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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女子与小人 作者:賢三/贤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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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相爱相杀 搞笑 热血

“你知道为什么你懂得了那么多道理却依然过不好这一生么?”
“为什么?”
“因为你懂的道理是二元一次方程,而你的生活是傅立叶变换,答案写给你你也懂不了。”
“学习了。”
“那什么样的人人生是二元一次方程?”
王雨旗想了想,托腮看向这满满一教室的人。包括讲台上的老师,这些高矮胖瘦各色人等会拥有类似的简单人生么?他们埋头抄写着黑板上的公式,这简洁的公式能不能成为一个完美答案?王雨旗微微蹙眉,显得有些困惑。他从来不是某个群体的成员,这份疏离感给了他一个观察的立场,他冷眼旁观这形形色色的人,从来不相信独一份的正确答案。人生哪能有一个正确答案呢?甚至说,怎么可能有答案呢?如果有的话,他会给自己填上完美的公式,阳光,健康,富有男子气概,考上名校接受菁英教育,毕业后踏入各类圈子,因为金钱名利的滋养而永远散发出志得意满的神色。而他现在做的又有什么意义呢?王雨旗差点忘了,自己只要略微伪装一下,欺骗自己一下,就能和无数汪贺西那类的人一样,头顶名校光环步入既得利益的会堂——比如那日思賢楼流光溢彩的礼堂。只要他停手,抄下黑板上的公式,一切便还来得及。
“雨旗?”小胡喊了他一声。
“啊……”王雨旗回过神来,愣愣地看着小胡。庞大笨重的大象缓缓从她身边走过,拖动了一整个山川湖海,在教室地板上留下湿漉漉的痕迹。
“发什么呆?”
“我……”他动了动唇,讲,“你会不会有一种感觉,就是……在要做某件自己朝思暮想的事情之前,会突然怀疑行动的意义?”
小胡耸了耸肩:“不会。对我来说任何事情都没有什么特殊的意义,你知道的,从宏观层面来说存在本身即没有意义。”
“那为什么还要去做呢?”
“为了赋予时间流动的含义啊,笨蛋。当你做的时候,你才成为了你。”
王雨旗转过头去,皱着眉头,脸上因为兴奋而浮现出隐约的红氵朝。他不同于小胡,他一贯承认某种社会价值,但在内心深处渴望着刺激的失控,就好像承认了一处危险重重的浅滩,以至于能让他跨越艰难险阻,不惜自己年轻而残破的身体来成全自由。
此时汪贺西发来回复:“下课见。”
“在欧洲,追求专制权力的人必须把自己伪装起来。欧洲人有时会被某种以诱人的理想主义面目出现的专制体制所蒙蔽——希特勒就使用过这种手法。这一事实提醒我们,专制主义在时间和空间上离我们都不远。许多国家至今还在专制主义统治之下,它随时都可能带来痛苦或死亡,人们就像生活在疯人院里……” [1]老师王潘在台上滔滔不绝地发表着自己的演说,时不时夹带上自己私人的意见,说得慷慨激昂,粉丝众多。这位老师是他们政治哲学系的明星,但是说句实话,汪贺西对这位所谓的“副主任”并不感冒。他只觉得自己自出生那一刻便被投入了疯人院里,被他父亲严密地监视着,比如小学时代的保姆、中学时代的班主任、大学时代的系主任……他在知道弟弟拿到美国高中录取通知书的那一刻明白自己为何不能像其他朋友那样任意出国,或者做自己想做的事情。他此刻作为全国第一私立大学校长长子,从出生起便被贴上了标签,一路必须顺风顺水,毕业后通过父亲的引荐进入某个所谓的议会机构,或许能在45岁左右出入民主会堂,成为制定游戏规则的人之一。汪贺西重重靠在椅背上,看着眼前的讲师滔滔不绝,突然长叹了一口气。这回报如此丰厚,失去些精神自由又算得了什么呢?那些将口号高喊的人又有多少是一无所有的人呢?如果他们面对一场永不散场的晚宴,他们嘴是会选择饕餮享受,还是干燥的演说呢?
“怎么了?”姚薛瞥了他一眼。
“这个老师特别烦人。”
“有么?我还挺喜欢他的。”姚薛兴致勃勃地做着笔记,讲,“哎,娘娘腔的社团我也想加入。”
汪贺西像看疯子那样看他。
“嘿嘿……追求女生嘛。”
“你也不怕羊入虎口,被娘娘腔吃得渣都不剩。”
“不会不会,他是个好人,不会干那残暴之事。”姚薛弯着眼笑了笑,“我要追他的好朋友。”
汪贺西不响,转过头去继续盯着黑板。与王雨旗有关的一切都很有趣味,仿佛在看易卜生的话剧,虽然他从没有机会出演斯多克芒那样的角色,这个学校也不会给他这个机会。捉弄他才是最佳消遣,汪贺西热衷于看他动不动泪眼婆娑又瞬间振奋的样子,像极了混在幽默曲中的抒情小品诗。尖锐的下课铃声响起,老师却没有停止的意思,全班学生也依旧兴致勃勃地听着他妙语连珠,汪贺西整理课桌,准备要走。“你不留下来么?”“下课了我不走做什么?”“王潘他……你爹不是同意推他做院士么?他估计以后不会再讲本科的课,错过了就没有机会了!”“行行,你这个粉丝留下帮我记笔记,我得去参加娘娘腔的团队建设。”他难得露了个笑脸,拎起包就走了。
他到思賢楼的时候发现自己竟然是第一个到的,背着书包跟傻子似的,简直气不打一出来,摸出手机想要发作,又意识到自己没有王雨旗的电话,瞬间有些尴尬,火气倒是消去了两分。就在这时,两个看起来怯怯的女生朝他走来,汪贺西看着他们满脸通红的样子好不奇怪。其中一个女生开口:“那个,听说王雨旗学长今天在这里搞活动。”
“嗯。”
“你是他们组的组员吗?”
“嗯。”
另一个女孩面露欣喜之色:“能不能告诉我们加入的方法?”
汪贺西冷冷看着他们。
“主要学生会主席是个垃圾,针对这个组,不填表格不能像其他社团那样自由加入,我网上找了半天也没找到申请表。”
汪贺西面色一黑,忍住了没有当场辱骂学妹。我很垃圾吗?我做得很过分吗?他想了想,组织好为学生会主席辩驳的句子,没来得及开口就眼瞅着那两位妹妹如花蝴蝶般飘远了。“?”他顺着望过去,打老远瞧见另一位五彩斑斓的蝴蝶翩翩起舞,与那两只姐妹相认。汪贺西眼皮猛跳,看不下去。这王雨旗是不是越来越会打扮了,带个耳环什么意思?
他沉着脸在一边观望,显得有些孤独。
好半天,认亲完毕,王雨旗了呵呵地跑过来,一句“不好意思来晚了”都没有,直接往汪贺西怀里塞了一堆传单:“发吧。”
“这什么?”
“我们第一个活动的宣传啊!下周六是地区同志骄傲日,思賢楼周末不是对外开放么,咱们早上八点到,然后发一下彩虹徽章和小旗帜。”
“具体什么活动?”
“疼疼负责联系了一个放映室的工作人员,我们租两个小时,给大家免费看看同志电影。”
“嗯。你到时候把详细安排整理成PDF发给我。”
“你是社长还是我是社长?!”王雨旗白了他一眼,“反了还……给我发单子去。”
汪贺西盯着怀里的宣传册:一个硕大无朋的屁股,心想自己的三万块钱就用在这玩意儿上了,连个发票都没有,哪怕砸水里还能听到个响呢。出人意料的是组里多了生面孔,有个胖子,还有个戴眼镜的女同学。“看什么呢?”王雨旗捅了他一肘子,“次次开会不来,咱们组现在人可多了。”汪贺西放下`身段给路过的同学发传单,被逼无奈点头哈腰:“他们都是谁?”
“同学看一看,周六的同志骄傲日我们放免费的电影!”王雨旗,本校口齿伶俐交际花,一分钟简直可以发五百份,真的是名人效应,“小胖子文学院的,那个女孩子咱们班的学霸,现在都是组员了。”
“哦。”
“快发!怎么傻成这样?”
汪贺西不可置信地看着那娘炮,心想自己是着了魔了要去听他使唤。嘴上骂着“娘娘腔”,手上倒是忙了起来一点没耽误,如果被他爹看到这模样估计能直接撅过去。中午吃饭时间,经过思賢楼的学生逐渐增多,几乎路过的所有人都顺手拿了传单,甚至有不少详细询问了活动细节表示支持。汪贺西原以为王雨旗因为裸照风波会不好意思抛头露面,又或者认出王雨旗的学生会对他不屑一顾,出人意料的是,这位苦主既没有扭捏作态,旁人也没有对他评头论足,反而很多学生上前对他表示支持。
“王雨旗加油!”
“嘿嘿嘿……”王雨旗露出憨厚的傻笑。
“我们会支持同志骄傲日的。”“我们能加入社团吗?”“请问怎样才能加入社团?”……赞同声不绝。有人甚至因为执委会主席的站台而特地拍了几张照片传上论坛,网上也陆续也有人表示参与,也就中午吃个饭的功夫,他们这个活动似乎小小地火了一把。
汪贺西被人关注惯了,这次竟然破天荒觉得还不错。他回头看了眼活动的发起人,娘娘腔晃着夸张的耳环,在阳光下笑弯了嘴角,眼内第一次盛满了盈盈闪烁的微光,纤弱的身体像极了在瓦砾中钻出来的花朵,于夏末迎来了第一次绽放。
 
[1]摘自:《政治的历史与边界(中文版)》 — 〔英〕肯尼思·米诺格
 
15
今天天气晴朗,风和日丽,万里无云,小王怀着激动的心情与同学们去大学游玩。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大学的思賢楼,思賢楼高耸入云,小王扬起了脖子——背太多东西,脖子酸。他把包从肩上卸下来,忍不住担心:“你说我印一千个徽章会不会太多?”
曹雅蓉安慰他:“不会,疼疼和小胖子已经把场子布置得差不多了,地方够大。”
“我不是说看电影的,就觉得应该发不出去那么多徽章,几百个封顶了。”
小胡拎着一堆提供给观众的免费糕点零食朝四周望了望,狐疑地撞了下曹雅蓉:“哎,老曹,不对劲啊。”
“怎么了?”
“咱学校怎么有保安?”
王雨旗闻言抬头望了望,真的发现了几个保安在思賢楼附近巡逻。“可能是有什么领导讲座吧,哎咱们先进去,东西太重了。”他嚷嚷着跑去和疼疼会和,一踏入思賢楼小礼堂,立刻被组员的行动力折服:这是何等专业,何等到位!哪怕是个临时放映室都被整得跟上市公司的场子似的,不愧有学霸帮忙。学霸点点头:“好说。”小胖子搬椅子搬得满头大汗,念叨着“肯定消耗了三百卡路里。”疼疼在调试放映机与音响,确保到时候不会出乱子。
小胡与曹雅蓉开始摆放点心饮料,王雨旗看自己突然成了无事人,一边装模作样帮小胖子摆椅子,一边说:“我倒是成了大观园里的闲人,被一群姐姐妹妹夺了事去。”“呸!”疼疼啐了他一口,冷笑道,“好没见世面的小蹄子,好上几个妹妹还把自己当成主子来了。”小胖子听了闷闷地笑,不响。王雨旗把椅子一放,老脸一红,只道:“谁要当那什么主子什么哥哥的,我也是水做的女儿,与那些泥巴男人有什么干系?”
“你就贫吧。”曹雅蓉摆开一溜一次姓纸杯,讲,“等十点人多了咱们得出去发徽章呢,赶紧帮忙!”
学霸问:“汪贺西呢?听说他也是咱们组的,怎么不来参加活动?”
王雨旗厌恶地摆摆手:“那个下流种子跟我说礼拜六要去应酬,再次请假!下礼拜一我碰上他第一个把他给开除了!”
“忙也正常,毕竟是校长的儿子。”
“啊?”王雨旗张大嘴巴,没把椅子砸自己脚上。
一众人也惊奇地望向他,不约而同:“你不知道吗?”
“我不知道!从没有人告诉我啊!”
“你从来不看学校论坛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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