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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旨成姻 作者:悦清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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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强强

 
    连颂撑起身子朝站着的人道:“过来,睡觉。”
 
    顶多能容一人半的床上铺着两床被褥,新加的那床被褥红色灼目,被面上竟然还绣着鸳鸯,微弱的烛光都不及那红色耀眼。这本是桂嫂年前新做的被褥,红色喜庆,鸳鸯明意。
 
    苍雀弯腰准备把他那一床被褥拽出来,连颂连忙拉住问:“你要干嘛?”
 
    “我睡地下。”
 
    “不行!”
 
    “太小了睡不下。”
 
    “挤挤就行了。”被褥被连颂压在身下,苍雀也抽不出来。
 
    “天色晚了,宫主好生休息。”
 
    “喊错了,是颂,还有,睡这里。”连颂不依不饶,而苍雀最擅长用沉默做武器,执拗的拉着被褥不撒手,连颂叹了口气软下态度:“你就别跟我较劲了,我依你,我睡地下。”
 
    最终美梦没有做成,连颂认命的打了地铺,待床上人躺下,他手指一弹把烛火灭了,随即而来就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黑暗中,连颂肆无忌惮弯起嘴角,道声休息之后就不再说话,耐心的等着良机到来。
 
    许久,听着床上的人平稳的呼吸,连颂闭着的双眼慢慢睁开,虽然看不见但听的却很清。他蹑手蹑脚的掀开被子站起来往床边摸去,心里不禁暗暗唾弃自己:做贼一样!
 
    苍雀哪里睡的着,他一直忍着翻身的动作装作自己已经熟睡,实则脑中思绪翻飞心里更是狂跳不止,黑暗中传来一丁点声音他都清清楚楚,感觉到有人碰了他一下,很轻,他没敢动,躺着看那已经摸到床边的身影,平静的道了一声:“宫主。”
 
    连颂吓了一跳,虽然他知道肯定会惊动,但这猝不及防一声着实让他心虚,立马找了个借口:“呃...地下有点冷。”
 
    既然知道了,连颂索姓不再畏手畏脚,直接一翻身侧躺在最里面,狭小的床瞬间没了一点空余,掀起被子就搂着身前人的腰,在对方没有开口之前堵了话:“我累了,睡吧。”
 
    感受到腰上有力的手臂,苍雀自知挣脱不了也辨论不过,不想白费力气,只能把平躺换成侧躺背对着连颂。
 
    “你怎么...会来到陌上阡。”苍雀轻声问着,他以为这人早就忘了他,他不敢写信,是怕得不到想要的回应,所以他丧气又胆小的躲在这个小地方,暗暗数着日子藏着思念,一年了,时间不长,却足够把他心里仅存的一点点希冀磨灭,他不止一次在心里侥幸的想:还好没写,原来是真的不重要。
 
    连颂把脸闷在发间细细嗅着,回想这一年来的事情心中顿时又充满苦涩:“我找了你一年,一直找,玉狐宫人手不够,我就调兵。”
 
    “可他们都找不到,我很难过......你为什么藏这么远,为什么不给我写信。”
 
    “湖州县遭匪,我想起了锦州城那次,你为我挡了危险,傻子,我躲得开。”腰间的手臂越搂越紧,苍雀静静听着身后人的话。
 
    “或许我跪拜了一年的神灵怜我,指引我来到采荷镇,听到那声雀哥哥,看到那副画中字,知道了你这个人竟然藏在这里。”
 
    “我知道你怨我,对不起。”
 
    那声对不起让苍雀动容了,白天还很执拗说不愿的他现在竟然没有骨气的开始心疼。有一种人就是这样,看上去冷漠不屑一顾,却是个把什么苦都埋在自己心里不愿说出去的人,那冷漠的姓子只不过他坚硬的外壳,戳破了,就能感受到柔软的内在,亦能捏住致命的伤害。
 
    “你一直...在找我?”苍雀问的小心翼翼。
 
    “一直找,无时无刻,我想你了。”这是连颂的真心话。
 
    久久沉默,苍雀摸到枕下的那个玉扳指,然后拿出套在环住他腰间的那只手的拇指上。
 
    连颂感受到手上的冰凉,问道:“这是什么?”
 
    “踏雪红狐,我只留下了这一样。”
 
    连颂抓住给他戴扳指的手,心里略微激动:“你居然还保存着,我以为你不愿看到任何关于我的东西。”
 
    “确实不愿。”背对着那个人,苍雀浅浅笑着,嘴巴却说出截然相反的话。这扳指他一直小心的保留着,是他所有思念的着落点,每晚都会拿出来看看。
 
    “我不信,你都留了一年了。”
 
    “只是看它贵重丢了可惜。”
 
    连颂不与他争辩,环着腰抓着手又说道:“回去后,我就把它交给云亦。”
 
    “这是宫主的信物......”
 
    连颂说出这样的话自然是已经有了相应的打算,于是说:“以后玉狐宫就交给云亦了,我嫌累。”
 
    “为什么...”
 
    “我也有爱,我也有想花时间陪着的人。”
 
    一晚上都是连颂在说,苍雀偶尔插句话,两人直到寅时才睡去,卯时初,天开始泛白,公鸡打鸣的声音在村子里响起,苍雀习惯了这个时间起来,即使昨晚才睡了一个时辰不到。
 
    刚要起身,那一晚上环在腰间不曾撒开的手又紧了紧,连颂困倦的不想睁眼,散开的头发枕在身后,只小声嘀咕:“再睡一会...一会...”
 
    苍雀从来没见过他这么懒散的样子,想到昨晚他说的久也累,遂又躺下了打算过一会再起,不想着竟又睡着了过去。
 
 
 
第62章 后记
    这一睡便是浑浑沉沉到日上三竿之时。桂嫂做了早饭等两人出来,然而半个时辰过去不见人影,一个时辰过去仍是不见动静,心里暗自嘀咕:“雀兄弟从来不睡懒觉的啊,今日怎么这个点还不起?”她一个妇道人家心思没想那么深,还没石铁那个大老粗知道的多,她也就见了连颂一面,晓得这是位贵家公子而已,其他的事一概不知,只道那两人是兄弟情深。
 
    “孩儿他爹,你去喊喊。”桂嫂推着石铁来到那间紧闭房门的小屋前。
 
    石铁赶忙转了个弯拉着桂嫂离远点,紧张的说道:“他们不起就不起,叫他们干啥,万一…万一看到了什么…什么不该看的…”说到这里,石铁一张脸是黑红黑红的。
 
    桂嫂被他的话说的云里雾里不明其意,两眼不满的白着石铁,问:“什么不该看的?想什么呢,这都啥时辰了,再过半个时辰都该吃中午饭了,哪有让人家饿着肚子的待客道理,我烧了好多菜呢。”
 
    “你个娘们知道什么!别瞎嚷嚷,听我的别去。”石铁拉着桂嫂就进了灶房,开始准备中午的饭菜,桂嫂拧不过,只能两眼瞪着石铁。正在忙碌期间听到篱笆门外有人喊:“有人在吗?”
 
    石铁闻声出来看,这一看瞬间吓得身子一软站不住脚根,他家门口竟然站着好多官兵!石铁脑子嗡嗡的想:自己是不是犯了什么事??
 
    吴知县领了十几名官兵,拉了两辆马车,走过错综复杂的小道,最后停在石铁的家门口。宋辰溪昨天回去后吩咐了他准备些日常的衣物和用品送过去,他不敢怠慢,用了一下午加一晚上的时间去成衣铺挑选,把上好料子的衣服按照将军给的尺寸全部拿了一件,然后整理装箱马不停蹄的给送过来。
 
    石铁心虚的去开门,吴知县笑呵呵的问道:“公子爷在不在?”
 
    石铁看这人只是来找人,态度还算和善,并不是他犯了什么事抓他的,心里安定了一些:“你找哪位公子爷?”
 
    吴知县一愣,一时间又找不出合示的称呼,将军说了在外不能乱称呼,就喊公子爷便可,他又不敢带着姓氏喊,纠结了一会就说:“昨天有两个公子来到这里,一个回去了,一个住下了,不知是不是住在此处?”
 
    是来找那位大爷的?石铁心里想,于是开了门让他们进来,指了指那紧闭的小屋房门说:“你要找的那位公子爷还没起来。”
 
    吴知县谢过后道:“那我就等着,你们,动作轻点,别吵醒了公子爷。”他示意外面的官兵把马车上的四个箱子搬进来,不要闹出动静。
 
    连颂这一觉睡得安稳极了,怀里搂着心心念念的人醒了也不想起,倒是苍雀,竟然是真的睡了过去,直到午时才醒来,看到外面大亮的天,一时间有些缓不过神来,茫然的问:“几时了?”
 
    身后传来一声嬉笑:“都午时了,你睡得可真沉。”
 
    苍雀脸色一红就要起身,连颂没在继续困着他,看他起身穿上外套随意的整理了下长发,自己则躺在床上悠悠的说:“跟你同榻而寝的第一天就睡到午时,你说,我是不是有昏君的倾向?”
    “古有云:春宵苦短日高起,从此君王不早朝,我今日算是明白了。”
 
    “皇上言重了。”苍雀特意加重这句话,穿戴好之后就拉开房门朝外走去,结果刚拉开门就看到一院子的人,“哐”的一声又把门关上了。
 
    “怎么了?”连颂躺在床上问。
 
    苍雀脸色涨红:“外面的官兵是找你的吧?”
 
    连颂:“官兵?可能是辰溪安排的吧”
 
    苍雀:“起来…”
 
    连颂躺在床上揉着右手臂:“不起,我手麻了。”
 
    苍雀:“……”
 
    这一晚睡的心里是舒服了,可身体却承受不住了,整晚他都侧躺搂着怀里人,右手臂压在身下一晚,现在才有了知觉却是钻心的麻意。
 
    屋外石铁看苍雀打开门后又突然关上,知道了两人是醒来了,便前去敲了敲门:“雀兄弟,公子爷,可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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