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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这个时候我都是躺在床上，边让石川老老实实按摩腰腿，边回复道：“呵呵。”

 

果然人与人差别太大，石家两兄弟一个明骚一个闷骚，绝了。

 

至于学校里很多人也意识到我和石川是一对，追我或者追他的基本绝迹，反倒多了一些据说是我俩的西皮粉，披着马甲在校园版发同人文，写得还挺好。哦，对，不能不提刘雅，虽然她尽量不出现在我们面前，但前段时间还是很巧地投了简历到公司，结果第一次面试时看到临时被拉来干活的我，吓得连终面都没来，也不知道留下了多大的心理阴影。

 

曾经在网上沸沸扬扬的传闻早就被遗忘，粉丝也来来去去，但总有一小撮老粉坚守着我和石川偶尔的实况或直播，每次都嗷嗷叫着发糖，也不忘在群里撺掇我俩去线上的活动。那个剪拉郎配的妹子也是其中一员，和我们挺熟，听说最近又在策划新的视频剪辑，然后得到了石川偷偷发的大红包。

 

别问我为什么知道，我好歹是一家之主，有自己的人脉和方法。

 

大四这年石川考上了本校的研究生，但是选了偏理论研究的专业，很适合他，出结果那天石海高兴得给全公司的人都发了钱。陈家鸣正好想去国外毕业旅游，又不希望和他家的石海牌打桩机在床上度过整个假期，便趁机找了个庆祝的借口拉我们一块。结果玩得挺开心，该掉坑还是掉坑里了，回来的时候我和他都成了光荣的已婚人士，有证那种。

 

那暗地谋划了一切的两兄弟得了便宜还卖乖，说什么国内不许同姓结婚，否则就近找个民政局早就办好了。

 

能在国内结婚的楚浩倒是拉着院花花了这九块钱，喜滋滋地想向大家炫耀，不过风头都被我和陈家鸣抢了，恨得他牙痒痒。但最后我们几个关系特别好的人聚在一起吃散伙饭，他醉得一边打嗝一边扯着我手腕喊：“要，要是受欺负了，就，嗝，来找兄弟帮忙！”然后被黑着脸的石川丢到了沙发上，目睹全过程的院花笑得可大声了。

 

我在一边喝着度数低的果酒，也弯弯嘴角，其实很多人都像楚浩那样觉得我和石川算不上门当户对，又是两个男人，往后要是分开了，我好像比较吃亏。但实际上，我们越过越像老夫老夫，那种契合的感觉日益强烈。石川离不开我，我也离不开他。

 

都说成熟之后会发觉世界广阔，人心易变，我却愈发喜欢和这个胆小鬼窝在家里看最近上映的电影，或者一起玩恐怖游戏。有一回，我们选了封面看起来挺吓人的片子，结果发现剧情主打的是爱情，男女主角最后历尽千辛万苦走到白头——我盯着屏幕，下巴搭在怀里人的肩上，忽然心血来氵朝：“白头发不好看，以后我们一起去染黑。”

 

这话可能很浪漫吧，石川发呆了半天，脸又红透了，过了好久脑子才转过弯来，开口道：“嗯。”

 

在一起第七年的时候，我靠自己努力升了职，石川在母校任教和做学术，以沉默严肃的形象吸引了一堆学生粉丝。不过他手上戴着戒指，加上我时不时开车去接他回家或者换过来，根本没人敢勾搭。从另一个角度说，我以前的梦想也算实现了：我负责养家，石川貌美如花，非常完美。

 

也许眼红我家有猫还拐带了对门的狗，陈家鸣经过一番软磨硬泡，终于得到石海允许在家里养了鹦鹉。鹦鹉特别机灵，经过训练后嘴也很甜，让本想提议他们要孩子的陈爷爷忘记了目的，整天念叨要带鹦鹉出去喝早茶和逛街。不过陈家鸣私下告诉我，即使没有宠物，他们也没打算去代孕，等以后闲下来了倒是可以去领养个孩子。

 

我和石川也是如此。

 

年末楚浩家多了个大胖娃，摆满月酒狠狠敲诈了我们一大笔钱。孩子白白胖胖，被院花抱着还有力地挥舞着小拳头，好像打算抢别人吃的东西，难怪小名叫小老虎，当初篮球队的成员只有一小半留在本地，到场的人纷纷争着要当小孩干爹，就差打起来了，最后约了个时间去打篮球定胜负。

 

那天我们一群穿惯了正装的大男人重新换回球衣，在场上挥洒汗水，院花和小老虎在观众席边看边笑，旁边是拿着相机时刻要拍我的石川，之前他迷上了摄影，还从白女士那里学到了很多技巧。当然最后打了个平手，大家打着打着就忘了原本目的，连原本打算观战的楚浩也忍不住参加，结果被还是单身的几个人追着满场跑。

 

“好像还在学校一样。”石川递给我矿泉水和毛巾，和过去一样，眼睛仿佛闪闪发亮，“你特别帅。”

 

我笑着揉揉他脸颊：“难怪你不肯一起，在上面追忆年华呢。”

 

被说得耳尖发红，他微微低下头亲我嘴唇：“还是有点不同。以前我光看你，现在我睡到你了。”这么多年下来，这家伙脸皮的厚度有了非常可观的增长，开黄腔也不在话下。

 

这下轮到我面红耳赤，瞅着其他人顾不上这边，趁机凑上去咬了他一口。

 

哎呀，这家伙再也不是我的胆小鬼。

 

是我可爱又胆大的男人啊。

 

 

 

 

番外

第32章 番外一

 

虽然已经入秋，但天气不算太凉，我摸出刚买的口罩戴上，转头一看，石川脸上也多了个类似的猫胡须款，显得很可爱。

 

这是我俩头一回参加线下聚会。最初是几个粉丝在群里嚎这么多年都没能见真人一面，只能苦哈哈在漫展上申请摊位卖同人，自娱自乐；接着热衷剪拉郎的那个妹子也跳出来，说她就在那个城市工作，干脆来一场聚会好了；发展到最后，几乎整个粉丝群的人都报名参加，气氛非常热烈。正巧我和石川都有休假，本来打算去旅行，一时心血来氵朝就答应了去漫展。

 

“好多人。”

 

坐大约二十分钟的公交来到场馆，映入眼帘的是好几条望不到尾巴的队伍，大多数人打扮成动漫或者游戏角色，有站在队伍里补妆的，有就地摆姿势让人拍照的，还有三五成群录小视频的，看着特别欢乐。

 

我和石川拿的贵宾票，几乎不用等候就可以入场，正好避开了被人围观的可能。毕竟我俩个子都高，一个穿白一个穿黑还手牵手，即使为了不被现实认识的人例如石川的学生撞见而遮住了半张脸，在这种环境下也足够显眼。

 

场馆很大，可到处都是摆满货物的小摊和涌动的人群，不远处的舞台上有几个女生在唱唱跳跳，底下许多人挥舞荧光棒也喊得大声，哪怕最内敛的人在这个地方都会有些雀跃起来。我掏出手机看那几个妹子给的地址，貌似在另一头的二区，短时间内是挤不过去了，便干脆拉着石川慢悠悠逛着。

 

比起去过几次漫展的我，石川显得饶有兴致，眼神好奇地朝四周乱瞟，根本没有平时在学生面前讲课的认真和严肃劲，倒是像回到了二十来岁上大学的时候。当然，我也难得放松一回，同时觉得这样两个人出来还挺新鲜，每经过一处就给他介绍认识的东西：“……哦，这个展位卖手办呢，好多老游戏的角色。”例如架子上抱着黑猫的女姓，一看就知道是那个游戏重制版的女主角。

 

“家里已经齐了。”石川换了个方向站，替我挡住背后的汹涌人氵朝，“不如买个抱枕回去给可可？”这游戏只出过几次官方手办，限量发售，但作者每次都会给我们寄一份，所以现在卧室里专门摆了个柜子装这些小东西。可可对此猫视眈眈，甚至撺掇它的傻狗去挠柜门，后来双双被赶出客厅反省，才慢慢安分了。

 

我捏了把过道旁满满一筐的Q版抱枕，材质一般，但摸起来柔软度尚好：“买吧，顺便把被咬坏的那个换掉。”

 

只是顾及可可的姓格，我们没敢拿黑猫形状的，挑了条半个手臂长的小鲸鱼，正好带回去哄猫。这家伙越长大越记仇，每次我和石川出远门，回去的时候一定要买零食或者玩具才能把它哄好。

 

除了抱枕，这里还有很多小饰品，例如毛绒绒的动物耳朵发箍，许多游客或者coser都会买来戴头上，特别招眼。我们走到那个展位时，刚好碰上一个可能算圈内有名的女生在试，引来很多人拍照，她也落落大方地攥着拳头装猫咪。

 

我下意识停下脚步看了会，然后顺手拿带豹纹的在石川脑袋比划，嗯，果然我家的最可爱。

 

老板很会做生意，还在一边极力地推销：“……有配套的尾巴，情侣特别喜欢，一买就是两三套。”

 

“要买？”石川顶着豹子耳朵凑近，眼神变得亮晶晶。

 

已经非常熟悉他的各种表情和小动作，我淡定地摘掉发箍丢回摊位里：“不买。”买回去很有可能就是我戴了，还是在床上，我傻了才答应。

 

被果断拒绝后，这家伙顿时摆出委屈脸，眉头也皱起来：“哦。”

 

好吧，买，都买，反正家里也不缺这一对。

 

我是大傻逼。

 

一区主要是各种官方摊位和小展览，最边缘是舞台和签售，走过去就是二区。这里的展位更多是个人或者组织申请的，有很多手工制品和同人本，女姓游客格外多。因为今年某站也参展了，还有几个不同领域的主播到场演出，所以二区相应地出现不少关于某站主播的商品，例如在刚进门的小摊上，我翻到了奇迹小人和笑笑小人图案的胸章，拼起来正好是接吻的样子。

 

“一对二十不讲价——”听到询价，摊主从里头走出来，居然是个穿着水手服的年轻男生，长得白白净净，发现客人是我们后立马露出某种奇怪又灼热的目光，“帅哥，你们看起来超配的啊，我给你们打八折怎么样？”

 

石川嗯了一声，果断给钱，接着把胸章分别扣在我俩身上：“挺好看。”

 

摊主笑得越发意味深长：“是吧？我超喜欢他们这对，太甜了！那边还有个摊位专门卖他们同人本，也在出cos，有空去看看呀~”

 

我压低声音对石川说：“是她们的摊位吧？”

 

“应该是。”

 

顺着腐男摊主指的方向过去，果然有一个挂着“奇迹笑笑官方后援团”大招牌的展位，两个女生打扮成我和石川的二次元形象在前边搂搂抱抱，旁边有不少女生边尖叫边摁快门：“啊啊啊啊啊啊啊好萌！再来一个！再来一个！”场面极其羞耻。

 

我俩没敢大大咧咧走前边，绕了路从后头靠近，正巧撞上喜欢拉郎的妹子，最近的网名叫一串金黄的狼牙土豆，所以我们都直接喊她土豆。

 

土豆先是捂着嘴惊讶了一阵，然后笑嘻嘻地要签名和抱抱，当然后一个要求被无情拒绝，她也不生气：“赚了赚了，我要拿回去裱起来挂墙上。”说完又从身旁的纸箱里掏出两本厚厚的同人，塞到我手里，“礼物，我和她们一起搞的。”

 

同人本很精致，还带超大幅插图，就是内容太过激了，我随手翻两页就没敢继续，咳嗽几声把东西放到包里。石川倒是很高兴，一双眼笑成了弯月。

 

此时有几个女生注意到这边，瞟了几眼，逐渐开始窃窃私语：

 

“……有点眼熟啊？”

 

“不会吧？”

 

“但看身形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