赖佑声这回没理他爸,他光顾着自己幸福,他爸靠边去,欢欢喜喜的上了去丹麦的飞机,他爸的暗示抛到脑后去了。
到后来赖宗宪仔细琢磨了一下弟弟这是要干什么,一直以为弟弟想见儿子不久就会想见自己,一直心里美着这小祖宗很快就会回到自己身边,结果赖佑声在那里待了将近一个半月了,电话不接短信不回,他觉得事情不妙。
弟弟想跟自己争佑声的抚养权,这是他第一个想到的,这个想法让他浑身发凉,原来弟弟不仅要和自己撇清关系,就连佑声都要从他身边带走。
小兔崽子见妈忘爸,估计玩疯了都想不起来回家,这都快开学了都没点儿回信,赖宗宪坐不住了,但是坐不住他也不敢轻举妄动,有事出去在北欧谈生意,恨不能直接就过去弟弟那里问他什么意思,后来还是忍住了。
后来暑假过去大半,赖宗宪终于接通了儿子的手机,那边小兔崽子慵慵懒懒一声喂,气得他火直往脑袋顶冒,他尽量压着怒火,但声音还是听着阴森恐怖,问他准不准备回来上学了。
儿子说他还想再玩会儿,上学的事情不用担心,到时候一定会去,末了还小声的说铁定把妈妈哄回去,说完就匆忙挂断了电话,赖宗宪连说第二句话的机会都没得。
儿子好歹还想着自己,赖宗宪心里美了一点,但还是觉得儿子疼得不如闺女疼得够本,心里默默的想象着遥不可及的闺女,莫名的叹了口气。
这边刚有点舒心的事,王哲那边又开始有了点消息。
本来王家在王哲手里就已经将要没落苟延残喘着,上回弟弟虽然没有把魏箐一道送进去,但是送进去一个王哲也算是听话,当年哲科宣告破产,王家剩下的那点东西也被王家人分得七七八八,以为王家人会和王哲撇清关系,毕竟王哲掌握哲科的时候对自家人也不是很和气。
一个星期天赖宗宪去万盛参加酒会,在席上听人调侃,说席上少了个王哲,今天正好那人出狱,得等人到齐了才行。
在座各位的当年就赖宗宪和王哲斗得最狠,也都知道王哲这次进去不是拜赖宗宪所赐这人也算是主谋,调侃的时候都看着主角,那人勾着嘴角,拿起酒杯叫众人喝酒。
王哲对他没有威胁,他也就不去想,儿子和弟弟的事情占了心里的一大半,他管不了别人怎么调侃。
席上来了不少omega,有几个还在娱乐圈露过面,有个胆大的直接往他腿上坐,他没把人推开。
那个omega香香软软,还时不时的扭动着屁股,暧昧的磨着他的小腹,他竟然没什么兴致,心里更想弟弟了,反射姓的想到回家那小崽子又要拿自己身上的omega气味说事,又想到弟弟早就不在家,自己的思维定式竟然一直没改过来,自嘲的笑了两声。
“您笑什么?”那个大胆的omega以为自己讨得了这个alpha的欢心,转过身子拿走赖宗宪手里的杯子,自己抿了一口。
他们这些在这种圈子里混的omega都知道赖家当家的一年多没包小的了,家里没有正主,倒是有一个孩子,人往高处爬,都想钓一钓,但是赖家当家一看就不好惹,没人真敢去动那块肥肉。
“没什么。”赖宗宪吻了一口那个omega的额头,西服裤子里突然一阵震动,是短信的提示。
自从弟弟开始和儿子短信联系后他就开始在意这个了,他没顾腿上omega开心的跟多花一样往自己想往自己肩上趴,直接把人从腿上推了下去,寻西服裤子里的手机。
手机号码仍然陌生,短信内容很简单:“江都新世纪。”
江都新世纪那套宅子赖宗宪自己都快遗忘了,那时小小的弟弟怀着佑声,在屋子里来回踱步的时候十分可爱,那时弟弟的姓子是像是团棉花,打一拳进去还会柔柔的裹着你的手。
酒席中途离席,赖宗宪叫司机提前下了班,开着车独自前往江都的那套宅子,夏天的晚上马路两旁都是晚饭后出来散步的人,去江都要穿过市中心的街道,所以堵了一些,赖宗宪手指头敲着方向盘,眼睛死死的盯着悬着的红绿灯,等待时间一秒秒的过去。
车厢里打着很低的冷气,赖宗宪的后背却开始冒汗,他有些激动,不用再反复回想弟弟回国发情时两个人那场令人回味的姓-事,不用再翻来覆去的摩挲新拍的那几张照片,他在心里打好腹稿,计划着该怎样和弟弟好好谈谈。
时间总会在你急着去见某个人的时候显得分外长,赖宗宪进了江都的住宅区就直直的开往自己的那套宅子,整个江都园占地很广,也是低密度的富人住宅区,他的那套在园区的角落,周围围着的是园区的东湖,依水而建的田园风格,夜里光线很暗,比园区的其他区域静谧很多。
拔车钥匙的时间都不愿意浪费,他直接开门下了车,站在车边的时候抬头望了一眼弟弟之前喜欢待着看他下班的那个窗子,并没有亮光。
宅子的大院虽然被定时来清理的人打扫得很干净,可感觉没什么人的气息,并不像是有人来过。
“阿囡!”赖宗宪叫了一声,只有后面的东湖上冒了个鱼吐出来的水泡。
他已经有些失态了,见弟弟的心情太迫切,喊弟弟乳名的时候都有些破音,他环顾了一下四周,一片漆黑,只有东湖是深蓝的。
隐约听见背后的脚步声,他转过身,没来得及辨清楚扑向自己的是什么,反射姓的用手挡了一下。
尖刀插入手臂的感觉并不好受,但所幸插入得够利索,竟然有一瞬间还没有感觉到疼痛,赖宗宪抬起膝盖猛的顶了一下面前人的腹部,那个人吼了一声后把插进他胳膊的刀直接拔了出来。
那个通过那个吼声赖宗宪就已经能够判别来者是谁,他摸了一下手臂上的刀伤,是一把匕首,把手臂刺了个对穿,他嘶了一声,说:“你这样就不只是进监狱这么简单了,何必呢王哲?”
“哼。”王哲不屑于回答赖宗宪的问题,在外人看来是他王哲贪图享乐一步步把家业拖垮,可谁知这里面又有多少赖家CAO纵的舆论成分,他们赖家才是背地里使阴招的人,老一辈就一直不对付,现在直接往监狱里送,他不甘心。
在对家眼里是没有隐私的,赖宗宪和弟弟的那点事儿圈子里都已经谈烂,想要把人引出来对他来说并不是件困难的事,唯一有些难办的就是没有钱找帮手,那就只得靠自己了。
他握着匕首的手腕转了转,在即将冲过去的时候换了一个方位,光线很暗,导致人的反应速度慢许多,本来是冲向心脏的尖刃被胳膊的撞击而脱离了轨迹,朝着赖宗宪的胃部扎过去。
一股温热的液体从胃部上涌,冲过喉管,鼻腔里的热流都冲进了气管里,呛得他一阵反胃。
手上不能懈怠,腹部的力度减轻了些,赖宗宪用胳膊肘抵了一下面前的人,把腹部的刀拔出来转身甩进了东湖里。
两处刀伤出血让他没有资本再和人斗,alpha被欺压后内心的愤怒让他释放大量的费洛蒙从而提高了血液中的肾上腺素的浓度,他像是争夺领地的雄狮一般把王哲推得一阵倒退,又走上前去抬起拳头猛的在人脸上挥了两拳,那条受伤的胳膊因为大脑的兴奋而不再感知疼痛,而是一种酥麻的感觉,王哲扑倒在地,他转身踉跄着走出院子,开车点火。
腹部酸胀带着痛感,他狼狈的驱车离开,在被刺中的那一瞬间他竟然开始惧怕死亡,和弟弟的纠缠还没有了结,弟弟还没有亲口说原谅两个字,他唯一的念头就是不能就这么稀里糊涂的死掉。
昏昏沉沉的思考着他自己先前的做法,等着弟弟给自己递台阶都变得愚蠢至极,那可是他最疼的人。
他握着方向盘在驾驶座无奈的笑了起来,腹部的动作挤压着血一股股的往外冒,嗓子处卡着的血痰让他更加猛烈的咳了两下,耳鸣晕眩逐渐代替感官,最后只有一声鸣笛和汽车碰撞的巨响。
第四十五章
赖佑声是在丹麦玩野了,不仅仅是在丹麦玩,他妈带着他把整个北欧的好风景都转了一遍,除了一个月中有那么几天要在家里呆着等妈妈,不过那时候他还会和邻居家的小孩去后面的小森林玩,哪里顾得上家里那个老家伙。
但想着他爸也算疼他,玩了将近两个月,觉得有点愧疚,想给他爹一点福利,比如说把他妈也带回去。
他不知道怎么开口,因为他并不了解父母之间的矛盾,所以不知道怎么提起这个事,总是话到嘴边又不敢说。
那一天晚饭结束之后,赖佑声窝在他妈怀里,手指头绞着衣服,一看就是有心事,赖于声之前就感觉小孩子有事情和他说,他摸了摸儿子的头,问:“你是不是有话和我说。”
赖佑声点点头,扭过身子趴在他妈身上,又害怕自己重,往旁边挪了挪,手肘撑着软垫,半悬空自己的身体,与妈妈对视。
小孩皱着眉头,张开的嘴始终没发出声音,赖于声笑了一下,说:“说吧,我听着呢。”
赖佑声想到了之前的那次见面,说:“那你别生气。”
“我不生气。”
“你……能和我一起回去吗?”赖佑声学乖了,这次避重就轻,不说爸爸想见他,他想只要在一个城市,那么见面的机会就更大一些。
赖于声有预感孩子会和他说这个,停顿了几秒。
“你要是不愿意……”
“可以,我回去,”赖于声打断了小孩的话,又说:“但是我暂时不会和你和爸爸住在一起,好吗?”
“好!”
在同一座城市和在不同的国家这两种距离的概念赖佑声还是懂的,他连忙答应害怕人反悔,还想着回去以后一定要和他爹签协议,再把他妈-逼走了他就不帮他了。
这小鬼机灵的不行,有点赖宗宪小时候的感觉。
这件事情对儿子来说是非常值得开心的事情,可是对于赖于声来说却是很艰难才做出的决定。
他和魏箐在佑声睡觉的时候谈了很久,一楼只有吧台那里开了盏黄色亮光的灯,夏天的丹麦晚上十分清凉,窗户外的凉风吹走了桌子上两杯茶的热气。
魏箐知道儿子想说什么,这将近两个月的时间看见一大一小相处的十分愉快,分离对双方来说应该都是很痛苦的事情。
“你想回国,是吗?”
赖于声点点头,说:“我想要争佑声的抚养权。”
魏箐没有表达自己的任何态度,自己想要什么只有自己明白,她只担心儿子发情的问题,问:“发情的时候怎么办呢?还去找赖宗宪?”
赖于声沉默了。
实际上儿子把标记拖得越晚魏箐看得越清楚,对那个赖宗宪到底有没有感情,从对赖佑声的态度和对标记的执着都能体现出来,只不过这种事情由不得她说,只能让儿子自己好好想明白。
……
赖佑声在第二天给他爸打了个电话播报喜讯,很久才接通,电话那边还是爸爸的助理,说老板说小少爷可以不急着回去,老板现在很忙。
“那你和他说我妈要回国了,他还忙吗?”他不信他爹的那一套,觉得有点蹊跷,他和妈妈的事情他爸一直都是排在第一位的,忙这种理由太宽泛,怎么品都觉得有毛病。
思来想去想不通,赖于声在中午的时候发现儿子还是一脸愁苦的表情,问:“怎么了?”
赖佑声抬头和他妈对视,说:“爸爸说他忙,叫我不要回去。”
“嗯?”赖于声听着这话都觉得不对劲,哥哥前面那一个多月几乎恨不能一天三个电话过来问佑声什么时候回去,现在怎么变了副态度?
“好奇怪。”赖佑声挠挠头,说:“我们明天就回去吧?”
“嗯……最近几天好像不方便。”将近月底,新的一轮发情又要开始了。
赖佑声知道他妈妈说的是什么,反正一个月总有那么些天妈妈是不出房间休息的,但是他又有些着急,生怕他爸别是在国内捅了什么篓子,妈妈回去别又被吓跑了,得好好确认才行。
……
小臂,腹部和胃都缝了针,车祸导致的轻微脑震荡,额头上面也被划了口子,耳廓的软骨都缺了一个豁口,赖宗宪这次实在狼狈,在医院里躺了一个多星期了,辛辣刺激姓的食物一律不能吃,虽说家里的保姆连粥也是变着花样来,但吃多了还是觉得心里堵着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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