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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越之农家少年+番外 作者:林语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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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ags:情有独钟 青梅竹马 布衣生活 种田文

  几个堂弟堂妹们好奇地看着兄长的热闹,尤其是比吴肃小两岁的吴瑰,天天被他阿娘念叨着他哥哥怎样刻苦怎样出息,让他多学着点,而不是每天四处野。
  吴瑰不能对自家的长兄如何,何况吴肃对弟弟妹妹们都很不错。想到接下来都能痛快地玩几天了,不由地越发喜爱起这位兄长来。
  季时英既然作为吴家请来的西席,自然对吴肃的变化有着不可推脱的责任。在吴家上下殷切而沉重的期望下,他只能叫来吴肃,试图说服他,改变他的想法。
  梧桐村起先也不是大半人家都姓吴,否则村名就叫吴家村了,哪里是梧桐村。
  但是一宗一族起起落落的,现在吴家兴盛起来,别的姓氏就是或迁移或衰败了。比如李姓人家,可以说就剩下李昕伊一家了。
  自从百年前出了一个英杰,屡次下西洋,摸清了航道之后,景宁的茶叶就越卖越好。吴家正是借茶叶发的家。宗族之内,彼此既合作又竞争。
  季时英此时正坐在后花园的石凳上,看着吴肃泡茶。
  高大的槐树遮挡住了大部分的日光,微风拂过,树叶哗哗作响。
  只见吴肃烫过后,再用茶匙将茶叶拨入茶壶,随后冲上热水,待茶叶舒展开后,将冲泡好的绿茶倒入茶盏中,用双手恭敬地递给季时英。
  季时英接过来,闻了闻绿茶的香气,赞了声“好茶”。
  喝完后,吴肃又给他倒了一盏茶,一连喝了三盏茶,季时英摆了摆手后,吴肃才停下,给自己倒了一盏,慢慢啜饮着。
  季时英等他喝完茶,才开口说道:“说说看吧,你是怎么想的。”
  吴肃对自己的老师,很是诚恳地说道:“肃未及弱冠,不是娶亲的时候。”
  季时英于是回道:“也不是让你现在就娶,先定下亲,弱冠之年再娶也不是不可以。”
  吴肃说:“肃对女子,别无兴趣。”
  季时英说:“成家之事,是身为人子的责任。不是兴趣与否就可以决定娶或不娶的。世上那么多男子,不见得个个都对女子有兴趣。可是不娶亲,无子息,如何对得住生养你的父母?”
  上升到为人子的责任,吴肃无法反驳,只好往茶壶里冲倒热水,泡起了第二壶茶。
  他给季时英的茶盏里倒满了茶,又往自己的茶盏里添了点。
  放下茶壶后,吴肃说:“肃尚无生计,不能让父母养着妻小,是以不能娶亲。”
  季时英说:“这有何难,既然是令尊令堂给的,就先拿着。等你有了功名,光宗耀祖之时,就是涌泉相报之日。”
  吴肃说:“不知夫子有没有听说过这样一句唱词:功名富贵无凭据。费尽心情,总把流光误。可见这荣华富贵是要拿命抵的。”
  季时英因为自己无妻小,也没入官场,劝起吴肃来总是底气不足。只是他父母去得早,家境清贫,日常只是攒些棺材本儿,过得自在而随意。
  吴肃显然十分了解自己的老师,非常体贴地注意用词,避免人身攻击。
  最后,季时英也只是说了句:“令尊令堂都是难得的慈祥人,你且珍惜罢。”
  吴肃很领老师的情,于是泡了第三壶茶。
  景宁最不缺的就是茶,季时英喝了满肚子的茶水后,离去了。想必是去给吴老太太一个交代了。
  有老师亲自上阵,最后吴肃的祖父拍板了。
  吴肃爱娶娶,不爱娶,他现在才十五,过两年再说。
  过两年,又不知是怎么个光景了。
  娶亲之事暂告一段落,一月之期满了,吴肃踩着落日的余晖,去了李昕伊家。
  李母在门口捡着豆子,狸花猫懒洋洋地躺在石头做的矮凳上,夏天的时候,最是凉爽。另外三只猫崽长大了许多,在地上扑滚着玩。
  大黄狗趴在李母的另一边,院子里芦花鸡正啄着石子。
  唯独不见李昕伊,可见失宠不是没有道理的。
  大黄狗见过吴肃几次,之后看见他就不再有明显的敌意了。耳朵竖了竖,随后又耷拉下来。这几日有些热,它不爱动弹,以免体温高了有中暑的风险。
  “阿婶。”吴肃唤道。
  李母放下腿上的竹筛,起身道:“心一在里面作画呢,你坐会儿。”
  说着朗声喊李昕伊的名字。
  李昕伊正画分镜画得一脸焦躁,听见李母喊他,只得先放下手上的画笔。
  一出来,看见吴肃,才想到他来是干什么的,连忙说:“你等会儿,我这就拿画去。”
  李母倒了碗金银花泡的茶,端给吴肃,说:“今年刚晒的金银花,新鲜着呢,尝尝。”
  吴肃双手接过,向李母道谢:“谢谢阿婶,这花茶闻起来真香。”
  李母笑着说:“我去做晚饭,你晚上留在这吃吧。”
  吴肃还没想好用什么话拒绝,李昕伊走了出来,手上拿着画。
  “你看看,可还合你的心意?”
 
第20章 不速之客
  吴肃说要黄牛图,李昕伊就真的跑去吴阿公那里,画了一张黄牛姑娘的肖像画。
  画上的黄牛还是吴肃记忆中的模样,褐色的皮毛,琥珀色的牛角。它没有低下来吃草,而是顺着牛绳,看向牵牛的人。
  吴肃也顺着牛绳看过去,那个牵牛的少年在画外面,笑吟吟地看着他。
  倒是在牛的前方,有一个灰色的身影,戴着斗笠,披着蓑衣,望向远方。青山如黛,乌云层层。离得近些,仿佛能闻到水润的,带着云烟之气的味道。
  这一远望,一回顾,相得益彰,别有意趣。
  “你画得越发好了。”吴肃真心实意地夸赞道。
  “过奖了,当不得。”李昕伊下意识地谦虚道。
  “真的很好。”吴肃又一次强调。
  李昕伊才想起来这不是在墨泉阁,他不必客气地谦虚。
  “你喜欢就好。”心里却想着放在箱底的双鱼玉佩。
  这时,吴肃从怀里摸出一枚玉佩,放在李昕伊手掌上,自己却拿着画走出去了。
  李昕伊愣了下,掌心握住还带着温度的环形玉佩,没明白吴肃是怎么个意思,连忙叫住他。
  这边吴肃和李母道别后,已经走出去了。
  李昕伊追了上去,拉住他的衣袖。
  “等等,吴肃,这个是什么意思?”李昕伊捏着玉佩,递到吴肃眼前。
  白玉质地,莹润光洁,玉上雕着蟠螭纹,旁衬卷云纹。绝不是什么随便的玉器。
  吴肃看着玉佩,抿了抿嘴唇,最后道:“想送你,就送了。”
  “不是因为我送了你画?”李昕伊问。
  “不是。”吴肃回道。
  李昕伊不知道说什么好,吴肃朝他点点头:“天暗了,我先回去了。”
  看着吴肃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李昕伊才捏紧了玉,往回走。
  李母唠叨着:“这孩子,也不肯留下来吃过再走。”
  李昕伊笑了下:“没事,阿娘,我正饿着呢,多出来的饭我吃就是了。”
  李母道:“正是要吃个七八分饱才养生。今天算了,以后不许吃撑。”
  李昕伊道:“是,阿娘。”
  李家门前的梧桐树叶掉光的时候,皇帝驾崩了。
  皇帝病得突然,一直被太后控制着。直到驾崩,他都没有留下任何遗诏。甚至连伪造的都没有。
  皇位由谁来继承?这成了一个冲突的难题。
  京城里风起云涌,最后“废太子”和“太上皇”结成了父子联盟,在镇朔大将军,宣府总兵施信,右副都御史兼兵部侍郎赵元未,司礼监掌印太监徐充等人的支持下,“太上皇”复辟,荣登大宝。
  李昕伊只是一农家小民,每日安安心心作画,朝堂之事与他关系不大。
  只是,卫首辅的落败意味着吴家之前投的钱,大半都落了水漂。
  其实自从今年入夏以来,从京城传来的消息已然不太乐观。
  吴父已经连着两晚没睡了,据说卫老先生以谋逆之名被斩于菜市口,其门生和故交贬的贬,流放的流放。
  吴父很担心自己的茶叶生意是否会受到影响,以及同为景宁县的举子,会不会遭遇圣上的厌弃。
  可惜吴家在京城没有人,现在消息闭塞,什么都做不了,吴父恼恨不已。
  本来秋闱是在今秋的八月,但是皇帝许久不露面了,今年的乡试是否能正常进行还是个未知数。
  果然,一直到八月末,贡院的大门也不曾打开。
  之后,皇帝就驾崩了。
  吴父不得不收敛起自己的“好斗心”,每日托人奔走,希望能保住自己的家业,顺便打听圣上会不会有意向开恩科。
  身为当事人的吴肃倒是淡定的很,每日只是照常读书做文章,一点也没有焦灼之意。季时英见了暗暗点头,能沉得住气,不浮躁,就一定会有作为。
  赵元未有从龙之功,在“太上皇”复位之事上,功劳颇多,圣上欲升其为兵部尚书,入内阁。但是赵元未深谙“狡兔死,走狗烹”的道理,自请外任。
  皇帝刚登基,朝堂经过清洗之后,正是需要用人的时候。但是赵元未执意外任,惹得皇帝非常不高兴,只封他一个参议,打发到浙江去了。
  圣上到底是顾念旧情之人,不久之后,升赵元未为参政,理军务。
  第二年春,圣上下诏开恩科,八月各省省城举行乡试,次年春在京城举行会试,广揽天下贤才。
  三月末,墨泉阁管事刘诲来信,说赵大人在杭州府任职,他要去杭州府新开一个分阁。处州府墨泉阁的管事将由钱书替任。
  刘诲在信上委婉地说道,他希望李昕伊能在空闲之时往杭州住上一段时日,或者寄一部分画作过来,邮费他来付。
  李昕伊猜到在杭州府肯定不能像在处州府时那样,要求所有的文人墨客都将字画送去墨泉阁卖,墨泉阁从中抽取佣金。
  甚至于赵元未未必能压得住地头蛇。
  李昕伊想起这些日子作的连环画,是一段经典的三国故事“赤壁之战”。
  景宁不是不能卖连环画,但是就他所打探到的行情,能给出的价格他都不太满意。
  《西厢记》便宜卖,他就认了,但是《火烧赤壁》还要贱卖,他就真的不能忍了。想想这些日子他抓掉了多少头发吧。
  这个时代没有霸王防脱,无论如何,新作的钱必须要对的起他掉的头发。
  于是在给刘诲的回信中,他详细介绍了自己的新作,如果有新的合适的题材,欢迎刘诲给他提议。
  刘诲的回信还没有到,这一日,李家来了一个不速之客。
  来人三十左右年纪,头戴武巾,身穿战袍,骑着一匹体格健硕的黑马。
  李昕伊大为奇怪,第一反应来者是要替文同知给他一个痛快的。
  因为李母还在家,李昕伊只能壮着胆子迎了上去。
  “阁下有何要事?”李昕伊强作镇定地看向来人。
  来人下了马,回道:“这里可是李先生家?”
  梧桐村姓李的人家只有一户!
  李昕伊稳住自己的声音,凛然道:“小人正是李心一,这里是小人的寒舍。敢问阁下前来,可有要事?”
  来人露出了一点笑容,道:“那就是了,某是奉赵大人之名特地来谒见先生的。”
  李昕伊迷惑了,一时想不起来自己得罪过哪位姓赵的大人。
  但他还是说道:“那请大人将马拴在树上,随小人进屋吧。“
  见过礼后,李昕伊问道:“敢问大人尊姓大名?”
  来人说:“某姓方,名均,表字正则。先生可唤某正则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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