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子衫和星空甲 作者:广式煲仔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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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这样的对吗?
傅千树一时半会很难想明白。他只是知道,这个镯子没挑错,真的真的,和岑惊鸣的手超配的。
☆、19 要抱抱
岑惊鸣说了聚会的事,傅千树先是一口应下,走了段路,又开始惴惴起来。岑惊鸣看在眼里,给他吃定心丸:“别怕,就几个朋友喝点饮料玩游戏。”
“我慌什么,”这位退堂鼓一级选手虚张声势地挺了挺胸,“不过讲真还是第一次进酒吧,我需要做准备吗,服装之类有没有要求?”
他散步时有一个不好,喜欢盯着地砖固定的图案来踩,身体微微地摇晃,像一只在麦垛上跳来跳去的小鸟。
“交给我就行。”岑惊鸣有些想拉着他,手半握成拳放在衣兜内,还是没拿出来。
到校外两人讨论吃什么,傅千树按了按嘴角说最近长了溃疡,岑惊鸣提议要不去粤菜厅?
其实无辣不欢的傅千树还是对重油重盐的食物心向往之,想到一桌清汤寡水,兔子耷拉下耳朵似的苦了会脸,才为难地说:“那成吧,先说好看奶黄包和凤爪还供吗,不供咱就换!”
岑惊鸣自是不表异议。到了店里发现除掉部分早茶餐品其他的应有尽有,傅千树欢呼着从自助车上一口气卸了好几笼,见岑惊鸣撑着脑袋,一动未动地注视自己,喉咙咽了下说:
“干嘛干嘛,”这桌上摆的确凿有些夸张,他嘴硬道,“我就这么能吃!”
“好,”岑惊鸣笑得更甚,“快趁热开动了。”
他很愿意说没关系我养得起,一来显得露骨,二来傅千树不喜欢听,就没出口。对,岑惊鸣在有限的共处中敏锐地觉察到了这一点,可以宠,可以哄,但过分表现出袒护意思,或者用诸如“可爱”一类形容,傅千树就会义正辞严地给他“纠错”——因为那是“属于女孩儿的”。
死守刻板印象划楚河汉界肯定不是好事,但岑惊鸣也要到一阵子过后,才知晓背后的渊源。
傅千树还真是拿多了,两个人都吃得很撑。他嗜甜,岑惊鸣关注他筷子的走向,不动声色地避开对方钟情的食物,有一屉点心到最后那个时傅千树筷子一抖,掉到垫纸上,岑惊鸣也没有犹豫,夹起来吃了。
“味道很好,”他作势要起身,“你爱吃,我再去拿一份?”
傅千树忙摆手:“不用,要饱到卡嗓子了。”
岑惊鸣这才安定下来,把空盘子收掉,剩的调调位置,摆在傅千树触手可及的地方。
傅千树刚才看他,就是意识到在岑惊鸣拣起被弄脏的食物前那一整份对方都没动过一口。这是个温柔的人,有时候他的温柔细致入微,小到傅千树一没留神就完全忽视了。倘若他固执己见现在就是骑虎难下的,他狠不下心再去伤害岑惊鸣。
“我去个厕所。”
“啊?好。”
岑惊鸣顺便就把单给买了。
“你是不是忘了我还欠你顿饭?”傅千树看到他手上的小票,闷闷不乐说。
“哦?”岑惊鸣惊讶地眨眨眼睛,“还真忘了,那下次归你。”
什么忘了,根本就装的!
“本来就是我推荐的地方啊。”
傅千树原是气鼓鼓地皱着眉毛,听了这句,只好服软说:“下回去那家焖锅?一开始就说好的——怪我……”
“不怪你。”
岑惊鸣摸了摸他的头,说。
他们两个来到外面,街灯已经一盏接一盏地擦亮了,岑惊鸣走在靠近车水马龙的外侧,各样光线交织,过于鲜明反而看不清轮廓。他隐瞒了一些事,比如自己早去过傅千树提到的餐馆,一个人吃了一顿。即使这样,傅千树也感知到了一点什么成分。
像漂泊在一望无际的蓝海,缓慢,自甘地沉下去。
“你什么时候再过来?”
“不嫌我老在你跟前晃啦?”岑惊鸣调笑说,“忙着招新人呢,不好说。抽空了一定来。”
“招新?”
岑惊鸣颔首:“有个丫头终于决定去参加自考了。好事儿。”
傅千树应和地点脑袋。
岑惊鸣只好无奈地明示他:“山不就你你也不就山……没事记得去店里找我,可以吗?”
他说着,耸起肩膀摊开手,对傅千树毫无办法一样。前面有个供附近小区居民遛弯的小园子,除了健身器材还有几张木椅,岑惊鸣选了个空的坐下来,往边上挪去一些。
但傅千树没坐,就站在他面前,解释说:“不是啊,我想让你把画带回去。”
“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这会是他像个小朋友了。
有个穿校服的女生抬头看他们,脸被手机映得像一只莹莹闪烁的水母。傅千树突然就紧张起来,简直回到小学时期在班主任眼皮子底下,帮前排扎马尾的姑娘打小抄的年代。
你自己说来追我的又卖乖求放水,傅千树一面好笑地想,一面听到自己帮助他作弊地答应了:“可以啦。”
岑惊鸣心满意足地扬着唇角,他以为下边还会有话,但岑惊鸣什么都不说了。傅千树走过去,挨着他坐。
有时候陪伴比直问更加有效。那句话牵动的情绪低潮,在傅千树生动而温热地靠近自己那刻起就被衬得不值一提了。对方像一只小萤火虫,点亮了混沌的寒夜。
不远处有大妈在跳广场舞,音响播得震耳欲聋,傅千树应该挺担心他的,但蛊于这魔性十足的口水歌,边拿大大的眼睛黏着他,边翘着二郎腿一抖一抖,莫名添进了滑稽感来。
岑惊鸣忍笑:“你也想跳?”
“不了不了。”傅千树跟给他扎了一样立马正襟危坐。
“想跳就跳,”岑惊鸣认真地说,“又忘啦?我讲过的,你喜欢,便是好的。”
傅千树骨头放软了点,说:“那你呢?好好的画说扔就扔,你难道不喜欢吗?”
这家伙——还真是举一反三,岑惊鸣伸手抹掉他下巴沾的米渣,笑说:“没什么用处了,丢掉不可惜。”
“那画画呢?”
“谁说我不画了?”岑惊鸣轻松地安慰他,“回去还有定制的款式没设计呢。”
傅千树急了:“你明明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你那么厉害,绘画对你来言不是最重要吗,怎么轻而易举就放弃了啊!”
“小树,”岑惊鸣平静道,“——现在,追你才是我最重要的事。”
傅千树如同被他点了哑穴。
他眼中还有翻卷的波浪,身体却不动弹了,而岑惊鸣跟他截然相反,岑惊鸣上半边靠过来,两只胳膊绕住他的脖子,若即若离地搂住他,但傅千树看不见他的眸子,看不到心灵的窗户,就猜不准是熄灭还是亮着光辉。
“在B市给我打电话,说可以抱我的。”
傅千树心说我从不耍赖,任由岑惊鸣把重量的一半交付给自己。他撒起娇来也很得心应手哦,傅千树乱七八糟地想,却没有产生一毫一厘的排斥的心态。虽然天色已黑,椅子上方投的光聊胜于无,两个男的抱一块,还是容易被注意到。
然而傅千树已经忘了在意别人想法,就这么不管不顾地让岑惊鸣做了。
“谢谢。”
“谢、谢什么,”傅千树内疚起来,“我又没帮到忙,我就是觉得你要是能再坚持一下下肯定不管啥难关都挺过去了,你那么厉害——反正在我心中你是最完美的艺术家!”
岑惊鸣坐起来,望着他想,那便足矣。
“画我会一直存着,但凡你想,随时找我拿。”
“好。”岑惊鸣郑重地应道。
恢复原本的姿势,岑惊鸣身上那种味道更像微妙的薄荷,于暗无声处柔和地掠过肺叶。和初次见面闻到时已经不大相似了,傅千树迷迷糊糊地想。
是一种令人安心的气息。
但是傅千树没想到的是,还未等到岑惊鸣彻底调整好心态,告诉自己发生过什么抑或主动找他完璧归赵,他就险先酿成不可挽回的损失。
那天下课他一进宿舍,就发现过道空空如也。地板湿漉漉的,不知道还以为遭了水灾。
“我放这的东西呢?”
吕奇和老大先后进来,被他这一嗓子吼得吓了个跳脚。
“稍安勿躁稍安勿躁,”吕奇忙上来说,“屈蒙不是没上课?人呢?”
“屈蒙!”傅千树心急如焚,“屈蒙人呢!”
“干什么啊大吼大叫的。”一阵水声过后,屈蒙从厕所出来,甩了甩手。
“我放这的箱子呢?”
“扔了啊,”屈蒙无所谓地斜着眼,看他,道,“不是早上刷牙那会背地里骂我不收拾房子么?我擦了你们桌子,又是扫又是拖的,还倒好垃圾,这回够满意了吧?”
☆、20 撞破
“师姐。”
“进吧,门带上。”
傅千树将办公室门掩好,走到沙发边,下意识用劲在身上拍了好几下才规规矩矩地坐了。兼职辅导员看到他额角一道凝血的口子,赶紧拉开抽屉找到盒创可贴,说:“先简单弄弄,回去再到校医院清创听到没有?”
“不用。”
他师姐见他梗着脖子要强地道,气不打一处来,鬼火冒地将他按出,硬糊了张创可贴上去,傅千树倒抽口冷气。
“老实了?”师姐冷笑说,“刚还跟我逞呢,先手打人把你能得?”
这位博士学姐也是师从涂导的准同门,素来交情不错,而且傅千树学术水平在一众本科生中鹤立鸡群,team里很讨大家喜欢的。师姐本就惜才,看到傅千树脸上还有挽起的衣袖下青一块,紫一块的,焦躁地按着眉心,说:
“怎么回事,你也讲一遍吧。”
“屈蒙不都早告诉您了么,”没想傅千树不大配合,“反正我为民除害,处就处分……您要没别的事我想去看看能不能把丢的东西找回来。”
“老实呆着!”师姐严厉地瞪了他一眼,傅千树虽然听从她的命令,模样始终不卑不亢,语气又软下来,“我要成心治你,犯得着先和颜悦色地听他摆一通鬼话?你宿舍其他俩室友都谈完了最后才叫你,就是提防屈蒙后头到处编排辅导员也和你沆瀣一气,是不知道校园暴力这种话题多抓眼球吗。”
傅千树吁了下气,惭愧道:“给师姐添麻烦了。”
“知道就好,”师姐转了转笔,“现在肯讲没?”
水烧开了,还未等她起身,傅千树拔掉电源,拿着壶子替她将沸腾的滚水注入茶杯。他把喝的放好在师姐面前,才说:“——屈蒙,一直十分针对我。”
带头孤立、恃才傲物——师姐看到屈蒙浑浊的眼珠,那种伪装得楚楚可怜却在她背身时扬眉吐气的神态,便获晓他施加在傅千树头上的污名多么地假。
你好端端,优异善良地生活着,不定就在某一天遭遇类似的飞来横祸。先天基因、成长过程、社会环境……这些分析人格扭曲的因素,专业人员可以用,普罗大众没必要,滥用了,就有替为恶者开脱,二度伤害受害人的嫌疑。
傅千树师姐懒怠去探究屈蒙为何憎恶他,或许是傅千树出于好心提醒他注意个人行为下了他面子,或许是傅千树呼朋引伴时谁把他挤到一边,或许因为天道酬勤傅千树拥有着一切屈蒙所没有的东西。可他从未争取,只站在阴臭的水沟旁,执著于怎么毁掉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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