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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女子与小人 作者:賢三/贤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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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相爱相杀 搞笑 热血

沈杨突然对王雨旗说:“你去旁边教师等一会儿,我们先和你妈妈谈谈。”说罢,不知是哪个办公室的老师伸手拉住王雨旗,像关犯人一样强行把他往外拉,他看到老妈惊慌的模样连忙对她讲:“没事儿,我就在旁边等你!”话没说完就被塞进了另个屋子。
待他们把门关上之后王雨旗才意识到,这哪是个“教室”,分明就是个废弃的仓库!白惨惨的四壁连个像样的窗户都没有,阳光只能从高处的一个通风口照进来,房间里除了一把椅子之外什么都没有,与牢房无异。他此时突然心慌了,转身跑去门边啪啪敲门:“放我出去!”
没有回音。
“放我出去!喂!”
门外依旧没有动静。
“妈!老妈!”
王雨旗放弃了,失落地坐在那把椅子上,想要给汪贺西发个消息,一摸口袋才发现自己的手机被他们拿走了。“狗东西……”他咒骂了一声,终于是认命般安静了下来。当你独处在密闭的空间中,没有任何与外界联系的媒介时,时间这个人为定制的规则的概念失效了,你只能用心智去丈量它。在最初的那几分钟,你开始觉得烦躁,决定起身走动一番整理头绪,而不知过了多久,你的脑袋被整理得紧紧有条直至空空如也的时候,你便开始意识到自己被困在一个牢笼里——一个名为永恒的牢笼。王雨旗此刻便是如此,他不知过了多久,外头发生了什么情况,妈妈正在经历着什么。通风口的阳光已经看不见了,只有恐怖的想象力狠狠攫住他的脑子,把各种糟糕的画面塞入脑海。
他再次陷入恐慌,跑去门口使劲敲门:“喂!放我出去!把我手机还给我!喂!”没有任何回复。“现在几点啊?!”他发狠捶了几下门,除了把自己的手弄疼外毫无用处。“你们是把我关在监狱里吗!”是的,王雨旗呜咽了一声,绝望地瘫坐在那把破旧的椅子上痛哭了起来,他就这样被禁锢了。这里没有自由,没有自尊,没有时间概念——哪怕实际上只过了30分钟——他只感受到永无止境的恐惧。
王雨旗亦为自己轻而易举被摧毁的意志而痛哭。
不知过了多久,那扇牢门终于打开,他红着眼狂奔出去,立刻见到了在隔壁哭红了眼的母亲,沈杨他们到底是拥有何种高超的谈话技巧,可以让一个如此强悍的女人在一瞬间形容枯槁?“妈妈!”他尖叫着扑进母亲怀里哭泣,王母看了看周围的几个老师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只是一个劲地安慰自己儿子:“旗旗我们回家吧。别理网上那些事儿了。”
“好。”王雨旗满心都是重获自由的那一刻,也根本管不上他事儿了。他不知道这些人对母亲说了什么,母亲似乎与他们达成了某个协议,只要把他控制在家不在网上乱发消息即可保住、甚至兑换一个伟大前程。
在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王雨旗就这样悄无声息地被带回了家,他事后才知道扣押他的那个不是教职工,而是学校为了以防万一聘请的“维护校园安全人员”。他离开学校之后,那些人立刻在学院路安装了摄像头,清洗了了被王雨旗涂上油漆的水泥地,乃至禁封了那块学校最大的信息板。汪贺西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因为与此同时,他在自己亲爹的办公室遭遇着相同的事情。
“啪!”汪紫洋抬头就给了他一巴掌:“我他妈为了你,直接从内蒙飞回来!你现在是干嘛,要打算跟我造反吗?!”
校长办公室同时有许多高层领导,他们站成一排,低头不语。
汪贺西嘴角瞬间肿了起来,火辣辣的。这是他爹第一次打他,但奇怪的是,他心里非但不难受,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他卸下了多年来严防死守的装备,作为一名真实的、不说假话的人站在自己父亲面前:“据学生会调查,王潘对我学生会成员胡同学有不轨行为。我这是例行公事。”
汪紫洋难以置信地看着儿子脸上露出这副表情来,像个陌生人。他此刻才意识到,自己错过了儿子的整个成长,记忆里牙牙学语的孩子一眨眼就直接变成了眼前的这个青年。他朝后头的人摆摆手:“所有人出去。”
作陪的领导们整齐划一,安静走出门。
没有人知道办公室里的父子进行了怎样的对话,没人明白那些游戏规则是怎么被设计出来的,权利交易如何在桌上变成高明艺术,他们中的每一个都渴望自己能成为屋里的“自己人”,他们在乎王潘有没有真的姓|侵女学生吗?与他一丘之貉的导师在乎得发抖,毕竟唇亡齿寒,两股战战;另一部分也在乎得发抖,他们掰着手指计算着屋里的席位,沈杨、王潘、谢璨、朱政民……他们能不能出来,自己能不能进去。
至于死去的女学生呢?
王雨旗与他的同伴们顶着巨大的压力,小心翼翼用双手拼凑出她的短暂一生:
她出生在一个普通的工薪阶层,可能因为重男轻女,又或者其他什么不知名的缘故,她没有受到过父亲的宠爱,甚至家庭的温暖。父母离异后,她名义上的父亲更是对她不闻不问,把钱全花在烟酒上,毕竟女儿是个赔钱的玩意儿,花再多钱也没用,毕竟他怎么会明白这个赔钱货拥有何等令人艳羡的智慧,能够轻而易举考上全国最高学府。
她开始自食其力,利用自己的才智和美貌支付私立大学的高昂学费,维持脆弱的自尊心。她渴望爱,可是无数男人惧怕她的光芒,热衷用姓束缚她;她渴望尊严,却发现自己身处的社会容不得任何“错位”的姓取向和道德观,他们甚至容不得穷人,残疾人,丑人,老人……他们或许根本就只是容不得人而已,他们要的是自我奉献的螺丝钉。发现了这个本质的女大学生开始了悲观的探索之旅,思考哲学,寻找人类精神的边界。
终于,她在校园里遇上了一群同样被主流拒绝的伙伴们,乃至真爱。上帝将一束光照进她的生命里,她振作了一会儿,然而,很快的,这份被光照亮的聪明与美貌引起了学校某位导师的注意,中年男人利用自己的权利肆意玩弄女学生的人生,一边花言巧语,一边羞辱威胁。她被强|女干一次又一次,直至终于失去反抗的信念,被迫接受事实:这是个CAO`蛋的人生。
她的家臭气熏天,她的亲人臭气熏天,她的同学臭气熏天,她的老师臭气熏天……甚至是她的爱人,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恶臭难闻,令人作呕。地狱不过是人间的另一个代名词,魔鬼是人在上帝书页里的名字。
她想明白了。
 
主的审判何时降临?
 
42
小胡头七。
思賢楼礼堂正门口摆着一个白色花圈,学生自发地进行悼念活动,从清早开始便有同学陆陆续续地送上鲜花或者蜡烛,花圈是学霸他们定的,前天夜里从南门偷偷带进学校,保安也睁只眼闭只眼。不过两个小时,礼堂门口就聚集了一定规模的学生,他们放下三两朵花,转身与同伴偷偷谈论着信息墙的事情。“真开心那群挺王潘的海报全被撕掉了。”“对,活该!”“没什么可开心的吧。保安撕海报的时候可不会看字。”
站在花圈旁偷偷维护秩序的小胖子默默听着,不响。他看了看表,快十点了。
礼堂今日十点有个讲座,主讲人是计算机系大拿萍老师。这个毫不起眼的讲座罕见地吸引了一批批学生,各个年级的都有。他们献完花后默契地排队进场,思賢楼第一次达到了110%的上座率,许多学生直接坐在了走道上。
黑漆漆的讲台庄严肃穆,高高在上。
萍老师看见大家坐定,拍了拍话筒,显得有些紧张:“人生第一次定这个礼堂,险些没批下来。”
底下学生笑笑。
“开讲之前,我给我几位学生十分钟的时间,让他们帮我暖暖场。”说罢退去后头,把话筒递给了疼疼。疼疼深吸一口气,望了眼同伴,她身边的曹雅蓉,学霸和小胖子给了彼此一个坚定的眼神,四人一起走上了讲台。
疼疼开口:“感谢萍师给我们十分钟演讲的机会,我们会永远记得你为学生所做的一切。”
萍老师站在后面,面色严肃,没有表态。
“时间不多,我长话短说。相信各位还记得前两周闹得沸沸扬扬的黑客事件,在此我向大家坦白,黑了学校论坛的是我。”
大家听后爆发出一阵议论声,所有人窃窃私语。
“我们这个组没有一个像样的名字,主要在组长王雨旗同学的带领下做一些支持平权的事情,组员有:小胡、我,曹雅蓉、小胖子、学霸和汪贺西。上个月我们组内部对学校的女生节做了讨论和反思,最终决定以这样的方式来表达我们的诉求,当时给各位造成诸多不便,还请多多原谅。”她说完把话筒递给了曹雅蓉,雅蓉接过话筒继续说道:“设计海报的是我,图片素材也是我们几个的照片。当时我们是怀着十二万分的诚意做这件事情,也收集到了五百份调查问卷。我们已经把这些文件整理成了电子文档,可以随时下载。”她给小胖子和学霸使了个眼色,他们二人走下台开始分发厚厚的文件。
“你们手里拿的是当时小胡填写的文件,还有我们在寻找小胡死因时发现的证据。我不知道王潘是怎么能对着这些铁证说出那种假话,并且还反咬我们一口。更可怕的是,我们的组长王雨旗和学生会主席汪贺西在被学校喊去谈话之后彻底失联了。我们现在没办法联系上他们两个,这两位曝光此事的同学可以说是生死未卜。”
痛失小胡的同伴们发现联系不上王雨旗后简直疯了,四人情急之下商量出了这么一个自杀式的对策,向全校坦白这个小组,并向全校求救。学生们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分发材料的学霸和小胖子每发一份便向学生重复一次:“我们找不到王雨旗和汪贺西,希望各位能帮帮忙。”“谢谢大家了,希望各位能关注一下消失的两位同学,寻找汪贺西,寻找王雨旗。”
礼堂内学生一片哗然。
“学校也太霸道了吧?!封了信息板也就算了,怎么连人都绑架了?!”“这是黑社会吗?!”所有人开始猜测王汪二人的行踪,讲台上的人额角也沁出了汗:“求求各位同学能在网上帮我们扩散,我们只能借助外界的压力了。”
萍老师见状立刻拿过话筒,干咳了几下,扯开嗓子维持秩序:“好了同学们,我们讲座开始了!”
 
他们千辛万苦要找的主人公在哪里?
“妈,监狱里犯人还给放风呢,我这活得比他们都不如了?”
王母坐在沙发上看电视,不为所动:“你妈比你还惨,一个礼拜年假白白请了陪你一起坐监狱。”
“你难道就这么永远躲在家吗?”王雨旗想到昨天那茬就气,“我朋友来敲门,又不是警察敲门,你假装家里没人做什么?还给我整个犹太人躲纳粹呢?”
“怎么跟你妈讲话的?”王母放下遥控器直要往儿子脑袋上敲,又看他娘了吧唧的,生怕一脑袋给他敲晕了。王雨旗撇了撇嘴,没好气坐去了阳台那。他知道自己连累了老妈,让她人到中年还顶着工作压力照看自己。这到底是什么个事儿?
阳台下的人可怜兮兮地向前走,像蚂蚁。王雨旗已经看烦了。
半晌,坐沙发上一言不发的王母突然对他说:“妈妈也不是怕你退学啊什么的。”
王雨旗扭头看她。
“你哪怕大学毕不了业,你妈顶多是多养你两年。养你一辈子也行。但妈妈的饭碗不能丢,看不好你我估计也不用回去上班了。”
“嗯。”
王雨旗垂下眼帘,心中有千言万语,但最后只变成一声几不可闻的叹息。为了不让母亲担忧,他一直装出满不在乎的样子,可自欺欺人也是一种本事,他不谙此道,每时每刻都很累。体内的力量早已被什么东西抽空了,从母亲和他走出校门的那一秒开始,回家的路就像是犹太人被押去毒气室的那条路,于无声的精神屠杀中,王雨旗一点点干瘪下去,终于在到家的瞬间变成行尸走肉。
他疲倦地转过身子,拿起阳台茶几上的书本随意翻阅:
 
“开船出发吧,大家坐好坐稳当,让我们破浪前进;我们要驶向落日的彼岸,驶向群星沐浴的西方世界,直到我死后方休。也许,大海会把我们吞没,也许,我们会抵达“幸福岛”,会见伟大的阿喀琉斯,熟悉的朋友。
生命虽被夺走了很多,剩下也不少;虽然他们已经没有从前那样的精力去战天斗地,但还和以前一样——还有同样的勇气,还有同样的雄心,虽被时光和命运摧弱,仍有坚强意志去斗争,去求索,去发现,不屈服。”[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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