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铭拍了拍宽大的袖子,表情是毫不掩饰的挑衅,说:“你放心,等你败的那一刻,你的所有我都会照单全收,包括——他。”
连颂闭上眼睛沉溺了一下暴躁的情绪,再睁眼已经恢复了平静,起身慢步走到连铭面前,盯着他的眼睛,嘲讽的开口道:“等到那一刻,败的人,只会是你。”
连铭呵呵一笑:“我看你能挣扎到什么时候,不过告诉你,快了。”
连颂丝毫不让:“原来你那么着急去送死,你不是很珍惜你这条狗命吗。”
“你!......我也不跟你争吵这些没用的废话,时间一到,会亲眼见证的!”论心姓,连铭根本比不过连颂能耐得住。
连铭是走了,但连颂本来很好的心情变的极差,苍雀并没有因为连铭的言语侮辱而生气,因为他的感情线很简单,直接把连铭忽略的彻底。但看到这样闷闷不乐的连颂,苍雀也跟着有些烦闷,他暗中调查连颂那么久,自是知道他的处境,如果煜王和铭王所处位置调换一下,这大泽江山估计已经掌中在握了,然而就是这个母妃阻止,皇帝刻意捧之为其树敌的情况下还能稳站朝廷,与丞相府和皇后周旋那么久没有败下来,就足够说明他很强大了。苍雀竟然有些心疼这样孤立无援的连颂了,抬起没有受伤的右手,抓住了他的手,说了一句:“我支持你。”
连颂有些微怔,心里暖意横生,不由的抓紧了握着他的手,喃喃说:“我一直希望能从她口中听到这句话。”
苍雀嘴角勾起清浅的弧度,没有抽出来手,但心里有些沉重,这杀令不知什么时候就下来了......
已至下午,苍雀执意要回寻音楼,连颂说:“王府里什么都有,为什么回去,难道你怕府里的那些女人再来找你的麻烦吗,安夕儿我已经赶出王府了,不会再有人打扰你。”
苍雀摇摇头说:“不是,我......必须回去。”他需要回去跟玉狐宫传递消息,连颂武功过高,他根本没有能力完成任务。其实他有点小心思,不单单是武功不及,而是如今他有点不想对连颂下杀手,哪怕换个人来刺杀他也可不管,在杀令下来之前,哪怕自己受到处罚,也要请求宫主能不能换人执行。
“那好吧,回去吧,把流音琴拿回去,再送回来我直接丢掉。”连颂也不拦着了,只要求苍雀把琴拿回去。
苍雀本是昨晚送还流音琴的,结果中间发生这样一场事,便说:“它太贵重,王爷还是自己收着吧。”
连颂不依,看送不行就换了个说法:“那当我赔礼道歉行不行,你这身上两道伤皆是因我而受,你不收不行,除非你亲手在我身上也划上两刀。”
看着连颂居然耍赖,都没了王爷该有的样子,在说词上,苍雀知道自己怎么都说不过连颂的,无奈只有把刚送回来的自己再拿回去了。
连颂甚至还想亲自送苍雀回去,却被回绝了,只好让马车行驶稳点送他离开。
苍雀离开后,连颂折身回到凌霄苑,他需要去趟玉狐宫,泽天诀已经突破第六重踏入第七重境界,但回旋丹的药力依旧停留在他体内,这药真的霸道,差点让他压制不住,接下来是否再会有异样,他需要询问下毒老。
两个各怀想法,却天凑巧和的又碰触到一块去了。
......
玉狐宫——万毒堂
连颂依旧一身云鸣的招牌装束,面带精致的银质面具,护腕紧缚,黑袍罩身,右手姆指上的踏雪红狐扳指尤为抢眼。
“你小子真的突破了?!”毒老看到内力大涨的连颂,又欣喜又诧异。他炼制的丹药,姓子有多狠厉他自己最清楚。
毒老人如其名,一身毒术天下无双,当然不止毒术强,医术自然与之匹敌,但就是一点,他连救人的招数都非普通人能承受的,与药效并驱的便是难以忍受的剧痛,效果越强,疼痛越烈。
“幸得毒老相赐。”连颂对毒老很是敬佩,这个江湖老前辈帮助他不少,如果没有这个回旋丹,这第六重的瓶颈还不知卡到什么时候。
毒老摆了摆手,欸了一声:“这可不能归功于我,你能承受得下来,当真令我刮目相看,云鸣啊,你是不可多得的练武奇才,此药可有什么不适?”
连颂回到:“暂无,所以此次前来就是想询问毒老,残余的药力是否会有什么异样。”
毒老捋了捋胡子,说:“只要扛过第一次的药力便不在有什么异样,只是残余药力会凝成一块印记在你皮肤上,你现在运行下内力。”
连颂依言而做,待到浑身发热时,便感觉到有一处特别滚烫,连颂脱掉了黑袍和上衣,在精壮有力的后腰上看到了那块暗红色凝成的印记,有巴掌那么大浸在皮肤内,形状并不规则,一眼看去还以为是块胎记。
毒老道:“嗯,就是这里了,这个印记在你练功或者身体燥热的情况下都会出现,平时倒不会显现出来,不会有什么影响,印记也会随着药力消耗逐渐减小直至淡去。”
连颂应了声,整理好衣服后便拱礼离开了。和上次一样,在返回的半路上又遇到了手拿信函的云亦,只不过上次是霖娘那里返回的。
云亦晃了晃手里的信,表情纠结,说:“师兄……问你个事? ”
“有话快说。”
云亦两眼直勾勾的看着连颂,不怀好意的说:“你是不是……真睡了人家?”
“你是皮痒了吧,要不要我唤云辰过来帮你松松筋骨。”连颂不知道云亦又是哪根筋没搭对。
“师兄,你别有事没事拿他威胁我,不就武功比我高点,皮比我糙点,真以为我怕了他啊。”云亦一听他师兄拿云辰吓唬他,立马炸了,怎么次次都要拿云辰威胁,简直过分了啊,他不就败在云辰手上几次。
连颂不急不缓的说:“那一会就喊他过来。”
“行行行,我怕了,能不能不提他,这是你的信,你肯定对人家不轨了!不然人家怎么可能说不愿继续执行这次任务,天玄城的流言蜚语听到我耳朵都起茧子了。”云亦认怂终结这个令他糟心的话题,把苍雀的来信递给了连颂。
连颂展开信件,字里行间行云流水却又铿锵有力,端是写了一手好字啊。他见识过苍雀的琴艺、棋艺、现在看这字也是写的格外赏心悦目,暗刃的能力真的比他想的要好上太多了。
再看信中内容,嗯?何种原因竟让这小东西想违抗命令?武功不及换人执行?可本尊不想啊怎么办。
……
此时深夜,苍雀下午刚离开煜王府,所以今晚并没有如往日一般巡视,左肩的伤还在阵阵疼痛,比起这个,现在最让他忧心的就是等待宫主的回信,宫主会不会同意?就算受罚也无所谓。
然而下午的传信,此时深夜依旧没有消息,怕是无望了。
一身黑袍的身影出现在琳琅的窗外,就那么斜坐在窗户边看着屋内静默无声的苍雀,这顺溜的爬窗行为跟连颂一摸一样,但是……你现在可是云鸣啊!一身宫主的阴冷气质呢。这么吊儿郎当的坐在窗边简直对不起公子鸣的铁血修罗称号。
苍雀慌忙间从椅子上站起,匆促的动作扯到了伤口,疼的他身形不稳,晃了两下,心里惊疑不定:宫主什么时候来的,他一点都没有察觉。
连颂是第二次以宫主云鸣的身份出现在苍雀面前,看到他扯到伤口,立即跃下窗户站定在琳琅间内,却没有前去,而是丢下一个小药瓶,压低声音说:“受伤了?”
连颂就是在问废话,也是为了走个过场,也不想想之前心疼的是谁?现在来送药的又是谁?
苍雀恭敬的回答:“属下无能,敌不过三王爷。”
指了指丢在桌子上的药,说:“毒老炼制的往生散,拿去敷上。”
虽然太医的金创药效果不错,但毒老炼制的往生散绝对比之强上数倍。
苍雀道:“谢宫主。”
连颂推了推面具,在苍雀面前,以云鸣的身份出现,他总是会不自觉的用手推脸上的银质面具,说:“现在。”
苍雀不解宫主所说何意,有些疑惑:“?”
连颂往前靠近几步,语气也是一本正经,说:“脱掉衣服,现在敷上。”
既然宫主吩咐,苍雀也只得遵从命令,开始右手解开盘扣拉开衣袍前襟,因为伤在左肩,所以苍雀只是把衣服和里衣拉开,露出左侧的伤口,连腰带都没解。
连颂不乐意了:“你这如何上药,本尊来吧。”
苍雀惶恐,立马说道:“怎敢劳烦宫主,属下自己来就好。”
连颂抬步靠近,没有理他,手却执意的伸了过来,摸到苍雀的腰带上……
苍雀敛声屏息,一动不敢动,就那么直勾勾的看着自己的腰带被宫主解开掉落在地上。衣袍滑落,连颂站在苍雀背后,扯着他白色的里衣缓缓往下拉去,冰凉手指触碰到温热的后背,使得苍雀身体一阵颤抖,却硬着头皮没有躲开。白色里衣被拉至腰间,苍雀就那么半脱不脱半挂不挂的僵着身子。
连颂缓慢的解开绷带,看着血肉外翻的伤口,拿起桌子上的往生散打开玉瓶的瓶塞,轻轻的倒在左侧后背上的伤口上,动作一直都很温柔。
毒老的药,无论害人的药还是救人的药,从来都不会让人舒服的,白色的粉末刚接触到新伤口上,紧接着剧烈的疼痛就猛烈的蔓延开来。
“唔……”苍雀忍不住痛吟一声,身体本能的护疼反应让他前倾了下身子。
连颂面具下的眼睛深沉了两分,伸出左手就钳住苍雀精瘦结实的腰,沉声说道:“别乱动。”
然后右手触碰伤口,轻轻抚均匀倒上去的白色粉末。连颂右手依旧慢条斯理的在伤口周围打转,人却坏心思的往前凑去,把头虚放在苍雀肩膀,在他耳边低声说:“你可知道,违背主人的命令,是要受罚的,狠狠的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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