里。”
荆燕然微微一笑,当他是司机么?很好,以后再慢慢教他怎么做人。
看了眼地址,恰好是苏渐离所在的小区。
他问:“去这里干嘛?”
男人有些累得靠在椅背上,手掌搭在眼睛上答道:“以后有机会再告诉你。”
既然对方不方便透露,荆燕然也不强求,想着送他过去的同时再看看苏渐离有没有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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