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尘不知道的是从前单纯的天循三年前就已不在了,现在当皇帝的燕循,是个修炼魔功的半魔。如今的燕循已经称不上是神霄派的弟子了,他的五雷之气与先天一气早已转换为魔气,从此再也用不了雷法了。即使知道手印咒语,也不能再使用术法,曾经对他而言再熟悉不过的东西,现今却十分棘手碰也碰不得。
这也是为什么他不亲自来接易玄清的原因,他不愿踏进祖庭。虽然成魔,但他也不愿丢了定仙观的颜面。白笛真人若是泉下有知,必然会大骂他这个堕落的走旁门邪道的徒儿。不过,白笛应该已经转世了,也不会再知道。
总的说,燕循还暂时不想让神霄派其他人知道这件事。
宰相也没有介意云尘直呼皇帝曾经的名讳,只是点头道:“陛下兢兢业业,励精图治将邑国打点的内外祥和,实在是一代明君。陛下如此优秀,想必跟贵派的教导脱不了干系。”
“其实,白笛真人我也见过,他仙风道骨,白眉白须端的是一代高人。只可惜……”
两人继续聊了起来,相处十分融洽。
而后山山洞中,被他们谈论的主角易玄清,正额头冒汗表情痛苦,浑身微微发颤。
片刻之后他才徐徐睁开眼,黑眸清亮就像在发光一样,里面尽是喜悦的情绪。
甚至难得勾起了嘴角,虽然弧度很小,但确实是在笑的。
他用袖子擦着额头的汗水,不敢置信的自言自语道:“我成功了,竟然真的成功了……”他当初闭关之前的预期是冲破五雷正法中阶,进入五雷道法初阶就很满意了。万万没想到,在他不断努力之下,三年时间,他竟然直接到达了五雷道法的中阶。
要知道,就连神霄派目前修为最高的云尘掌门,都还只是五雷道法初阶的境界。而易玄清如今道法中阶的修为,一跃为神霄派最强了。
神霄派门人修行雷法,只要能冲破五雷道法高阶的临界点,就能直接羽化登仙,脱离俗世。
因此易玄清怎么可能不激动,他离他一直以来的梦想愈来愈近,师父如果能知道的话,一定会为他骄傲的。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之后,易玄清恢复了平常冷静自持,不苟言笑的模样。
他抖了抖身上的灰尘,只想先去沐浴更衣。有点洁癖的他实在忍不了这感觉。
待他回房间之后,便吩咐人去为他打洗澡水。一切收拾妥当之后,他在下人的提醒下去了面客的大殿。
他进了殿门,就见到了一紫衣锦袍长身玉立于殿堂之中的男子,那男子见他进来,笑着对他微微拱手。
易玄清看见他之后感到格外的熟悉,这人面貌与他记忆之中相差无几,可举手投足之间的姿态却与他认识的人判若两人。
最终他还是问道:“苗誉?”
那穿着锦衣的宰相言笑自如道:“玄清,好久不见。”此人正是曾经执着于功名的苗誉。
曾经那满腔抱负却因才华止步,活的不如意的苦秀才,如今摇身一变成了邑国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宰相。
上座的云尘对款步而来的一身玄色道袍的易玄清道:“玄清,你终于出关了。宰相可等候你好几日了。”
易玄清站在了苗誉身边,眼神闪过一丝疑惑的问道:“宰相?”
苗誉道:“多亏陛下看重我。”
易玄清得了答案也不再好奇,也挺为他高兴的,能有今日的成就。
云尘知道易玄清刚出关,什么都不知道,于是就把天循称帝的喜事分享给他。
哪知易玄清听完不仅没有喜色,相反还微微皱眉,面带不悦。
当初天循与他分开时,他本以为对方只是去京城趋炎附势的。没料到他这个师弟竟然还干出来这种惊天动地的大事。他的直觉告诉他,燕起并没有表面上病殁那么简单。
云尘见易玄清面色差,便问道:“你可是刚出关身体不舒服?脸色怎么不大好。”
易玄清淡淡否认了。
云尘又关心了一番易玄清修行的进度,在得知易玄清竟然到达了五雷道法中阶之后,也实打实为他高兴。
易玄清本想问问云尘关于穷奇的事,可苗誉在场,也就不大好开口了。
苗誉适时开口道:“玄清既然顺利出关,不如我们明日便启程去皇宫吧。陛下也十分想念你。”
易玄清与天循,现在应该改口叫燕循的师弟定下的三年之约已到。自然到了该汇合在一起联手对抗穷奇,为师父报仇的时候了。
他也知道时间珍贵,于是点头应下了。
苗誉见此地没他什么事了,很有眼色的告辞离开了。
偌大的殿堂只有他们两人了,“掌门,我闭关的时间穷奇可有来犯?”易玄清开门见山的问道。
作者有话要说:
抱歉啦,各位。改成隔日更,望理解。
第43章 第 43 章
云尘知道易玄清的担心,安抚道:“放心吧,穷奇没有出现。怎么说你师父曾经也是五雷道法高阶道士,穷奇与他打斗也讨不到好处。想必现在还在养伤吧,要知道肉身之上的皮肉伤好恢复,灵魂上的伤却不好愈合。”
易玄清这才放下心来,他最担心的就是穷奇找来他的师门报复,殃及无辜同门。
“你此行十分危险。如果你和燕循需要什么帮助的话尽管开口,我们神霄派弟子都会全力相助。”云尘信誓旦旦道。
易玄清知道这是云尘的一片好意,但穷奇是上古凶兽,并不是人越多赢的几率就越高。况且……他想亲手了结穷奇,为师父报仇,并不想假借他人之手。
云尘本想多跟易玄清谈谈,但无奈对方寡言少语,这话也就谈不下去了。
“你也累了,今日好好休息吧。明日一早同宰相一路去吧,一定要保重身体,注意安全。”云尘贴心的嘱咐道。
易玄清只是点了点头,便回去休息了。
第二日清晨。
易玄清拒绝了苗誉为他单独准备一架马车的提议。利索地跨上了高大的骏马,决定就这样与他们的队伍快马加鞭,尽快赶回去。
其实如果只有他一人,他可以直接就用地遁术,不过两个时辰便能过去,反而还不用耽搁这么多路程。可他没想到燕循竟如此重视他,还这么隆重的派一国宰相亲自来接他,真是麻烦。
易玄清蓦地想起了当时分开时的那一吻,耳朵又有些微微泛红,只希望燕循这坏毛病能改过来。
毕竟,一阴一阳谓之道,乾阳坤阴,天阳地阴,男阳女阴。
男女之情才是正道,燕循再如何胡闹也不该违背了伦常。身为修道之人,更应注重才对。
苗誉本来驱马不紧不慢跟在易玄清后方,忽地他一夹马腹追上易玄清与他一并前行。
“玄清,三年未见,没想到你样貌竟然丝毫未变。”苗誉看着易玄清剑眉星目,皮肤也依旧白皙,嘴唇还是没有什么血色。与当初初见时一模一样。
易玄清回道:“你变化倒是挺大的。”
苗誉苦笑道:“在官场混的久了,或多或少都会有所改变。那玄清认为我这样的改变是好是坏?”他挺期待易玄清的回答的。
“挺好的。”易玄清语气冷淡,听不出情绪。
苗誉展颜一笑,竟显得纯真起来,身上的重重伪装都消散了。也只有在易玄清面前,他不想隐藏自己。
“玄清,我记得你的救命之恩,当初的承诺我也都记在心中。你若是有需要我帮忙的地方一定要告诉我,现在的我应该能略尽绵薄之力。”苗誉眼中尽是真诚,十分期待易玄清开口找他做事。
易玄清这才看向苗誉,稍显冷淡的应道:“嗯。”
苗誉似乎有些被他冷漠的态度打击到,失落的低下头:“其实你去了皇宫,当上国师之后大概也不会有需要我的地方。国师的职权也很大。”
邑国推崇道教,自然会重视国师这一职务,给予他的权利也是相当大的。
随意出入皇宫,差遣官位三品以下官员,受国民爱戴。连皇帝都得礼让三分。
易玄清抓住了苗誉话中的重点,问道:“国师?”
苗誉道:“对的,陛下力排众议,将这个位置空了三年就是为了你而留的。”
易玄清有点惊讶,他对国师这种位高权重的位置倒没什么想法。他只是惊讶于燕循为何要特意为他留?
“其实陛下十分想念你,还画了许多关于你的画像挂在御书房每日欣赏。”苗誉话锋一转,接着道:“不过陛下现在与当初你的师弟,已经大相径庭了。”
“什么意思?”画自己的画像就算了,还与当初不同了?易玄清不悦。
“到时候见面,你就知道了。”苗誉不知如何解释,匆匆结束了话题。
他们行了一日,在傍晚时分终于停了下来。
十余人开始在草地上扎营休息。
易玄清还是老样子,找地方沐浴净身去了。
他泡在潭水里,天色已晚,只能凭借稀少的月光看清四周。
他闭目养身,耳边有着零碎的虫鸣声。
突然,他听见了格格不入的沉重呼吸声,虽然很细微但他也听见了。
当下睁眼看向声音的来源处,大喝道:“谁?!”
没有人应答,而易玄清看着的地方也是空无一物。
易玄清蹙眉,他不相信自己会听错,到底是谁?
他也没心思再洗了,直接回了营地。
看了一圈却没看见苗誉,抓住一个随从询问,才得知原来苗誉也去洗澡了。还去了一段时间了。
易玄清心下思虑道:难道刚才的是他?可为什么不现身呢。可如果不是他,那他现在会不会遇上危险……
终究还是不放心这么久未归的苗誉,易玄清叫上几个随从一起进树林去找寻苗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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