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帆等了几秒，终于没了耐心，直接低头亲了他一下，“好一些了？”
许淼：“……”
见他不说话，江一帆又亲了亲他，松开他的嘴唇，低问：“习惯了？”
许淼喉咙发干，说不出话来。
江一帆再次覆上他泛着水光的嘴唇，唇瓣只是简单地碰触，小小地摩擦了一下就松开，“有没有习惯，嗯？”
许淼终是反应过来，不好意思地轻咳一声，刚想说话，嘴唇又被亲住了，他的声音被堵了回去。
“小许。”
江一帆亲完，捧着他的脸，眼眸里倒映着他的模样，认真又温情。
“你要快点习惯。”
许淼吸了吸鼻子，心头涌着酸涩，他用力点头，看向江一帆，主动去亲他。
江一帆有些意外，最终漾开笑意。
……
这一觉是许淼这些年睡得最舒服的一次，睡梦里没有一丝压力和烦恼，纯净得像是处在一间玻璃房内，陈旧的心灵被洗涤，疲惫的面容被抚摸，宛若重生。
他是被江一帆叫醒的，刻意放轻的声音在梦中显得飘渺不真实，像是穿过空旷的山谷，悠远传来。
许淼睁开惺忪的睡眼，一睁开眼就看到江一帆。
他有些愣怔。
这是什么神仙日子啊。
江一帆见他终于醒来，站直身体，“小许，起来吃早餐。”
他穿戴整齐，显然醒来好久，许淼摸来手机看了眼时间，才早上八点。
“哦。”许淼抓了抓头发，脸色有些苦恼，这么早被叫醒，换成平时他两三点睡，不到十点是绝不起床的。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许淼认命地掀开被子，双脚穿上棉拖，却感受到一股暖意。
他一愣，低头看向拖鞋。
按理来说，经过一晚上，即使是棉拖，刚穿进去，里面也是毫无温度的。
许淼没想到江一帆连这个细节都注意到。
他走出房间，穿着温暖的棉拖，每一步像是在江一帆的心窝里行走。
江一帆正在倒牛奶，乳白色的液体盛满了干净透明的杯子，在许淼眼里，这是一抹最温情的风景。
这样的生活，在许淼看来无疑是梦想，是奢望。
现在，梦想成真。这不是奢望，这是他应有的。
许淼拉开椅子坐下，江一帆把牛奶和涂上酱的吐司递给他，“吃吧。”
“我自己有手……”许淼声音有点局促，显然不太适应被人这么照顾。
江一帆面无表情地，继续在给面包片涂上黄油，“我也有手。”
许淼：“……”
他咽了咽口水，忍不住悄悄弯起唇角。
下了一天的小雨，地面彻底湿透，空气都带着氵朝湿，幸好雨停了。
许淼这次也没有抱着碗独自一人坐沙发上吃饭，和江一帆面对面吃完了早餐，他主动提出去洗碗。
见他急切的样子，江一帆倒也没有拒绝，把盘子刀叉交给他。
许淼把碗洗得很干净，盘子在光线里隐隐反着光。
厨房里洋溢着淡淡的洗洁精的清香气息，他把碗擦干净后，一一放入厨柜里。
江一帆从善如流地倚在门口，安静无声地看他洗完碗筷，这才开口：“洗好了？”
突然出声，许淼被吓到，幸好手里没捧着碗，不然肯定摔得稀巴烂。
他扭头瞪了眼江一帆，“你吓到我了。”
江一帆：“抱歉。”
许淼“哼”了一声，擦干净手，径直越过他走出厨房，边说，“我要去网吧了。”
他说完，扭头看向江一帆，“你今天有计划吗？”
江一帆：“嗯，写论文。”
许淼有些失落，他垂下眼眸，挡住眼神中的情绪，“哦，加油。”
江一帆：“嗯。”
许淼穿上自己的衣服，拿起伞，就要出门离开。
见江一帆拿起钥匙，似乎也要跟着离开，他赶紧说，“不用你送我，我认识路的。”
江一帆说：“不是送你，我也要出门。”
“啊？”许淼有些疑惑，“你出去做什么？”
江一帆看了他一眼，淡声说：“蹭网，写论文。”
许淼：“……”
这次江一帆仍然开着那辆宝马，许淼坐在车内，只觉里面暖气充足，甚至烫的他有些呼吸不顺。
没多久，车子停了下来，江一帆跟着一起下车，公然去他网吧蹭网。
赵明明正坐在收银台那儿打盹，因为还算是早上，网吧里只有三三两两的顾客，分外安静。
许淼敲了敲台面，轻咳一声，“明明，开个机。”
赵明明猛地醒过来，见是许淼，连忙揉揉眼睛，应着：“好嘞，身份证给我，开多久？”
许淼扭头看了眼江一帆，江一帆把身份证递给他。
“不限时。”许淼递上身份证，故作淡定道。
赵明明一听傻眼了，愣愣地看着许淼。
许淼有些恼地啧了声，“看我干啥啊，关系户，不用花钱。”
赵明明恍然，拖长音：“哦哦——”
赵明明人也机灵，给江一帆开了一间包厢。
许淼转身看向江一帆，说，“你去写论文吧，我就不打扰你了。”
江一帆没多说，点头：“嗯。”
江一帆在包厢内，隔着门墙，许淼想看他都看不了，又不好打扰他工作，只能闷闷地叹气，跟赵明明有一搭没一搭地聊天。
赵明明一直在八卦，问江一帆是谁，他们啥关系。
许淼不愿多讲，随便敷衍了两句。
赵明明注意到他失落的表情，犹豫了一会儿，说：“淼哥，我觉得吧，你如果想和他一起就去呗，正好是包厢，也方便你们——”
说完，赵明明露出一个贱兮兮又意味深长的笑。
许淼直接一巴掌捂住他的脸，嫌弃到不行，正想说话，放在台面上的手机突然亮了。
江一帆发来消息：
“欢迎打扰。”
第20章 第二十章
第二十章
许淼看到消息，直接抓着手机，转身离开网吧。
赵明明在身后喊：“哎，哥，你去哪——”
许淼没回头，只摆摆手。
天气阴冷，灰色的天空似乎藏着无数的雨滴，稍不留意就会掉落下来。
路上还是有一些风，因带着雨后的湿意，更显得刺骨寒冷。
许淼低着脑袋，幸好街道靠近大学，不算偏僻，药店、超市都有，也离得近。
他去买了东西，放外套口袋里，又回到网吧。
赵明明看到他，愣了愣，问：“哥，你去哪了？”
“出去透透气。”许淼漫不经心地回，顺手从柜台那儿拿来一支口香糖，只抽出一片放嘴里，把剩余的扔给赵明明，睨他一眼，“你忙你的。”
赵明明摸不着头脑，目视着许淼走去小休息室，他抓了抓头发，隐隐觉得行为举止很奇怪，但又搞不明白。
许淼反锁休息室的门，从口袋里拿出东西，他拧开盖子，有些百感交集地啧了一声。
良久。
许淼重新穿好裤子，面无表情地从休息室出来。
路过收银台时，许淼完全目不斜视，姿态颇为自然地走去那间包厢。
正值期末考复习周，店里没啥生意，赵明明上班闲得慌，正和女友视频聊天，完全没看到许淼走去包厢。
许淼敲了敲门，嘴里的口香糖早已变得无味，他说：“我，许淼。”
江一帆过来开门，侧身让他进来，而后顺手锁上门。
许淼刚想说话，目光不经意掠过电脑，发现屏幕那儿有人。
他一愣，下意识问：“你在视频啊？”
“嗯，我朋友，何不言。”江一帆重新坐在刚才的位置，抬眸看了许淼一眼，示意他坐旁边。
许淼骤然变得有些局促，小心翼翼地坐下，看向电脑屏幕，朝他挤出一个友好的笑容。
江一帆大学包括以前的朋友，他都认识。
这个人却很眼生，应该是江一帆在国外认识的。
江一帆牵住许淼放在腿上的左手，轻轻握在掌心，面色依然淡定从容，对何不言介绍，“许淼。”
只有两个字，简简单单的名字，没有任何前缀。
许淼心脏微微沉下。
屏幕那端的人像是认识他似的，眼神透出几分意外，说了一句话，但许淼没戴耳机，听不到他在说什么。
“嗯。”江一帆说，“和好了。”
许淼顿时明白了，扭头看向江一帆。
江一帆对上他的目光，误会了意思，还以为他想认识何不言，摘下耳机要给他。
许淼瞪圆了眼：“……”
他被戴上耳机，目瞪口呆地看着电脑屏幕。
何不言没说话，他也不知道说什么。
空气安静了好几秒，清晰地听到耳机里传来细微的电流声。
气氛尴尬了一会儿，最后还是何不言开始说话，“不打扰你们了。”
许淼赶紧道：“没有没有。”
何不言挂断视频通话，许淼摘下耳机放在一旁，问出心里的疑惑，“他认识我？”
江一帆把文档和资料保存，语气有些散漫，“以前和他们提起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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