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小子,你既成为我徒儿,为师为你做任何事,都是应该的,也是我心甘情愿的,没有值得与不值得。”
他轻轻拍打着青年的后背,“天魔种是把双刃剑,剑柄在你手中,无论将来成魔还是成仙,关键在于你的心。师父对你只有一个要求,不要滥杀无辜,但若是有人欺到头上,也不必心慈
手软。”
一句话,有外挂就好好用,遇到傻逼只管揍。
段凛把头埋在师尊的肩上,贪婪地呼吸着熟悉的清香。
克制住想把人用力揉进骨血的念头,抬起胳膊,虚虚将人抱了一下。
手掌贴到男人后背的那一刻,他身体里的每一个脏腑,每一滴血,都在剧烈的颤栗,变得滚烫。
方灼毫无所觉,松开手,“走吧。”
大师兄口中的极寒之地,是真的冷。
常年冰雪不说,夏天冰雹,冬天暴雪,居住环境自然不怎么样。
可没办法,仙门剑宗弟子众多,实力强悍,魔修们干不过,就只能委屈巴巴的,龟缩在苦寒之地。
方灼带着徒弟花了三天时间,到了交界镇。
客栈老板见到热衷于见义勇为的仙长回来,热情的从柜台里绕出来。
还没来得及招呼,一名黑衣青年突然闪出来,挡在面前。
方灼盯着徒弟的后脑勺眨了眨眼,介绍,“这位是孙老板,上次来多亏了有他照料。”
段凛颔首,算是打过招呼,“一间上房。”
方灼一愣,就小徒弟目前的身高体格,睡一张床的话必须叠罗汉,这怎么行。
他从段青年背后走出来,“要两间。”
段凛眼神暗了暗,捏了捏挂在腰上的鞭子,退到男人身后。
老板念着方灼还要回来,一直替他留着之前那间屋子。而由于附近几间房都有人,段凛被安排在了走廊尽头的房间。
刚刚团聚的师徒俩,一下子就被拉开了距离。
这地方靠近极北,温度低,屋子里都烧着地龙。
一进门,方灼就脱了鞋子,光脚踩到地上,顺便把鸡崽从袖子里掏出来放放风。
然后翘着腿躺到榻上,开始看小电影。
小电影播放了不到十分钟,里头的主角就开始搞幺蛾子,骇人的魔气不要钱似的,从让他身体里钻出来。
住在走廊两边的魔修和人修,被惊动跑出来,还以为是什么大能住进来了。
还没辨别出具体是哪个房间,一道白影从他们中间穿过。
紧跟着,走廊被凭空而出的迷雾充斥,能见度只有半米。
方灼气狠了,一脚踹开门冲进去,伸手拧住青年的耳朵,凶悍的把人从床上扯下来。
“为师跟你说过的话,你全当成耳边风了是不是?修炼切记心浮气躁,想东想西,你他妈这是在练什么玩意儿!”
“睁开你的眼睛看看这四周的魔气,再练下去,整个镇上的人都知道你是魔修了,你他妈这在找死!”
方灼一口气骂完,大口大口的喘息,突然发现,空气中一片安静,怪压抑的。
心里忽然种生出一种奇怪的感觉,好像遗漏了什么重要的事。
233,“……你人设呢同志。”
方灼卧槽一声,顿时觉得手里拧着的耳朵,成了烫手山芋。
他迅速丢开,把手臂往身后一背,往后退了三步。
完了完了,一不留神把好不容易装出来逼给弄丢了,咋整。
第185章 高冷师尊坏徒弟13
也不知道是双方真在尴尬,还是巧合,总之房间里的气氛怪异。
最终,还是段凛率先打破了沉默,“让师尊担心了。”
青年俊脸如常,黑色眼瞳漆黑沉静,看不出任何情绪。
方灼,“……”不是,大哥你没毛病吧。
你师父人设崩了,破口大骂,你就不觉得奇怪么。
他努力绷紧脸,眼神有些许懊恼,“为师方才一时心急,所以才对你……”
段凛一瞬不瞬的看着他,突然轻笑一声,“徒儿知道,师尊是关心则乱。”
瞧瞧,乖徒弟连理由都有替他找好了,真是太孝顺,太贴心了。
方灼高兴的把人设捡起来,贴回脸上,严肃问道,“方才是怎么回事?”
段凛低着头,垂着眼皮,认错的态度明显,“一时走神。”
隔三差五就走神,万一走火入魔怎么办!
方灼恨铁不成钢,“跟我过来。”
段凛大尾巴一样,紧紧跟在男人身后走离开了房间。
走廊里的的浓雾还未散去,魔修,人修,还有几个普通人凑在其中,正伸着胳膊瞎子摸象。
方灼鱼一样自如通过,半点没让人沾到自己的衣衫。
直到师徒俩进门,迷雾才散开。
进了门,方灼脱掉鞋子,把腿盘起来,示意青年坐到对面,“你练,我看着。”
段凛扫过那双白嫩的脚丫子,依言坐到男人对面的长凳上。
他闭上眼,脑子却怎么也静不下来,总是想起那双脚,和上方精致的踝骨。
随着肉体上的成长,思维也在发生变化。
就好像有些东西,早就存在于脑海,只需要一个契机,就能顺着破开的口子,倾泻而出。
他突然睁开眼睛,正欲开口,却发现对面的人正偷偷摸摸嗑瓜子。
修炼成不成,和姓格有很大关系,而其中像方灼这样静不下来的,不在少数。
他怕被徒弟发现,嗑了十几颗就把瓜子揣起来,装模作样,继续打坐。
段凛在师尊的眼神扫来的前一瞬,就把眼睛给闭上了。
过了会儿又把眼睁开,对面的人不嗑瓜子了,正在逗弄那只火红色的灵鸟。
鸡崽敏锐,脑袋突然一扭,方灼也跟着看了过去。
他虽然嘴上不说,却打心眼里佩服小徒弟,无论在任何时候,任何地点,他都能迅如集中精力,潜心修炼。
这样一个努力,又有天分的人,不成功天理难容。
方灼把鸡崽留下看门,穿上鞋袜出去闲逛了。
老板见他出来热情招呼道,“仙长这次是路过,还是落脚?”
“路过。”方灼问,“镇上可有事情发生?”
老板摇头,“倒是有一件怪事,最近几乎每天,都能看到有结队的魔修离开镇子,前往南方。”
这也没啥好奇怪的,大宝贝突然降临人世,谁都想扑上去分一块肉。
方灼离开客栈,去了小镇上生意最红火的酒楼。
此事正好是晚饭时间,酒楼生意如火如荼,坐得满满当当。
进去以后,方灼没要包厢,而是找了个角落坐下。
点完菜后,又要了一壶酒,有一口每一口的小啄着,顺便放开神识开始偷听。
十点钟方向,三位大爷正在聊国事。
三点钟方向,一个男人正抓着妹子的手,一劲儿的夸你好美。
九点方向……方灼两眼放光,一个络腮胡和一个瘦子正在谈论血海。
络腮胡呷了口酒,吃了口肉,说,“据说这血海的之所以是红的,是因为天魔大战时,天魔他老人家受伤以后,沉入九渊,把海水染红了。”
瘦子说,“屁啊,天魔大战不是指的代表天道的人修,和魔界的大战么,什么劳什子天魔。”
“当初大战时,你可亲眼见到了?你怎么就知道不是。”络腮胡质问,见酒友不吱声,嗤笑一声,“我可没吹牛,我们擎苍派的老祖宗,当年可是亲历过的那场战事的,这还能有假?”
擎苍擎苍,好名字啊,这是想把天给捅了吧。
方灼问系统,“擎苍派是新崛起的小门派?记忆中没有。”
233查阅了下,“门派建立两千多年,只是在大陆没有存在感。”
“你逗我?”
两千多年呢,就是每年收一个徒弟,也有整整两千人了吧,这样的门派会没有存在感?
233解释,“擎苍派没有固定的办公和教学地点,更加没有月俸和其他福利,没人愿意去,目前为止弟子不足百人,基本处各过各的状态,这门派有相当于无。”
方灼,“……”听起来有点惨。
他问,“因为穷?买不起地?”
233说,“资料里没有具体说明原因。”
方灼咂咂嘴,行吧,看来得他亲自出马了。
于是提上酒壶,往那桌走去,顺便知会小二,让他将菜上到另一桌。
魔修们虽然动不动就喊打喊杀,却并非各个都那么暴戾莽撞,若是没有利益纠葛,大多数相处起来,颇有几分江湖汉子的味道。
方灼把酒放下,还没开口,那两人就齐刷刷站起来,眼神惊恐。
这人啊,就怕出名,一出名就容易和群众产生距离感。
方灼大佬似的招呼,“别都傻站着,坐。”
两个魔修对视一眼,相继坐下,这鬼见愁来头蹊跷,实力非凡,他们兄弟二人即便联手也不是他的对手,只能静观其变。
他娘的,最近也没干缺德事,怎么就被瞄上了。
方灼替两人满上酒,开门见山,“方才听二位在聊擎苍派?”
络腮胡提高警惕,刚摸到刀柄,手就被一股灵力给震开了。
他牙呲欲裂,拍桌而起,立刻被对方巨大的威压给逼得坐了回去。
见酒友这副模样,瘦子安静如鸡,僵硬成了雕像。
方灼抿了口酒,“我不是来找麻烦的,只是想跟你打听打听擎苍派的事。”
络腮胡受了屈辱,又不敢不答,气冲冲的说,“你问!”
小二恰好把菜上上来,方灼接过,将大猪蹄子摆到他面前,作为答谢,“擎苍派建派上两千年,怎么连个正经的山门都没有?”
这话落在络腮胡耳朵里,全然是讥讽和轻蔑,气得他脖子都粗了,粗声粗气地反驳,“谁说我擎苍没有正经山门了!”
方灼,“……” 啧,还不承认。
那瘦子见鬼见愁没有要走人的架势,大着胆子怼络腮胡,“什么山门,就一个破石头。”
说完,瞄了眼坐在自己右手边的鬼见愁。
愁哥露在面具外的半张脸安静淡然,正张嘴吃花生米。
他放松了些,“仙长有所不知,他口中的那位老祖宗就是个酒疯子,成天醉生梦死,说话疯疯癫癫,这都多少年了,还没突破化神。”
方灼放下筷子,看下络腮胡,“多少年?”
擎苍弟子有点尴尬,“我,我也不清楚。”
方灼一愣,心中一阵激荡,沉着脸问,“不清楚是什么意思?”
见鬼见愁似要发火,络腮胡说,“不清楚就是不清楚,老祖宗他自己都记不得自己活了多少年了。”
高人,这绝对是个高人,没准还真知道什么和天魔种有关的事。
方灼酒也不喝了,拱着手说,“这位大哥可否引荐?”
络腮胡被这态度弄得楞了一下,感觉倍有面,昂着头说,“老祖宗他喜欢云游四海,没人知道他在何处。”
方灼收回手,态度冷淡下来,“那你说说,你们擎苍派为何只有一块石头当山门,却无正经道场和教授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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