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澈凑过来，“宝宝，是不是考试心情不好？”

　　宋果扭了扭肩膀：“你好烦，我要睡了，明天上早读课。”

　　韩澈听出小媳妇语气中的疲惫，也没继续打扰，直到第二天，韩澈给宋果发微信，小媳妇回复不在公寓住了，已经搬回宿舍了，韩澈才陡然一惊，去找宋果，但是小媳妇不出来见他。

　　韩澈不知道小媳妇怎么了，直到周三晚上，刚出炉的成绩单出来后，韩澈才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韩澈被班主任叫去教务处拿成绩单，也看到了A班的成绩单，只瞟了一眼，就愣在了原地。

　　A班的学习委员很快领走了成绩单，但是韩澈刚才一眼瞟到了A班前十，没有小媳妇的名字。

　　怎么可能？

　　韩澈知道了小媳妇不对劲可能是因为成绩，但是小媳妇为什么要躲着他？

　　整整一周，韩澈都去找宋果，但是宋果不出来，他就只能在窗口看一眼，有时候赌这一口气，就敲了敲窗户，但是小媳妇知道是他，还不抬头，连A班的同学都知道韩澈经常来找宋果。

　　宋果回到了宿舍，平时除了学习还是学习，几乎每天早上5点起床，天还没亮，宿舍楼的大门还没开，就已经起床洗漱，蹲在阳台外面，举着小电筒，开始背诵知识点，又怕吵到同学，都不敢出声，只是默背。

　　六点上早读，早读过后，早餐也是吃早就准备好的面包和牛奶，吃完就学习，一天三顿饭，只有中饭去食堂，平时除了上厕所，和睡觉，都屁股不离开凳子。

　　宋果的成绩这次没到前十，更别说全市排名。

　　虽然宋果没有主动去关注自己的成绩，但是已经有人在他耳朵提到他这次全市100多名，而韩澈不出意料的考到了全市第一。

　　不仅如此。

　　这次的理综试卷刁钻到可怕，而韩澈居然还能考到296。

　　试卷发了下来。

　　物理108，化学99，生物90。

　　物理只错了一个小问题，忘记正负，扣2分。

　　而化学更是因为试卷上少印了一个大题横线，所以漏写了一小空，扣了1分。

　　物理这次的试卷有多难？

　　全年级及格人数只有200多个，宋果没上90，但是宋果这次的原因，只有他自己知道。

　　物理实验题都几乎没有见过的内容，计算第一小空，就花了宋果大量的时间，然而，宋果太固执了，只揪着前面难度最大的几个小空，花了超过平时预计的用时，计算了两个答案出来后，以为后面都是难题，连后面的几个小空看都没看，就做下一题。

　　结果，实验题确实最难，应用了最新获得诺贝尔物理奖的物理研究，前面几个小空确实也是相当于压轴最后一道大题的难度，但是实验题后面几个小空都是极其简单的，然而，宋果没看，也等于没做，就这样无辜错过了十几分，导致这次物理惨败。

　　而不仅物理，化学和生物也是有相同的错误。

　　宋果不怕自己不会做的，就怕该拿的分，却没有拿到。

　　老师都对宋果的成绩下降很惊讶，但是都没有找宋果谈话，毕竟此刻的成绩，宋果才是最应该冷静下来，平复心情，为了高考做准备，毕竟高考才是最后一战。

　　一模成绩出来的快，高三也随着一模，逐渐地紧张起来，就算是下课时间，班上除了刷题的声音，也没有任何人说话的杂音。

　　紧张的气氛持续了一周，听到班主任说周末放假的事，宋果才恍然了下，感觉一周什么都没做，竟然就又是周五了。

　　宋果在宿舍收拾完书包，出了校门，搭上地铁，就坐下，微微地又闭着眼睛休息。

　　“到站了。”

　　一道熟悉的清冽声音传来，宋果猛地睁开眼睛，视线逐渐清晰，才看到少年的脸。

　　几日不见，竟恍如隔世。

　　他唇动了下，一时没出声。

　　宋果几日没见韩澈，韩澈可是忍不住，每天都跑来东区上厕所，路过窗户时，偷偷瞄一眼，就能稍微满足一下心情。

　　宋果还在恍然，韩澈就拽着宋果的手臂起来，拉着他出了地铁。

　　韩澈牵着宋果，直到进了公寓的电梯。

　　按下升降键，韩澈才看向小媳妇。

　　“说吧，为什么搬出去？”

　　宋果没出声，韩澈又道：“为了学习？”

　　宋果还是没出声，韩澈忽的恼了，拽着宋果就拉了过来，按在电梯的墙壁上，猛地就亲了下来。

　　韩澈像是饮鸩止渴的苦行僧，不过是几日没碰小媳妇，身体就干涸的可怕，咬着小媳妇红润的唇，辗转碾过。

　　宋果被迫承受，安静地像只任人玩弄的游鱼，没有出声，韩澈气竭，小媳妇这突然变得死活不说话的脾气，让他简直有种心都要被剜了的难受。

　　韩澈反复含着，颇有技巧的含弄，一场深窒的吻后，宋果终于还是承受不住，瘫软地窝在少年的怀里，情不自禁的呜咽。

　　韩澈呼吸粗重的喷洒在宋果的脸上，半晌，他的呼吸才逐渐平复。

　　电梯早就到了。

　　韩澈从宋果的唇上抽离，才反应过来，这是在电梯内，拉着面露红氵朝的宋果准备出来，就看到宋母一脸惊愕地站在电梯门口。

　　

 

　　第69章

 

　　

　　宋母正提着挎包, 看样子正准备离开。

　　脸色看着不是很好，面容多了几丝疲惫和苍白，尤其是此时看到电梯内的画面，惊得后退了几步，不可置信的语气道。

　　“果果，你们？”

　　“我没有看错吧？”

　　宋果看到了宋母眼中一闪而逝的惊愕, 心底咯噔一跳, 被亲人发现的羞耻和让父母失望的眼神, 让他恐惧到下意识地想要甩开韩澈的手，却被少年握得更紧。

　　韩澈看着宋母, 诚恳地鞠了一躬道：“阿姨, 我和果果在一起了。”

　　宋母没有理会韩澈, 冷着脸，瞪着宋果：“你给我过来。”

　　宋果抽出自己的手，走向宋母。

　　“妈妈，你要出去？”

　　宋母淡淡的看了韩澈一眼，拽着宋果就往家门口走, 掏出钥匙时，手都有些不稳。

　　门终于开了。

　　两人进屋，宋母砰得关上门。

　　韩澈看了眼自己的手，眸光微暗，收回了手，皱着眉看着宋果消失在门内的身影。

　　宋果进屋放了书包，宋母砰得关上门, 将挎包丢在玄关上，看了一眼宋果，宋果紧张地站在沙发前，就看到宋母掏出手机，拨出电话。

　　“宋致诚，今晚给我早点回来。”

　　“什么事啊老婆，我上班呢。”

　　宋果心头突突直跳，想要阻止母亲打电话，害怕这件事就像是破了个口子的洪流瞬间倾泻出来，一发而不可收拾，那以后是不是所有人都会知道，他突然变得恐惧起来，眼神悲戚地看向宋母。

　　宋母冷着脸，对着电话里的声音冷笑道：“什么事？你儿子有本事了。”

　　“果果怎么了？”

　　宋母冷笑一声：“考试给我考个几百名就算了，现在好了，还有胆子谈恋爱，你知道我刚才在电梯看到了什么？我们家这是出了个变态啊！还好是被我看到了，要是别人看到了要我这张脸往那哪搁？以前还说你姐家那个大儿子，小学都没读完。现在你看看你儿子，比他大表哥强多少？”

　　宋父安慰道：“孩子早恋正常，教教就好。哪里变态了？你不要乱说。”

　　宋母每说一句，宋果的心就一沉，彻底沉到深谷里，不断的回响。

　　变态！

　　他是变态！

　　宋果猛地回到自己卧室，关上门，注意力却一直都在外面。

　　宋父说了什么宋果不知道，但是宋母的声音却刺耳的穿透了房门，进了宋果的耳朵。

　　“我反正不想管了。”宋母插着腰，走到阳台，将推拉门猛地关上，才提着嗓子道：“你自己管管！”

　　宋母往客厅走，“还有……你妈的病检查出来了。”

　　“老大那边说在县医院检查是胃癌，要马上做手术，说县医院手术风险大，就一声不吭地转到了省医院。我也想着老人家一辈子不容易，既然去省医院治疗，那我们能治就治，能出多少出多少。但是老大今天又给我打电话说他们已经回去了，公司有海外的订单，最近忙走不开，老板只批了一天的假，让我赶紧去医院照顾。他没时间，我有时间啊？我还不是正在给学生讲课，被一个电话叫了，就赶紧请了个假。还有那边的意思就是你宋致诚有钱。老大有儿子马上要结婚，女方要二十万的彩礼，还要给大儿子在省城买房，拿不出钱。你大姐她那个儿子现在连婚都难结，准备给他买个越南媳妇，我都说了这事犯法，他们就是不听。先不说这个，现在你二姐也说他们家穷，儿子还没上高中。他们都没钱，让我现在赶紧拿着钱去医院。省医院手术费一次化疗下来十来万，几个疗程，估计得准备几十万，你自己看着办吧。”

　　宋母道：“我去省医院了。你晚上回家，好好教育下你儿子。”

　　“等我回来，开车送你去。”宋父回道。

　　宋母吼了一声：“送什么送？你不用上班啊？生了几个最后病了就只望着你一个，先想下手术费的事吧。”

　　宋母挂了电话，就看到宋果走过来。

　　“妈妈，奶奶生病了？”

　　宋母淡淡地看了宋果一眼：“你奶奶得了癌症，而且检查出来是晚期，没敢和老人说。我和你爸上次回去就已经发现你奶奶身体不好，眼睛都凹陷成骷髅了，看着又吓人，骨瘦如柴，声音都变了，现在连说句话都要喘半天气，估计活不过过年了。怕影响你学习，就没告诉你。”

　　宋果喉咙一酸：“我也要去医院。”

　　宋母皱着眉道：“自己在家学习。我晚上要在医院照看你奶奶几天，你周一还要上课，去了谁送你回来？”

　　宋母提着挎包出去，宋果坐在沙发上，脑中不断的浮现奶奶的画面。

　　奶奶生病了？

　　记忆中那个硬朗的奶奶，现在得了癌症，躺在医院。

　　奶奶会离开他们吗？

　　宋果心底恍若有一团柔软暴露出来。可能因为父母的原因，平时宋果也不太习惯经常和家人联系。但是他每个月都给奶奶打一次电话，上次打电话，奶奶的精神还挺好啊。

　　平时总是想着生命中的亲人不会和自己分离，直到某一天，那天真的到来，一切都是那么猝不及防。

　　宋果突生恐慌，拨出了奶奶的电话。

　　“喂，果果？”接电话的是个女声，宋果听了出来，“是……丽君姐吗？”

　　丽君姐是大姑的女儿，在江城找了个纺织厂的工作。

　　“嗯，我在照顾奶奶，果果你妈今天过来吗？我还要去上班。”

　　丽君姐的语气中有几分烦躁，宋果听出来了，心底莫名的发凉。

　　“我妈过来了。”

　　“那就好，医院臭死了，我早就想走了。”

　　宋果沉默，心底很不是滋味，哽咽了下道：“奶奶身体怎么样？你能视频下吗？”

　　丽君姐道：“视频干啥？医院WIFI信号差，我用的是流量呢，等会没流量看剧了。哎，我给你发张照片你自己看吧，老人家现在正睡着呢。”

　　此时，电话里突然传来一声奶奶的声音，几个字都说的断断续续，颤颤巍巍：“是果果吗？”

　　“哎，不是，烦死了，奶奶你别动。”

　　宋果一喜，喊了声：“奶奶！”

　　电话突得挂断了。

　　宋果握着手机，躺在床上，眼泪倏地从眼眶流了出来。

　　奶奶真的会离开吗？

　　奶奶以前还说等着他考上京大，等他找到工作，等他娶媳妇，等他生宝宝，等他带奶奶去环游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