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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梦令 作者:云住(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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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娱乐圈 都市情缘 年下

  闫小光恍惚道:“汤汤好美好美哦……”
  钟圆圆坐在一边,当所有人手里的荧光棒都举起来了,钟圆圆反而将她手里的放下了。
  这几年,汤贞所有公开演出,钟圆圆永远是站在第一排高举灯牌的那个。她渴望给汤贞更多的力量,却看着汤贞日渐萎靡、憔悴。年初的时候,汤贞去南方商演,钟圆圆追去了,她看着汤贞在台上唱《如梦》,唱到一半跑调,断拍,汤贞在嘘声中呆呆站在台上,举起话筒,还继续唱,到最后好像在唱一个不好听的俗套故事。
  早年间的风华不复存在。自杀之前的汤贞连唱起歌来,都有些绝情绝爱的味道。
  “圆圆姐!”闫小光轻声呼唤他,“怪不得汤汤一直看后面,子轲就在后面!你看!”
  只是短短半年。
  钟圆圆转过身,瞧见了那个戴着帽子的年轻男人的身影。
  汤贞看上去就像只是出门去旅行,留下一个空壳子给世人表演狼狈,表演濒死的疯态。而如今他回来了,他回来了。
  《恋人的眼眸》唱毕,交响乐队没有停歇,他们开始演奏听众们谁都没有想到的一首歌。
  今晚演唱会的嘉宾,汤贞在亚星娱乐公司的后辈组合,kaiser,八个人走上台来,伴随着他们第二张专辑的主打歌,《骄之少年》的主题旋律。
  周子轲并没有现身。就好像,台上出现的才应该是最初的 mattias,是最初的 kaiser,这是属于亚星这个家庭的舞台,过去,是汤贞独自关照着这些后辈,看着他们长大到现在的。
  《骄之少年》是老牌词曲创作人祖静,依照 mattias 当年的出道神曲《年少知交》创作出的兄弟版本。祖静希望这些前辈、后辈们可以一起演出。可惜 kaiser 出道时,汤贞已经声名狼藉,星途陨落,他只在深夜九点档的《罗马在线》上与后辈们一起唱过这首歌。
  肖扬牵着汤贞的手,罗丞站在汤贞另一边,年轻人们在台前站成一排,将他们的汤贞老师包围在中间。《骄之少年》唱完以后,依着同样的节拍,肖扬开始唱《年少知交》的第一句了。这时候,更多人从后面走上了台前,是前“木卫二”成员祁禄,还有两个从未在公开场合露过面的小朋友。他们握着话筒一起唱前辈的歌,一本正经地对着歌迷招手。
  亚星娱乐公司老板毛成瑞坐在听众席二楼的前排,也和周围的年轻歌迷们一同鼓掌。公司刚成立那些年,孩子很少,比现在还少。阿贞,阿贞是亚星的灵魂。
  亚星艺人们一起在台上唱了更多歌,从亚星早年的流行歌曲《雪夜霓虹路》,唱到大家曾一起在春节晚会上演出过的汤贞写的励志单曲《黎明梦三分》。休息时,两个小练习生在台上表演了四分钟的舞蹈,是祁禄老师教给他们的,如果不是肖扬及时把他们拉开,他们又将表演四分钟的拌嘴和争吵。现场一片笑声,汤贞和祁禄站在一起,汤贞也笑,他转过头,在祁禄耳边耳语。
  大家下台,谢幕了,台上又只剩下汤贞自己。
  乐队又重新开始奏乐了,演唱完剩下的两支歌,《氧气》和《洛神》。交响乐队们全体起立,手里拿着乐器,他们转身向听众们鞠躬。
  掌声不断,汤贞也在台上鼓掌,汤贞眼里有汗水了,看得出来,今天到现在这一个多小时,汤贞已经很累了,有些体力不支。
  “感谢嘉兰天地艺术剧院交响乐团今天到现场,为我们带来精彩的演奏。”汤贞握着话筒,自然而然地讲话,面对今天到场的数万歌迷,从天南海北赶来这里的,还记得“汤贞”的粉丝们。汤贞感谢乐手,感谢指挥家,感谢了青年儿童合唱团,感谢 kaiser ,祁禄,感谢了两位小练习生。
  “还要感谢,我曾经的经纪人,郭小莉小姐。”汤贞说着,笑了,他在观众席里看到了眼眶通红的郭小莉,郭姐把手伸到胸前,连连摆手。“没有她,十七岁的我,可能不会站上这个舞台,”汤贞说,“也谢谢这半年来照顾我的经纪人,温心小姐,她忙着照顾我,也没有时间谈恋爱。”
  温心的哭声全场都能听见。
  “还有一个人,还有一个人,是我一定要感谢的……”汤贞轻声对话筒讲。
  不知是谁在听众席中喊道:“子轲!”
  “是子轲!!”
  汤贞笑了。他抬起头,朝观众席的最后一排望去。他耳朵又有点红,不知要怎么说下去了,可今天在这里,在这个舞台,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失误过的舞台上,是最好的机会,他不想错过。
  “当我还是个,成功的年轻人的时候,我身边围绕着许多人,我生活在一个很美好的,迷宫般的世界里,”汤贞开口了,“那时我第一次见到,见到他。”
  场下一片静寂,连一声咳嗽都没有。
  “后来我,失去了工作,失去了好的名声,失去了我自己……我想我已经是个一无是处的人了,”汤贞说,出道十年,他从未在万众瞩目中,如此坦荡清楚地表达自己真实的心境,“他一直,一直还在我身边。”
  台下歌迷喊道,汤汤,汤汤!
  “这半年,”汤贞说着,双手紧紧握住了话筒,“真的很辛苦他。”
  “最近这段时间,也一直陪着我,陪着乐队,为了今天的演出……”
  汤贞吞咽了,他转过身,拿起了工作人员送上台来的那把吉他,他坐在凳子上,抬起头,睁着他近似透明的眼睛,对听众席远方的角落说:“今天的最后一首歌,就休息一下吧,听我唱歌吧。”
  汤贞把麦克风扣在话筒架上,抱起吉他,手放在弦上,想起还没介绍这首歌。
  “这是我,十七岁那年写的一首歌,”汤贞笑道,“有点幼稚,但是,是满怀着期盼,写的一首歌。”
  歌迷喊着,是《如梦》,《如梦》还没有唱啊。
  “稍微作了一点改编。”汤贞低声道。
  他拨弄琴弦,弹奏出一段旋律,赫然是《如梦》的前奏。
  汤贞抬起头,在麦克风边唱起了它。
  我也曾唱着,
  眷你似梦,恋你似梦。
  我也曾迷惘于,
  水中的影,镜中的梦。
  什么时候,我才能见到你。
  还没相遇,我开始爱上你了。
  周子轲远远站在观众席的后排,棒球帽檐遮挡住他的眼睛,他一直隐藏在暗处,遥望着台上的汤贞。他的嘴唇抿了抿。
  钟圆圆在座椅里低着头,心情低落。《如梦》唱完了,钟圆圆随着身边人一同鼓掌,为汤汤美好的现在,为汤汤的幸福。一切接近尾声。钟圆圆听到汤贞放下吉他,又拿起麦克风。“mattias 到今天,整整十周年了,”汤贞站在台边,轻声说,“感谢你们今天来到这里,送别 mattias 的最后一程——”
  钟圆圆从座椅上站起来了,随着“最后一程”这个词,她拉起背包,兀自朝出口走。她没有听到汤贞关于 mattias 今夜解散的正式告别。
  会场外,聚集着大片没有门票的歌迷听众,他们在寒风中瑟瑟发抖,仰起头盯着场外的大屏幕。钟圆圆走到了入口附近的礼物中心,那里已经排起了小长队,歌迷们有什么要写给汤汤的话,都可以写在那里,留给他。
  队伍走得很快,因为并没有几个人是现场才写的。有女孩从背后的书包里掏出一个巨大的厚皮本子,太厚了,里面一张张一页页贴满了,用带子勒着,鼓鼓囊囊的。还有的人取出许多信件来,装进一个饼干盒子里,交给亚星的工作人员。
  钟圆圆趁排队的功夫,从包里把她准备的东西拿出来了。
  那是一叠照片。
  为首一张,是年中钟圆圆在亚星海岛音乐节邮轮事故当晚拍到的——周子轲从楼上下来,在安保人员和汤贞助理的陪伴下,怀里抱着裹了 kaiser 队服的汤贞。
  汤贞当时睡着了,并不晓得发生了什么。
  第二张,是在甲板上与 kaiser 八位成员一同合影的汤贞;再下一张,是在海滩上与助理温心一同散步的汤贞……钟圆圆拍到了这么多,这么多,再下一张,是被周子轲抱上直升机,在昏迷中飞离了海岛的汤贞。
  到再下一张,就是新 mattias 成立发布会当日,与周子轲一同坐在台上,呆呆不会讲话的汤贞了。
  两个人,一同散步,锻炼身体,去诊所复诊,拍摄广告,恢复工作……汤贞从神情恍惚,眼神空洞的模样,逐渐的有笑容了,有活人气儿了,目光也能聚焦在人的脸上。最后几张照片里,汤贞在场地排练,他抱着吉他,对谱子专心致志心无旁骛地弹奏;汤贞伸长脖子,凑过去尝周子轲手里的美式咖啡,还羡慕地抿了抿嘴。
  钟圆圆随着队伍往前走,她把这摞照片整理好了,装进她随身带来的大信封里。钟圆圆又从包里掏出手机,她把一直用的手机壁纸导入随身的打印机里,现打印了一张小照片出来:
  那是刚出道不久的汤贞,他在人生第一次演唱会的舞台上,憧憬地仰望着体育馆上方,夜空洒满金纸,落在汤贞的头发上、肩上,仿佛神在亲吻这个注定一生不凡的年轻人。
  钟圆圆走到礼物台前,拿过胶纸,把这张照片贴在自己的信封包封面上。她拿起了桌上的笔,在反面签了“汤汤的圆圆”这个id,然后把信封包放进已经装了许多礼物的大纸箱中。
  闫小光从会场里追出来:“圆圆姐,等等我啊!”
  门一开,会场外秋风凛冽,钟圆圆不自觉缩了缩脖子。她往地铁站的方向走。
  “圆圆姐,”小光戴上手套和帽子,追上来,“你怎么现在就走啊,大家还在安可!汤汤可能还会唱歌!”
  “我要回学校了,”钟圆圆说,白雾从她口中飘出来,“我作业还没做。”
  “你们专业好忙啊,”闫小光嘟囔,“我们就没有什么事。”又说:“我们就这么走了吗?不用在演唱会后再组织一下歌迷吗?”
  “mattias 真的解散了,”钟圆圆回过头,瞧半条街后那座体育场,她问,“你不觉得汤汤现在过得很好吗。”
  “是很好啊,”闫小光鼻头通红,“我觉得汤汤好幸福。”
  钟圆圆垂下头了。
  “我也想像汤汤那样。”钟圆圆想了想,转身继续往前走。
  闫小光说:“就算 mattias 解散了,以后汤汤还会有演出的吧,汤汤会一直唱歌的!”
  “汤汤不需要我了,”钟圆圆冷漠道,她一个卖照片的职业炮姐,干了多久在舞台第一排傻举灯牌的事情了,“他很好,他现在很幸福啊!”
  在地铁站入口处,钟圆圆抬起头,她和闫小光并肩站在一起,站在迎面离开地铁站的人氵朝中。透过两侧的高楼大厦,她们望见了远处那座嘉兰巨塔上,塔身上的广告牌不知何时更换成了汤贞“如梦十年”演唱会的海报。
  汤贞在海报上笑着。
  “我,我以后想继续写子轲和汤汤的小说,”闫小光手拉着书包带,突然在寒风中说,“不过现在喜欢子轲和汤汤的人越来越多了,可能也不需要我继续写了……”闫小光自言自语,“其实知道他们在世界的某个角落真的过得很幸福,我就觉得好幸福好幸福了!”
  一直以来,偶像在人们心中的职责,似乎就是所谓的,“给人们带来快乐”。
  可在钟圆圆看来,却远远不止如此。
  青春期成长中感到迷惑、空虚的时候,她们下课翻看汤贞的杂志,放学路上听着汤贞的歌,回家看汤贞演出的电视剧,睡前聆听汤贞的电台节目。忍受父母争吵的时候,汤贞的歌总在耳机里,像温柔的哥哥,陪着她沉沉睡去。到了周末,她和同学一起去电影院,看汤贞在大银幕上的精彩演出,她好像也被“艺术”所陶冶了,她好骄傲,她喜欢汤汤,她为这件事感到万分幸福。
  “汤贞”这两个字,仿佛就是那一代年轻人接触世界的一种方式,一种媒介,过剩的精力,在美好的梦境里得以宣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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