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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歌 作者:踏秋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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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强强 阴差阳错 江湖恩怨

 
季为客听见忘无归突然气不打一处来,抽手后退一步,抬声怒道,“你最后说什么,你说是后盾?后盾五年前哪去了?我扛着一堆人等你来,你来干什么了?我看他说的没错,你就是绑着我!”
 
沈问澜一言不发。
 
“你全都知道!”季为客都有些破音,“他当年要我杀了你,我连拔剑都没想过!你呢!你现在需要我给你卖力了,就开始搞这套!过去那么多年你清楚我想要什么,你一次都没亲近过!现在需要我了,就可以……”
 
沈问澜不愿再听下去,伸手抓过他的衣领,二话不说转头扔到干草堆上。
 
干草堆松软的接住他,季为客一直低着头,被这么一扔沈问澜就撞到了眼睛里。他眼中平静,似乎早就料到了这么个发展。
 
他什么都知道。
 
季为客心想。
 
沈问澜缓缓逼上来,压到他身上。
 
“草木皆兵,患得患失。”沈问澜抓住季为客的手腕,缓缓道,“自以为是,不知道天高地厚。”
 
季为客怒极反笑,“怎么了?说你利用我,难不成说错了?”
 
“错。”沈问澜俯身凑近几分,道,“我利用你?我若利用你,什么都不会跟你装。强行把你带回去,强行让你练剑,强行让你去干所有事,你做了我就给你你要的,你不做就砍你一刀,何必每天与你一间房?和没感情要利用的人天天同枕共眠,我有病吗?”
 
季为客:“……”
 
“以前为什么没亲过?你以前多大?”沈问澜逼问道,“你叫我师父那年才十岁,十六岁就出山了,出山没两年就出事了,从此连面都没见过!你是让我对孩子动手动脚?就算我心怀不轨,好歹也是掌门,对孩子做不得伤天害理的事……”
 
他说着说着那抓着他左手腕的手开始不老实起来,摩挲着皮肤钻进掌心,缓缓与其十指相扣。另一只手抚上他腰身,颇为暧昧的隔着衣料捏了一会儿。
 
季为客全身血液都要倒流了,他满眼惊慌的盯着沈问澜。
 
沈问澜笑了一声,直接离开腰身,抚上了他的双唇,指腹划过他嘴角,“患得患失什么?草木皆兵什么?你自以为我利用你,是不是?”
 
“五年前不是我砍的,可以问白问花,可以问林问沥,可以问为辽,五年前那人砍你的时候,我还在地牢。他们告诉我你被关在地牢,我去接你了。”
 
他沉默一会儿,有些沙哑地道。
 
“……我本来,想去接你的。”
 
沈问澜俯身吻他,将他拥在怀里,合眼间还能看见那空空如也的地牢。周围的空气黑暗氵朝湿,如同回到毫无光亮的那段时日,生不如死。
 
他亲了一会儿便松开了。自嘲般笑了一声,喃喃道。
 
“……地牢什么都没有,我被骗了。”
 
季为客心中一阵抽痛,被他抱了良久,又不知如何安慰,只得伸手拍了拍他的背,如同儿时沈问澜哄他睡觉一般。
 
季为客埋在他怀里垂眸,那些草木皆兵也好患得患失也罢,突然都有些摇摇欲坠起来。
 
他甚至没什么心情大起大落,只是有些恍然大悟的豁然。
 
甚至大胆回想起来,当年对阵招式中多有漏洞,都非沈问澜一招一式,若他不去震惊,多分点注意力在对招上,过不了三招都会有所发觉。
 
到头来,他只是需要沈问澜解释一句“不是我”。沈问澜若说了,那他就可以义无反顾的相信。哪怕前方刀山火海,万丈深渊。
 
他转而一想,当时为什么不信那不是沈问澜?
 
更甚者,十二年来深恩负尽,恶语相向,该当如何?
 
师者,师者,他从来没看沈问澜为师。
 
季为客小时候看着发着光的沈问澜,心想。
 
定一心一意,死为他,生与他。
 
“沈问澜。”季为客闷声道,“你为决门战,我为你战。”
 
作者有话要说:
跨年快乐,送你们一章粗长
emmm我真的不知道说什么,祝你们事事顺心百事如意吧
祝我画画好看一点,然后七月日语n1顺利过关!!!!
你们也要快乐鸭鸭鸭
 
 
 
第三卷:往昔
第41章 第 41 章
四十一章(大部分已改动,请后翻)
 
十二年前,初冬小雪。
 
男人衣冠楚楚,身上裹得十分暖和,身后跟着一个看上去脏兮兮的孩子。孩子身上衣衫褴褛,补丁打得歪歪扭扭,一看就是自己笨手笨脚胡乱补上的。他和男人离得有些距离,揪着单薄的衣角。
 
虽然只是小雪,但孩子身上的单衣不敌这一片北方的初冬,孩子咬着发紫的嘴唇,一言不发的走着,他不肯多说一句话,哪怕是向人讨件衣服。
 
这嘴硬的孩子自然是季为客,此时他不过八岁。
 
男人领着他走进了一家大户,冷声道:“你以后在这儿打杂。”
 
他说完也不理孩子,领着走进了房间里。房间里一看上去端庄的女人正向外张望着,见了他领进来这么脏的野孩子,不禁皱眉道:“阿良,你这是领回来什么东西,叫你去抓个打杂的,不是叫你去抓狗!”
 
“你嫌弃什么,这种野狗才最好吗。”男人轻笑一声,回过身看了看朝嘴里哈气的脏小孩,道,“不需要给他付钱,随便给口吃的就行,也不需要让他住的太好,有个地方就行,他不清楚好坏,随便你对待。”
 
“好吧。”女人眉头舒展了一些,不必支付钱财领回来个白工,也确实是不错。“好吧,那就让老李带走。”
 
男人转过身,季为客抬头看了看他,方才的话已经全部被他听了去了。
 
他眼中没有失望,没有迎接新生活的喜悦,也没有忐忑,只是平静的看着他,眼中如一潭死水般。
 
“我不要钱,也不用太好,能活下去就行。”
 
仔细想想,他在那户人家并没呆多久。似乎是一年多,也似乎是一年半,记不太清了。
 
总之不是什么好回忆,季为客的童年没什么好事。挨打,哭泣,求饶,奄奄一息,吃别人不要的饭菜,甚者和野狗抢东西吃,就是由这些组成了天真无邪的童年。
 
但是有户人家收留,纵使每天生活在针扎的视线里,也没被好好对待,但不用担惊受怕,也不用担心明天去哪,就算睡个柴房,对比起从前的苦,似乎也都情有可原了。
 
过了一年半载,有一人领着个和他年岁相仿的孩子来了这里。
 
此人并非往常造访的人的样子,与那些衣冠楚楚道貌岸然的人不一样,他身上一袭红衣,抱着一柄剑,颇有些两袖清风的意思。
 
他也没有要与这里的人相互奉承的意思,脸上不带一丝笑意,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是要溢出来的傲。
 
说傲也并非轻狂的傲,直至今日他也不明白该怎么形容当时的沈问澜。
 
当时只是个打杂的季为客自然也没有权利去看一看沈问澜,平日里对他拳打脚踢不给他好脸色的一群叽叽喳喳的孩子簇拥着去一睹沈掌门英姿,七嘴八舌的说了老半天。
 
沈问澜那时候少有人叫他掌门,刚当上掌门没两年,少年模样还撑不起掌门这个称号,所有人都觉得不问世事又住在山上的都是道人,一嘴一个道长,就这么传出来了。
 
孩子七嘴八舌,一会儿说沈道长可是掌门,一会儿说沈道长比不上周掌门,叽叽喳喳拥过去,要沈问澜耍剑看看。
 
他突然心想,沈道长才不理你们呢。
 
 沈问澜当时确实没理,因为他讨厌叽叽喳喳的小孩。
 
于是他道:“都给我赶出去。”
 
庄为辽瞬间窜出来,喊一声好嘞,全给劝出去了。
 
沈问澜也不知道长得什么眼睛,一眼看见在树后面偷看的季为客。他倒是对这种一言不发的怪小孩没什么意见,朝他点了点头,弯了下眉眼,僵硬的笑了一下。
 
笑很僵硬,但是对于一直在泥地里摸爬滚打活的狼狈的季为客来说,确确实实是在发光了。
 
季为客难得有闲情雅致提到第一次见到沈问澜的事,说着说着禁不住笑了一声。
 
苏槐听得入神了,季为客接着道,“后来他临走的时候说住了这些天,觉得府上一个孩子很有天赋,想收走做亲传弟子。
 
府上老爷快给高兴死了,能进老名门决门,那可是八辈子都不一定修的来的福分。他一心以为是自己哪个子嗣,没想到这个大爷直接走进后院,把我领走了。”
 
苏槐想象得到沈问澜决绝坚定的脚步,又想到那老爷定如吃了屎一般的神情,不禁扑哧一声笑了。
 
“我当时冻坏了腿,走不快,那老爷见我瘸子似的,连忙说了不少,想求他换一个。你也知道,他做事不带回头的,心一烦,把我抱起来飞走了……”
 
苏槐顿了一下,道,“他当时就喜欢你了?”
 
“……不会。”季为客也为这个问题顿了一下,道,“如果他是个正常人,应该不会喜欢个邋遢孩子。”
 
“你要相信,他有透过邋遢看到你的魅力的能力。”
 
季为客:“……你有病吗。”
 
苏槐笑了两声,接着道,“对了,你刚说在那边小屋里的事儿,这算跟他告白了?”
 
季为客一时哑口无言:“……”
 
苏槐望着他:“……”
 
良久,季为客试探道:“算……吗?”
 
苏槐:“??你问我????”
 
“不行。”季为客突然站起来,认真道,“我得确认一次去。”
 
苏槐:“……”
妈的神经病。
 
沈问澜坐在房顶上。
 
他望着白问花端着盆热水进屋,而后又拉了几个下人进去,几个下人没过多久就抱着床单之类的走了出来,面色复杂的抱着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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