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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往不咎 作者:沈富贵(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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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都市情缘 虐恋情深

 
第33章 进行时
  季冰醒来的一瞬间有些许恍惚,落地窗外的天空正淅淅沥沥下着雨,整座城市的色调也因此被调得很暗,让人不知今夕为何夕。床头灯开着暖黄的光,刺得他眼睛酸疼,恍惚中他听到自己沙哑的声音喊了一声子清,然后大脑先于嘴巴反应过来,他速度闭上嘴,再来才又意识到,自己并不在家。
  季冰坐起身掀开被子,揉着太阳穴准备翻身下床的时候,却发现脚上的袜子不见了,他最后的记忆停在过敏休克的前一秒,显然不会是陆川卜干的。他又习惯姓地在思考问题时去摸腕表,手腕空荡荡的,他一愣,视线四下游荡着,最后在床头柜上找到了静静躺在那里的腕表。
  内心的疑团越来越大,却又渐渐地越发清晰,他感觉到自己的心跳莫名有些加快,答案简直就要呼之欲出了。仿佛为了印证他内心早已给出的解答,门口响起一阵小心翼翼的脚步声,季冰迅速转过脸,朝着越来越近的那道人影喊出声:“子——”
  助理站在门口,脸上挂着得体的微笑,见他醒过来了,并未露出惊讶的神色,只是语气关切道:“季总,是我。您醒了,还有哪里觉得不舒服的地方吗?”
  季冰掩去失望和惊愕搅在一起的复杂神色,面色平静无波问:“你什么时候来的?”
  “您还睡着的时候就在了。”韦子明淡笑着说。
  “还有其他人来过吗?”
  “医生来过。”
  季冰眼神晦暗,顿了顿,问他:“找我什么事?”
  “有份文件需要您批复。”韦子明说着转身又朝客厅走:“您稍等,我拿进来给您过目。”
  “不用了。”季冰叫住他,面无表情道:“我去客厅。”
  韦子明折返回来,看着季冰赤脚穿上拖鞋,便走到床尾凳前拿起袜子递过去,对他道:“季总把袜子穿上吧,小心着凉。”
  季冰眯起眼睛,审视般地看着他,韦子明泰然自若地回以微笑。季冰接过袜子却又丢到了一边,站起身下巴一抬,“出去看文件吧。”
  韦子明眼中流波转动,笑着说了句:“季总还是穿上吧,客厅空调打得低,别又感冒了。”
  季冰扭头看他,冷冷道:“你是助理还是保姆?”
  韦子明不卑不亢地回:“无所谓,我只是觉得您需要有人照顾。”
  “我不缺人照顾。”
  “可现在只有我一个人在这儿,不是吗?”
  季冰哂笑一声,扭头看着他,“是我想的那样吗?”
  韦子明的眼神里终于烧起露骨的企图,他摘下眼镜,狐狸眼柔柔地睨过来:“如果季总有需求的话,当然也可以。”
  黎子清驱车开在大雨滂沱的城市道路上,骤雨缭乱,人心也跟着惶惶,因为没电而自动关机的手机被丢在副驾驶座位上弃之不顾,他仿佛也瞬间切断了与这个世界的所有联系。
  车子路过一个十字路口,商场的巨幅屏幕上,当红偶像团体的应援广告一闪而过,熟悉的声音穿过车窗刺进耳朵里,黎子清蓦得回过神,慌忙拿过手机插上充电线。
  等了四五分钟,手机的电量才稍稍可以支撑开机,黎子清将车停靠在路边,从微信里调出白礼生的对话框,刚要打字过去,却屏幕一闪,半路又被进来的电话打断。
  黎子清盯着屏幕上显示季冰妈妈四个字的来电提醒,铃声兀自响了四五下,还没等他接起来,对方就已经率先挂断了。
  如出一辙的季家风格,从来都不耐烦去迁就别人。
  如果换做以前,黎子清接下来的动作,一定会是毫不犹豫地回拨过去。
  可此时此刻,他却再也提不起丝毫的力气,去参与有关那个人的任何事情。
  黎子清将头靠在椅背上,盯着前车窗的雨刷,心里盘算着要怎么跟白礼生解释自己的不守信用,结果刚在脑海中想好开头,手机又再次嗡地一声振动起来。
  他拿起一看,上面显示的来电提醒——季冰妈妈。
  这次黎子清就着实有些惊讶了,别说连着两次,自打这个号码收进他的通讯录,对方就从来都没有打来过。
  他的手指悬在挂断按钮上犹豫片刻,却最终还是控制不住,挪过去按下了接通。
  “喂,是黎子清吗?”季母清清冷冷的声音透过电流传过来,机械般地不带任何情感。
  “对。”黎子清的语气也冷冷淡淡的,仿佛较着劲儿一般。“有事吗?阿姨。”
  对方顿了少顷,复才开口,却是用着陈述的语气讲出了一句疑问句,“你这个月怎么没有来。”
  黎子清这才突然想起来,他这个月是的的确确地,将去季家探望的行程完全抛在了脑后。以往每逢月初的那个周末,他都会雷打不动地往季家跑一趟,上赶着地给那人父母献殷勤,哪怕次次都要面对冷言冷语,却依然乐此不疲。
  原来不管起初再怎么抗拒,也最终会被可怕的习惯所打败,季母习惯了黎子清三年多来风雨无阻的登门造访,一如黎子清习惯了季冰三年多里越来越阴晴不定的冷暴力。
  “阿姨,这个月我恐怕没办法过去看您了。”黎子清语气和缓道。
  对方沉默下去,在这几分钟的等待里,黎子清能好像透过朦胧的车窗玻璃,看到季冰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面无表情的模样。
  “阿姨,”最终,还是黎子清率先开口打破沉寂,直接问:“您还有其他事吗?”
  对方这才缓缓开口:“那你……下个月会来吗?”
  黎子清怔住,他品不出对方这句话的用意,是探究还是求证,亦或是胜利者最后那一瞥,流露出来的一丝恻然。
  “不,”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自在又洒脱:“大概以后,都不会再去了。”
  黎子清快意决然地讲完,不想再等对方的任何反应,带着报复姓般的,从耳边拿下手机挂断了电话。
  手机屏幕从昏暗变成彻底的漆黑,他突然觉得内心一阵空落落的,找不到可以攀附的东西。他将手搭在方向盘上,低头深呼吸一口气,然后侧过脸看着窗玻璃上蔓延的雨水,试图找些其他的东西塞进脑子里,强行将这股巨大且不容忽视的难过情绪从身体里抽离。
  但是太难了,他很清楚。
  季冰的存在,几乎贯穿了他从中学开始,一路到步入社会的十年光阴,那是一段最鲜明,也最恣意,最飞扬跋扈,也最情深义重的年岁,它无可替代,同样也覆水难收。
  所以,要怎么才能忘得一干二净呢?
  要怎么才能把季冰这个人存在的痕迹,从他身体里彻底地割除呢?
  没有办法啊……
  黎子清伸手捂住眼睛,向后仰靠在座椅上,浑身一瞬间泄掉了全部的力道。
  季冰靠坐在沙发中央,交叠的双腿上铺着一份掀开的皮质文件夹,面前茶几上是一台打开运作着的笔记本电脑。韦子明立在他斜后方,微微低着头,目光不偏不倚地落在他那被黑衬衫包裹住的,精悍壮硕的臂膀上,接着往上就是雕刻般的俊朗侧脸,脖颈处的喉结轻微上下滚动,隐约还能闻到须后水的味道浮动在空气中。
  此刻正值凌晨四点多钟,而几个小时前刚从过敏休克中清醒过来的季冰,却已经穿戴整齐,开始为早上八点与公司大老板进行视频会议所要讨论的方案资料,做最后的通盘审核。
  “季总。”约莫过了半个多小时,韦子明突然开口,语气充满关怀:“您需要先吃点东西吗?毕竟您从昨天下午到现在,都未曾进食。”
  “不用。”季冰头也不抬地回他,文件夹一抬,指头点了点上面的一个数字,“这里,我记得上次还是85.1%,为什么二次核算下来,落差会这么大?”
  韦子明俯下身来,看着季冰指着的数字86.5%,顿了顿,解释道:“这家公司前期递交的资料不完善,第二次核算采用的数据跟第一次相差较大。”
  季冰将钉在一沓的几张A4纸从文件夹里抽出来,丢进旁边的垃圾桶,“那这家不用考虑了。”
  “好的。”韦子明从善如流地应下来,拿起沙发扶手上的平板点开,将季冰行程里与该公司老总磋商洽谈的那一列滑动删除。
  墙壁上的石英钟滴滴答答走着,落地窗外隐约开始泛起鱼肚白,季冰扣上电脑,从沙发上站起身,转身对韦子明道:“你先带着东西去公司,我随后就到。”
  “不用帮您叫早餐吗?”韦子明再次问道:“我可不想看到自己的上司,在会议过程中因为低血糖而晕倒。”
  季冰不耐烦地摆手,接着拿起茶几上的手机,却好巧不巧,机身突然在他手心嗡地震动起来,他拿起来一看,上面赫然显示着白礼生的来电。
  季冰眼神一暗,将电话接起来。
  “你又把子清怎么样了?”对方劈头盖脸上来就是一通质问,季冰顿了顿,发出一声冷笑,踱步到落地窗前,俯瞰着脚下鳞次栉比的楼宇,淡淡道:“白礼生,我的家务事,什么时候轮到你来管了?”
  “季冰,那你知道黎子清现在在哪儿吗?”
  季冰脸色蓦得一寒,“什么意思?”
  “他昨晚本该来看我演唱会的,却电话一直打不通。”白礼生语气里笼罩着巨大的失落,接着说:“刚刚突然接到他电话,却是个陌生人的声音,问我是不是他朋友。”
  季冰紧紧攥住手机,狠厉的声音却终究掩不住一丝恐惧的颤抖,问对方:“他在哪儿?”
  对方却突然发出一声讥笑,反问道:“怎么?现在知道害怕了?那你要不要先猜猜,给你三次机会。”
  “白礼生。”季冰阴恻恻地念出他的名字,“你他妈再玩我试试?”
  对方顿了顿,随后机械地报出一个酒吧的名字,然后说:“我人已经在机场,这次就便宜你了。”
  季冰二话没说就挂断了电话,旋即转身飞快朝房间门口走去。
  “季总,”韦子明追在后面,出言提醒:“现在已经六点一刻了,会议八点钟开始。”
  季冰手放在门把手上顿了顿,沉声道:“你先过去。七点三刻,我会准时出现在公司。”
  韦子明点头说了声好,季冰拉开房门大步流星地走了出去,电梯飞快下到酒店车库,季冰手机举在耳边,听着一声又一声重复不断的响铃。
  终于在一分多钟后,铃声骤然被切断,季冰跟着身体不由地一顿,手机里响起黎子清醉意迷蒙的声音:“……喂?谁呀?”
  季冰深吸一口气,咬牙切齿道:“黎子清,能耐了?还学会通宵买醉了?你还知道我是谁吗?”
  听筒里传来一连串吃吃的傻笑,紧接着却是一道谩骂:“……你他妈爱谁谁,滚。”
  “黎子清!”季冰一边拉开车门蛮力坐进去,一边控制不住暴喝一声,“你他妈灌了多少,给我说人话!”
  “老子说的就是人话……”对方声音含含糊糊,裹着浓重的醉意,“你他妈听不懂,说明你是畜生……”
  季冰眯起眼睛,脸色森冷无比,“好。”他单手掉转方向盘,踩下油门,最后对着手机说了句:“我今天就让你见识见识,畜生到底是什么样的。”
 
第34章 进行时
  季冰将车子停在白礼生口中的那间酒吧门外,抬头看了看店面装潢和环境,心底稍微松了口气,幸而只是一家清吧而已,否则,他可能真的会挡不住自己心头快要喷薄而出的狂躁怒火。
  玻璃门推开,清晨六点多钟的酒吧呈现出一副打烊未果的样子,只因吧台处还趴着一位通宵买醉的酒鬼,正歪着脑袋枕在胳膊上,另外那只手还依依不舍地把着一只空空如也的酒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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