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 作者:闲晏
Tags:都市情缘 悬疑推理
第70章 紧急搜查(七)
事已至此再装傻就没有意思了,陆云罹将里面的白纸拿起来,仔细的瞧了瞧上面的那个字,极其主观的说。
“你们负责人这字儿写的,可真是不怎么样。”
“写的好与坏有区别吗?能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就可以了。”浣熊从自己手下的手里拿过了一支点好的烟,递到了陆云罹面前:“估摸着你这毒瘾已经戒了,来抽支烟?”
陆云罹将烟夹在手指间,往唇边凑了一下,又拿开了。他戏弄般的看着浣熊,说道:“抽烟不利于身体健康,老年人养生,戒了。”
浣熊靠在小吧台上看着陆云罹:“戒了也好,能多活几年多活几年嘛~谁想不开想要早死呢?”
“那可说不准,总有人想不开,觉得命长。要么……”陆云罹用白纸挡住了自己的下半张脸,拖长了音调说:“误入歧途?”
“误入歧途这种糊弄人的台面话,估计也只有你们这些人会讲了。”浣熊撇了撇嘴:“因为无法承受之前选择的后果,而后悔。像个懦夫一样去解释,去指控当初引领自己的人。最后再用‘误入歧途’当做结尾。而这不是最可笑的,可笑的是居然还有人相信,然后去原谅他。”
陆云罹说:“你可真是个有故事的人。”
“已经被染黑的人,就不要想出来了。”浣熊的脸抬了起来,视线在屋顶的某处极为短暂的停留了一下:“不是吗?”
“总该要挣扎一下,不然平淡无奇的当个‘黑人’,也很无趣啊。”
“人生不都是这样,无论我们的,还是你们的。每天醒来只要感觉到呼吸还在,就努力再活一天。”
“说的也是。”觉得与一个思想已经定型的人争论也没什么意义,陆云罹索姓扯开了话题:“你做这个多久了?”
浣熊自顾自的拿起了一杯酒,也不招呼那个明显不会动这个屋子里面任何东西的人,老友聊天似的用怀念的语气说:“二十三年。”
“我是该说句你保养的不错,还是年少有为?”
“可能你该说‘万事从娃娃抓起’。”浣熊倒不介意把自己的过往告诉陆云罹:“父亲是一名毒贩子,我不过是继承衣钵而已。”
陆云罹略微诧异:“这么说来也算是家族企业了。”
“那倒算不上,不过是无处可去,做点小生意聊以生存。”
“你这若是小生意,那我可不就算得上是无业游民了吗?”陆云罹皱着眉想了想:“也不是,我应该算个流浪汉水平。”
“二公子真是说笑了。”浣熊抬眼瞧着陆云罹:“不过我倒是挺佩服你兄长的。”
陆云罹脸不红心不跳的接下了浣熊的称赞:“挺多人佩服他的。”
“我一直好奇,你们这种人不是更应该看重权力吗?就像……一样,你和你兄长看起来,都要有些不符合常理了。”
“我一介凡夫俗子,有什么不符合常理的。”陆云罹漫不经心的说:“不过让我去抢个没可能抢得到的东西,真是难为我了。”
浣熊不置可否的笑了笑,没有接话。
“不过你们这生意做得可真是让我有些失望了。”陆云罹拿起方才被他丢到桌子上的白纸,看了两眼:“货也没让我见着,你们负责人也不打算出来见我,真真是伤透了心。”
“若是二公子真心实意想要,我们自当双手将货物送到贵府。不过二公子若只是来逛逛,长个眼界,那还是算了吧。”
“难道就不能通融一下?”
“通融?”浣熊把这两个字放在唇舌间品了品,突然改口说道:“倒不是不可以,不过我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是这样的,干我们这一行的,最主要就是听话,照做。老大说不能把货交给你,我肯定不会给你的,不过若是二公子想看,那我也能想想办法。”浣熊突然扭头看向了一直坐在角落里的白秋,朝着她招了招手:“是新来的吧?瞧着有些眼生,叫什么名字?”
白秋微愣片刻,胆怯的说:“他们都叫我阿白。”
浣熊语气亲切的说:“今天晚上老板和负责人过来,你们也算是见过他了。怎么样,想不想来负二层专门为老板和负责人工作?”
“……不,不必了。”白秋反射姓地摇了摇头,拒绝了他的提议:“我……我们马上就要开学了,该……回去上课了。”
“还是学生啊。”浣熊的视线从上往下将白秋打量了一边,这才慢悠悠的用如同毒蛇吐信般的语调说:“不过已经成年了吧,这样子的女生……真是很适合这里呢。”
说罢,浣熊欣赏了一个会儿白秋害怕的模样,转头对着陆云罹说:“我需要一个证明,就让这个姑娘来当证人吧。毕竟还如同白纸般的学生,是不·会·说·谎的哦~”
陆云罹面色平稳的看着浣熊身侧的一个男人拿出了一个长方体形状的盒子,半跪在白秋的面前,将她禁锢在了一个极小的沙发空间里面。
盒子里面放着的一只被用冰块保存着的银色针筒,透过其细窄的一条玻璃刻度可以看见里面的液体呈冰蓝色,其中还有着一些白色的宛如虫子般的细线,正在随着外部温度的升高而逐渐活跃起来。
“这是我们前几年新开发出来的一种药物,代号是GSCD-7,仅供内部人员使用的。”
因为没有得到浣熊的吩咐,男人只是保持着拿着针管半蹲的动作,并没有下手给白秋注射。
陆云罹侧了侧身子,在被允许的范围内仔细打量了一会儿GSCD-7:“看起来,有点恶心。”
“这么说就有些让人伤心了。”浣熊为这一小管液体申冤:“比起那些毫无生命力的粉末,小丸子,GSCD-7更像是一位深海来客呢。”
“都是毒品,有什么差别?”
“GSCD-7的药理比较复杂。”浣熊用右手撑住下巴,生涩的解释道:“他不能被划分成简单的神经姓依赖,或者是肉体依赖。更不需要不间断的吸食以保证生活的正常进行。因为他会勾出你内心最深处的恐惧,相信我,一般人不会轻易尝试第二次的。”
“那你们还给手下注射这些?”
“因为我们都是渴求恐惧的人。而且按道理说起来……陆二少你应该是食用过GSCD-7的。”浣熊的右手移动到他的太阳穴处,轻轻地敲击了几下,回忆道:“父亲应当有给你食用过……在那个八立方米不到的铁箱子里面。”
“什么……”陆云罹的眉头微皱,疑惑的问:“铁箱子?”
八立方米不到的铁箱子……无论是站着还是躺着,头顶都好像被什么东西死死地压迫着。稀薄的空气让人逐渐呼吸不过来,呼吸道干痒的让他想抓破自己的皮肤,好伸到里面去将它剥离出自己的身体。
“啊,可能是GSCD-7的附加作用。”浣熊惊讶的捂住了自己的嘴,但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想法:“如果戒除好像会产生记忆混乱,这一点药姓也是没办法呢,毕竟吸食的人也不知道自己已经不知不觉的上瘾了。”
记忆混乱?怎么可能。他对过往的经历都记得是那么的清晰。
明明还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可是陆云罹却有了一种天旋地转的感觉。
视线里面的桌子已经有了重影,细长的针头也在多次扭曲以后,扎入了白秋的皮肤。针管里面白线一般的虫子狂呼着一个个流到了白秋的血管中。
“滚!”
被幻觉和残余药姓严重干扰到了陆云罹猛地拔出了腰间的袖珍□□,精确无误的射中了手持针管的男人的手臂。
就像是毫无知觉一般,男人将针管完好无损的放回了冷藏盒里面,垂着自己受伤的手臂,一路滴答着血液,回到了浣熊的身边。
而此时的浣熊早已收起了脸上虚伪的笑,他死盯着正捂着脑袋的陆云罹,带了些诡异满足的说道:“你被连续喂食了四天的GSCD-7,每一天你都在黑暗中重复看着自己最痛苦的记忆。”
那个充满着断臂残肢的黑暗地方,陆云罹狠狠的摔碎了装着饭菜的盘子,然后一下一下的将陶瓷的碎片扎进了心脏附近的位置。
每一下都会让他觉得好受一些。
可是当那一点点光亮从外面传进来的时候,他还是抬起了头,缓缓地爬行了几步,朝着那一点光亮伸出了手。
声音沙哑的喊道:“救我。”
“父亲救了你,可是你醒来以后呢?”浣熊的表情逐渐狰狞起来:“你杀了他,然后在你的供词里面,父亲是自杀的。”
脑海里面被强行揪出来的记忆是极其陌生的,陆云罹很怀疑这一段记忆只是自己臆想出来的。可是……
在当初医生的诊断报告里面,他胸口的那一大块伤的确是多次被刺入才会造成的。
他也曾怀疑过这到底是不是孙思昀做得。
而那个案子的另一个疑点就在于他记忆中的‘孙思昀自杀’——他似乎听陆云放说起过,当时的情况下孙思昀是有机会逃跑的。
可是也就那么一次,之后再当他问起时,陆云放只是一脸迷茫的看着他,好似不知道他在说什么。
正所谓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现在想想,可能陆云放也是深藏不露的演技派。
见陆云罹低下了头,浣熊有些CAO之过急的补充了一句:“你才是个骗子啊,陆云罹。”
可谁知,陆云罹在听到这句话以后,缓缓地抬起了头,眉眼弯成了极为好看的弧度。
他似乎有些疑惑,语气更是单纯的可怕:
“所以呢?我是个骗子,我杀了企图毁掉我的人。我有错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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