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个普通人。”裴幻在这一点上面始终坚持到底。
舒隐也没指望能逼供出什么,看他的反应的确是普通人被吓到的样子,在舒隐想要不要先就这样放过他,裴幻提出想去洗手间的请求。
裴幻在去洗手间的路上一直在观察每个房间,然后他看到了自己需要的东西。
舒隐家的储物间在卫生间旁边,里面打扫得很干净,放的都是一些藏书,所以一个蔷薇摆件放在那里就显得十分突出。
裴幻情不自禁地走了进去,在手即将触碰到玻璃的时候,一个声音平地惊雷般在身后响起。
“你是黎家的人吧。”舒隐双手环胸靠在门边,似笑非笑地看着他的方向,神色嘲讽。
裴幻触电般收回手,“我只是觉得这个东西很好看。”
舒隐表情不变,语气冰冷异常,“我是血族的信息是黎世安告诉你的?为了就是接近我,找到我的秘密,然后对我进行研究?”
裴幻不动声色地把手放进口袋里,舒隐注意到了这个细节,他闭上眼眸,睁开时红光乍现,裴幻对上他的眼睛时,便不由自主地把口袋中的东西双手奉上。
进化成伯爵获得的能力,除了控制时间变长,还有无需开口直接意念控制。
裴幻拿过来的是两个弹珠大小的球,舒隐丢了一颗在地上,顿时冒出滚滚浓烟,带着迷离的令人致幻的香气。
“你是怎样认为这种迷药对我们血族有用的?”舒隐被裴幻的智商所折服,“放心,我不会杀了你,看来你帮柳忆南接锅的份上。不过你得帮我带个话给你主子,东西可以还给他,但必须自己亲自来拿。”
舒隐说完就撤掉了威压,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储物间,并不担心裴幻有能力趁机偷走圣器。
舒隐眼底一片冷冽,那人到底是有多看不起他才会让一个区区人类前来盗取圣器。舒隐还未达到男爵阶级的时候尚且没有人这么轻视他,如今已经是伯爵,反倒被教会的人看扁,这种滋味实在是不好受。
舒隐收紧手指,将手中剩下的那一颗圆球捏成齑粉,面无表情地撒在虚空。
这个仇,他记下了。教会与狼人对血族造成的伤害,舒隐会一一讨回来,顺便加倍奉还
第40章 第40章
爱拉德没想到他活了这么多年还能再见到她,虽然样貌有所改变,但血液的香味一模一样。
她是经历了多少世的轮回呢,音容笑貌还历历在目,好像不过昨天才见。
江沅沅被爱拉德盯得很不自在,她只是不放心裴幻,于是自己刚休养好就跑来舒隐家看望。
结果发现他家有客人,尤其是这人,一直盯着她不放,不怀好意的样子。江沅沅僵硬地扯动嘴角对爱拉德露出了奇怪的微笑,爱拉德的手不露痕迹地颤了一下,随后礼貌地回了一个淡笑。
“我没事,反倒是你,不在家好好休息跑来我这做什么?”
江沅沅挠了挠头,不好意思地说,“我恢复能力很快的,就想来看看你,既然没事我就先走了。”
江沅沅刚站起来,手腕就被人握住,冰冷的触感让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她下意识反抓,一个过肩摔把人重重摔倒在地。
爱拉德满脸错愕地躺在地上,江沅沅也愣住了,随后跺了跺脚,结结巴巴骂道:“变、变态!”
舒隐更是一脸懵逼,莫非这就是传说中的爱恨就在一瞬间?
江沅沅看了一眼舒隐,随后绷直了身子,深深鞠了一躬,“对……对不起,我、我先走了!”
舒隐无奈地想,江沅沅这个一紧张就口吃的毛病什么时候才能改掉。
直到江沅沅走后十分钟,爱拉德还躺在地上,没能从震惊中回过神。舒隐怜悯地看着他,“醒醒。”
爱拉德眼睛总算有了焦距,他连忙站起来,默不作声地回自己卧室。
“这可不是你平常的作风。”舒隐悠闲地从冰箱拿出血袋,津津有味地喝了起来,盯着爱拉德的背影,纯粹的黑眸仿佛能看穿一切。
“她是那个伤我的人类女孩,我喜欢的人。”
舒隐一口血喷了出来,火红的颜色溅在白色茶几上,如同绽放在雪地里的彼岸花,妖艳而诡异。
“我该说什么?世界真小?”舒隐翻了个白眼,拿来抹布擦洗茶几,确定看不出血迹之后将抹布扔进垃圾桶。然而罪魁祸首跟没事人一样站在不远处看着他一言不发。
“我建议你不要再和她扯上关系,她现在过得还不错。”
“我知道。”
只是执念如果能那么容易改变,希拉也不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了。血族的一生太漫长太黑暗,所以会穷极一生去追寻心中的执念与光明。
舒隐轻叹了口气,“算了,随你吧,只是别再重蹈覆辙了,这次我可不一定下得了手。”
“不会的。”爱拉德眼神坚定,“我不会打扰她的生活,我的执念无非就是看到她能快乐地生活下去,前几世都没遇见,这一世我会一直守护她,直到死亡。”
执念使人奋不顾身,这是舒隐一直都明白的道理,他突然想,如果他自己有了执念会是怎样的场面。随后他自嘲地笑笑,这种东西在他看来不过是弱点,高傲如他,怎能容许自己有弱点傍身。
舒隐在去学校的路上碰到了卫淇澳,他黑眼圈有点重,整个人显得有些颓靡,看起来好几天没睡好的样子。
“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看到舒隐时,卫淇澳眼中闪过一丝亮光,精神也好了几分,“想你想的啊。”
舒隐沉默,他感觉现在人人都想撩他一把是怎么回事?
“我可不像你,有个父辈成天一步不离地跟着身边,附近有身份的只有我是孤军奋战,季絮那边两个女生我又不太好和她们一起,你懂我的意思吧?”
“可以是可以,不过……”舒隐犹豫了一会儿,“我家已经有加上我在内四名血族了。”
“我又不是教会的,还能和你们打起来?”卫淇澳急忙撇清关系。
“不是这个意思,希拉和爱拉德不是伤过你吗?”
“我可从来没说是他们伤的我。”
舒隐回忆了一下当初卫淇澳倒在季絮家门口被莫茉治好之后他们的对话,似乎的确没有明确指出来过。
卫淇澳整堂课都无精打采的,他趴在桌子上转着笔,思绪万千。
住进舒隐家无论从那个方面来讲都对他百利无一害,除了另外几个血族不太好对付以外,没有对他能造成威胁的可能。只是舒隐自始至终都没有松口,让他觉得很憋屈。
舒隐自然也是没有听课,他觉得卫淇澳的行踪极其可疑。精灵从来都与人和善且山栖谷隐,这么多种族里,唯一不会有仇家的就是精灵族,除了个别像黎世安那种别有用心的人,没人会跟这么可爱的一个种族过意不去。如果说上次精灵族是被血族偷袭,可能是存心不良的个别血族有所意图,可卫淇澳又怎么会引来他们的攻击?
舒隐越想越觉得可怕,卫淇澳似乎在不露痕迹中将所有矛头都指向血族。
此时舒隐家中只剩希拉和伊诺克,以及常年被关在二楼活动室的毛蛋。
“我们谈谈。”希拉双手撑在桌子上,直视伊诺克。
“我们有什么好谈的。”
“当然有。”希拉坐在伊诺克对面,翘起二郎腿,“你鸠占鹊巢这么久,感觉是不是很美妙?大人对你太温柔以至于你忘了当初的情形?”
“你到底想说什么?”伊诺克闻言皱了下眉,目光瞟向希拉。
“我什么也不想说,只是看你过得这么滋润,就为我逝去的爱人而感到悲痛!”希拉语气激动,狠狠拍了一下桌面,玻璃碎成了网状,然后纷纷砸落。
“他能力不够怪不得我。”伊诺克语气平淡,丝毫不在意。
希拉含泪的眼睛里冒出愤怒的火光,抬手向伊诺克袭击而去,却被他眼疾手快地捏住手腕,骨骼几乎要被捏碎,剧痛刺激着她的感官,使她稍微冷静了下来。
“好一个能力不够!他那时只不过才被大人初拥一个月,就因为你那点可笑的嫉妒心,哈哈哈哈哈哈哈……”希拉突然发出尖利的笑声,笑着笑着,滚烫的眼泪从面颊滑落。
“你该庆幸自己不是第二个被大人初拥的。”伊诺克捧起希拉的脸,在她光滑的皮肤上划出一道血痕,“否则灰飞烟灭的就是你。”
希拉笑不可抑,“你杀了我吧,你现在就杀了我。”
伊诺克摇了摇头,“大人不会容许我第二次放肆。”
“你真是个疯子。”
“谁说不是呢。”伊诺克扬起一个张扬的笑,夹杂着嗜血的残忍和病态的占有欲。
第41章 第41章
阳光透过巨大的彩绘玻璃窗投射出五彩斑斓的光影,使人仿佛置身幻境。墙壁上的浮雕形状各异,有藤蔓缠绕也有传说中的怪物。神像静静地坐落在大厅正前方,那双没有雕刻的眼睛恍如走了灵魂一般,不带丝毫感情注视着众人的一举一动。
一名身穿红袍的人现在高阶上,他面前恭敬垂头的是紫衣主教。
“你的圣器呢?”红衣主教声音低沉而嘶哑,像生了锈的机器转动发条的声音一样。
“快拿回来了。”
“教皇殿下让你看着黎家,是为了帮他们巩固地位,结果你倒好,自己的东西都让小老鼠给偷了去。没有圣器坐镇,那些被黎家研究的种族去闹事,你可担得了责任?”
他的头垂得更低了,“我会尽快处理好。”
红衣主教又说道:“那个血族最近很嚣张,你们交过手觉得如何?”
“他的天赋很强,但还没有悟透。”
“找机会把他消灭掉,必要时我会向总教请求支援。”红衣主教的手分别在眉心胸口左肩右肩点了四下然后双手合十,然后闭上眼祷告,“光明与你同在。”
爱拉德从舒隐那里了解到了江沅沅最近发生的事,于是他更加坚定了要暗中保护她的决心。宛如痴汉一样寸步不离地跟在江沅沅身后,连她这种神经大条的人都感觉到有些不对劲了。
“学……学长!”江沅沅哭丧着脸向舒隐控诉,“我总感觉有人跟踪我,不知道是不是上次绑架我的那个人。”
舒隐默默看了一眼刚刚爬窗回来的爱拉德一眼,笑容满面地揽过江沅沅的肩,语重心长地说:“你可能上次受到惊吓过度,最近又没休息好,才会有这种错觉。”
“可是那人不是没抓到吗。”江沅沅小声嘀咕。
“警察可抓不了。”舒隐意味深长地说道,“总之你先回去,有什么情况就打我电话。”
送走了江沅沅之后,舒隐苦口婆心地教育爱拉德,“兄弟,你能不能长点心。”
爱拉德沉默良久,“抱歉,我下次会注意的。”
舒隐懒得说太多,走到洗手间打算上个厕所午睡一下,然后他的目光落在伊诺克沾满血污被他撕碎的衣服上。
“是忘记扔了吗?”舒隐喃喃自语,拿起衣服发现衣角处有一大块干透的污渍,他凑上去闻了闻,一股熟悉的恶臭扑鼻而来。
那是当初被绑架的那个工厂里污水的臭味。
他来到伊诺克房间直接逼问,“绑架江沅沅的是你?为什么?”
伊诺克没有看舒隐,长长的睫毛挡住了眼底的情绪,“大人不是对她印象很好吗?”
“两者的必然联系?”
“制造独处机会,让她爱上您。”
“什么?”舒隐被气笑了,“你再说一遍独处?不是还有你在窥探吗?那瓶血是你放的吧?蹲身的时候没注意地上的污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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