贫僧不破戒 作者:冢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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虚生微愣一笑,“贫僧可不敢砸万通先生招牌。”
贾半仙深深地看了一眼沉香,无惧问道:“这位姑娘便是江湖前阵子传言的红衣女剑客吧?”
“正是。”虚生回头望了眼手握剑柄的沉香,笑道:“她叫沉香。”
贾半仙瞧见沉香浑身紧绷,自知身处在险境中,只是他早已看开生死,全然不惧。江湖传言的顶尖剑客,贾半仙忍不住多打量两眼。
无意间他注意到沉香腰间佩剑,目光瞬地一闪放光,垂涎地直愣看着那柄短剑,激动道:“赤虹剑?!这是卢冶大师铸的赤虹剑?”
赤虹剑是自己执掌无知楼第一层时虚生送的礼物,沉香并不知道这剑的来历,只是觉得十分好使,这又是虚生送的礼,所以平时格外珍视保养。今日听到贾半仙这般激动,才知此剑贵重,当即想褪下还给虚生。
虚生见沉香举动就知其想,伸手就推回沉香执剑的手。
谁知贾半仙眼尖,一把抓住自己手腕,手止不住地颤抖抽出他藏在外衫下的长剑。
这柄剑从锋到柄通身墨黑泛着光,不用试就知削铁如泥,剑身略窄不见纹路。乍一眼瞧很是平常,可是像贾半仙这种行家,哪里可能眼拙视之不见。
捧剑仔细端详良久,贾半仙双眸顿时睁大,难以置信道:“这是……传说中的渊墨剑?据说卢冶耗尽心血所铸的最后一柄剑,此剑随着卢冶身亡而遗失。相传是卢冶不愿死后旁人所享,故意沉入苍峨山日月湖底。”
虚生深知渊墨锋利,取剑时格外小心,轻笑道:“万通先生不亏是北孟最大的古玩商,真是好眼力。”
未等虚生话音落,贾半仙又发现虚生佩戴的雕镂玉球也非俗物,正是吴朝第三位君主爱妃梓戌夫人的爱物永香玉球。翠水笛更不用说,卢班大师雕琢的玉笛,连渊墨剑鞘挂的佩物,都是卢班大师亲雕的游龙扣。
一日内连瞧见这么多传闻中的名器,贾半仙这视古物如命的姓子顿时狂喜。
他顾不得举止失礼,越发胆大打量起虚生旁物,此时在他眼里虚生已不是个活生生的人,而是个行走的古玩。亏得他理智尚存,不然恐怕会控制不住自己,伸手扒虚生衣衫,要瞧瞧他底下还藏了多少古物。
“今日叨扰万通先生多时,不敢再多耽误浪费先生时间。”
贾半仙双眸还直愣愣盯着虚生腰间瞧,闻言没作答,还是虚生再次发声,才回过神来。尴尬的挠后颈,贾半仙笑道:“妙僧的三千两没花完,我岂可怠慢。”
虚生向来视钱财如粪土,没要讨回的意思,笑道:“那就先放在万通先生这,日后我要再来买古籍玩物,或寻问题而来,抵扣便是。”
贾半仙把虚生送到店门外,颔首笑说:“一言为定,妙僧放心本店童叟无欺,绝不坑骗顾客一文。”
万事通在江湖的身份极其隐秘,虚生特地隐去万事二字,道:“先生不必相送,告辞。”
拐出谈欲居所在的街道,不苟言笑的沉香忽地轻笑,“幸好楼主走得快。”
虚生想起适才情形,稍吁口气,刚想开口说话,却被径直朝自己走来的两人吸引住目光。他停住步子驻足而立,唇角含笑地盯着两人,直到两人走到自己跟前,也没开口说上一句话。
来者是身着常服,腰间挂的牌能瞧出身份不一般,其中一人对虚生深作揖,恭敬道:“妙僧午安,在下冯树人,是六皇子府中主簿。我家王爷已让人备下清茶素斋为您接风洗尘,派我接您到王府小聚。”
王府幕僚对和尚行大礼,难免会惹来旁人侧目,虚生忙不迭虚扶起冯树人,淡漠道:“六殿下真是耳聪目明。”
冯树人听出话中隐隐的不满,笑道:“其实我家王爷还不知妙僧已到京城,只是王爷他近来每日都派人准备一桌素斋,等妙僧前来。我刚才与好友在宣平门附近酒肆闲谈,巧见妙僧,一路跟妙僧到此等候。”
虚生不接话,瞧了眼沉默在旁的另一人。冯数人忙介绍道:“这位是大理寺少卿,刘世正。”
虚生了然一笑,只与刘世正互相点头打个照面,道:“六殿下相邀款待,实在盛情难却,我若再拒绝就显得不识相了。”
冯树人立刻侧身让出道,在旁引路,陪笑说:“我已让小厮在市坊备下轿辇,妙僧这边请。”
崇明坊外果然备下两顶轿辇,刘世正陪虚生几人到市坊口就告辞离去,显然这两顶轿辇是为虚生和沉陷准备的。沉香不是深闺小姐,出行从不坐车马轿辇,原想拒绝步行旁随,但见虚生神情不容她回绝,只得听令行事。
作者有话要说:
审文我这看不到是是否没过
大家如果有发现哪张突然锁了,麻烦说一下,谢谢
第45章 第45章
肃庆郡王府在永乐城西北面的礼泉坊中,与三皇子的梁王府比邻而建,足以可见这两兄弟关系之亲近。这不冯树人遣人来报消息时,三皇子孟清润正在与孟修染对词闲情。孟修染闻得虚生前来,大露喜色,时值正午进膳时分,他连忙吩咐下去多添两副碗筷。
轿辇到弘郡王府时,刚是午时过半刻,郡王府门口围观了不少百姓,毕竟两位皇子亲自在门边等候接待的人,身份必是贵重。当虚生从轿中走出,众人纷纷露出失望的神色,一哄而散。
孟修染粲然笑道:“你来不提前置喙声,来得让人猝不及防。”
虽已决意入尘离佛门,虚生仍就一时改不了习惯,双手合十微弯腰道:“贫僧拜见三殿下、六殿下。”
孟清润扶了把虚生手腕,淡笑道:“妙僧不必多礼。”周遭还有没散尽的百姓,孟清润侧身抬手,引路道:“里边请吧。”
府邸的前院非常热闹,嬉笑声在院中络绎不绝,有群小丫头围圈在玩踢毽子,其中有两个小姑娘衣着华贵,瞧上眼就知是有身份的主子。她们玩得不亦乐乎正在兴头上,并没注意到王府有客到来。
孟修染扬声唤道:“嘉乐过来。”
“哎。”抛下手中鸡毛毽子,那小姑娘笑盈盈跑来,杏眼水灵,眼角唇边弯似弦月,声音清丽道:“六哥哥。”刚叫过人,她立刻注意到虚生,一眼觉得很是特别,“这位是?”
孟修染没接话,笑着对虚生指着小姑娘道:“这是我父皇最宠的小女儿。”
虚生行礼道:“福乐公主金安,贫僧名叫虚生。”
福乐连忙挥手,鼓起腮帮子,不满道:“别别别,花和尚起来,无须对我行礼。”
孟修染听福乐这般称呼虚生,脸色一沉,“福乐不得无礼。”
虚生倒是毫不介意,笑道:“公主给贫僧的名号倒是特别。”听虚生这么说,孟修染倒不好再多说什么,况且他心底也觉着称呼甚是适合虚生。
跟在福乐公主身后走来的是另一个贵家小姐,年岁与福乐不相上下,一双凤眼美目盼兮,豆蔻年华的岁数,已能看出将来必是个美人。她微微抬着下颚,似乎连孟清润这三皇子都没放眼里。
孟修染与孟清润对视了眼,似在犹豫如何做介绍。谁知这小姑娘微微一欠身,竟是对虚生行了个小辈的大礼,“来永乐城也不来跟我说声,我好叫护卫去接你。”
孟修染顿时傻了眼,连孟清润心底都大为惊讶。西蜀的珑秀郡主对人行大礼,莫说是他俩普通皇子,连自己太子大哥都没受过这待遇。他俩再看虚生欣然受之,全然是司空见惯的模样,更是心底打起了嘀咕。
福乐拉了拉珑秀的衣袖,烂漫道:“珑秀,你认识花和尚呀?”
珑秀郡主点点头,刚想开口就听虚生问候,“数月前你从马上跌下,伤势好痊了?”
“你特意派人送来伤药,不敢不好。”珑秀完全不在意男女有别,撸起宽袖,就给虚生看自己手臂。
虚生睨了眼珑秀的手臂,帮她拉下衣袖,笑道:“不小了,还没个姑娘家的样子,也不怕被别人笑话。前阵子我刚见过你父亲,这回我是帮你挡回去了。但是啊,你要继续在京城闯祸,我是保不了你。”
“瑶儿知道二叔叔最疼瑶儿了。”珑秀仿佛完全变了姓子,对沉香柔柔一笑,甜腻道:“香姐姐好。”
福乐公主嘟着嘴,手指不时戳着自己下唇,半晌道:“珑秀叫花和尚二叔叔,那我也叫二叔叔吧。”
珑秀难得露出小孩子心姓,忙不迭抱住虚生手臂,“不许,二叔叔是珑秀一个人的二叔叔。”
孟清润甚少涉足江湖,对江湖的人事不太了解,原先他听到自己六弟提及虚生,不过觉得是个在武林微有名声的和尚,可眼前的事,他已完全惊得说不出话来。孟修染亦是睁大眼眸,懵愣地看着眼前的事,半晌挤出句话:“妙僧,恕我失礼,定西王爷与你……”
虚生轻笑地觑了眼孟清润,口气很是平淡,仿佛在说件平常小事,“他是我拜把子的大哥。”
孟修染闻言恍然大悟,终于明了虚生当初听到他名号何故丝毫不在意,比起江湖其他人的态度,虚生总是对自己不卑不亢。他对虚生怀有满腹不解,如今才明白,一个与西蜀定西王平辈称兄道弟的人,又岂会将自己这个小皇子放在眼里。
声闹的院落蓦然有了些许冬色的寂寥,孟清润许是察觉到孟修染所思,神色虽未有别,眸底流过一丝不容易察觉的低落。身为皇子岂会没有不希冀皇位的想法,只是孟清润敬重长兄,自己又是个太得宠的皇子,所以断了念想。
如斯静了一会儿,二门里突然走出位美妇,步态端庄不失娇媚,笑道:“午膳已经备好了,难道六弟打算让客人在院里久等吗?”
收起心中那抹涩意,孟修染笑道:“三嫂嫂说的是,哪有站在院里招待贵客的道理。”
年宝函揽上孟清润的手臂,笑颜如花似是四月天的春阳,“你呀,早该成家了,好让人提点着你,帮你打理内宅。”只稍一眼,年宝函已看穿自家夫君的心思,似是宽慰又像鼓励地挽了挽孟清润的手,笑道:“王爷说是不是。”
“是,我得空得在父皇跟前提一提。”孟清润转头笑道:“从季室山到京师路途多日,想来妙僧也累了。今日来得巧,我们正好能为虚生师傅接风洗尘。”
虚生无意推辞,欣然接受孟清润的邀约,与两位皇子慢步走进内宅,看似比肩而行的三人,细瞧却能发现,虚生的步子要比两位皇子小些,走在略微后头一点。众人刚到内宅正厅,府上管事匆忙赶来,竟是道怀明墨在王府外递拜帖来访。
“今日倒是热闹,武林两位传奇人物竟同时来了我郡王府。”孟修染笑说,忙不迭让管事去请人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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