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他的声音又低又温柔,像是怕惊扰到了什么。
但下一秒,他眼里的那点温柔褪的一干二净。
“他在哪里?”
傅燃的声音低沉而不悦。
他甚至显得有点紧张。
那边笑着说了句什么,挂了电话。
.
另一边,酒吧里进入了午夜场。
摇滚乐队的表演结束的同时,所有的灯突然灭了,音乐也停止。
整个酒吧安静了一瞬,人们在一片安静中面面相觑。
下一秒,轻轻的鼓点响起,随即是简单的和弦,然后音乐越来越激烈,气氛被推向一个高氵朝。
与此同时,一束追光灯追在了舞台上,一个打着耳洞、头发颜色染得很夸张,但莫名有点小帅的青年拿着话筒,说:
“你们,都想好今晚跟谁睡了吗?”
观众中传来几声尖叫。
“咱们的周末前狂欢游戏,现在开始。”
“当我的倒数停止时,追光灯打到哪个人身上,哪个人就要接受惩罚。惩罚种类随即,包括跳脱衣舞、做出某些指定动作……等等,懂了吗?”
他捋了捋头发,等那阵尖叫声平息下去,才笑了笑,接着说,“你们可以选择现在离开,或者参加游戏。”
没有人走。
“好的,那么,游戏开始。”
追光灯开始四处移动,每次在一个地方停滞几秒时,都会引起一阵兴奋的口哨声。
丁芙打了个哈欠。
拍了一天的戏,晚上又在外面浪,她其实也有点累了。但她一个人又管不住岑年,也不可能把岑年丢这里。她还真有点怕,她一走,岑年冲到马路上大喊‘章鱼哥,把我的菠萝屋交出来。’
“不知道那个‘前辈’什么时候来。”
她嘟囔道。
她闭上眼睛,假寐了一阵,突然感觉到气氛有什么不对。
一束白色的追光,静静地停在沙发上,她的身旁。
追光灯下,岑年的眼睛很亮。他无辜地眨了眨眼,有几分与气氛格格不入的天真与帅气,看的许多人都心跳一滞。
“恭喜你——哇哦,好帅!”
那主持人有点夸张地说,“来,我们的工作人员去把这个帅哥带上来。”
“哎。”丁芙脑门有点冒汗,她刚想说点什么,却见岑年仰着头,乖巧地看了那工作人员半晌。
“走吗?”工作人员也觉得可爱,不由地想逗他,“接受完惩罚之后,有奖励的。”
“奖励?”
“对,”工作人员点了点头,“除此之外,还有——”
“走吧。”
岑年果断地说。
他的眼神不掺一丝杂质,不像是喝醉了,反倒像是变小了。
丁芙:“……”
丁芙没来得及解释,岑年就自顾自跟那人走上了台,乖的很。
丁芙这下确定,岑年喝醉之后是真的智商变回三岁了,谁的话都信。
舞台上,岑年抽了签。
“抽的是什么呢?”主持人卖了个关子。
半晌后,他揭示了谜底:
“这位小帅哥比较幸运,他抽到的是二合一惩罚——”
“第一,跳钢管舞。”
“第二,与现场的任意观众热吻五分钟以上。有自告奋勇的吗?”
许多男男女女早就觊觎岑年许久,一下子就骚动了起来,立刻有许多人举手。
主持人扫视了一圈。
他想了想,说:“这样吧,我们灯光再次随即抽取幸运观众。”
追光灯又闪了一次。
这一次抽上来的,是个高大的男人。他长得也挺帅,虽然不是那种夺目的帅。丁芙敏锐地发现,这个人也是从一开始就盯着岑年看的。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了一下,悄悄从座位上摸了个什么出来,似乎是一片白色的药物。他把那东西塞进口袋里,往台上走。
他的眸中闪过一丝不太正常的兴奋。
丁芙有点急,她咬了咬指甲,想走上去,却被工作人员拦住了。
男人走到了岑年身前。他的视线从岑年天生带卷儿的头发,到鼻尖,再到嘴角微翘、天生带笑的唇。
岑年颇为疑惑地歪了歪头。
他笑了笑,双手扶住岑年的肩——
与此同时,紧闭的木门被人推开了。
门口的人看向舞台。
他愣了愣,下一秒,脸色阴沉了下来。
第27章 鼓手
整个酒吧里只亮着一盏灯。
那盏灯暧昧地追在舞台正中央,那里, 一个高大的男人扶着一个白皙少年的肩, 姿势暧昧极了。
那男人摸了摸兜里的白色药片,药片旁边, 还放着一小支喷雾。
他悄悄把药片含在嘴里,低头——
岑年突然后退了一小步。
他是醉了, 大脑也变得迟钝了,但对周围的事物却还是有认知能力的。岑年揉了揉眼睛, 小声嘟囔道:
“接吻?”他想了想, 认真地说,“抱歉,我只和派大星接吻。”
这句话被话筒放大,引起了观众席的一阵笑声。
男人脸色一变。
他以为岑年察觉了什么, 是在以这种滑稽的方式提醒他。但是——他的视线从岑年的脸上描摹了一遍, 再像下到锁骨, 实在是不想放过这块到嘴边的肥肉。
他笑了笑,上前一步, 举起手, 像是要扶住岑年, 而同时, 他的另一只手从口袋里摸出喷雾,照着岑年的脸就喷了两下。
岑年毫无防备, 蓦地就吸了两口, 然后剧烈地咳嗽起来, 咳到双颊都有点泛红。
而那男人脸上浮现一丝恶意的笑容。他向前一步,伸手放在岑年脖颈上,一边轻声说:
“来吧,愿赌服输,只是吻——”
突然,他突然一个踉跄,几乎要摔倒在地上。
满场俱是一静。
男人脸色一变,他回头看向那个踹了自己的人——
那是个很高的青年,粗看上去,比男人还要高上一截。那人戴了黑色口罩,穿着卫衣外套和工装裤,脚下踩了双马丁靴。由于带着口罩,看不清脸,只能看见一双眼睛,居高临下地睨着他。
那眼睛生的好看极了,不知是不是错觉,还有点眼熟,似乎在什么电影里见过。那人眸中是一片浓郁的墨色,冰凉而漠然,用看死人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男人不由地打了个寒战。待反应过来自己心中涌现的害怕,还有听见观众席传来的几声议论与轻笑,他恼羞成怒了。
“你是个什么东西?”
他站直了,怒视那人。他走上前去推搡了对方两下,谁知,那人竟然动都不带动一下,力气大的可怕。男人今年已经三十岁了,这青年看上去最多不过二十六七岁,他顿觉十分没面子:
“被追光灯追到的是我,这就是游戏规则,”他骂骂咧咧道,“你就是想睡这小子,也得老子吃剩下——”
“闭嘴。”
那青年眸中闪过一丝暴戾阴狠。
下一秒,男人就被直接踹到了地上。
那青年双手漫不经心地插在兜里,仅抬起了一只脚,几乎没用什么力的轻轻一踹,男人就整个都被踹的趴到了地上。他一愣,除了疼痛之外,更多的是一种丢脸的羞耻感。
最可气的是,那主持人和工作人员都在边上饶有兴致地看着,似乎对这走向很满意。
台下的议论说笑声更响。
岑年无辜地看了看站着的,又看了看趴着的。他几步跑到趴着的人旁边蹲下,小声指责道:
“你是坏蛋,哦——你是痞老板。”
显然还沉浸在海绵宝宝的剧情里。
他没忘记刚刚他吸进鼻子里的东西,现在他有点难受,多半跟这个有关。
男人:“……”
那站着的青年眼中浮现一丝笑意,他对岑年招了招手,低声说:“过来。”
岑年听话极了。
他站起来,退了两步,但突然又想起什么。他掉头回去。
那摔在地上的男人正边揉着腰边爬起来,还没站稳,突然感觉被人轻轻一踢。
那一脚的力道的确很轻,角度却该死的刁钻,而他刚巧站在舞台边上,这里有点滑,在这一脚下,他竟直接滑到了台下,摔了个四仰八叉。
岑年蹲在舞台边上看着他,对他挥了挥手,认真地说:
“痞老板,海底世界不欢迎你,再见。”
男人看着他,气得满脸通红,却什么也做不了,只得猫着腰从人群中溜走了。
岑年一直目送着他消失,才掉头回去,站在那青年边上。
他仰头看了青年半晌。
那青年也垂眸看着他,眼神是与方才天差地别的温柔与柔软。
丁芙在台下,看着那人注视岑年的眼神,心中动了动。
那声音,与刚刚话筒那边传来的声音一模一样,这位应该就是岑年的‘前辈’了。只是……
丁芙打量着两个人,若有所思。
台上。
傅燃注视着岑年,摸了摸他的头发,低声问:
“这么晚了,怎么不回酒店?”
岑年却没回答。
他像是听不懂一样,懵懂地看着傅燃。
岑年定定地仰头看着他,过了半晌,小声喊:
“你是——”他似乎很高兴,笑了笑,“你是派大星。”
由于喝醉了,他双颊微有些泛红,半睁着眼,眸光潋滟,诱人而不自知。
傅燃顿了顿,眼神一暗。
他哑声道:“岑年。”
突然,主持人拿着话筒,打断了他们:
“虽然换了人,但是惩罚还是要继——”
没等他说完。
岑年踮起脚,把傅燃一边的口罩拉下来,吻住了他。
口罩挡住了两人的脸。主持人包括台下的观众都俱是一惊。
岑年仅仅碰了一下,就站了回去,满足地说:
“派大星是可以亲的。”
他像是刚偷吃完一块糖的小孩,舔了舔唇角,表情有些许餍足。
傅燃的呼吸顷刻就急促了起来。
但他仍记得这是个什么场所。他们不能待太久,台下已经有人在疑惑,甚至举起手机拍了两张。
他重新戴上口罩,看向主持人,低声问:
“这样可以了吗?”
主持人本想强调一下那个‘五分钟热吻’,但看见青年冰凉的眼神,被冻了冻,只得干笑了两声,说:
“勉强,勉强。但是……”
他想了想,小心翼翼地说:“还有一个才艺表演,钢管舞呢。”
这个真的不能再少,再少他就要被扣工资了。
“钢管舞?”
傅燃的声音一冷。
主持人一个激灵。
他壮了壮胆,说:“是的,这位先生自己抽的签,惩罚是钢管舞和热吻五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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