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你翻山越岭 作者:小合鸽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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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真拒绝地干脆:“不要。”
“那你要一直在地下?”邵明音问,这同样也是他一直以来的疑惑,“我只是觉得对于你个人而言,其实是有捷径的。”
梁真确实能走捷径,他身世干干净净还能炒个二代人设,他人长得帅有气魄又有实力,他完全可以更快的得到更多的曝光度,只要……
“但是从地下到主流,是要妥协的。”
梁真是背对着电视的,但他能听清那些歌词,这是春晚的舞台,当然要合家欢,要一家人整整齐齐。说唱也不是都脏,现在大家都讲loveandpeace,也有说唱歌手在获得主流认可之后参加直通春晚的演出。
“我以前和你说过,川渝说唱走得很前头,十年前有个四川rapper在cctv唱老子明天不上班,后来他翻唱Eminem的rapgod,里面有一句就是‘去央视说个老子再和我比’。”
“嗯,”邵明音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他很酷。”
“很酷,很牛逼,”梁真继续讲,“但就在去年,有一个rapper参加了直通春晚的比赛,也是在cctv,他也是川渝人,但他站在那个舞台上,他把‘老子’改成了‘我们’。”
梁真道:“他妥协了。”
想站到地上,是要妥协的。
“我知道这种改动表面上看其实无伤大雅,但是……”梁真一顿,是在整理自己的思路,“但这样一改,有些东西他就变了,有些态度就变了。那才是说唱最核心也最吸引人的地方,就是那种态度。我不是说这两个rapper谁就高贵谁就被招安了,我两个都很喜欢,但如果是我,如果是梁真……”他放下筷子了,啤酒罐也被他捏出声音,有些话他没能即刻的说出口,是觉得自己还没到那个高度那个情景,他还不算有资格。
所以邵明音就帮他说了,像是能看透梁真都在思忖什么又纠结什么,邵明音道:“梁真只会写自己想写的,唱自己想唱的。”
邵明音握着自己的那罐啤酒,在梁真放在桌上的那罐边角碰了碰,喝了一口后他继续道:“梁真的态度不会变。”
梁真笑:“那等我以后能开演唱会了,或者是有音乐节的行程,我开唱前就在舞台上喊,英雄兰州出处,说唱梁真态度。”
“你押韵怎么这么快,”邵明音揶揄,“照这个速度,你下个月电子专辑不愁出不来。”
“那是因为……”梁真还扭捏了,埋头笑了一下,“那是因为和邵明音在一起啊。”
因为菜烧的比平时都多,他们吃得也慢,之后的整理也费了不少时间。等什么都收拾好了也快十一点了。之后他们一起洗的澡,梁真还是第一次和邵明音洗澡呢,在花洒下将人从后面搂着像抱着什么宝贝。梁真从来没伺候过谁,那是他第一次帮别人洗头,当然很不成功,泡沫总会沾到邵明音眼角,邵明音都想把笨手笨脚帮倒忙的这个人推开了,但又考虑到地滑,怕梁真摔了所以一直没有大动作。
洗着洗着梁真还是亲上来了,就只是亲,捧着邵明音的脸,纯情的不要不要的。洗澡之后他们甚至都没擦身子,就这么亲着出了浴室的门,那门一打开就是朦胧的热气,他们就沐浴在那里面。
因为天冷,房间里开了暖气空调,梁真又调高了几度,然后就蹿回床上将人压住继续亲,手都已经伸到后面摸了,他手机在这时候响了。
是震动,但梁真没管,都这当口了,天王老子电话打过来他都不接,但那震动停了之后又响了一次,邵明音就伸手去床头够,看到来电显示是谁,他还是把梁真推开了。
“先接电话,”邵明音不由分说地帮他解锁,“是你爷爷。”
都接通了,梁真难不成还又挂掉,只能拿着手机翻了个身,钻被窝里后邵明音也起身去浴室,是想擦擦身子,梁真看那精瘦的身型从眼前晃过,本来就粗的气息更喘了。
“真儿在哪儿呐,”爷爷在那头问了,“除夕夜还跑步啊。”
“没呢,”梁真尽量让自己平复,“刚运动了一下。”
“啊,这样啊,”梁真爷爷岁数大,口音也重,叫梁真小名听着像“这”,“真儿那你过两天还回兰州吗?”
“今年在温州过年,”梁真其实早和他爷爷说过自己不回来的,这个点又打电话过来求证一下,梁真多少有些烦躁。
“啊,不回着呐”爷爷语气里很明显有失落,“那你在温州这边过的好不好啊。”
“好着呢,”梁真和爷爷感情还是很深的,就算过的不好,也不可能如实告诉爷爷让他担心,他出门在外,他必须好。
“啊,你过得好爷爷就放心了,要是钱不够要和爷爷说啊,爷爷给你打钱。”
“够的,爷爷你别CAO心,我够用,我……”梁真想说自己现在能挣钱了,虽然就一场演出。但那钱又太少了,少的梁真说不出口。
“真儿,你爸再怎么强硬,他也是为你好,你也体谅体谅他。”
梁真不认可,但还是先答应着:“我知道。”
“诶,那就好啊。你现在一个人吗?”
“没呢,和一个朋友,年夜饭也是和他一起吃的。”
“好,好,不是一个人就好。”
“嗯。”
“真儿?”
“嗯?”
“这还是你头一回没和爷爷一起过年呢,”爷爷笑了一声,“爷爷想真儿。”
梁真手机差点没拿稳,他再次握紧,恩声里有鼻音。
“爷爷我也想你。”梁真道,“爷爷新年快乐。”
“快乐快乐,我的宝贝孙也快乐!”爷爷还是笑,“就要十二点了,和你那朋友一起,别太熬夜啊。”
梁真挂了电话,低头看手机的黑屏,视线一直是模糊的,有什么更酸胀的情绪把情欲代替掉了,再坐回被窝里头,梁真把衣服裤子先穿上了。浴室离卧室也近,邵明音没关门,所以能听见梁真都说了什么,再出来,他也套着睡衣。等他床了,梁真也没有特别活跃地亲他搂他,而是依旧低着头,背贴着床头靠板,房间里一下子就静了,邵明音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就又把电视打开了
他换过台,但换来换去都是春节联欢晚会,梁真显然不感兴趣,也还是闷闷不乐的,邵明音也不知怎么想的,按了个数字调到另一个画面,那个为数不多不放春晚、一年三百六十五日二十四小时都有人叽叽喳喳的购物频道。
第38章
梁真的情绪向来都是来得快去的也快,《好易购》的魔姓导购主持人在这种氛围里更是有奇效,梁真本来还有些伤感的,一听那背景音乐一看那画面,心情瞬间就没这么糟糕了。
“这么敬业嘛,”梁真问,“除夕夜他们还直播?”
“应该是录播的,”邵明音道,“我看过这段。”
梁真心情刚好起来,听邵明音这么一说又down了。
他还有爷爷给他打电话,邵明音呢,邵明音得看过多少《好易购》,才会这么凑巧的连转播的那几个都有印象。
“别丧啊,”邵明音摸他还有点湿的头发,他也背贴着床头靠板,和梁真虽然没挨得很近,但又足够自然和亲昵,“这段真的挺有意思的。
梁真于是还真认真听了,这场售卖的产品是一公斤的白银,两个主人照样一唱一和地将那白银吹得天花乱坠,有证书有回收保障有独家刻字,总之就是买到就是赚到。等大段大段的产品有多好的铺垫后就该介绍价格了,主持人特意把公司老总请了上来,是让老总亲自公布。
那老总是北方人,挖白银的,肯定是北方人啊,老总先是套路的说辞一番,什么西湖的水雷峰塔的尖,杭州真美,浙江真美,为了感谢浙江顾客们的支持,他给出的价格是6200/1kg。
梁真对白银价格没概念,特意搜了一下后发现这个价格虚高太多,他“啊”了一声,是料到后面要有精彩的讨价还价部分了,他看向邵明音,邵明音也笑,是觉得后面这段不会让梁真失望。
果不其然,一听到这个价格,男主持人瞬间就拉下了脸了,怒意藏不住的问捂着嘴偷笑的女主持人:xx,他说你是六二。
男主持人做出六和二的手势给导播组看,大声喊:“他骂我们是六二。”
这一刻北方老总的惊愕表情非常的真实,真实到梁真都怀疑这一切不是演的,在男主持人表明“62”的发音在杭州话里是贬损的意思后老总只能靠降价来平息大家的“愤怒”。老总说降一千,男主持人还是很生气,说一千没诚意,还要降,再降一千。
北方老总非常和气,62变成了42,男主持人还是不满意,是觉得4开头不吉利,尽管老总再三表示再降就是亏本赚吆喝了,最后订下的价格还是变成了一个三开头的数字。
“歪日,”梁真被这一波CAO作震撼到了,“这生意怎么做?浙江人都这么精的嘛。”
那一刻梁真甚至想到了他的父亲,他们家也是做金属矿产起家的,这些年销售重心也越来越往南移,浙江人讨价还价的功夫在电视里演的就这么炉火纯青了,真在商场上切磋,梁崇伟能得了了浙江人便宜嘛。
那一刻梁真久违的意识到,他父亲也特别不容易,他已经在那个位子上了,所以才会习惯姓的权衡利弊,很多时间他也抽不出来,很多事情他也身不由己。
“我刚来温州的时候,我听到有同事说气话的时候说‘拿个杯’,”邵明音看着电视,也回忆起了些有意思的片段,“我还真以为是他气急了要喝杯水,给他倒了一杯过去后他们都笑,我才知道,‘拿个杯’在温州话里也贬损。”
“那你在这儿快三年了,”梁真问,“你现在会说温州话了吗?”
“出警的时候听多了,现在听的大懂,说当然还是不会说,太难了。”邵明音也问他,“你呢,你在这儿读书也两年了,你会说吗?”
“我又不是温州人,”梁真笑得很轻。“我又不是温州人,我不会说温州话。”
“我不是温州人……”梁真是茫然的,“我为什么会在这儿。”
梁真的话音刚落,窗外就响起了烟花和鞭炮的声音,他们往好易购的右上角看,那里显示着时间——浙江大多数电视台都会在整点和整点半的前后半分钟里在右上角显示时间,此时此刻那串数字有好几个零,是过零点了,是新年了。
已经是新的一年了,梁真还懵懵的,是没反应过来,邵明音就起床随便抓了件衣服,见是梁真的毛衣也就随手套上了,然后把梁真的外套扔到床上,是让他也穿上。
“起来看烟花吗?”邵明音走向阳台,门刚打开那一会儿是挺冷的,但他还是出去了。那一阵的烟花不知道为什么红的厉害,邵明音趴在阳台上仰着头看,他自己也在那红光里。
他没低头,但他知道梁真也在旁边了,木山街道虽然不算城区,但非节假日也是不允许燃放烟花爆竹的,但除夕和大年初一的交接夜,那堆了一整年的烟花,可以在这一晚放个精光。
这是梁真第一次见温州过年,也是第一次见家家户户都放烟花爆竹。那些声音太响了,说是震耳欲聋都不为过,以至于邵明音必须大着嗓门告诉梁真,温州人要在除夕夜关门前放一冲关门炮,在年初一开门后放一冲开门炮。
“那明天早上也会这么吵嘛?”梁真靠近了,声音还是需要大。
“其实从现在开始到七八点都会很吵,” 邵明音挺确信的,“烟花爆竹从零点到天亮都不会停。邵明音又看向高空,密集的烟花使得黑夜折射出白昼的错觉,他好像把梁真给忘了,他看着那天空,他眼里没有丝毫的睡意。好像如果没有梁真,他就会一直站在阳台上,看那整夜不熄的烟火,听那鞭炮噼里啪啦的躁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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