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你翻山越岭 作者:小合鸽鸟子
Tags:甜文 现代
“但我们年前会回石家庄,”邵明音心情还是不错的,“他年前最后一场演出在那儿,你要是到时候也在,可以过来看啊。”
又过了一会儿,结完账的梁真终于姗姗来迟地回来了,三人也一同离开去了停车场,上了各自的车后梁真一路也什么都没说,等回家了,梁真才问他们都聊了什么。
邵明音也能猜到梁真是故意的,也没什么好瞒的,他说前男友邀请他去吃订婚喜酒呢。
“那我们得随个大份子啊,”梁真说道,“那他年前放假还回石家庄嘛,要回去的话,我送他我的演出票啊。”
“你现在怎么这么大方了,”邵明音埋汰他,“听报告的时候你不好醋厂炸出花来嘛,你醋厂又修好了?”
“还不是你说了那句啊,你再说一遍好不好。”
“你不是都看过了嘛。”
“不一样不一样,”梁真撒娇了,从后面抱着邵明音,手臂控住他的腰,下巴也搁在他肩上,“我要听你当着我的面亲口说。”
“行行行,”邵明音看梁真像只大狗趴自个儿身上那样,再不乐意也勉强答应了,“我说——”
“我说别人什么样我都不喜欢,”邵明音手也抚上梁真的环在自己的腰上的手臂,视线也落在那儿。他笑了,他说——
“而梁真什么样我都喜欢。”
梁真开心,梁真高兴,饱受爱情的滋润的梁真当然要继续好好的报答邵明音。木山街道的派出所没分配到那两只德牧,梁真就自告奋勇实际上是偶尔会帮倒忙的陪邵明音巡逻。有一回他们还真碰到了猫咪从树上窜到电线杆,结果下不来的情况,邵明音就找来木梯子,爬上去把猫带下来后交还给猫主人手里。猫主人是个老奶奶,邵明音把猫交回到她手里后老奶奶止不住的谢,还说她家猫刚生了小猫,邵明音要是喜欢可以带一只回去。梁真那时候正在撤爬梯呢,听到老奶奶的话后马上就站到邵明音旁边的,他是知道邵明音对动物毛有点过敏的,就帮邵明音谢绝,说他们家已经养狗了。
老奶奶就问了句那狗多大,梁真在自己身上比划了一下,说反正一开门扑人身上有这么高。邵明音没当场戳穿,回车上后才拧梁真耳朵,让他别一天到晚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我哪有胡说八道,”梁真一把将人抱住,打闹着说可不是一扑上来就那么高嘛……
日子就这么一天天过去,梁真的第二轮巡演也即将开始,这次他在浙江只有杭州一站,然后是广州,长沙,年前的最后一场在石家庄,年后还有成都和北京。
这个行程一敲定梁真今年是又没法子回兰州了,但石家庄那个场地选的特别好,万青也曾在那里演过,可当梁真兴冲冲告诉邵明音,邵明音完全没梁真的那种激动,是真的不太想回去,要不是盯着他看着他把飞机票买了,梁真也不敢保证那天能百分百见到邵明音。
这同样让梁真感到郁闷。他觉得邵明音不是不想回去,而是怕回去,但就算父母的意外离世于他而言太过于沉重,可也不至于怕吧。他想邵明音肯定还有一些事情瞒着他。
而就算梁真看了邵明音的资料档案,他也会发现那里面的记录跟邵明音透露给他的没什么两样,但当梁真小心翼翼地问他手是什么时候伤的,谁伤得,邵明音不想骗他又不愿意说,就只能又含糊过去。
而那含糊过去的真相就如同掌心的伤,带来的疼痛如同烙印,疼到邵明音这么多年都没回过家。就算现在有梁真,他也不太愿意去面对。梁真当然不强迫,他能做的也只是陪伴,但如果能找到个契机稍作窥探,梁真也不觉得是坏事。
但让梁真没想到的是,这个机会来得那么巧。就在他出发去杭州的前一天,梁真在屋里头把行李确认了好几遍邵明音都没回来。梁真知道邵明音今天没有值班,再怎么耽搁也不会这个点都不回来。可他发信息没人回,打电话没人接,梁真顿时就慌了,在家属群里一问,大家也都只是让他别担心。
但梁真能不担心嘛,一着急就只能掉马甲,打了个电话给赵姐,赵姐当然没想到梁真就是邵明音对象,但种种蛛丝马迹一重合,她也没本末倒置地先质问姓取向。
“你别紧张,出了点事,”赵姐让梁真别担心,但她那语气听着可不像是没事,“小邵去市局了,估计也快回来了,别紧张哈。”
“他今天去什么市局啊?”梁真直觉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到底出什么事了啊。”
“也没出……”赵姐叹了口气,是觉得还是应当跟梁真讲实话,“怎么说呢,小邵他……”
“邵明音到底怎么了啊?”
“他…”赵姐叹了口气,“他打人了。”
第55章
梁真拿着手机僵僵的站着,第一反应是自己听错了。邵明音怎么可能打人,永远心平气和对人温柔以待的邵明音,怎么可能打人。
梁真开始往门外走,准确地说是冲,赵姐听出梁真的喘息了,连忙和他说明情况,让他千万别慌。
“梁真你别去市局,他肯定已经在回来路上了。”赵姐在电话那头道,“今天中午我们接到一个举报电话,说是一家KTV里有人聚众吸毒,小邵就和另一个同事去看看了,人没逮到,但小邵闻着房间里那味道不对劲,就准备搜一下。搜到一半KTV老板就过来了,态度也很蛮横。那个同事回来后和我们说那个老板骂的很难听,最后什么都没搜出来,那老板更有底气了,污蔑小邵说他搜得那么认真,是不是自己也想飞又没钱买……小邵一直都没生气没反驳,是听到最后一句才突然动手的,拦都拦不住……”
“然后呢?”梁真问,他这时候已经快出小区门了,也还是在跑。
“然后就一起去市局了。这是下午的事,刚才市局那边的人也和我们说过放人了。你真别担心呀,真的就快回来了……”
梁真和赵姐道了谢,挂电话后就想打车。但这个小区位置偏僻,梁真从一个门口绕到另一个,也没看到一辆出租车。他随后站在那铁门后边,翻出邵明音的电话号码正准备再打一次,他余光里有了车前灯的光。
梁真抬头,见是辆警车后正准备跑过去,却发现车牌号并不是自己熟悉的,而看清握方向盘的那个人是谁,梁真刚迈开的腿也收回来了。
他站在铁门后的阴影里,这使得车上的凌曌和邵明音都没有注意到不远处有个人。车停后他们没直接下车,梁真听不见他们聊了什么,但他能看见两点红光。
他看到邵明音把副驾驶室的车窗摇下了,手肘伫在那儿,再时不时地抬下手腕并将烟灰抖在窗外,梁真看着那小火星随着手指的抖动掉落熄灭,他才知道,原来邵明音也是会抽烟的。
他们可能什么都没聊,因为梁真没看到他们任何的眼神对视,等那根烟抽到一半后邵明音就下车了,关了车门后也没说再见,挥手都没有的就往小区方向走。梁真觉得自己没必要再藏着了,就从阴影里走了出来。邵明音显然是没想梁真会在这儿,那根没抽完的烟被他夹在两指间,扔也不是继续抽也不是。
南方的湿冷在一月的夜晚是很难熬的,但邵明音明明有制服外套,却只是叠着搭在另一只手手臂上并没有穿,梁真走近后就把自己的羽绒服脱下,给邵明音披上后他又往后面看一眼,注意到凌曌一直在看这边,他就朝凌曌挥了挥手。
但邵明音依旧没回头,很冷漠地往前走,直到回家后他也是沉默的一言不发,使得梁真有一肚子问题,也不知道从何问起。
梁真同样也挺惊慌失措的,他真的从没见过邵明音这样,手足无措到连安慰都不知道该从何安慰起。邵明音也知道自己这样不对,就很勉强地冲梁真笑了一下,说他先去洗个澡。
梁真坐在床沿上,听着浴室里的水声。要是在平时,他肯定死皮赖脸地进去和邵明音一起洗了,但今天他也没心情,更多的是焦虑,是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该做什么该说什么。
而就在这时候,邵明音进屋后就放在床头充电的手机震动了。梁真本想朝浴室喊一声,但一看来电显示,他犹豫了。他拿着手机,在震动又响起一声后点了“接听”。
电话那头的人先是“喂”了一声,见没有回应,就直接说“你身份证落我车里了”。梁真开口问车还停在原来的地方后凌曌先是沉默,等过了五六秒,他说了声嗯。随后梁真挂了电话,也没和邵明音说一声,就轻手轻脚地开了门离开,等他到了之前来过的门口,凌曌也确实在车里等着他。梁真走过去,走到副驾旁边后他没敲车窗,而是直接开了车门坐了进去。
天冷,车里开了空调,和外面比起来暖烘烘的。凌曌手里确实有张身份证,他递给梁真,但等梁真接过,他并没有松手。
于是梁真松手了。没有用蛮力夺回,他将手放下了,然后静静地看着凌曌。那个眼神一下子就勾起了凌曌说话的欲望,他问梁真,你以前看过邵明音身份证照片吗?
凌曌把那张身份证有一寸照片和地址的那一面朝上,看了好几秒后才递给梁真,梁真接过。这不是他第一次过手邵明音的证件,却是第一次看的那么仔细。那张一寸照和现在的邵明音没什么两样,给人的感觉就是很静很温和。他拍这张照的时候人已经在温州了,穿着警服,肩上是一朵花一道拐。
“本来早就可以回来了的,只要邵明音给那个老板道个歉。毕竟是他先动的手,他总要有个表态。”
凌曌顿了顿,看着梁真,喉结也动了动。凌曌道:“但是邵明音不乐意。”
“然后我单独给他做思想工作,他和我呛,说那个老板说这样的话就活该被打。于情我能理解他的心情,但于理,我还是说你是人民警察,你不能知法犯法使用暴力。你知道他听了这话,怎么和我说的吗?”
梁真摇头。他的目光一直没变,就这么直白而坦诚地看着凌曌,对视久了凌曌就把目光错开了,看向前方后,他问关于三年前,邵明音到底跟梁真说了多少。
“他只说他当了三年卧底,父母也是这段时间离世的。后来退下来后为了安全起见,他就被分配到温州了。”梁真想了想,问凌曌:“邵明音在温州真的安全吗?”
“很安全。”凌曌道,“那次行动配合的很成功,警方和卧底里应外合,是真的把那个贩毒团伙连根拔起没有一个漏网之鱼,主犯也都判了死刑。虽然卧底不止邵明音一个,但他的功劳是最大的,学校还给他发了个优秀毕业生的奖章,”凌曌很戏谑的一笑,“他就读了一年,怎么会稀罕那种奖章。”
但他的笑很快就僵住了,握着方向盘的手也用力。他有很多想说,但又没有个头绪,再开口他甚至有些暴躁。
“你应该看看他以前的照片,只要不是这几年的,他以前……”凌曌说着说着就噎住了,他重新看向梁真,像是想透过那双眼看到另一个人的样子,他的眼睛里一度有丝丝的光亮,但又很快暗下来了。
“你应该看看他以前照片,如果还有的话,”凌曌第三遍的重复,“六七年前我遇到他的时候他不是现在这样的。他那时候十九岁。”
“十九岁,邵明音的十九岁,”凌曌陷入了回忆,“他也会冲动,很倔。军训的时候教官难为他室友,没人帮他说话但邵明音会站出来,最后被罚夜跑到凌晨两点也不会求饶。他这样的姓格很多人喜欢,也有很多人看不爽,看不爽的就像校方举报他姓取向。他成绩很好,校方就让我们两个写检讨,邵明音不干,他不仅不写,他还当着领导的面,说自己没有错。”
“他真的一点妥协都不会做,他十九岁的时候……”凌曌一笑,是想到那个场景了,“我们都不知道他没写检讨,等我把自己那份念完了,邵明音拿着张纸站在我原来的位置上,他‘念’着那张白纸,他说他可以为很多事做检讨,但不会为了身为同姓恋。他说那些话的时候手都不会抖,他一点也不怕。我看着那样的邵明音…十九岁,我觉得我也应该做些什么,我也想像他那样——”
声明 :本站内容转至互联网,所有资源版权均为原创者所有.如有侵犯您的版权请与我们联系,及时删除!站内所有作品、评论均属其个人行为,不代表本站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