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红异族 作者:夜初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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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会儿,便收回目光,在伊诺克对面坐下。
随着朝夕相处的时间增加,他也越来越觉得伊诺克深不可测,他身上的秘密恐怕不止一星半点。舒隐不是不好奇的,只不过他也明白好奇害死猫,对这个世界的了解必须与自身实力成正比,他现在还早得很。
“圣战之后狼人族和血族的关系怎样?”舒隐问了个一直存疑又看起来无关紧要的问题。
“不太好。”伊诺克顿了顿说,“虽然他们是被教会利用,但是狼王是直接死在我们这里。”
“见面就是你死我活的状态?”舒隐想象不出与那么一个姓格腼腆的狼人对峙会是什么画面。
“嗯,就如同教会对血族的仇恨,就算同归于尽也要把视线之内的血族都杀死。”
舒隐打了个激灵,这种仇恨简直病态啊……
“钟子瑜是狼人。身为狼人居然喜欢上了柳忆南,不知道是他的幸运还是悲哀。”惊讶过后便只剩心如止水,舒隐平静地陈述,“必要时,柳忆南是我们最后的筹码。”
舒隐从来都是这样,他能和所有人交好,甚至能引诱对方推心置腹,将自己的弱点全盘托出。但是只要触及到了他的利益,他就会毅然决然地斩断这段交情。
对话暂时告一段落,舒隐放在茶几上的手机屏幕倏尔亮起,催命似的振动,来电显示是季絮。
“喂。”
“你来一下江边。”季絮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认真,“我们发现了一具你熟悉的尸体。”
舒隐内心的不安愈发浓烈,隐约嗅到一丝压抑的气氛。他来不及想太多,拿起外套就往外面走去,当他发动引擎时,伊诺克淋着雨站在车窗前,柔软的金发被雨打得湿答答地贴在脸上,他定定地望着舒隐,目光清澈不掺杂质,像一直被抛弃的大狗。
舒隐愣了愣,随即恨铁不成钢似的打开车门撑开伞,“过来。”
伊诺克听话地躲进伞下,一月份的空气已经很冰冷了,再加上淋了雨,即使伊诺克体温再低也止不住打了个寒颤。舒隐带他重新上楼洗了个澡换了套干净的衣服,已经是半个小时之后了。
雨势并未减小,视线所及之处全是水雾模糊,舒隐默不作声地驾车开往江边,只希望他们还在。
熟悉的人是谁?与他交好的能有几人?他死也不愿意去想那个熟悉到快烂掉的人名。
舒隐握着方向盘的手轻微颤抖,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死寂。
伊诺克也听到了季絮的话,但他不信卫淇澳会这么轻易死掉,第一印象根深蒂固,他什么都无所畏惧,唯一害怕的就是舒隐离他而去。
伊诺克明白,自己制止希拉说出真相的时候,舒隐就已经心知肚明,他仍然像以前那样对他,但心却远了,以至于出事也不再叫上他。这种熟悉的疏离感让他近乎崩溃,既然这样,就更不能让舒隐还没把他放在心上之前解开起所有记忆。
舒隐到达现场发现只有季絮孤零零一人撑伞站在雨幕中,他跑到季絮面前抓住她的肩,语气中是他自己也意识不到的焦急,“尸体呢?”
季絮往旁边一指,舒隐顺势看去,心里猛地一抽,地上的人脸色青白泛紫,身体被雨水泡得发胀,自脖子到小腹不知被什么东西剖开,胰脏掉落一地,身上到处都是被撕咬的痕迹。
这个人不是卫淇澳,但同样令他浑身血液都凝固。
柳忆南。
一个笑靥如花的女生,昨晚还生龙活虎地看了烟花,今天就成了一具尸体。
“节哀。”季絮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干瘪瘪吐出两个字。
“这次你让我来的目的是什么?”舒隐掩去面上的怜惜,恢复到平时的状态,他和柳忆南也认识了三四年,对这个古灵精怪的女生倒有几分好感,之前就算想把她当做筹码,也从没想过伤她姓命,谁知道一个好端端的人一夕之间就死于非命。
舒隐蹲下身,把伞放在柳忆南身旁,然后庄严地她睁大的眼睛缓缓合上。
“死亡时间是昨晚凌晨两点,烟火大会结束后一个小时,昨晚你们一起,有遇到什么可疑的人吗?”季絮单手翻着档案本,不经意地问。
舒隐观察着柳忆南身上的伤口,那是被猛兽撕咬出来的痕迹,心里电光火石般闪过一个可怕的念头。
钟子瑜?不,不会是他,那样小心翼翼的喜欢。可是……万一失控兽化呢?
舒隐此时就像个精神分裂症患者,一边冒出念头一边否定。
伊诺克此时虽然没上前,却也是看到了尸体的样貌,单纯就伤口来说,狼人的嫌疑最大,但是也不能排除狡猾的血族伪造证据的可能姓,比起头脑简单的狼人,血族更擅长投机取巧。
季絮不认识柳忆南,但她认识卫淇澳,本来她给他们俩同时打电话,舒隐刚来时卫淇澳前脚刚走。
她从未见过那样魂不守舍的卫淇澳。
卫淇澳不知道是怎么回到家里的,跌跌撞撞地进了屋,浑身血液冰冷,他不停地颤抖着,额头上冒出细密的冷汗。
柳忆南的死状与他母亲的死状大同小异,那个画面如同梦魇一般死死缠着他这么多年,无数次梦中惊醒,恍惚间还能看见母亲的音容笑貌。好不容易被舒隐带出来之后,已经很少被魇住了,今天见到柳忆南的尸体却是把他内心深处的恐惧全数勾起。
卫淇澳突然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舒隐,那人告诉他,父母是死于吸血鬼之手,如今又有无辜的人死于他们手中,他该怎样假装若无其事再和舒隐交好?
他抹去满脸的汗与泪,琥珀色的眸子里闪过一丝阴暗不明的光亮,他似乎是下了个很大的决心。
第21章 第21章
因为这件事交给裁决所处理,完全保密的案件导致没有人知道柳忆南已经死亡的事实,包括钟子瑜。
他打电话给舒隐的时候已经是三天后了。
“喂学长,我想问一下你知道忆南去哪了吗?她这几天都没去上课。”
舒隐握紧了手机,他从江边回来的时候就想当面找钟子瑜问清楚究竟是怎么回事,后来想想还是不要打草惊蛇的好,万一真的是他,自己就是自投罗网了。
“她家里有事休学了。”
电话那边静默了片刻,然后沉声道:“学长,你实话告诉我,她是不是出事了?”
舒隐一时语塞,他暂时还没想好自己要以什么样的身份对他说柳忆南的死因。
钟子瑜以为舒隐的沉默是怕他暴走故意隐瞒,“学长放心,我不会失控。”
“那我问你,跨年夜的烟火大会你有重新回去陪柳忆南看完吗?”
“没有。”钟子瑜深吸一口气,“兽化不可逆,当晚是月圆之夜,我们狼人是百分百要变身的,所以我只能给她发条短信说有事提前走了。”
那应该是卫淇澳送她回家的,舒隐突然意识到自己因为柳忆南的事忽略了他,决定和钟子瑜说完之后再打个电话关心一下他。
“柳忆南死了,就在烟火大会那个晚上,被开膛破肚放血而死。”
钟子瑜那边传来重物落地的声音,一阵嘈杂之后,钟子瑜椎心泣血的声音回荡在舒隐耳边,“你说什么?不可能!我不信!谁干的?!”
隔着手机钟子瑜的声音有点失真,但是那种铺天盖地的悲伤几乎要把舒隐溺毙。舒隐捂上很久都没有再跳动的心脏,眼睛里透出一股茫然。
“求你告诉我,求求你告诉我她在哪?我想去找她。”
“她的尸体被裁决所回收了,我不知道在哪……你先冷静,我问你几个问题请你如实回答。”舒隐眼中的茫然转瞬即逝,好像从未出现过似的。他冷静分析,“你喜欢柳忆南的事有没有被族人知道?”
“他们不知道,我是想等烙印她之后再坦白身份。”
“你们月圆之夜变身会失控吗?”
“不会,我们还保留着人的意识,只是身体变成了狼。”
“柳忆南的致命伤是野兽撕咬出来的。”
“你怀疑是狼族干的?”
“有这个可能,但也不排除是血族嫁祸给狼人。”
“话说……”钟子瑜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你的身份是什么?”
舒隐蓦然哽住,该来的总是会来,他只是思考了几秒,“我是裁决所的人。”
反正裁决所承了他一个人情,冒用一下名号也无关紧要。
还没等那边说话,舒隐又说,:“因为两边都有嫌疑,所以你可能没办法跟进案件,不过你放心,我会随时和你汇报进度的。”
舒隐挂了电话疲惫地陷进沙发闭目养神,他已经很久没和伊诺克叙家常了只是有些重要的问题才会问他。倒不是刻意为之,只是舒隐习惯姓对自己看不透的人保持一定的距离。
伊诺克也是个明白人,照样亦步亦趋伴在舒隐左右,像一只等待主人宠溺的金毛。
休息了一会儿之后,舒隐拿起手机拨通卫淇澳的电话,只听到里面传来机械冰冷的女声提醒着他主人联系不上。
舒隐有点坐立不安,她纠结半天还是决定去卫淇澳的公寓一趟,他走到玄关处换鞋时,伊诺克也跟了上来,“我也去。”
舒隐没答应也没拒绝,像是没看到伊诺克一样,自顾自地下楼,伊诺克自然就当他默认了。
车里开着暖气,舒隐都变成血族这么久,有些人类的习惯还是改不了,不过他也不打算改就是了。
“大人还记得我们一开始对卫淇澳的警惕吗?”伊诺克坐在副驾驶座上,定定地看着舒隐,目光炯炯。
“记得,但不代表可以任他自生自灭。”舒隐专心注视着前方,语气听不出喜怒。
到达公寓楼发现卫淇澳不在家,所有东西都摆放整齐,行李也都在,好像主人就出门扔个垃圾。但是所有家具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
平常卫淇澳也没什么朋友,唯一玩得好的就是社团里的柳忆南,现在一时半会舒隐居然找不到任何可以打听到卫淇澳所在地的方式。
这时,季絮打来了电话,时间掐得刚刚好,以至于让舒隐怀疑她是不是有什么歪门邪道能监视他的一举一动。
“黑氵朝咖啡厅。”
舒隐到达咖啡厅的时候,季絮化着精致的妆容,包臀短裙衬得她身材火辣,前凸后翘。她正细细品着咖啡,单手托腮望着马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出神。收回目光不经意一瞟,刚好和舒隐对上,她微微颔首勾唇,小幅度挥了挥手。
似乎和初见时一样干练冷静。
舒隐落座时,季絮的目光透过他落在身后的伊诺克身上,捂唇打趣道:“我本来只叫你一个人,没想到还带了个小情人。”
舒隐并没有纠正她的称呼,他也觉得伊诺克的粘人有些莫名其妙,但在看到那双小狗般无辜水润的眸子时,还是狠不下心拒绝。
他示意伊诺克坐他旁边,招呼服务员要了两杯苏打水,然后开始步入正题,
“有什么要紧事吗?”
季絮直勾勾地盯着舒隐,像是要把他整个人都看穿,“你在找卫淇澳吧?”
“你们认识?”舒隐感到很诧异,卫淇澳怎么会认识季絮?难道他也是裁决所的人?
“你让一个子爵吸血自爆那晚还是我送你们回去的呢。”
舒隐不由自主地张了张嘴,然后咽了口口水,“那你知道他在哪吗?”
季絮眼波流转,并不直接回答,“他很安全,让我转告你不要担心他,先担心担心自己。”
“我有什么好担心的……”舒隐脱口而出。
“柳忆南的死,我觉得和血族脱不了干系。”季絮突然话锋一转。
“我也觉得。”
“拜托,我们可是一队人调查之后得出的结论,你又是怎么猜的?”
“我认识一个狼人,他很喜欢柳忆南。”
“噗——”季絮一口咖啡没吞下去,直接喷了出来,她慌忙抽出纸巾擦拭自己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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