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师弟搞丢了 作者:巨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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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酒寨?听起来怎么跟土匪窝似的。”
唐一书解释道:“清酒寨原先并不是江湖门派,也不是土匪窝,他们酿的酒十分出名,其中最难得的要数‘清酒’,据说要二十年才能成功酿出四五坛。据说有个特别爱喝酒的世外高人途经清酒寨,寨主请他喝了珍贵的清酒,高人就在那里留下了,还教寨子里的人武功,清酒寨这才跻身江湖门派。”
隋简听完眨眨眼,“这‘清酒’真那么难得?”
姜洋观他神色顿时如临大敌,怪叫一声道:“祖宗,你又打什么主意呢!”
隋简陷入思考,并不理他。
作者有话要说:
祝麟拿出小本本,用红色的笔又给隋简记上了一笔,又换成黑色的给宫燕记了好多笔。
第14章 回程
隋简最终止步于第三轮比试。
白云天不是凭他现在的实力能对付得了的人,从交上手的那一刻隋简就清晰的意识到这一点,对方跟他前两场的对手完全不一样,这个人,没有一丝破绽。
隋简苦战到最后,强拼着一股师出无名的倔强,几次被打倒又爬了起来,屡战屡败,屡败屡战。
早早出了结果的姜洋直皱眉,沈琼撇过脸不忍心看,连周远征都对他另眼相看了几分。
太阳穴嗡嗡作响,嘴里有股浓浓的血腥味,身上没有一处是不疼的,隋简最后一次爬了起来,几乎感受不到双腿的存在。檀影剑尖拄地,几乎化成一根拐棍才勉强支撑他歪歪扭扭地站了起来。
白云天笔挺地站在对面执剑等他,语调毫无起伏道:“你很有骨气,但光凭这个是赢不了我的。”
隋简心道,“废话真多。”
他也知道自己这种垂死挣扎没有意义,一开始的确想过干脆直接认输算了,反正没人会怪他,而且他已经出过风头了。
可这就够了吗?
出过风头,这就够了?这就是自己想要的?白云天是很强,可这江湖之大,比他强的人比比皆是,自己今后碰到了都得认输?谢寒子是这么教他的?
隋简心头火起,烧得他快要无知无觉的四肢又重新涌起了些力气。
他虽满身疲惫,一双眸子却清亮极了,但实际上他连多余的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额上的血流进眼睛里,痒痒的,被他一抬袖子狠狠蹭掉,他直起身,颤抖着拿起剑,沉默地表达了要战到最后一刻的决心。
白云天并未因为对手浑身是伤而放松片刻,他面无表情,整个人像把锋利的宝剑,无时无刻不保持着最佳战斗状态。
他待隋简终于站好,闪步冲上前去,隋简已是强弩之末,勉强使出剑招与他正面交锋,再一次被击倒在地,这一回,他终是没能爬起来。
谢寒子第二次把他的徒弟从擂台上抱下去,心境有些相似,都是对自己这不知深浅的徒弟又怜又怒。
庞叶被他粗暴地拽过来,谢寒子言简意赅道:“看。”
庞叶好脾气的没跟他计较,伸手掀了掀隋简的眼皮,又给他把把脉,随即蹙眉,语速飞快道:“伤及肺腑,有些棘手,我给他简单处理下,再带回白府治疗。”
谢寒子刚刚看到徒弟倒在台上一直提着的心终于落回了原处,他伸手给隋简擦去额上鲜血,看他闭上眼显得乖巧许多的脸,谁能想到睁开眼却是这么不让人省心呢。
祝麟一直在不远处安静地注视着这一切。
他早就想冲过去了,但是他不能动,从隋简登上擂台开始,他就被人一把捂住嘴点了穴道,拖到一旁眼睁睁地看着。
他眼睁睁看着自己最重视的人被另一个人打倒,又满身是血地爬起来,再被打倒,反反复复,一直到他爬不起来。
束手无策。
祝麟红着眼眶,一直试图冲破身上的穴道,但不行,他内功没有那人高强,只能像个真正的小孩子似的被大人玩弄于鼓掌,从未有过的无力感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顷刻将他吞噬。
“看来我猜的没错,你不肯回去的原因就是这个。”那人略显轻佻地说道。
祝麟默默咬碎了一口银牙,这个声音他记得,是烛龙教的右护法侯杰,一个长相轻佻又很邪性的人,很符合世人对魔教的印象。
“你也不用在心里骂我,就算我没把你点了穴放在一边,你也什么都做不到,还是得像现在这样,在一边,看着他受伤。”侯杰轻飘飘道:“而且凭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连为他报仇都做不到。”
祝麟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下了台的白云天,又好像什么都没看,只是随意地聚焦在某一处而已。
侯杰一直瞄着他的表情,虚情假意地安慰道:“没准按照你现在的进度,过个十几二十年就能赶上他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大不了到时候再说吧,你说是吗?”
祝麟狠狠地咬破了自己的舌尖,疼痛混着血腥味在他口腔里蔓延,脑子瞬间清醒。
他知道侯杰是什么意思,无非就是想让自己心甘情愿的回去练那劳什子宝藏里的武功秘籍。可不可信先不说,自己若是回了烛龙教和隋简的立场就彻底对立,也许还会受人摆布,将来的事都不好说。
练功不一定要练魔功,他跟宋笑唅学也是一样的,只是时间问题。
对,只是时间问题,他早晚会替隋简报了今日之仇。
侯杰眼瞧祝麟脸上的表情变了几变,最后喜怒不形于色,“啧”了一声,心想,不愧是那两个人的儿子,心眼还不少。
他知道今天是带不走祝麟了,祝麟被他们亲手送到无妄宗,如果不是自愿跟自己走,凭他现在无妄宗记名弟子的身份一时也不好轻举妄动,只能再想办法了。
侯杰伸手轻拍了下祝麟的肩膀,身影转眼消失在人群中。
祝麟穴道被解开,双膝一软直接跪在了地上,他痛苦地捂住额头,心里难受得无以加复。
不用想侯杰也已经不在了,那他今天这一关算是过了,等回了无妄宗就能安全些,不会有人总想着把他从师兄身边带走了。
他双手撑地爬了起来,喘息着调动自己的内力,施展轻功回到白府。
隋简恢复意识时已经到了第二天晚上,他昏迷了一天一夜。
他头脑还未清醒,先感受到了四肢百骸传来的疼痛,心里暗骂一声,那个白云天下手真狠啊,早晚要把他揍得他亲娘都不认识他。
一双手把他扶了起来,体贴地给他喂了杯水,隋简一股脑喝下去,嗓子好受不少。
祝麟红着眼眶,哑声道:“我去叫人。”
隋简从未见过他这样,急忙道:“你站住。”
祝麟听话地站住脚,却没有回头。
隋简想他可能上辈子欠了祝麟的,自己一身伤痛还没说什么,祝麟红个眼眶倒让他心里七上八下的,无奈道:“快过来给师兄看看,哟,怎么哭了呢,谁欺负你啦?”
祝麟走到床边,小心翼翼地抱着隋简的腰身,脸埋在他肩窝,不出声,身子有些颤抖。
隋简才反应过来他难受什么,心里又温暖又熨帖,没受伤的手搭在祝麟肩背上,十分不合时宜地笑出声来。
祝麟的耳朵又蔓延上一层绯色,闷声道:“笑什么?”
隋简得趣般地摸摸他的耳朵,又摸摸他的头发,“笑我们小竹林怎么这般可爱啊。”
祝麟不吭声,抱着隋简的双手使了些力气,隋简疼的嗷嗷直叫,也没舍得推开他,毕竟这个孩子可能是世界上除了师父以外最挂念他的人了。
他哭笑不得道:“你想把师兄压死吗?”
祝麟犹豫地直起身,看着隋简一身伤痛,懊恼地反省自己刚刚都干了些什么。他轻声问:“很疼吗?”
隋简没心没肺道:“不疼,这才哪到哪,说不定将来会碰到更难缠的对手受更重的伤呢。”
祝麟藏在袖子里的手指紧握成拳,嗓音发涩道:“我会……好好练功,保护师兄的。”
隋简一边眉毛挑起,笑道:“师兄等你。”
他这次受的伤比较重,在床上躺了好几天。
姜洋靠在隋简床头,嘴里“啧啧”道:“你倒好,舒舒服服躺下了,我和唐师兄还得接着打呢。”
隋简没好气道:“咱俩换换,你躺着,我去打。”
姜洋贱兮兮地拖长音调道:“那不行,你太弱了师弟。”
那个“弱”字被咬得很重,隋简随手从床上抄起个枕头朝他扔了过去。
姜洋一边躲一边逗他,丝毫不觉得自己这种欺负伤员的行为有多可耻。
他一路退到门口,房门刚好被人推开,迎面而来一床被子,那人手一伸,率先护住了手中盛满药汁的药碗。
“周、周师兄!”
周远征面无表情地扯开头上的被子,扫了眼满屋子的狼藉,一句“幼稚”滚到喉头,又被他强硬地咽了下去。
他把药碗放到床边凳子上,淡淡道了声,“喝药。”转身云淡风轻地走了。
屋中另外二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他走远,隋简捏着鼻子喝完了黑漆漆地药汁,皱起脸道:“怎么感觉又苦了?”
姜洋也不再闹,把地上的东西一一捡起,道:“良药苦口,你就忍着吧。”
他把东西都规整好,挥挥手,“师兄要去准备下一场比试了,你好好养伤,比完我来看你。”
隋简嘴里发苦,无声地示意他赶紧走,姜洋撇嘴嘟囔道:“一点都不可爱。”
没一会谢寒子来看他,隋简忍不住倒豆子似的跟他诉苦,说他躺的快发霉了,姜师兄总来欺负他,祝麟那孩子受了刺激每天就知道练功都不来陪他说说话,周师兄的药一天比一天苦。熟不知这种行为与撒娇无异。
谢寒子只是微笑着听着,听他说苦,从袖子里掏出一小包松子糖,悄声道:“别让人发现了。”
隋简惊喜地拿出一颗含在嘴里,含糊不清道:“师父身上怎么总有这些零嘴。”
谢寒子看徒弟吃得开心,心里一片柔软,摸摸他的头温和道:“以前是没有的,后来觉得你们这些小孩子爱吃,就多少备了点,也不沉。”
隋简感动道:“师父真好,下次武林大会我定要夺冠,给师父换酒喝。”
谢寒子感兴趣地道:“你要给师父换什么酒喝?”
“就是清酒寨那个据说二十年才出几坛的清酒,师父尝过吗?”
谢寒子思索一番,道:“还真没有。”
他紧接着好笑道:“说起这个清酒寨,也真是神奇,有个名叫乐知鱼的弟子连续三场因为没有对手顺利晋级了,若不是知道武林盟确实是公平地抓阄,都要让人怀疑其中是否藏着什么猫腻了。”
隋简一头栽倒在床上,感慨道:“那或许真是福星下凡吧。”
等隋简终于能蹦能跳了,武林大会已经进行到尾声。
姜洋在第六场惜败给苍云门的戚无陵,到第七轮时场上还剩下四个人,分别是唐一书,黑祁山的秦峰,苍云门的文廷,还有岳门谷的白云天。
四人将在一天之内两两对决,最终比出此次武林大会的胜者。
隋简身后跟着小尾巴祝麟,两人一起搬个小板凳坐到无妄宗弟子群里,大声给唐一书打气。
唐一书头疼地看着自己的师弟们,硬着头皮展开揽月迎上秦峰的刀法。
秦峰的刀没有童劲松的霸道,招式灵活,秦峰又是个咄咄逼人的,唐一书不多时便落了下风。
白云天不到一炷香的时间就取得了胜利,看着满脸写着不甘心的文廷,淡漠道:“承让。”
唐一书最终被击败,摇摇扇子坐到隋简他们那里,兴致勃勃道:“快看高手之间的对决。”
隋简佩服道:“师兄心胸真是豁达。”
唐一书轻点他的额头,“要承认自己技不如人才能更好地进步,学着点。”
隋简无从反驳,只好把头转过去,认真看起了最后的对决。
白云天向来都是一身素白衣衫,白色本是极挑人的颜色,因他长了一张面瘫脸,整个人散发出一股丧气,居然也不违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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