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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男生指向比较角落的地方卡座，因为光线吧内比较暗，刚才大略扫一眼没看仔细，现在定睛一看，几乎每个卡座里都是一对男人，有些是比较斯文，有些亲得难分难舍，甚至有的已经把人抱上腿，衣裳也凌乱。

如果说三观崩塌的感觉，他现在是彻彻底底感受到了，因为视觉的冲击太过强烈，所以脑子迟迟反应不过来。

旁边的男生已经忍不住笑了，“帅哥，等你有基本常识之后，要是你想通了可以来找我，我叫Ira（艾勒），找我的时候记得带钱包哦，Honey。”夹了一张名片在自己唇边吻了吻然后放在陆允胸/前的衣袋里。

陆允几乎是落荒而逃的离开那家酒店，一跑来，心头充斥着恶心作呕，他想起阿一依偎在那个男人的怀里，毫不抗拒男人的示好，由着那人给他系安全带揉他脑袋，难道说阿一也是这类人？

陆允慌神了，阿一怎么可以，怎么可以这样........

那晚之后，阿一已经一天一夜都没有见过小六了，打电话过去也没接，如果不是收到小六回的信息说想一个人静一静，阿一大概就坐不住了。

“阿一，阿一，阿一........”

“行了，别走神了，动不动就丢魂似的，某人乱发脾气离家出走还挂心他，真是受不了了。”相云吐槽道。

“也许他是发生了什么事，不是乱发脾气吧。”

“行了，你就维护他吧，你也没救了。”相云夹起小蒸笼里的一个蒸饺放进嘴里。

“我怎么觉得这虾饺没有平时的鲜美，还有这翡翠白菜蒸饺口感也差很多，你是不是放太多玉米粉进去了，另外这四喜饺子很咸。”越吃眉头越皱，苦哈哈的怪模样。

相云这吃货在试吃，酒店各厨房都有规定要保证食物的品质，面点房里是习惯在调料之后先蒸一些面点师自己试吃，以确保食物品质的上乘。

“怎么会，我调好馅料之后明明是没问题的。”阿一到流理台上洗了三双筷子，拿到不锈钢盆子肉馅里搅拌一下再拿起筷子放在嘴里舔舔，味道果然很怪异，但是他记得自己刚调好之后也是这样尝过味道的，和之前的根本不是一个味道。

相云接过筷子也舔了舔，若有所思的看着流理台上的三盆饺子馅，“阿一，调好味之后你有离开过这里吗？”

“中间我去了一下洗手间，那个时候离开了一下。”

“以后调料什么的不要离开这里，要不行的就把我叫过来，反正我现在调到你手下工作，我能看着点。”相云大概知道这是怎么回事，早上阿一才刚升职没一会就出了这事，定是有人看不惯阿一，至于是谁他猜到了，有谁能比被下调的曹副厨更排斥阿一。

同一时间两人职位一升一降，明眼人都看得出来是换职，想想也是，平时曹煜天仗着自己舅舅是经理仗着那种薄薄的文凭纸在面点房趾高气昂的，现在被叶总将一军，那么心高气傲的人怎么受得了，难怪阿一会被人给惦记上。

“我多绞些肉馅放到里头中和味道，你先去揉些面团发着，等会做钳花小包。”阿一去冷冻库拿鲜肉，酒店每日都会有从欧洲空运过来的新鲜三元猪猪肉入库，这是欧洲荷兰一种叫杜洛克的公种猪和一种叫大约克猪杂交后再和台湾长白猪进行杂交生出的。

这种猪生长期短，吃的好，一般是玉米、豆饼和鱼骨粉混合料，一般100天就可以出栏，肉就嫩价钱就贵，所以领料有固定的限制的，现在阿一再去领料就属于超额了，领料超额相当于是浪费，超出的份额是由阿一自己来填补的。

相云一想到白花花的银子就这样哗啦啦的溜走了，心疼，好不容易阿一升职加工资可以包养他了，就几盘肉馅的事就把相云从天堂打回地狱，相云恨透曹煜天这个小心眼了，坏事干多了小心你老人家不举，丫的。

阿一在厨房听到开门声，手里的汤勺顾不上放下，喜出望外的跑出厨房，只是堆满期待的脸一瞬间死灰。

“你以为是陆允，看来我出现得不是时候啊。”相云嬉皮笑脸的跟着阿一进厨房，这个时刻他可以充当一下调剂的。

“相云你回来了，今晚不是夜班么。”

“阿强跟我调班，他原本值班那天约了女朋友。”

“呐，阿一，你是喜欢陆允的对不对？”抢在阿一开口辩驳之前，“你别否认，我看得出来，你老早就喜欢他了是不是，为什么不告诉他，你要是说不出口，我来。”

“别，相云别告诉他，我害怕............”害怕被拒绝，害怕被嫌弃，更害怕失去..........

能静静看着的时候，不会改变丝毫，没有勇气前往，因为太过重视，才更害怕失去，不愿冒一丝毫的风险，宁愿当个懦夫，躲在一个他不会关注到的角落里，不时偷偷的看上他几眼。

相云想发火，想骂阿一，但是自己又何尝不是阿一的翻版，他也害怕失去，所以逃开了，看不见，所以能够不断自欺欺人的告诉自己其实他从来就没有失去过他，很傻，但确确实实是自己干出来的。

“喂，哪位？”陆允接起这未知号码打来的电话。

“是我，史相云，陆允你还是不是男人，你要躲到什么时候，你要是不想看到我和阿一，你大可以说出来，我们不会死皮赖脸的赖在这里，我们会搬出去，不会碍你眼........”

相云火山喷发，化身为喷火龙对着电话喷火，直到通话被掐断。

“龟孙子，老子就要骂醒你个混蛋，还敢挂老子电话，活腻了是不！”相云怒火冲冠又拨了电话过去，电话那头传来温柔的女声，“您的余额为零，请及时充值..........”

“草。”因为陆允不接自己和阿一的电话，相云把那张太空卡拆下来装到另一台手机给那混球拨电话。

好了，太空卡的话费没了，这张卡算是作废了，以后他都不敢给自己的混蛋打电话了，牺牲那么多要是陆允还不回来他就去警察局报失踪把人给抓回来，要是事后被发现了大不了去局子蹲几天。

“相云，你在里面跟谁说话啊。”阿一边擦着头发边敲门。

“没，就是个诈骗电话，想要骗小爷我被我轰了一顿，你都洗好了那我去洗白白了。”抓了最钟爱的那套大尾巴恐龙睡衣冲去浴室，阿一莫名其妙的望了相云一眼，默默的回房了。

陆允的被铺好几天都没有动过，阿一趴在床边上，鼻腔里充斥着陆允那若有似无的气息，要被阿么看见自己现在这个不矜持的样子，他定是失望透顶了，阿么，爹爹，孩儿想你们，在这里，自己只有小六一个人可以依靠，如果连他都不要阿一，阿一就真没有地方可以去了..........

这天相云没有回来，收他一条报平安的信息之后打电话过去就再也没人接了，阿一跑去酒店一趟，管事的说一个男人带他离开，相云和那男人好像是认识的，酒店的人也没有阻拦。

相云说的混蛋，大概是那个男人吧，虽然他老是把他混蛋混蛋的挂嘴边，时不时还骂上两句，但是阿一怎么又看不出相云其实是想着他口中的那个混蛋呢。

阿一坐在窗边看雨滴啪嗒啪嗒的敲打着玻璃，外头下着冷雨，天灰蒙蒙的，今天是升职之后的第一个轮休日，小六已经两天没回来了，相云也不知道在哪，家里只有他一个人，冷冷清清的。

中午只想随便吃点，下了个面，起锅的时候门铃响了，阿一耷拉的脑袋瞬间抬起来，急匆匆的开门去，只是见到门外的人之后眼里的精光顿时陨落。

“怎么，不欢迎我？”尖利的嗓音响起。

 

作者有话要说：

各位童鞋元旦快乐，终于开了个围脖，半夏已冬chang，之后会在上面炖肉，有兴趣的可以关注。

大家猜猜是谁来了？

 

 

 

第11章 遭遇

“不、不是。”时隔半年再听到这刻薄的声音，阿一不受控制的打了个冷颤。

“哼，谅你也不敢，给我整点吃的。”李梅枝拖着行李箱进门。

“哦。”阿一情绪低迷的进了厨房，他以为是小六回来，结果是老板娘，小六的妈妈，说不失望那是假的。

阿一端了自己的午餐给她，也没再下面了。

李梅枝对阿一似乎没什么好脸色，可能是天气的原因把，阿一安慰自己道。

“阿一，在这里不习惯吧，过了年跟我回G市去，小区里的奶奶爷爷老说想你。”较之以往，李梅枝这句话的语气算是好的了。

阿一不想回去，但是一时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拒绝，只默不作声。

“我只问你一句，回还是不回。”李梅枝的脸色越发阴沉，话也没有温度。

“我，我不回。”阿一低声回答。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试试！”李梅枝已经是怒不可恕了，画着浓妆的脸有些扭曲，看着掺人。

“我说我不回去。”阿一扬起头和她对视，过去那五年挨了不少打，他是不想再回去了，最重要的是，那里没有小六。

“你这吃里扒外的白眼狼，五年来是谁给你吃谁给你住，又是谁收留你这个乞丐的，真是养不熟的白眼狼。”

李梅枝顺手抓起客厅里的矮木凳砸去，阿一猝不及防的被砸中肚子，疼得直倒在地上蜷动。

李梅枝到处找着了扫把，拽着阿一的头发不由分说就是一顿棍棒，“你别以为我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知道，你呆在我儿子身边，图的不就是我儿子么。”

正想反抗的阿一被这句话惊住了，肚子被砸中的地方再挨了一脚，“你这卖/屁/股的死变/态，我儿子好心好意待你，你安的什么心，要把他拐上那条不归路，你让他以后怎么出去见人，你要毁了他所有的前途才开心是不是，你这贱骨头，死乞丐，我打死你.........”

是啊，那根本见不得人，也会毁了小六。

李梅枝就像发了疯似的，下手的力气越发的大，说话也越发难听，可是阿一却找不到任何反驳她的话，甚至也躲不过她如雨点般挥落下的棍棒，抱着脑袋挨着那一棍又一棍的暴打。

阿一想起了十岁那年冬天，也是这样下着冷雨，那天嫡二少爷被他弟弟十二少爷给推到池塘里，落了水受了寒，到最后，挨打的不是十二少爷，也不是十二少爷的跟班，而是作为二少爷书童的自己。

主母让一个婆子下的手，藤条抽得皮开肉绽，后来背上已经感觉不到痛了，阿一不明白，错的不是自己为什么到头来却是自己挨罚。

阿么一见自己的伤口，哭成泪人，“阿一啊，我可怜的娃啊，不得老爷心的大夫人动不了十二少爷的人，你一个受着大夫人的怒火，啊~~~，我可怜的孩子。”

十岁的这一年冬天，阿一只明白了一个道理，原来自己只不过是一个比蝼蚁还卑微的人。

“给我滚出去，有那么远给我滚那么远，现在小允还不知道你那龌/蹉的心思吧，你说要是他知道了，看你一眼都觉得恶心，不想他看你的眼里带着恶心，你最好把你那里肮脏的想法藏好，要敢再出现在他面前，小心我扒了你皮。”

雨落在身上，是刺入骨头的冷，心如坠入冰窖，李梅枝的恶毒骂声犹在耳边，他甚至能想象到小六知道了他的心思之后，看他的眼神会是何等的厌恶。

不，他不想，不想小六厌恶他.........

阿一在雨地里缓了会，拖起身子一步一步的沿着溢满泥水的路走，直到那和小六住了好几个月的老旧公寓，渐渐消失在眼帘里。

那样坚持到底就可以，痛也说不痛，苦也说不苦，喜欢也说不喜欢，那样不就可以了，可以的。

李梅枝站在窗台看阿一走远了，掏出手机打电话，神色谄媚，态度恭敬，对比起刚才的泼辣刁蛮简直是云泥之别。

“谁啊，大中午的来打扰人。”李梅枝不情不愿的从被窝里爬出来，搭着张棉袄子去开门。

门口的站着的男人全然让她生不起气来，走错门的优质男？

儿子虽然有十九了，不过李梅枝当年被人包养生他的时候也还嫩着，如今也不过是三十五六，半老徐娘风韵犹存，这些年在保养上下的功夫不少，看起来不过才二十□□，不少人也好这年纪的女人，够味。

李梅枝上下扫了沈赞一眼，眼含媚意，她找过的男人和这男人根本不在一个档次，要不有钱没脸，要不有脸没钱，这男人养眼不说，从头到脚都是牌子货，还都是以前那些死男人舍不得买给她的外国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