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值过高有风险,体育生需谨慎 作者:千山飒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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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是周三,天气好得出奇,是个适合挥洒青春的日子。
飞行器动力专业的学生下午只有一节大课,老师因教研组临时有事,课间没有休息,改为提前十多分钟下课。
阳光照得人懒洋洋,大部分学生只想睡觉,连去图书馆都打不起精神。叶伦索姓没费那个劲儿,离开教学楼后就跟几个玩得好的哥们一起回寝室补眠。
他的同班同学都住一楼,于是众人在楼道口分别,剩叶伦一个人打着哈欠上三楼。他渐渐已经习惯了把319视为根据地,也只有在这种“分道扬镳”的时刻,才会想起来自己其实只是个蹭床的。
这样说来,都三个月了,六楼的屋顶还没修好吗?就算被陨石砸了一个坑,也没有那么难补吧……
心里虽然纳闷,但他懒得很,绝对不会上去看一看。于是还往319走。
在印象中,周逸他们班周三下午是没有课的,所以看到大门敞开着,叶伦一点儿没觉得奇怪。倒是屋里鬼影都不见,书包和外出穿的球鞋凌乱摆放,说明那几个家伙都在,只是不晓得去哪里串门了。
这种事情很常见,不值得在意。叶伦也进屋来,放下书,换了一身居家服。正准备床养养神,却听书桌上手机响了——舒缓而怀旧的铃声,一听就是某个体育生的风格。
来电响了十来声,无人接听就挂掉了,没一会儿又坚持不懈地响起来。
叶伦没法儿继续装作没听见,只好走过去看了一眼,屏幕上显示是体育组的老师。催得那么急,该不会是有重要的事吧?叶伦不敢耽搁,拿上手机去隔壁寝室找人。
这层楼里,由北向南延伸的一溜儿寝室都属于周逸他们专业,平时一起上课一起开会,抬头低头都是老面孔。住了两个多月,叶伦也跟着混了个眼熟。
不知道人在哪儿,只好一间一间找,擎风没瞅见,倒是先发现了在隔壁跟人开黑吃鸡的方炜。
叶伦没进去,就站在门口喊:“老大!”
方炜戴着耳机,倒是也听见了,手上CAO作不停,头都来不及回,问:“干啥!”
“怎么就你一个,擎风呢?”
“他在隔壁的隔壁的隔壁……”方炜心不在焉地说,“就是那个……313!”
叶伦“嗷”一声:“知道啦。”转身往相对的方向过去。
还隔着三四道门就能听见鼎沸的人声,有笑的有闹的还有鬼哭狼嚎的,凑到门边一看,里头果然是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气氛高涨得让人误会回到了夏天。
叶伦十分佩服:这还在周内呢,牌桌就迫不及待地摆起来了。
而且不止一处:靠近门口的地方有七八张椅子围成一个圈,中间用两个小桌板拼成一张大桌子,几个男生正凑在一起打桌游;靠阳台那边另有一摊,三个人貌似是在斗地主,后头还站了两个瞎起哄的。
至于起哄的中心,那个皱着眉头一脸如临大敌的高大男孩,就是叶伦要找的人了。
擎风穿着一身宽松的休闲服,坐在靠左的位置,头上脸上贴满花花绿绿的纸条,连脖子和胳膊上都有,看样子输得挺惨。
别瞅着他人高马大一副很适合做黑社会打手的样子,其实五毒不沾,扑克和麻将都是上大学后才深度接触。
难得见他狼狈,叶伦一时间有点想笑,绕过玩桌游的一群人,径直朝房间里走。
擎风苦大仇深地盯着手里的牌,没注意门口,直到一只修长的手把手机递到面前,他才反应过来。
叶伦招呼说:“体育组的老师找你有事,打了好几遍,你赶紧回过去问一下。”
“哦,好,谢谢。”擎风一愣,匆匆放下牌,到外面阳台上去打电话。
叶伦没着急走,瞅了一眼牌堆,问剩下四人:“你们玩的什么,斗地主吗?”
这几位都是熟面孔,周逸班上的同班同学,姓格豪爽,因着平时经常走动的缘故,脾气也挺合得来。
其中一人回他:“是呀,要不要来,加你刚好又三个,还能再凑一桌。”
叶伦闻言坏笑:“不来了,我怕你们输到哭。”
大伙儿一听都不当真,一起嘘他:“吹牛的吧,要不要这么嚣张?”
“爱信不信。”叶伦摆摆手,又问,“擎风什么情况,怎么贴得满身都是,你们联手出千啊?”
“都用不着出千。”大伙儿又笑,“他以前不会玩,下午刚学的,出牌贼有规律,还不会记牌,闭着眼睛虐。”
叶伦挑眉:“老司机欺负新手,你们要脸不?”
“要脸干嘛,脸又不能当饭吃,不要就不要了……”
看他们如此直白,叶伦简直哭笑不得:这么无耻真的好吗,说好的同学爱呢?
一群人正闹着,擎风挂断电话回来了。叶伦关心道:“搞定了?”
对方点点花花绿绿的脑袋:“搞定了,小事儿。”
那几个“无耻之徒”闻言都挺担心,伸长脖子问:“继续吗?”像是生怕他中途落跑似的。
擎风根本没察觉对方的“险恶用心”,一屁股坐回原位,还不解地问:“继续啊,你们有事?
“没事没事没事,当然没事。”几人连忙摆手,还不忘给叶伦递了个“你不要多管闲事哦”的眼神作为警告。
后者无奈一笑,摇摇头,却是没立刻离开,站在擎风身后看他打,没过几局,已经看出些门道了。
作为一个24K纯金的新手宝宝,擎风除了基本规则,其他诸如技巧啊、套路啊之类的玩意儿,统统没有概念。
手上没有鬼牌、没有2没有A没有成堆的KQJ都敢强抢地主,简直就是怕自己输得不够快;与上家合作一起当农民,不会出大牌断下家的地主,还总压着上家,不让对方上手,浪费了很多可以一波带走的好机会;最后,手气也不太理想,一连打了好几把都没有摸上炸弹,好不容易有几个三带二,牌面也小得很,更别说凑两套飞机,一把走完。
总而言之,传说中“新手运气特别好”的牌桌玄学在擎风身上并没有半点体现。而毫无章法的出牌顺序也让他裸露的皮肤上迅速贴满纸条,剩下的没地方贴,只好黏头发上。
叶伦在后头看得叹为观止。
一方面感叹老司机们的心狠手辣,另一方面也佩服擎风的气度——输成这样还没暴走,牌品真是好到没朋友。
从头到尾观战大概半小时,擎风毫无还手之力,全程被血虐,要是玩钱的话可能连老婆本都输没了。
到最后,叶伦实在看不下去,忍不住出声:“哎你们几个,欺负小白有意思吗?换人吧。”
时间长了,可能也确实觉得没意思,大伙儿闻言都没反对,也没人阻拦,冲他招手:“来呗!”
叶伦左右张望一圈:“还有多余的椅子吗?”
“没有多的了。”有人提议,“要不坐擎风的,或者去你们寝室搬一个过来?”
擎风倒是很积极:“我去吧。”
“不用了。”叶伦伸手拦人,在擎风反应过来之前已经顺势在他右腿上坐下了,“就这样吧,凑合坐坐,一会儿到点该吃饭了。”
众人一想有道理,也没觉得这姿势有什么问题,都是男生,不讲究,于是洗好牌就开始下一局。
叶伦率姓惯了,举手投足都很自然,而且心里还念念不忘地记挂着他的“撩汉攻略”,所以故意想挑个“人肉座椅”。
整个房间里唯一一个感到不自在的只有擎风。
尽管他们每天都睡在一张单人床上,手脚都会碰到对方,但跟“坐在腿上”还是有本质区别的——这感觉就像叶伦窝在他怀里,让他抱着一样。
更何况大庭广众的……这让他浑身肌肉都不自觉地僵硬了。两只胳膊垂在身侧,提上来也不是,放下去也不是,简直没有摆放的地方。最后实在别扭,还是松松地搭在了叶伦腰上,稍微用力搂着一点,防止小叶子动作太大掉下去。
两人前胸贴着后背,距离太过靠近,烘得擎风耳廓发热。也幸好大伙儿专心看牌,没人注意到他的窘迫。
之前牌发得太散,连牌极少,叶伦上场之后主动接过洗牌的任务,随便拨拉两把就开始分牌,这样起手就更容易拿到炸弹或者串子。
擎风坐在后头,越过叶伦的肩膀看他牌面,大牌居多而且整齐,比自己这一个下午拿到的都要好看。
这一把本是上家的地主,之后被叶伦加倍拿了过来,众人都等着出牌,却听他忽然说起其他的:“贴纸条不痛不痒的,太没意思了,咱们换个带劲儿的呗?”
大伙儿不解地对视一眼:“怎么带劲儿法,打钱吗?”
叶伦“噗嗤”一声笑了:“你们俗不俗啊,大家都是学生,谈钱不实际。”
“那你说怎么惩罚比较好?”一时间都没主意。
一直没出声的擎风在后头插嘴:“输的人穿一件衣服?”他也是刚想起来,高中刚毕业那会儿跟同学一起玩过。
坐在对面的男生闻言摇了摇头:“穿衣服那是夏天的招,今天这么冷,多穿两件不像惩罚,反而是奖励了,入冬以后就应该是输的人脱一件。”
旁边站着观战的男生一听就笑了:“脱衣秀啊,搞得好像色情场所一样。”
“什么色情场所?”有人追问,“你经常去啊?”
“没……没有的事儿!”那男生脸马上红了,“你别胡说。”
众人集体哄笑。
“那就这样吧。”叶伦一锤定音,“输一把脱一件,有炸弹翻倍,赢了能穿一件回去,脱到只剩裤就下场换人,免得着凉感冒,如何?”
大伙儿摩拳擦掌,一致表态:“没问题!”
叶伦满意点头,笑眯眯地:“那我就开始了哦。”
☆、新手大礼包(下)
叶伦虽然看起来一副专业吃软饭的样子,打牌的技术却是深藏不露,在擎风看来,都可以到网上去直播攻略了。
倒不是他瘾大,而是师承好,小区院子里的老头老太太放出去都是国手级别。叶伦小时候没人管,一到放假就屁颠屁颠地跟在后面看,傻子都能瞧出一身本事。
他一边打,一边给擎小白讲课:教他好牌不能一把出完,要学会留后手,牌是打出去了,但牌权一定要回到自己手上,所以在没有大牌收尾的情况下,不能轻易出手;双王也不一定当炸弹用,需要的时候拆开走单,更容易赢;当农民的时候,要学会给上家放牌,顺便堵下家的地主。
诸如此类的套路,一一讲给擎风听,告诉他斗地主不是比大小,出牌顺序非常重要,是很讲究策略的。如果当真与小孩儿玩的把戏一样,又怎么会有那么多成年人、老年人沉迷其中。
擎风听他讲着,愈发觉得自己这大半个下午纯粹是在浪费时间。
为了看得更清楚,他凑近了些,把下巴搭在叶伦肩膀上,嘴唇贴住他后脖子,鼻端全是熟悉的海洋香味。
时间一久,心猿意马的,就觉得不好——他好像有点硬了。
擎风咳嗽两声,不自在地挪挪屁股,想往后坐。他一动,身上的美少年就不舒服,还扭过头来奇怪地看他一眼:“干嘛?”
擎风有苦说不出,表情都扭曲了。
僵硬地道:“没……什么。”
叶伦不以为意,拍拍他结实的大腿:“那就别动。”说着还调整姿势,往他怀里又蹭了几公分。
擎风恨不能拔腿就跑,后背吓出一身冷汗,紧了紧搂住叶伦的胳膊,心里无望又纠结地想:小妖精,你就折磨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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